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一听又上去补了一脚。
沈柔回头问蓉城的父母官道:“崔大人,这人私自囚禁我的丫鬟,并且还出手打人,若按大夏律法应该怎么判?”
那周屠户一听沈柔这么说,赶紧冲崔大人说道:“大人,草民并非私自囚禁她,她是草民花了十两银子从她爹手中买来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写着他与铃铛爹之间的交易。
他又接着说道:“草民并不知道她已被她爹卖过,所以买她属于不知情,至于将人买了后,她便是我的人了,那我打她骂她谁也管不着,大人,您可是咱们这的父母官,要为草民做主啊!”
“这…”
崔大人一时被他说的语塞了!
按照周屠户所说,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个女人,确实没犯法。
沈柔冷笑道:“整个水岸村都知道房家的三女儿十岁便被她爹卖了,你会不知道?”
“草民冤枉,草民确实不知啊!”
嗬!
沈柔就怕他说自已知道呢!
若他说他知情,按大夏律法,以他这种情况,最多被杖三十,关上一两个月便被放出来了,可他把铃铛打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她之所以诱他说出这番话,就是不想他被崔大人当场带走,那样就不好再收拾他了。
只要他不被崔大人带回衙门,今日她便让他好好还一还这笔账。
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江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在心里宠溺的一笑,他这小兔子治人一向是有手段的。
沈柔问铃铛:“你的家人你想怎么办?”
“小姐,除了你以外,我已再没家人!”
有了她这句话,沈柔心里便明白了!
她看了江漓一眼,江漓对崔大人道:“房家的人关押本将军侍卫三日,就按律法严办吧!”
房家人的性质和这周屠户可不一样,霍平可不是江家的奴才,他是江漓侍卫,在军中是有职务的,属于朝廷命官,大夏律法,私自关押朝廷命官仗八十,流放苦寒之地,终身为奴。
这样的惩罚有时比让人死更难熬,就让他们也尝一尝被人卖来卖去的滋味。
铃铛见众人已经开始向外走了,她忙跑到周屠户身边问:“我二姐呢?她人现在在哪里?”
周屠户被她问的一愣,然后无所谓的说道:“那个贱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老子留她只会白白浪费粮食,买了你后我便将她打死了。”
“打死了?”
短短三个字,铃铛的音都破了!
她本以为能见到她二姐了,却没想到得来这样一个答案。
“尸体呢?你把她埋哪了?”
周屠户见崔大人和他身边那个很有气场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如今这屋子只剩下铃铛和沈柔,便没太把她们放在眼里。
他冷笑一声说道:“埋哪?埋了多可惜,我把她剁碎喂猪了,你们可能不知道,猪吃了人会长得又肥又壮,一头能多卖不少银钱呢!”
“你…”
铃铛简直被他气疯了,扑上去就要与他拼命,却被沈柔一把拉住了。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铃铛,记住对这种人没必要脏了自已的手,咱们走吧!”
铃铛虽不能明白她家小姐的意思,但她知道她家小姐一定有道理,她只需照做就不会错。
两人走出那间屋子,周屠户刚想也跟出来,就听沈柔对候在门外的霍平吩咐道:“霍平,将这人手脚给我断了,然后找人把这门砌成墙,他不是愿意把人当成猪养么?那就永远让他留在这个猪圈里吧!”
萧景和周婉心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他俩负责带人在蓉城内搜索。
可两人查了一日,什么线索也没找到,正有些泄气时,却见沈柔他们回来了。
周婉心见铃铛浑身是伤,立即迎了过去。
“这是谁干的?”
沈柔不想让铃铛再回忆那些事情,便对周婉心摇了摇头。
回到住处后,沈柔亲自给铃铛治了伤,又让她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这才回到自已房中。
她刚走,霍平就来了!
第159章 姑娘在耍我?
铃铛躺在床上,听见有人敲门,她虚弱的说了声:“进来!”
霍平推开门,慢慢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处没动,只是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铃铛没想到来人竟是霍平,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没事!”
又想到这次都是自已连累了他,便又有些歉意的说道:“霍侍卫,真是对不住。”
霍平看她微垂的睫毛,还有那马上就要滚出来的泪,赶紧说道:“没事,这点小磨难不算什么,以前我跟将军在战场上什么凶险的事没遇到过,你真没必要放在心上。”
铃铛抬眸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最后抿唇不再说话了。
霍平快速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语无伦次的说:“那个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铃铛看着那桌上的东西发了会呆,打开一看竟是竟是一包麦芽糖,她捻起一颗放进嘴中,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甜的!
这几日跟沈柔睡的人都是周婉心。
她与萧景闹了别扭,便日夜都与沈柔在一处,气的江漓恨不得掐死萧景。
萧景这屋两张床,他睡在里间,江漓睡在外间。
晚上兄弟俩谁也睡不着,江漓便说道:“我说萧大才子,平时怎么损我的,你那小甜嘴呢?就不能把你媳妇哄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失败了?再接再厉啊!”
萧景在漆黑的夜里翻了他个大大的白眼。
江漓看他这挫败的样,心情反倒好了许多。
他笑着说:“问你个事,你们俩个有没有…”
“有你个头!”
江漓笑的更厉害了!
萧景又翻了他一个白眼,某人不过十几日没跟媳妇一起住,就跟个怨妇似的,还好意思笑他。
再过一日便是新年了,随着岁末的临近,整个蓉城都热闹起来。
今日晨起,周婉心便指挥萧景和丁一去挂灯笼,而且是屋内屋外都要挂,还要把它们穿成串挂出造型来,这活看似简单,奈何萧景从未干过,就连丁一也没干过,主仆二人累的满头大汗,才总算按周婉心要求挂出一个小兔子的形状。
江漓和霍平也没闲着,两人正在写春联,写完后还要负责贴,也是忙的热火朝天的。
铃铛身上有伤,所以沈柔便让她在屋中歇着,自已一个人在准备明日过年的菜品。
她打算做十个菜,菜品霍平和丁一都提前买好了,可沈柔发现家里竟然没有盐巴了,还有一些调味的配菜也没买全,于是便叫上一直在那瞎指挥的周婉心和她一处去买了。
那卖盐巴的地方不过与他们住的地方隔了一条小巷,几步路就能到,甚至在他们这个院门外都能看见,所以江漓也并未有所担心,就由着她们去了。
谁知两人走了不过一炷香,周婉心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她进门就问:“柔柔回来没有?”
一听她这么问,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围住了她。
江漓说道:“没回来,人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么?”
周婉心着急的说:“我们本来是一直在一起的,可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小贼,他抢了柔柔头上的发钗便跑,我去追他,可等我把东西夺回来后,柔柔就不见了!”
说完她把手展开,手中握着的正是沈柔那根防身用的发钗。
萧景问:“会不会进了哪个店里,附近你可都找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哪里都没看见。”
江漓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
他沉声说道:“周姑娘,你留在这个院子中,若是柔柔回来,你就放一根烟花,我们听到后便会赶回来,其他人分头找,找到后立即回到院中汇合,还是以放烟花为信号。”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两个时辰后,无论找到与否,所有人都回到这个院中,那时候恐怕咱们就要从长计议了!”
沈柔醒来时感觉头特别晕,她睁开眼睛发现什么也看不见,眼睛似被人用布遮住了,又动了下手腕,果然,手也被人绑住了!
她感觉自已似乎在一个移动的马车内,并且那马车还跑的飞快。
想都不用想,她便知道自已这是被人绑架了,而且现在看来那个偷她簪子的小贼应与这些人是一伙的,为的就是把周婉心调离开。
光天化日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些人就敢公然动手绑人,可见并不是泛泛之辈,她现在对情况一点都不了解,所以还不能猜出绑她之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甚至她都不知道这马车中除了她还有没其他人。
保命守则第一条:在对对方一无所知逃又逃不掉的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所以她虽然已经清醒了,但还是装作昏迷的样子,一动也不动,甚至尽量让自已的呼吸均匀起来,不要因为紧张而不平稳。
过了好一会,她隐隐听到一声嗤笑。
那笑声极低极轻,可她还是听到了!
果然,这马车内除了她还有其她人。
一个清润的声音说道:“醒了?”
沈柔不知他是否在诈她,所以仍是一动不动。
突然她感觉眼前亮了一下,挡在她眼睛上的黑布便被人抽走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沈柔明显感觉出对面男人惊诧的目光,然后他竟迅速偏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然后沈柔就听他说道:“不好奇自已为何会在这里么?”
沈柔摇头。
“天大地大,哪里都是家,我在这里证明有在这里的理由,公子若想告诉我,自会告知,若不想,我又何必相问?”
她这话不得不让裴玄又打量她几眼,原以为这姑娘醒来后会哭哭啼啼大吵大闹,谁知竟会这般冷静。
还真是少见!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又说道:“姑娘不自我介绍一下?”
“公子还没介绍自已,我怎好抢了先!”
裴玄一笑,然后说道:“在下姓裴,单字一个玄。”
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沈柔的脸,摆明了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然而沈柔的脸上一点变化没有,她只是淡淡的说道:“裴公子,幸会,我叫铃铛!”
“铃铛?”
裴玄重复了下这两个字,然后冷笑一声道:“姑娘在耍我?”
第160章 这姑娘看起来不太聪明
沈柔迎上他的目光,她眼神清澈如水,看的裴玄一愣。
“我不明白公子这话是何意?”
“真不明白?”
“不明白!”
裴玄又是一声冷笑:“若我没猜错,姑娘应该姓沈,单字一个柔吧!或许我应该称你为江夫人更合适。”
听了这话,沈柔心中一颤。
果然,这人也知道自已是谁!
裴,若她没记错,这是天齐皇室的姓氏,看来这人是天齐皇家人没跑了,而天齐的皇上年轻时从战马上摔下来后伤了男人根本,所以天齐只有一位皇子,也就是天齐现在的太子,看来就是眼前这人。
而他绑自已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天下人皆知,大夏的镇南将军曾一日破天齐五城,他抓她只能是报复和威胁江漓。
所以她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也极其糟糕!
可听这人刚才说的话,显然试探和诈她的成份多一些,所以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已就是沈柔,那么只要自已不承认,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她笑道:“看来公子想请的人是我家小姐,可惜你们抓错人了。”
她指了指自已穿的衣服说:“你见过穿的这么寒酸的小姐么?”
沈柔出去时正在厨房做饭,所以她穿的是一身极普通的粗布衣裳,现在正好能拿着说事。
裴玄看了眼她的穿着,心中有了动摇!
这姑娘实在太好看,以至于他们当时主观上便认为她是江漓的新婚妻子,现在看来,确实疑点很多!
江漓贵为大夏镇南将军,他的夫人怎么可能穿成这种样子,而且他们抓到这姑娘时,她手中还攥着一包盐巴,显然是去买盐的,这确实都是下人该干的活。
难道真的抓错人了?
他又往沈柔头上瞧了瞧,见她只是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一点钗饰都没有,心就更凉了!
其实原本沈柔出门时是带着她那护身金钗的,不过被他们调虎离山的人偷了,这才什么也没有了!
沈柔看见他似乎被自已说动了,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道:“公子抓我家小姐是为财吧,难道公子是山匪流寇?可我家姑爷是镇南将军,他虽很有银钱,可我劝公子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因为他武功真的很好,你根本就打不过!”
她故意这般说,就是在告诉对方她不知他的身份,还有就是,她直接说出江漓身份,是让对方以为她没心机,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有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说破,这样反倒会占些优势。
裴玄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已刚才似乎看走眼了,这姑娘不是临危不惧,而是单纯到不知道自已有危险。
他突然间想起她刚刚说他的话,于是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山匪流寇?”
他这芝兰玉树般的形象,哪里像山匪流寇了?
见他似被自已气着了,沈柔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眨了几下。
“难道公子不是?是我误会了?那公子为何要绑我来?”
“我…”
裴玄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跟她自曝身份吧!
但他仍有些怀疑,这姑娘的气质实在是太好了,有些东西能伪装,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这般的谈吐真的会是一个丫鬟么?
沈柔早猜到他会这般想,于是没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便说道:“不过真是谢谢你让我脱离了那个虎口,实不相瞒,我爹曾任职刑部,后因被人排挤污蔑下了狱,我也被卖到沈家为奴,可那沈家大小姐就是个疯子,她整日情绪非常不稳定,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奴婢当人看,还总拿我们试药。”
说到这她撸起自已的袖子说:“你看,我这胳膊上的针眼都是她扎的,我早就想逃跑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她说这话时满脸的悲伤和委屈,又隐隐落了几滴泪,把个不幸苦命人演了个十足十,裴玄几乎看不出半点破绽。
“你爹是?”
沈柔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问,这个她早就想好了,于是脱口答道:“张启!五年前官拜刑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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