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司裴低下头,又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词语,“你还愿意认我做哥哥吗?”
纪明茵冷酷无情地说:“随便,你不想做的话那就别做。”
面对纪明茵突然展现出来的攻击性,司裴照单全收,继续好脾气地问:“误会?没有误会就好,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看见了袋子里的东西,才误会了。”
纪明茵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她气红了脸,不知道是为了司裴难得展现出来的无耻,还是为了莫名其妙受苦的自己,她恨恨地骂道:“司裴,你就是个神经病!”
司裴颇为赞同:“嗯。”
纪明茵想起来,要说神经病,司裴他确实是个神经病。但要是这样的话,难道她纪明茵就一辈子都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只要拿到检查报告,她可以直接把司裴的名声搞臭。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一场空,纪明茵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尽管司裴拒绝过她的告白,也抛弃过她,但她纪明茵还是想做个好人。
纪明茵皱着眉,很认真地询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明明之前你表现得很正常。”
尤其是高中的时候,司裴对她那叫一个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结果几年过去,他司裴倒成了茶艺满满,主动凑过来舔她的神经病,还是一个试图破坏她和许亦舟感情的神经病。
难不成司裴真正的癖好是做男小三?
所以,在一开始,司裴才会拒绝做她的正牌男朋友。
呵。
纪明茵觉得自己再怎么猜测都不夸张,毕竟现实往往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力。
听到她的问题,司裴也拧起眉头,仿佛认真地思考了一遍,才给出了慎重的回答:“……大概是从看到你被求婚的那条朋友圈开始。”
纪明茵彻底无话可说了。
你看,现实就是如此荒谬,她那样稀奇古怪的猜测都被司裴亲口证实了。纪明茵正想默默消化一下这个惊天大新闻,却见司裴突然上前一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生怕司裴把她这个知道他所有不堪的人给解决了。
结果,司裴只是拉起她的手,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无名指,纪明茵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薄茧。
“所以,现在我还是你哥哥吗?”
司裴突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纪明茵想抽回手,但司裴握得太紧,纪明茵只能打嘴炮,朝他冷笑:“是啊,我们俩的关系仅限于此,别的你就不要想了,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你这种货色,送上门给我当三,我都看不上。”
纪明茵满意地看到,司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忍不住笑出来,自己终于将司裴那张完美的假面具给撕开了。她是没办法制服司裴,但论嘴上功夫,司裴肯定比不过她。
过了一会,司裴才松开她的手,冷冰冰地问:“那我们之前算什么?”
纪明茵:“?”
她眨了眨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和司裴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他司裴发病,单方面欺负她。
所以,他为什么要像个受害者一样来质问她?
“什么都不算。”纪明茵将手放在衣袖上蹭了蹭,低下头,假装没感受到司裴的目光。直到司裴再次拉过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纪明茵才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真的要生气了。
纪明茵冷着脸,将手捏成拳状,使劲地捶打着司裴的胸口。但打着打着,纪明茵倏然意识到不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司裴这个人没穿外套,整个人很薄,所以纪明茵的手一按下去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服下有力的胸肌。
“什么东西……”纪明茵暗自嘀咕一句,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男色砸昏头脑了。
纪明茵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打司裴,但下一秒,司裴就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挤压触碰自己的胸口,让纪明茵亲身感受到肌肉的线条和纹理。
纪明茵指尖一缩,说不出话来,只能仰起头,骂司裴不要脸。司裴的脸上却露出一个像是得意的笑,他牵着她手缓慢向下,纪明茵臊得慌,用尽了力气才甩开他的手:“你这练得也太差了,手感一点都不好,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秀的?”
司裴不笑了,他翘起的唇角落下来,逐渐归于一道平滑的弧线。
纪明茵其实说谎了,就刚刚感受到的来说,司裴的身材确实不错。但纪明茵根本不敢夸他,那和自掘坟墓没有任何区别。
纪明茵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恢复正常,她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尽量平静道:“所以,你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之间没可能。”
等她回到江城,司裴应该就不会再纠缠她了吧。
纪明茵后退一步,眼神恢复了清明。她最后看了司裴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言尽于此,纪明茵认为自己和司裴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也是,和一个神经病说话有什么意义呢?
经过一盏路灯的时候,纪明茵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听得紧张,一回头,才看见那人是司裴。见她回身,司裴才缓下脚步,他站在她半米开外的地方,忽而垂眼问:“那天晚上,你没喝醉,对吗?”
纪明茵不语,思绪却回到很久之前,她趴在他背上,偷偷亲他的时候。
他大步走近,手贴上她的脸,目光浓稠,内里仿佛流动着无声的暧昧。司裴低下头,额头抵着纪明茵,说话声音被放得很慢,一字一字地诱哄着:“你可以再次假装喝醉,随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永远不会拆穿。”
他的底线放得更低,甚至不要情,只要片刻的温存和热吻。
见纪明茵抬眼,清凌凌地望着他,司裴喉结一动,便再也克制不住。手贴着她的耳后发,温热的唇先是落在她额头上,尔后一步步向下流连,吻过她的眼,最后停在她唇边。
呼吸早已近在咫尺,在一片心跳的轰鸣声中,纪明茵听见司裴的声音。
“可以吗?”
他省略了一部分,但两人心知肚明,他到底在问什么。
可以吻你吗?
可以……做吗?
第十八章 裂缝
纪明茵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回到家,关上门后,纪明茵的心情还是久久无法平静。只要一闭眼,司裴的脸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如同鬼魅一样缠着她不放。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半小时,纪明茵才洗漱完,躺在床上,关掉灯,强迫自己入眠。只是,这一觉始终睡得不大安稳。她闭着眼,明显感受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眼皮在慢慢变重,可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却是异常地兴奋。
有的时候,纪明茵甚至觉得自己达到了小说里灵魂出窍的境界,她的灵魂已经和肉体分离。
尽管如此,纪明茵也不敢乱动,她怕自己一动就会赶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于是,纪明茵便保持着规规矩矩的睡姿,死死地闭着眼,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来回挣扎。
纪明茵的梦也变得颠三倒四的。
在梦中,她和司裴的那个吻有了后续。
纪明茵原本只是趴在他背上装醉,趁机亲了亲他的侧脸,但下一秒,画面一转,纪明茵便看见自己被司裴抱着,背抵在了墙边。
司裴的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整个人站在她的双腿之间,连带着气息都带有侵略性。谁都没有说话,但当纪明茵抬头的时候,司裴也低下了头。
这一次,她的唇瓣没有半分偏离,稳稳当当地贴上了他的唇。
温热,又很柔软,像是新鲜出炉的吐司面包,洋溢着无尽的芬芳,也让人食指大动,不自觉地生出欲望。
纪明茵主动地用腿勾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先是细密的辗转,尔后才被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毫不犹豫地侵略和占有。
原本炙热的空气几乎攀升到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温度,他们的躯壳似乎都要被烤化。剥离掉那层名为理智和克制的外衣,只剩下无限的热望。
像是初吻,两人吻得热切,一开始却是磕磕绊绊,经常咬到对方的舌尖,磕碰到牙齿。但司裴进步得太快,在纪明茵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她的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
泪水落下的同时,一切都变得更加湿滑黏稠。夏季的天空,不断的蝉鸣,都成为他们喘息声的伴奏。像是即将融化的奶盖,彼此的气息渗透对方,变化发生得悄无声息。
纪明茵难耐地夹紧双腿,却在磨蹭的瞬间踢到了柔软的被子,方才大梦初醒。
原来只是一个梦。
纪明茵坐起身,只敢隔着那层布料去触碰底下的黏腻。愣了几秒,她才急匆匆地下床,跑进浴室。
太丢人了,她竟然做了个春梦,对象还是司裴。
无数个“啊啊啊”在纪明茵的脑海中循环播放,她给自己做了几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终于下楼吃饭。纪明茵也不敢去问司裴在哪,她怕自己得到的是最不想要的答案。
好几天,纪明茵都像是只缩头乌龟一样,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非必要不出门。期间,林秋楸要和她讨论,纪明茵也是建了个线上会议邀请她。不过,这件事也带来了一个好处,那就是纪明茵画稿的效率大大提高,林秋楸甚至评价道――
“你这男女主之间的性张力画的越来越好了,不愧是未来的已婚妇女呀,就是不一样。”
纪明茵对着自己的图左看右看,脸不由红了。说实话,纪明茵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自从那天开始,司裴的脸,司裴的吻,司裴的肌肉,甚至他的手都会偶尔闪现在她眼前,挥散不去。
而纪明茵的灵感似乎也来源于此。
纪明茵想,这不对劲,她必须尽快和司裴拉开距离,将他赶出自己的生活。
于是,画完稿后,纪明茵一点都不敢多停留,直接定了第二天的票,准备回江城,还因此被郑女士狠狠吐槽“女大不中留,急着回去找男朋友,不陪爸妈”,纪明茵心想她真是冤,但也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们。
要不是司裴那个变态,她还想着多在家里住几天呢。
傍晚的饭桌上,司裴难得露面,他这几天其实一直借住在这里,不过在纪明茵的精心躲避下,两人没再有过单独碰面的机会。
郑女士趁机提议让司裴送她去车站,纪明茵连忙推辞,场面一时之间变得不大好看。一旁老纪正疯狂朝纪明茵使眼色,让她对郑芯服软,但纪明茵愣是不说话,与她僵持着。
直到司裴这位当事人开口,说明天下午有事,无法送她之后,郑芯才终于缓和了脸色,不再提这件事。但一顿饭下来,纪明茵吃的也是没滋没味的。
她真烦,烦为什么偏偏有病的人是司裴,是那个她爸妈视如己出的司裴,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司裴。要换成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跑过来纠缠她,纪明茵一定想尽办法让他吃尽苦头,教他不敢再轻易招惹她。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司裴,还是那个她曾经喜欢过的司裴?
甚至于现在,她都还能在梦里与他做那样无比羞耻的事情,有时候纪明茵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但没关系,她又学着安慰自己,只要离开饶州,回到江城,她的生活又可以回归平静,她和司裴又可以回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多好。
隔天,纪明茵坐车离开饶州,到了江城后,又一个人打车回家。她没告诉许亦舟自己提前回来的事情,怕打扰到他回家过年。而且,纪明茵此时也想多给自己留一点个人空间,要是被许亦舟知道了,他八成又要把她拖去他家。
纪明茵已经没有心思去应付那些亲戚长辈,只想着好好让自己的人生回归正轨。于是,在家几天,纪明茵难得过上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睡醒了吃,吃饱了画,画完了休息。纪明茵发现,对她而言,拾起画笔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放下却很难。一没事,纪明茵就会趴在桌子上,随便画画,而往往一画就是一下午。
起初是临摹,后面纪明茵便开始自己创作,将那些喜欢的风景,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都一一画下来,用画笔将它们落实。
一个深夜,放下笔后,纪明茵才发现自己画了那个梦,那个有着司裴的梦。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笔,手却一直停在半空,落不下去。
纠结了好久,纪明茵还是将画面中男女的五官都做了留白,只重点强调人体的姿势和氛围感。关灯休息前,纪明茵照例将新画的画发在了新建的社交账号上。
第二天早上,纪明茵一边吃早饭,一边刷手机,偶尔间点开那个账号,才发现她昨晚发的那张画火了,相较于她平常无人问津的状态,那张画简直可以说是爆火,给她带来了很多点赞、评论和粉丝。
【哇咔咔,这个性张力,绝了!虽然没画脸,但感觉两个人已经眼神拉丝啊!!!】
【谁扔个验孕棒进去?一定马上两道杠!】
【做!给我大做特做!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纪明茵随手刷了几条评论,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她对着那张画看了又看,到底没看出来那所谓的性张力。纪明茵原本一开始想要刻画的是青年男女青涩初吻的场景,没想到直接跳过了十八岁,变成了18+。
要是爆火的是其他画,纪明茵一定会欣喜若狂,但命运像是在故意捉弄她,偏偏是这张和司裴有关的画收获了无数好评。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她叹一口气,按灭手机,继续老老实实地啃面包。反正她都已经将男女主角的脸糊了,没有人会发现这件事,而且她取材于自己的梦境,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吃完饭,纪明茵才看见许亦舟发来的消息。
XYZ:【明天回来吗?我去接你?】
纪明茵看一眼时间,原来明天是她之前和许亦舟说好要回江城的时间。一时间,纪明茵抱着个手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许亦舟。
要实话实说吗?
但她之前没有告诉许亦舟提前回来的事情,现在才说,以许亦舟的性格,一定又会多想。
那要将错就错,假装明天才回来吗?
纪明茵摇了摇头,还是不想撒谎,准备实话实说。敲字的时候,纪明茵忽而捕捉到一点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她眉头一皱,下意识呈现出防备的姿态。
没想到,啪嗒一声,门一开,纪明茵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门外的许亦舟,两人俱是一惊。
几秒过后,许亦舟进门,大步走过来,双手一伸,拥住她,声音中是藏不住的笑意:“怎么提前回来了?”
纪明茵只得放下手机,回抱他,努力搪塞道:“……想你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在家里待久了,有点烦。”许亦舟抱紧她,吻了吻她的耳垂,“你知道的,和不熟的亲戚说话真的无聊。”
对于这件事,纪明茵再认同不过,她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又被许亦舟按着压过去。紧接着,他的唇便不依不饶地寻了过去,先是含着,尔后才细密地深入,将她一点点融化。
喘息的间隙,许亦舟的手向她裙下探去:“老婆,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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