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钱干吗?”
谢同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他支支吾吾一番说出了一个惊到掉下巴的话。他说:“在网上玩了玩牌。”
善文一听,这不就是赌博吗?这几年网络诈骗多猖狂,大家又不是不清楚,他怎么会去信这些呢。
谢同看着她脸色一变,立马哄道:“我没有在玩了,真的,你相信我吧。”
那时善文还特别的信任他,也是想往好好过日子发展下去的。那时候她也没想着离婚什么的。既然都是一家人,她也不想去在乎那么多。她点开谢同的微信毫不犹豫地给他转了两万块,这两万块钱都是自己的私房钱。
谢同见了很是感动,没想到妻子会这样好说话。
下一秒,善文试图拿过他的手机,“你把短信再给我看看,我要亲眼看着你把这钱换上。”
糟糕!谢同在内心大喊。这样一来,自己到底欠了多少钱不都暴露了。
他摆摆手,“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把钱还上。”
谢同的拒绝又引起善文的好奇心了,她想该不会还有什么秘密吧。她执意要他把手机拿给自己看,谢同执意拒绝,来来回回善文又很生气。
“我都已经帮你把钱还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信不信我立马去跟爸妈说。”说着说着善文就去拉卧室门。
谢同一把把她拉住,很委屈说道:“你别去,我给你看。”
一看不知道,再看吓一跳。敢情他还在骗自己。嘴里说的欠两万,结果一看两万变成八万了。好家伙,一眨眼小十万块了!
谢同看着善文的表情变化,他立马给她跪下来,“求你了别给爸妈说。”
善文心已经凉透了,“你觉得不说能行吗?”
这一串短信文字看得人触目惊心,她一再按耐住自己的心。
谢同还在说:“我真的不会再去玩了。我错了。”他跪在床上苦苦哀求。
这八万块真的快把善文的小金库掏完,冷静下来她还是大发慈悲将这个窟窿给他填补上了。只要他以后不再沾染它就好。在善文的观念里,夫妻本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后来这件事公婆知道了,也晓得善文出钱把这个窟窿补上。他们觉得很是愧疚,立马拿钱出来要把这笔钱还给她,善文想想还是没有接收公婆的钱。本来谢同作为自己的丈夫,为他还钱也是应该的,只要以后不再去赌博了就好。公婆也见自己儿子不学好,帮着善文教育的一番,还帮他跟善文道歉。
善文想的是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客气,以后大家好好过日子。
直到现在她才想,要是当初就该把这笔钱收了,也不至于现在让谢同有话可说。
当初的恩情是一点不提,现在的恩怨倒是算计得明明白白。
反正她是没见过哪家人是如此算计过日子的。
第三十九章
想离婚的理由太多太多,时至今日只有彻底对一个男人的绝望的时候才奋不顾身的要去离婚。
男人听见离婚两个字当然是不允许的,他回顾所做的一切,并未发觉自己哪里做得不好,除了催生上。男人和女人本就是两种生物,也意识不到自己,所以在谢同看来,男人的不解风情都是正常的。
新房那边公婆不再参与,把家具搞定就可以入住了。可现在偏偏卡在这里,刘善文还要闹离婚。谢同是怎样都想不明白,这趟出去玩之前人都是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是商量着来的,玩了两天回来整个人都变样了。
再怎样疑惑,也架不住她想要离婚的想法,还愈演愈烈。
她庆幸上次经期推迟不是怀孕,不然这婚更难离了。天知道那时她一想到要是怀孕的时候有多恐怖,整日惶恐。
谢同以为这次说离婚,她也是闹闹的,没想到来真的。
善文娘家就在隔壁栋楼,以表离婚的决心她还搬到了娘家,当然看见谢同一家人她内心也是极其不爽的。
一天,她在群里说:“我想在公司附近租套房。”
一句话无疑在群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疑惑,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要搬去新家了吗,怎么要出去租房了。
大家异口同声说:“啊?为什么要租房?”
呆坐在办公桌前,面对姐妹们的关心,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没想到她们一关心泪水止不住想要夺眶而出,想到自己还在上班,即将涌出的泪水瞬间让她憋了回去。深呼一口气。
她装作平常心回复:“我要跟他离婚,不想住在他家,现在已经从他家搬到娘家去了,但又不好意思一直赖在娘家,所以自己找套离公司近的房子。”
刘琳回想起那日泳池趴,善文的老公确实给人一种“孤僻”的感觉,相比易之到底老公确实要不合群些。从那天的两人互动来看都是很正常的举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刘琳问:“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离婚了?”
善文回:“还有好多问题呢,最近还不是要搬去新房了,什么问题都来了。他也不肯出钱,我出钱是不可能的,所以想起来这日子过得没意思,还不如离了算了。”
刘琳一边看着善文说的,一边盯着身旁熟睡的年年,一瞬间陷入了沉思。面对姐妹的生活,她当然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哪怕离婚,这也是幸福。她想,善文肯定伤心透了,想想又不对,本来她与谢同就没多少感情,离婚不更是像是摆脱了困境不是,是值得庆幸的。而且善文也一直想离婚,这次终于能够如愿了。
所有人看似都是幸福的,实际上幸福的表面下全是人与人的算计和被生活折磨的惨败。
江黎还正在为跟徐超两人关系捉摸不透时,善文却说自己要离婚。
这样的态度好似宣言、下定决心,她也顿时陷入纠结。看见她们的婚姻生活,纠结于自己要不要快速进入婚姻,或者换个说法要不要及时抓住徐超这个机会。如此这般,内心的着急瞬间豁然开朗。难得遇见一个良人,跟一个人快速进入婚姻来比,当然是宁愿等待良人的出现,哪怕那是年纪到了四五十、七八十岁。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善文的信息,还是不可置信的,她问:“你真的想好了?而且你妈不会有意见?”
善文回复:“我妹妹挺支持我的,我还没跟我妈讲,还是有些怕的。反正我想离婚,他怎么想我也不清楚。”
江黎说:“要离婚的话,还是跟他好好谈谈吧。”
善文自己关于出来租房住也是没想明白的,这几天她在58网上看了看,几乎都是中介发出来的租房信息,个人房源的房租跟内心的价位有些出入。她想等周末的时候,再实地好好看看。
易之一会没看手机,一看信息这么多。
她说了句:“要不要在我们小区帮你看看有没有出租的?”
易之和善文住得很近,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而且上班也很方便,出门就是地铁。
善文说:“好啊,那你帮我留意一下,合租的算了,价格别太高。”
江黎正在出神思考自己的处境,下一秒善文打来电话了。
一接听电话,善文就问:“你周末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看房子。”
江黎从自己思维跳脱出来,眨眨眼,说道:“周末啊?我有时间的。”她的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群消息。她接着说:“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离婚?”
善文在电话那头叹气:“这个日子过下去没意思。你们都知道我们要搬去新房那边了,就差家具,装修也是我出的钱,我让他买床和窗帘他不干。还跟我说什么一开始说好的,他父母出首付,他还房贷,我就负责装修。”
江黎听了也是一头雾水,按这个道理说,是该善文负责这部分,怎么会让谢同出呢?
她问:“你让他出,他不是负责房贷嘛。”
讲到这些话题,善文离开工位越走越远。直到确认没人能听到的位置,她才停下了脚步。
“按道理是这样没错。可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我谁都没说,我拿了一笔钱出来给他补窟窿,差不多七八万吧。所以我就让他出现只买床和窗帘,而且这两样也花不了多少钱。”
什么窟窿花了她七八万?江黎下意识“啊”了声,“什么七八万啊?”
然后善文一五一十地将这笔钱怎么花出去的抖落的干干净净,“所以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他,本就是想考验这个男人有没有担当,没想到这点钱都拿不出,还跟我掰扯这么多。想看他是不是有这个责任心,结果彻底让我心凉了。”
江黎也没想到其中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她也惊到了一下。在她看来,善文虽然是没怀上孕,可对他家对谢同已经够义气了。这个男人借网贷去赌博,生气归生气,善文也是二话没说就将这个窟窿给补上了。说到底,谢同这个男人还是没长大,没有男人的担当。堂堂七尺男人,居然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万一以后善文真把孩子生了这日子可就苦了。
“还好你没生孩子,我都我不敢想,你把孩子生了他怎么养活一家人。”
“孩子就别想了,正好前段时间备孕没还上,婚也更好离。”
“那新房怎么办?我记得房子是写的你的名字哈?”
“现在就这样,要是离婚的话,房子还不是要卖的,反正让我自己去还房贷是不可能的。”
“那你俩财产怎么分说清楚没?”
“他现在还跟我闹,不同意离婚,大不了慢慢磨,即使不离婚我也不会搬回去。”
真是狠心啊,要不怎么说是最毒妇人心。要说狠心的话,善文的狠心才指甲壳这么大点,那里算得上,不还是为了自己过得开心。
“听你这样说这日子确实没必要过下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婚,我支持你!”
大家也清楚,善文也不是特会来事的人,你对我好,我肯定对你好。前几年没催生的时候,大家都还挺羡慕她嫁了个好老公,虽然感情也不深,起码在别的方面是令人羡慕的。只是谁也没想到,现在开始催生了,问题越来越多,谢家表明的其乐融融到了现在全都暴露出来。谢同当然是站在父母那边的,还特别小气跟斤斤计较。
下班时间,善文在办公室里追剧,她也不想回去,追剧也是短暂的麻痹自己。
华灯初上,下班的高峰渐渐平息,楼下的车流也相对平静些。追完最后一集电视剧,她看向窗外天不知不觉已经黑透了。马上要进入冬季,天是越黑越早。瘦小的身体经过这一折腾,更是没了胃口。
正要离开,善云给她发信息说:“妈回来了。”
她惊讶,怎么这个时候妈突然回来了。
“你没跟妈说我要离婚吧?”
她盯着手机屏幕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她是最怕她母亲了,结婚时也是母亲逼迫,要是现在说要离婚指不定要说什么大团圆好话。
善云回:“没说,这件事要说也是你自己跟妈讲。”
紧张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她走出大楼,工业园区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周围静悄悄一片。
她在手机喊了个车,站在楼下等待。
今天谢同也给她发信息了,她一概没回。谢同说的都是新房家具的事,她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也不想搭理他,谢同给她打电话她也统统挂掉。这个男人让她伤透了心,已经不想去琢磨有关他的一切。
善文一进门心开始忐忑,看见她回这边住,她母亲又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母亲问:“你搬到这边住了?”
善文不经意“嗯”了一声,内心忐忑地要死。
“跟谢同吵架了吗?你们年轻人就是,哪有夫妻不闹矛盾的,闹一闹就过去了。”
她看着说的目前非常轻松的样子,内心的忐忑也平静了一些。
母亲又问:“你打算住多久回去?”
离婚两个字压在心底实在是难受极了,她脑子一发热直接说:“我要跟他离婚。”
第四十章
善云在一旁听了惊讶到眼睛都亮了,她在一旁偷偷给善文竖起大拇指。善文看了那眼神在说:姐,你是真牛,就这样说出来了。
母亲听了这话反应并不激烈,反而问起为什么要离婚的话。
善文也不想跟她说那么多,说多了指不定也理解不到,直说:“日子过得没意思,他一家人都太那啥了。”
母亲只单单“哦”了一声。
话说出来是很轻松,本来放松的心境又一下紧张了起来。母亲的态度令她惊讶,没有之前的大呼小叫,扬言以死相逼的话。见她这样平静,善文反而慌了,心想她该不会憋大招吧。
善云在一旁看着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善文故作轻松地说:“我离婚你该不会不同意吧。”
没想到她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
简直没想到,母亲会是这样的态度。她都已经做到母亲大哭大闹嘴上说着不要离婚的话了,没想到这样平静。平静到她说的都是在哄她。
那晚。下午跟徐超通完电话后,晚上江黎是真的很认真在等他的电话。
等到晚上十点徐超的电话都还没来。
最近江妈没在她这边守着她了,回老家跟亲戚玩去了。以前江妈在的时候她还觉得什么都要管着她,什么都不爽。现在自己一个人等着电话响,空气都弥漫着寂寞。时间越来越晚,她想这电话该是不会响的。
迷迷糊糊睡去,她做了梦。
梦里,徐超从上海回来约她见面,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江黎我们还是算了吧,你不会是一个好妻子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们的生活态度是不一样的。一开始还是该听你的话,不应该那么执着。”
江黎问她:“你后悔了?”
她清楚看见坐在自己面对的徐超很肯定的点头。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救,她看见自己奔向一片麦田,无边无际,她开心的奔向麦田里去。身后没有母亲也没有徐超,空无一人,大片麦田里只有她自己。张开手臂正在触碰风的温度,呼吸都是畅快的。
正在享受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她是无比贪恋那个梦啊!
电话一响神经又变得紧张起来,她想该不会是徐超吧?这么早也是不可能的,拿起手机一看却是母亲。
她接起电话,母亲说:“你帮我买车票。”
她还稀里糊涂的,“买车票?去哪儿?”
“买到重庆的动车票呀。”
半梦半醒间,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不带六点!母亲总爱搞这种情况,不看时间也不顾时间,只要想起这事就给她打电话。
江黎看着时间叹口气,接着冲电话说:“什么时候的?”
“今天呀!”
“我马上帮你看。”
江黎挂断电话,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她还想回到刚才那个梦里。不但没有回到梦里去,半小时后手机又响了,咋一看还是母亲,她才回想起自己还没给她买动车票。
“车票买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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