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萧娘子迟早要回府里去的,家中多了娇夫美侍,渐渐添了新人,那里还会顾得上养在外面的。
慢慢地,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后面索性就抛之脑后了。
他自个不就是个例子。
真到了那地步,他们两个男子,拖着柳公子那病弱的父亲,可怎么讨生活。
赵怜儿瞅了瞅将帕子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捏着针发呆的柳修筠,叹了口气。
他长着一张冰清玉洁的脸,腿长腰细,身段也是一顶一的好,若是他能放得下身段,根本不愁勾不住萧娘子。
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啊,就是缺了调教。
也就是遇上了萧娘子这般温柔好性子的女人,才这般容着他,纵着他。但凡是旁的人,早就被送到楼子里去学本事了。
赵怜儿轻轻开口道“公子今夜不妨等萧娘子回来了再睡?”
小公子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赵怜儿笑着说道“我知道萧娘子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可能是书院课业多,忙着了。”
“可这样忙的情况下,萧娘子愿意赶回来陪您,可见是多喜欢您嘞。”
柳修筠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他就知道,这恋爱中的小郎君最爱听话了。
于是接着说道“等她回来了,您给倒一杯热茶,再给捏捏肩,松松腿,好让萧娘子知道你记挂着她呀,她心里也高兴。”
“自然就更愿意回来了”
一个女人,从外面回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本该伺候的夫郎却先睡下了,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赵怜儿想想都觉得离谱。
“晚上就寝的时候,你把寝衣的领口解开些。”
赵怜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语气有几分无奈“您那件衣裳的盘龙扣子,从脖子一路扣到了脚踝,张牙舞爪的,萧娘子见了也犯愁啊。”
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赵怜儿顾不得柳修筠越来越红的脸颊,滔滔不绝的指导着他,就希望能跟着眼前的人过上好日子。
“伺候的时候你腰肢再软些,轻喘慢哼,最是勾人,萧娘子的魂不都得被你给勾去了。”
“届时你在服了我给你备下的药丸,保准……”
“够了!”柳修筠低呵一声。
赵怜儿滔滔不觉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柳修筠面上羞恼,手指的气的打颤了,暗恨自己刚刚嘴快,说的太过了。
这大家闺秀,面皮薄,最听不得这些话。
他们楼里以前也有大家闺秀,因着各种遭遇沦落风尘,或者是那种长得尚可,但在妻家没个正经名分的,伺候的时候妻主不得滋味,就被送到楼子里调弄一番。
那些大家闺秀刚来的时候也和柳公子一般,但凡听着什么乌糟话,就恼羞成怒,要死要活的。
可楼子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啊,那些调教的嬷嬷,最是喜欢他们这些烈性的大家闺秀。
扒了衣裳,赤条条的捆在春凳上,喂上几粒药丸。
自己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扭了起来,那些个嬷嬷围在一处,借着教规矩的幌子,上下其手,直作弄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七八日,就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跪着就不敢站着,什么低贱的做派学不来啊。
她们丝毫不怕那些良家子,回到妻家之后将这事说出来。因为男子的名声,顶顶要紧,若是这事被自己的妻主知道了一星半点,那里还有活路。
人与人之间的命数就是不一样的,像柳公子就是幸运的,都被流放了,眼瞅着被糟践,还能遇上萧娘子这样好性子的人。
柳修筠的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赵怜儿不敢再往下说了,他不知他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这小公子听进去了几分。
不过这一日,柳修筠倒是没出屋子了,上午和他一块刺绣,当然绣两针发呆一刻钟,还有好几次扎着自己的手。
下午的时候,赵怜儿哄着他去睡了午觉,这样夜里有精神,就能等萧娘子了。
晚上的时候赵怜儿在屋里陪着他说话,一直磨蹭到亥时初(9点)。
柳修筠再傻也明白过来他的意图了。
柳修筠面上有些不自在,暗示了好几次,赵怜儿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拖着他说这说那,就是不让他去睡觉。
外面天色越暗,柳修筠心中越不自在。他和萧俪之间,氛围怪怪的,要是让萧俪撞见他刻意等着她,甫一见面,他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模样去面对她。
眼瞅着月亮升起来了,柳修筠也顾不得许多,干脆直接开口赶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怜儿眼睛眨巴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呀,那我给你的炭盆再加些碳,今夜风大,有夹着细雨,娘子回来肯定很冷,到时候暖暖手也是好的。”
柳修筠望着窗外,树影在映射在窗户上,被风刮得摇来晃去,心下有些担心,天这样不好,萧俪回来的话会不会摔着。
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赵怜儿手脚麻利的加了碳,然后又去了内室。
好一会才出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对柳修筠道“公子,东西我给你放在枕边了,别吃的太早,等萧娘子回来了,你再悄悄吃。”
“好了你快出去吧”柳修筠朝他摆着手,声音夹杂着几分恼怒。
赵怜儿陪着笑脸,退了出去。
和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盆中因为新添了炭火的缘故,火苗燃的格外旺盛,柳修筠瞅着跳跃的火苗,听着外面刮过一阵阵冷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
室内倒是安稳暖和。
柳修筠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先睡下。
他起身来到里间,赵怜儿已帮他把被子铺开了,睡觉穿的亵衣也叠好放在了床头。
他缓缓脱了外袍,换上亵衣。
一边扣着盘花扣子,脑子了就想起了赵怜儿说的那话‘您那盘花扣从脚踝扣到脖颈,张牙舞爪的,娘子看着都犯愁。’
爹爹的衣裳都是这样的,以前教导他的教习爹爹也说,好人家的男孩,穿衣服要端庄持重,才不会被看轻了去。
上一世那乌糟的事情,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辈子老天奶奶垂怜,让他遇上了萧俪,这个秘密自然要永远烂在心里。
绝不能让萧俪发现一丝一毫。
他想留给萧俪的印象,自然也是想让萧俪觉得,他是正经人家的大家公子。
他知道这很卑鄙,可若是让萧俪知道他前世那些肮脏事,他会生不如死。
他脑子里面想着事,手上扣着盘花扣,一路从脚踝扣到下腹,在想往上扣的时候,却没有摸到盘扣。
他疑惑的低头看去,胸前的四粒扣子,不翼而飞了。
脑子里想起,刚刚赵怜儿来内室,好一会才走,肯定是他动的手脚。
看着自己这开合的胸襟,一直开到了小腹,虽然四下无人,但第一回 穿这样放荡的衣裳,柳修筠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用手捏着衣襟领子,赶紧将身子给遮住了。
扭头四下望了望,原本架子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都被赵怜儿拿走了。
现在是要穿上外袍,去找赵怜儿拿新的亵衣,还是就这样睡,柳修筠心下没了主意。
但不过纠结了片刻,就隐约听到院外有些细碎的声音。
柳修筠也顾不得许多了,快速的钻进了被中,在他刚合上被子的那一刻。
推门声应声而至。
柳修筠心跳的厉害,他一只手捂着衣襟,另一只手慢慢伸到枕头下面,稍稍摸索了几下,就摸到了一个葫芦状的小瓶子。
他将它攥在手里,手指在瓶口转了好几圈,终究是没能鼓起勇气。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修筠手中握着这小瓶子,就跟烫手的山芋一般,无处安放。
眼看着萧俪就要走进内室,柳修筠只得赶紧背过身去,将瓶子攥在手中。
在萧俪进来的最后一刻,闭了眼。
萧俪还是同往常一般,脱了衣裳就上塌了。
床上的人盖着被子,面朝里侧,看不见他的神情。
柳修筠今夜居然背对着她睡,萧俪有些诧异。
不过侧着睡更方便搂,想也没想,萧俪也侧着身子躺下,将手给搭上去了。
因为柳修筠侧身的原因,腰肢的弧度更加明显了,萧俪的手在那最为纤细的地方,摩挲了片刻。
手下的腰肢颤的厉害,萧俪明白过来了,又在装睡。
这几日柳修筠都在装睡,无论她怎么逗弄,无论他身子颤的多厉害,他都死命ren者不肯睁眼。
她单手环过他的腰腹,想把他往自己的怀中带几分。
没成想却摸到了一片滑溜溜的肌肤,萧俪的手顿住了,他这颗扣子松了吗?
或者是他故意的?
心里的念头一起,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下,她朝上游移了几分。
自腰腹往上,所有的扣子都没扣,只有在脖颈处,碰到了柳修筠攥着衣领的手。
他都主动到这个地步了,萧俪没有在拘着自己到道理。
手掌顺着脖颈一路往上,轻轻用力,柳修筠捏着衣领的手就放开了。
他整个脖颈都被她握在掌中,身前的人已经开始轻喘。
柳修筠那因为紧张而上下滑动的喉结,在萧俪的掌心中滑动着。
他像是一只听话的羔羊一般,即便是被人握住了最为脆弱的脖颈,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萧俪的手再往上,就捏住了他精巧的下巴。
柳修筠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却极力的压制着动静。
萧俪却不肯放过他,凑到他耳后,低声道“柳柳,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那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明显已近染上了……。
柳修筠一想到前几日,萧俪回来对他动手动脚,肯定也是知道他醒着,故意在使坏逗他。
心中有了几分恼意,急切的反驳,“明明是你,是你先来撩拨人。你还……呜……”
萧俪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唇肉,柳修筠想要说的话瞬间就没了。
因着刚刚他用牙齿咬着下唇。唇上沾了些水气,指腹碾上去别有一番顺滑。
她用指腹一遍一遍轻轻的撵着唇瓣,一边反问他,:“到底是谁先撩拨人”
“你穿这衣裳睡觉,你还要说我撩拨你,柳柳不老实啊!”
女人那恶劣的声音,仿佛带了几分调笑,柳修筠下意识的想说‘我没有。’
可他忘了她的手还在他唇肉上,甫一张嘴,撵在他唇上的手指,失去了支撑,滑了进去。
身后的人越凑越近,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身后的女子哪里还ren得住,翻身就上来了。
柳修筠她被翻过来平躺着,一上一下,二人四目相对。
萧俪眸中燃着一团火。
柳修筠面上血红一片,双目涣散,嘴巴因为刚刚被逗弄的久了,一时合不上,还微微张开,嘴角的涎液一直流到了半边脸颊上,打湿了鬓边的头发。
这模样,比他们初见那一夜,还要迷人。
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柳修筠那一双涣散的双眼,忽然聚集了神色。
他双手慌乱的抵在萧俪的腰上,无声的阻止着萧俪下一步动作。
萧俪不解的朝他望去,声音低哑有急切“怎么了?”
萧俪的漆黑的瞳孔中,映射着他的模样,比那夜在小寡夫家的样子更乱。
柳修筠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事情“你,你会不会给我个名分?”
“宝贝,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行不行?”
柳修筠得了这个答案,心里所有的顾虑都化为须有了,什么无媒苟合,什么端庄持重,连带着前几日的患得患失,在这一刻,统统都消散了。
双手撤了力气。
身上的女人掠夺了他的一切,身心都被人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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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二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柳修筠是在萧俪怀中醒来的,女子已经穿了好了亵衣,收拾齐整,自己却还是赤条条的。
萧俪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柳修筠的面皮瞬间就红了,磕磕盼盼的问“你在看什么?”
“柳公子,人都说,‘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可你这还没穿裤子呢,怎么也就不认人了?”
女人的话,臊的柳修筠脖颈都红了,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轻咬着嘴唇,想要从女人的怀里出去,却被人擎住腰肢,动弹不得。
他扭动了几下,也不得法门。
只得放弃,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只得低声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昨晚上叫我什么?”女人亮晶晶的眸子凑到了他眼前。
昨夜的情状在柳修筠的脑子里面浮现,他除了那些吟哦,最多的就是喊着“萧娘”
实在是羞臊不堪,柳修筠别过脸去,想要避开萧俪那嬉笑的眼神。
却被人捏住下颌,掰了过来“你再叫一声”
男子一般都是叫妻主,情动的时候唤萧娘,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但是好人家的男子,是不会大白天的唤爱称的,之前也只有赵怜儿和小寡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唤过。
其实都是极没有规矩的,会被人看不起。
虽然现下只有他们两人,又是在这样亲密的情形下,叫一声萧娘也无妨。
但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斑驳日光,柳修筠就是张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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