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大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沈柔说:“这里边的药是我家祖传的,能短暂让人不知疼痛,你带着,兴许用的上。”
沈柔明白他是一片好心,便伸手接了那药。
“多谢你林大夫!”
“谢我干什么?说来惭愧,你我都是大夫,可我却没你这份勇气,你不仅医术比我好,还勇敢无惧,真乃我辈楷模。”
沈柔被他夸的惭愧,其实她也是怕的,只不过比起害怕,她更想守在江漓身边。
洛城离桐丘不算远,傍晚时沈柔便到了。
因她是军医身份,所以一到便被送进了治伤员的地方。
这里已经有六个军医了,但因吕铮的人刚刚惨败于天齐,所以伤员很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沈柔一到连口水都没喝便跟着他们开始忙碌,和桐丘内的病房不同,那里都是咳嗽和哼哼声,而这里竟是骂声一片。
开始沈柔还不知道他们在骂什么,细听之下发现都是骂江漓的。
原来江漓将他们的正副将领都关了起来,他们正叫嚣着让江漓放人,大骂他缩头乌龟,惧战,孬种!
沈柔以前一直觉得江漓这将军当的很容易,如今一看,也挺难的!
江漓大帐中,霍平冲他抱拳道:“将军,果然如您所料,鱼咬钩了,咱们的人要动么?”
“不急,收网最怕心急,再等等,我相信裴玄还会给我惊喜!”
江漓料的一点没错,裴玄自打了胜仗之后便得意忘形,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完全不听袁凯的劝阻,执意要将大军安置在庆南城内。
后又听探子说江漓处置了吕铮等人,原庆南守军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军中骂江漓,而且探子说了,绝不是计,因为那些人骂的比他们叫阵时还难听,几乎将江漓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镇南军和庆南守军也因此事日日在洛城起冲突,现在可以说是一片混乱。
这消息更加坚定了裴玄的自我认可,他不仅让大军都进到庆南城内,还将大部分的粮草都运了进来。
袁凯见实在劝不住,便硬留了一万人和一小部分粮草在城外,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以他的经验,庆南城是万万进不得的,无奈他只是辅将,裴玄才是主帅,完全劝不动!
但他已经千里加急给天齐皇上送了书信,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可江漓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放出这么大个饵,就是算准了裴玄一定不会听袁凯的话,势必攻下城池后会占领。
更算准了裴玄脾气急躁,带兵没经验,绝对不是自已的对手!
第184章 担心你,所以来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吕铮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同一支军队。
只见前几日还打的毫无章法的镇南军,此时犹如下山猛虎一般,他们不仅阵法严谨,而且配合极度默契,将天齐的军队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难怪江漓那么嚣张,人家是真有嚣张的资本!
短短两个时辰,天齐就损伤惨重,裴玄是断然没料到江漓会杀个回马枪,更没想到镇南军会如此强大。
远处杀声震天,但明显天齐的战旗越来越少!
此时败局已定,若再不逃走,怕是要全军丢在这里。
可裴玄是真不甘心啊!
这到手的肥肉自已还没尝一口呢,这会连锅都丢了,不仅丢了锅,他还丢了人,这让他有何脸面回去见袁凯,又有何脸面回去见父皇?
裴玄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江漓,可他也只能想想,毕竟连人家衣角都碰不着的人,连说大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他之所以还不撤出庆南城,就是心中还有一丝希望。
毕竟袁凯手中还有一万兵,他总会来支援他。
可他这希望很快便破灭了,因为不多时他就听副将来报,说袁老将军也被镇南军牵制住了,根本进不来城。
裴玄闭了闭眼,知道这次是真的大势已去了!
他看了眼被打的四散奔逃的天齐军,咬牙说道:“鸣鼓撤退!”
裴玄用五日打下了庆南城,又用了五日占领庆南城,却被江漓两个时辰打了出去,不仅损兵半数以上,还折了全部粮草!
天齐军撤出庆南后,江漓让人在城墙上冲裴玄大喊:“谢天齐太子赠粮,谢天齐太子赠粮!”
他这行为属实气人,生生将裴玄气的吐了一口血。
大战结束后,吕铮亲率一众部下当面给江漓请罪。
“将军,末将愚钝,差点坏了将军大事,将军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谋略,末将等自愧不如。”
江漓亲自将吕铮等人一一扶起,他笑道:“这次能大获全胜,我江某可不敢鞠躬,吕将军和众位将军才是首功,没有诸位诱敌深入,很难短时间将天齐打的这般惨,庆南的情况我会详细呈给皇上,诸位放心,我江漓绝不会一人贪功而忘了诸位流过的血。”
他这话让吕铮等人既羞愧又感动,同时也彻底明白了江漓的威望从何而来。
因庆南大胜了,所以百姓也都开始有序回城,沈柔也跟着一众人等进了庆南。
她虽到边境一段日子了,但可笑的是竟连江漓一面都没见到,今日却突然被霍平叫了去,说他家将军受伤了,想请个军医过去给看看。
沈柔刚进去,就见江漓背对着她在桌前练字,看样子已经写了好几张纸,也不知道在写什么,江漓这人武将出身,向来不喜欢读书写字,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漓听见开门声也没回头,而是对沈柔说道:“东西放那你就走吧!”
沈柔一脸懵!
什么叫东西放那她就走,放什么东西?
感觉到她人没动,江漓眉眼沉了沉。
“怎么,是本将军的话没说明白?”
“是!我不知道将军想要的是什么?”
此时屋内没有外人,所以沈柔也没刻意压低声线,就用了自已原本的声音。
江漓握笔的手猛的一顿,笔尖上的墨瞬间将纸染黑了一大片。
他迅速转身看向沈柔,见真的是她站在自已身前,竟傻傻的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
沈柔见他不动只好自已走向他。
“夫君离家数月,莫非已经将自家夫人忘了?”
江漓一把将人搂进怀中,眼眶竟然都红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沈柔会来找他,更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人会瞬间出现在眼前。
“柔柔,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她说的简单,可江漓知道,她如今能站在自已面前,这一路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
看着她面容憔悴,衣服也宽大了不少,他着实心疼了。
将人抱坐在椅子上,他问道:“你吃午饭了没有?”
沈柔摇摇头:“没呢,刚要吃,就被霍平叫了过来,对了,他说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快给我看看!”
江漓抓住她四下乱探的手说:“没受伤,放心吧,裴玄还没那本事让我受伤。”
“那你为何让霍平去找军医?”
还没等江漓回答,霍平便推门进来了,沈柔现在还是男装,又故意画粗了眉毛贴了胡子,所以霍平根本没认出她。
见她竟坐在椅子上,而他家将军在一旁站着,他出声喝道:“你放肆,谁让你坐那的?”
江漓替她答道:“我让的,你有意见?”
霍平被噎了一下,心想他家将军的心思现在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他也不纠结这事,拿出一包药草说:“将军,这是张大夫给您的药,刚才属下去时他不在,所以便叫了这位方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霍平,那药不需要了,以后也不用张大夫送了,请方大夫这事你做的很好,今日晚饭给你加两个鸡腿。”
“谢将军!”
鸡腿在京城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是在军中,一粒粮食都是好的,何况是肉食。
霍平也不知道他到底做对了什么,但能得到将军表扬总是好事。
他乐呵呵的刚要出去,就听江漓又说道:“今日午膳我不和大家一起吃了,让人给我送到房间里吧,还有这位大夫医术很好,你去军医处给她报备一下,就说我将人留下了,她以后就住在我这,方便给我治伤。”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那一会属下让人给您这房间搬进一张床来,再让人做个隔断,好让方大夫睡在外间。”
江漓心说本将军好不容易见到媳妇了,你他妈的还要给我砌个墙。
他似笑非笑看向霍平问:“你最近很闲吗?我看你晚饭也别吃了,要不去校场上跑十圈如何?”
霍平赶紧说道:“属下不闲,属下忙的很,属下这就滚!”
沈柔拿起霍平放在桌上的那包药草闻了闻,觉得里边的草药杂的很,至少有十余种,而且这些药草混在一处并不能治什么病,只会将人吃坏了,于是她举着那包药问道:“江漓,你要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江漓见已被她撞破,只好说道:“什么也不干,就是想你时闻闻草药味,心安!”
沈柔没想到竟是这个用处,被他说的脸都红了,于是她想掩饰一下,就顺手拿起了江漓写的字,这一看,脸便更红了!
第185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漓见沈柔在看他写的字,忙将那些纸都收了起来。
“写着玩的,练字呢!”
沈柔难得在他脸上看见红晕,见他略带慌张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她走过去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想我你就直说,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就不能想了,你慌张个什么?”
江漓以前也常在外打仗,那时他还没娶媳妇,所以还真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竟会这般难熬。
他指着那厚厚的一摞纸说:“我原打算想你时便写上一张,谁知每日都想,便写了这么多!”
“柔柔,我想亲你一下成吗?”
沈柔指了指自已的脸:“我还沾着胡子呢!”
江漓想伸手将那胡子撕掉,沈柔忙制止了他。
“别,现在是在军营,我不想因为我让你难做!”
“江漓,我听人说天齐的军队都撤回去了是真的吗?”
“对,这次天齐受了重创,应该会消停一段日子,接下来便是两国交涉问题,如果谈不拢,便会继续打,如果谈好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那还需要你去谈吗?”
“不需要,大夏有专门负责与他国交涉的官员,估计我大哥会来,谈判期间,镇南军只需在后方震慑他们便好。”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人赶紧分开了!
进来的人竟是吕铮,这倒让江漓有几分意外。
吕铮一见江漓便爽朗的说道:“江老弟,听霍侍卫说您受伤了,可严重?”
“不严重,小伤,不过有些感染,需要随时换药,所以我将方大夫留下了!”
“理应如此!”
吕铮又看了眼沈柔,面色认真的叮嘱道:“你要看的仔细些,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老子可不饶你。”
沈柔赶紧上前一步说道:“是!”
江漓那么个护短的性子,哪听得了别人凶他媳妇,于是他便开始下逐客令。
“吕将军可还有其它的事?”
吕铮有些尴尬,搓了搓手才说道:“江老弟,之前我们对你多有得罪,兄弟们心里过意不去,便想今夜请你吃个饭听听曲,地方就选在你之前常去那家,还让苏柳姑娘陪着你,权当我们给你赔罪了!”
一听这话,江漓刚喝进嘴的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先看了一眼沈柔,然后急急冲吕铮说道:“吕将军,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之前去那种地方是为了迷惑你们和裴玄,我与苏柳之间清清白白,都是逢场作戏!”
吕铮以为江漓年纪轻脸皮薄,便挤眉弄眼的说道:“江老弟无需与我解释这些,懂,都懂!”
江漓心想:你懂个六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知吕铮又道:“江老弟,我可听说了,你这段日子没去,那苏家小娘子日日盼着你呢!”
江漓的眼皮跳了跳,起身便将人往外推。
吕铮还不死心的劝道:“江老弟你再考虑考虑,那小娘子真的很想你……”
将吕铮赶走后,江漓有些心虚的看向沈柔。
“柔柔,你别听他乱说,我去那里都是为了公事,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见沈柔也不拦他,他便只好举起右手发誓道:“我江漓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便让我马革裹尸,不得…”
剩下的话他还没说完便被沈柔用手捂住了嘴!
她娇嗔道:“我信了,谁让你发这么毒的誓?”
“那我该怎样说?”
“你就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便让我一年都不能与夫人相见,两年不能与夫人同睡…”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也被江漓堵住了,不过他是用嘴给堵住的。
这一亲江漓瞬间感觉不对了,他伸手摸向沈柔的头说:“怎么这般烫?”
其实沈柔上次病了便一直没好彻底,这几日又一直劳累,所以从昨日便又烧了起来。
之前她没见到江漓便一直撑着,如今见他没事,还把天齐人打退了,心中绷着的那根弦便断了,所以这病便一下厉害起来。
甚至她感觉自已的头晕晕的,竟有些站不稳!
但沈柔不想江漓担心,便硬撑着说:“我没事,不过发个热而已,哪有那么娇气!”
可这话没说完多久,她就整个人向前栽去,还好江漓将她接住了!
见人竟然晕了过去,这可吓坏了江漓。
他一边将人放到床上,一边冲门外喊道:“来人!”
霍平听见他唤走了进来,见那个方大夫竟然晕过去了,也是吃了一惊。
江漓急急的说道:“快去将刘大夫请来,要快!”
霍平不知道他家将军为何会这般在意一个军医,但他还是飞快的去了,不一会便将气喘吁吁的刘大夫拉了过来。х
江漓指着床上的沈柔直接说道:“刘大夫,快给她看看,怎么好端端的直接晕过去了呢!”
刘大夫是镇南军中的老军医,医术虽不如沈柔那般精湛,但看个小病还是没问题的。
他将手指搭在沈柔腕间,开始还神态正常,可搭了一会便两个眉毛都拧了起来。
江漓一看心便有些慌,他问道:“如何了?可知她为何突然晕过去了?”
刘大夫看了眼江漓,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柔,竟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又将手放在沈柔腕间,这次诊的格外仔细,可越是仔细表情便越难看。
江漓实在忍不了他这副表情,便略提高了些声音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倒是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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