房间不大,只有一扇窗,一拉上窗帘,霎时如同入夜,变得黑乎乎一片,只模糊看得见人影轮廓。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带着紧张与期待,以及按捺不住的兴奋,泠轻雨攥紧了身下的丝被,“你轻一点……”
叶肆重新回到床榻上,眼底化满了柔情蜜意,握开泠轻雨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这时泠轻雨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顾不得打破气氛,怀疑道:“那个,你会的吧?”
下一瞬,叶肆压了下来,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泠轻雨答案。
爱你,想要你。
已成为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两人紧紧相贴,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感受最真实最秘密的彼此,共享呼吸与心跳。
泠轻雨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小船,在大海上起起伏伏,永无止境地承受着叶肆给予的惊涛骇浪。
“轻轻,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
*
翌日,午时。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泠轻雨还窝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她的杏眸哭肿了,水润润的,眼角泛着红,一看就知道昨夜被欺负得有多可怜。
从昨日下午到今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叶肆怕泠轻雨饿坏了,一大早就赶去镇上买了吃食回来。
但泠轻雨又困又累,浑身酸软,只想倒头就睡,完全没心思吃饭,补觉到中午才勉强坐起身。
于是叶肆再次快速出门一趟,重新买了新鲜的馄饨和番薯粥,还有泠轻雨爱吃的甜点。
他把食盘放到床边的小桌上,端着馄饨喂给泠轻雨,“轻轻,吃点东西。”
泠轻雨这会儿稍微精神了,也是真的饿了,张嘴吃下馄饨,“你又买了新的呀,其实早上的还能吃,我没那么挑的。”
叶肆又给泠轻雨喂粥,“我挑。”
“你也一起吃。”泠轻雨将勺子一转,往叶肆嘴边送,甜点也分了他一半。
两人吃完后,泠轻雨望了望窗外,催促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昨天运气比较好,碰上屋里没人,但万一主人家回来了,那可就尴尬死了。”
他们不仅擅闯民宅,还在别人房间里开荤,实在太不道德。
越想越觉得良心不安,泠轻雨掏出荷包,取了银两放在桌面上,就当是这两天的住宿费。
叶肆却不解道:“有何尴尬?”
泠轻雨:“……”
真羡慕某人的脸皮能如此之厚。
她捂着额头,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苦恼道:“就是丢死人了。”
叶肆拉下泠轻雨的手,唇边扬起悦目的笑容,“放心,绝不会发生此事。”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就是主人家。”
泠轻雨疑惑地张着嘴,指了指自己,“啊?这与我何干?”
叶肆解释:“这是我置办的屋子。”
“原来是你的屋子!”泠轻雨充满怨气地嘀咕:“干嘛不早说,害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撞见。”
“抱歉,我忘了。”叶肆摸摸鼻子,没有明说其实是因为这样看泠轻雨的反应更加刺激有趣,才没有多言。
呵,我信你个鬼。
这小兔子,实际坏得狠。
泠轻雨昨天可是深刻领教过的。
“不过你为何会在扶尘山山脚有房子?这里离碧华宗十万八千里的。”
碧华宗不至于土豪到遍地都是房产吧。
叶肆轻飘飘道:“以前置办的。”
泠轻雨觉得有些古怪,继续追问:“以前是什么时候?那时我们认识了吗?”
“半年前。”
泠轻雨算了算,半年前,也就是他们俩成亲之前,心中立马有了答案,“该不会是……”
见泠轻雨猜到了,叶肆只好老老实实交代,“嗯,我们大婚前一个月,我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
为了看住一个人。
果真如此,泠轻雨无奈咬牙,“我说过不会逃跑,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吗!我何时爽过你的约!”
“我怕抓不住你。”叶肆紧紧牵着泠轻雨的手,即使到了如今还是会害怕她的离开。
因为她太像光了,好怕会抓不到。
“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泠轻雨也没有真的生气,知道叶肆这么在意自己,反而心头酥酥麻麻的。
这下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瘫在床上歇息了,难怪有时候总觉得房间里似乎有股淡淡的清莲香,原来不是错觉。
泠轻雨没骨头似的靠在床头,长发披散,颈肩娇滴滴的皮肤上尽是昨天留下的痕迹。
叶肆黑眸一灼,忍不住揽过泠轻雨的肩膀,和她一起靠坐在床上,低头柔声问:“还疼吗?”
泠轻雨没吱声,记忆瞬间被扯回到昨天。
某人在情事方面的确很单纯,毕竟是个连飞机都不会打的笨蛋兔子。
完全只有感情,毫无技巧。
而且她哭得越凶,他就越来劲,越痴迷失控。
一想到这些,泠轻雨气鼓鼓地顶顶腮帮子,娇嗔道:“叫你轻一点,你根本不听。”
叶肆心疼地把人揉进怀里,嗓音微哑,“我已经极力克制了。”
不然到现在也不会停。
泠轻雨躲了躲,昨晚被欺负得狠了,眼下还后怕着。叶肆却不松手,把泠轻雨抱得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给她输送灵力。
过了一阵子,叶肆问:“会好些吗?”
“舒服很多了。”泠轻雨点点头,手心传来的灵力暖暖的,流向全身,将她的酸痛缓解了大半。
叶肆吻着泠轻雨的头发,“我第一次……不知轻重,对不起。”
泠轻雨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轻声道:“虽然挺疼的,但此生难忘。”
“我也是。”叶肆又吻了吻泠轻雨小*巧可爱的耳垂,昨日的温存依旧,一分不减。
“话说你能不能用法术变小一点?”泠轻雨突发奇想,提出了优化建议,“变形术应该不难吧。”
“……”叶肆无辜地眨眨眼,“变哪?”
泠轻雨把手钻进被子里,狠狠掐了他一把,“明知故问。”
叶肆吃痛,极其压抑地“嘶”了一声,紧实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变得粗重。
泠轻雨立刻感觉到了,心中警铃大响,手忙脚乱地想从叶肆怀里爬起来,“……用反了!”
“别动,我现在不想再把你弄哭。”叶肆把泠轻雨按回来,但只是搂着人,没有继续下一步。
于是泠轻雨便保持不动,陪他缓缓冷静下来,期间不由得吐槽:“你尺寸有些不正常,一般人不这样。”
闻言,叶肆的脸色顿时变了,语气十分之较真,“你如何得知?你见过其他人的?”
泠轻雨:“噗……”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她好笑地抬头看向叶肆,“我不像你,我有常识。”
普通人哪有超过二十厘米的。
叶肆依然阴沉着脸。
最后泠轻雨为了哄人,羞红了脸开口,“我从没见过别人的,就只见过你的。”
“可你并不喜欢。”叶肆面容沮丧,低垂的长睫在脸上覆下一层阴影,遮住了眸光,“我让你失望了。”
“额……”
泠轻雨不知该怎么说。
硬件其实很好,就是技术真不行。
“要不,你去看个春宫学学。”
叶肆:“……”
叶肆:“……”
叶肆:“……”
“当我没说!!!”
泠轻雨害臊到无地自容,拉上被子把脸全盖住,开启睡遁。
“我好困呀,我要睡觉了,拜拜。”
第115章 回春
在小木屋悠哉悠哉歇了两天,泠轻雨乍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忙急着出门。
“我要去一趟医馆!”
见状,叶肆的心揪了一下,揽过泠轻雨,脸上止不住担忧,“轻轻,你哪里不舒服?”
泠轻雨摇摇头,颇为难以启齿,“我身体没事,是……怕出意外……”
唉,没有小孩嗝屁袋真的很不方便。
“有何意外?”叶肆蹙额,神色愈发不解,“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可不就是因为你。”泠轻雨嘟囔。
叶肆:“……”
看某人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点生理常识也没有,泠轻雨只好红着脸直言,“孩子,我们那样,会有孩子!”
叶肆恍然大悟,他确实忽略了这至关紧要的一点,黑眸骤凛,立即如临大敌。
“我不是不愿意和你生小孩。”怕叶肆钻牛角尖想歪,泠轻雨补充声明:“只是我们才刚刚在一起,又尚且年轻,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要小孩。”
谁知叶肆的想法非常坚定,抚着泠轻雨的脸,语气近乎执拗,“轻轻,我不想要子嗣。我今生只要你,就足够了。”
泠轻雨蹭了蹭叶肆微凉的手。
“对不起,怪我思量不周,害你处于危险境地。”叶肆追悔莫及,如同犯下滔天大罪般愧疚自责,紧张道:“我们这就去看大夫,希望还可补救。”
听叶肆说得那么严重,甚至反过来比自己还要焦急,泠轻雨不禁笑了,也没那么慌张了。
她忍着羞臊,尝试理性地分析,“我听闻人魔结合,并不容易诞下血脉,怀上的几率极低。而且我们也只……做了一晚……应该不至于就这么中了吧。”
“几率虽低,但亦有可能,万一!”联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叶肆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自己便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而他的娘亲,正是因怀了他而死。
思及此,叶肆脸色煞白,随即唤来了云车。他信不过镇上的小医馆,于是带着泠轻雨前往著名的药修宗门回春堂。
一个多时辰后,泠轻雨在车上睡完午觉,云车落地回春堂的大门前。
看着外殿的门童,泠轻雨想起了第一次来回春堂的情形,“我刚逃婚那会,来了回春堂想解噬心丹之毒,但因为没有看诊玉牌,被拒之门外。话说我们能进去吗?”
叶肆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白玉令牌,放到泠轻雨的掌心,“此物给你,日后你随时皆可来,不会有人再敢拦你。”
“那你呢?你之前经常到回春堂看诊吧,等会也请大夫把把脉,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
“我无碍,如今不需要了。”
泠轻雨有些迷糊,不知叶肆之前是真的病秧子,还是假的病秧子。
她挽着叶肆的手,肌肤相贴,柔声道:“以后有需要,我陪你一起来,生病了可不能讳疾忌医。”
“好。”叶肆含笑应道。
有了看诊玉牌,二人很顺利就跨入了回春堂的大门,还被门童视为贵客,一路恭恭敬敬地领到诊殿。
“堂主就在殿内,二位可进屋看诊了。”门童低眉顺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泠轻雨突然扯了扯正欲进门的叶肆,秀眉微皱,表情格外不自然,“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看就好。”
就像带男朋友陪着看妇科一样。
太踏马尴尬了。
“我和你一道。”叶肆没松手。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不行了再叫你。涉及女儿家的一些事,男孩子不许听。”
“可我们已是夫妻,真正的夫妻。”
“那也一样。”泠轻雨不自觉地娇嗔,“你就听我的嘛,就等我一小会儿。”
终是禁不住爱人的撒娇,叶肆只好放下了坚持,眼睁睁看着泠轻雨独自进屋。
诊殿内,孙仲春双手抱胸,坐于遍布雕刻的红木诊桌前,一双细长的眼眸打量着进来的少女。
碧华宗摆酒席时,他曾去赴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那个病秧子的炉鼎新娘。
“少夫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呀。”看在司空铭的面子上,孙仲春摆正了臃肿的身子,圆润的脸上铺开春光似的笑意。
叶肆还在外边等着,泠轻雨懒得客套太多,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孙堂主,久仰。我此次前来,是想开些避子药。”
闻言,孙仲春挑起粗短的双眉。
泠轻雨抿抿唇,继续道:“行房之后用的避子药,请问有吗?”
孙仲春长长地“哦”了一声,一边给泠轻雨把脉,一边问:“何时行的房?”
“三天前。”泠轻雨答。
“多少次?”孙仲春又问。
要这么详细吗……
似是听见了泠轻雨的心声,孙仲春头头是道地说:“频率不同,剂量也不同。”
泠轻雨脸颊微热,“一夜四次。”
“少夫人确定没记错?是一夜还是数夜?”孙仲春小小的眼睛里填满了不信,提醒道:“以泄元阳为一次。”
“没记错。”泠轻雨很笃定。
印象那么深刻,她怎么会记错。
孙仲春收回了把脉的手,其貌不扬的脸上荡开一丝鄙夷的笑,“不过就叶少主那虚寒身子,少夫人其实压根用不着担心此事。”
你这油腻大叔什么意思。
泠轻雨咬牙反驳,“叶肆身体好着呢!”
“是是是,那可全赖少夫人。”孙仲春敷衍回应,权当泠轻雨是在死要面子。
若真阴阳协调,又怎会对子嗣避之不及。那可是仙门之首司空宗主的长孙啊。
他毛笔一挥,很快就写好了药方,“在下的方子,于身体只有利,而无害,少夫人尽管放心服用。且保证能达到少夫人的要求,一定药到子除。”
“……谢谢。”听到最后四个字,泠轻雨不由一噎,想到了日后所需,于是又道:“麻烦再开些寻常用的避子药。”
“行房后的避子药只能女子服用,行房前的避子药,则男女皆有。”孙仲春推荐道:“少夫人可取一些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回去让叶少主吃下。反正他都吃了十几年的药,早已是药罐子一个。”
泠轻雨握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不,请开女子吃的药。”
叶肆吃过的苦太多了,这样一件小事,她不想再让他承担。
“……”孙仲春再次被震惊到,心道那病秧子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竟娶到如此乖顺服帖的佳人,虚与委蛇地笑道:“好,依少夫人的。”
看完诊,抓完药,泠轻雨回到殿外。
“轻轻,如何?可还能补救?”叶肆一见人出来,就牵过她的手,语气透着一股心急火燎。
“放心,没事。我现在就吃药,不会有意外。”泠轻雨立马掏出药丸一口吞了。
叶肆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盒梅干,挑了一块喂给泠轻雨。
泠轻雨嚼完梅干,顿感好奇,“这怎么那么像我以前送你的梅干……你该不会一直放着没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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