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直冲倾O的胸口,阵阵血腥味在她的口中爆散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掉了。
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第20章 生鳞篇4
根本来不及反应,巨大的血潮蓄力拍来,佩剑临霜还插。在岩壁上,而倾O却被冲入悬崖。
这个洞穴说不出来的怪异,在此处任何法力都使不出来。甚至不知何时开始便觉得浑身乏力,只能任血潮冲刷,随波漂荡。
就在这时,倾O感到阵阵头昏,随之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怎的,倾O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重重摔在崖底,以致粉身碎骨。冲刷在她身上的血潮也莫名变得柔和了些,像一条柔软的丝巾抚在她的身上。
在空中降落了许久,最后被一团柔软润滑的巨物托住。
“喂,你咋了?”一熟悉的声音从倾O耳边传来。
时不时地有个冰凉的尖锐的物体触碰她的脸颊,还有些毛茸茸的羽毛物在她脸上扇动。
“醒醒啊,你别死了啊我靠!”这人边说边从身旁舀起一些水洒在倾O的脸上。
倾O也在这时悠悠然睁眼,眼帘刚扯开一点,刺眼的强光便刺痛她,感觉整个眼珠都要爆开了。
她迅速将手搭上眼眶,胸膛上下起伏喘。着粗气:“我没事。”
倾O刚回答完,突然觉察到异处。胸前的起伏立即停止,她猛然坐起身。也顾不得强光的刺眼,只觉得危险将近。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重影的景物随之变得清楚。
她这才看清,原来与她交谈的是那只孔雀精。
倾O刚想松一口气,这口气还未沉入丹田,心又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你……你怎么出来的?”
孔雀正忙碌地从旁边打着水想往倾O的脸上洒,想让她清醒一点。然而被倾O这一问,它愣住了:“就……就你刚刚不是从上面摔下来了嘛,然后袋子摔坏了,我就出来了。”
听闻此言,倾O向旁看了看。收妖袋确实已经破烂不堪。如此一个破烂收妖袋确实是收不住任何一个精怪,孔雀逃出来也情有可原。
倾O将信将疑,费力地起身走向那收妖袋的地方。
总归是神界之物,即使破损也要带回神界,留在生鳞的老巢总是不大好的。
倾O的手指刚触碰到收妖袋时,全身的汗毛突然竖起,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全身,冷酷到了极致。
顺着倾O的目光看去,那破损的收妖袋确实是摊在那平平无奇。
可若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缺口却是由内而外撕开的。
神族的收妖袋是专为精怪而设,采取特殊材料的皮质制作而成。收入袋中的精怪能否靠自己的力量破袋而出是要看自身法力,以及收服人的自身功法如何。
倾O身为神族的一阶战神,其功法自然是不用说。不说一些普通小精怪,但凡大些的,活了好几百年的精怪,不靠倾O自主放出,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破袋而出,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正因如此,倾O才觉得震惊。如此缺口分明是从内而外地被破坏了,一般精怪是不具备如此能力。
就像前段时间在清水城被她收入收妖袋的那头九尾白狐一般,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又莫名其妙的鲜血淋漓地出现在天帝的手上。
若做个设想,就算是倾O低估了这头狐妖,让它自己逃了出来,既有逃脱的本事那为何会如此惨不忍睹的横死?
自。杀?还是他杀?
如此这般,这确实是一团未解的谜团。
眼下,种种现象表明,这孔雀也是从中自己逃出来的,与先前那头狐妖差别无二。
也就是说,眼前的孔雀精并不是一般的普通精怪。
要么这孔雀精有着千年修为,这段时间一直蛰伏在她的身边深藏不露;要么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一只孔雀精并不是先前那只,而是有什么冒充了……
能够悄无声息地不令倾O有所察觉地钻入收妖袋,从而完成偷天换日,想必来者也不一般。
能做到这一点的,除去天帝,无非就两个人:一是眼下造成这危险情形的上古十大凶兽之一生鳞;二是传闻中已然重生的魔尊。
只有这两个人,才有能力能破解倾O的法术并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一神一精怪就此对峙着。倾O从先前的半信半疑完全演变成了不信任。
沉思默想一番,这孔雀来历不明,目的可疑。在翊苍山上生鳞还未袭来之前,这孔雀精便有重重疑点。如今这破袋而出的举动,更让倾O确信了来者非意外。
但是对方是敌是友倾O还不知,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再加上佩剑临霜还插。在数千米之上的岩壁上,对方战力如何也是个未知数,轻率开战,也有可能讨不着好。
但是眼下,倾O只能希望眼前孔雀精不是生鳞所化,那么一切都还有回转的可能。
“你是谁?”倾O将收妖袋捡起,重新收入袖中。
孔雀啪嗒啪嗒地向倾O跑来,面上尽是不解的神情:“我是谁?你脑袋摔糊涂啦?我是孔雀啊!”
孔雀向倾O的方向跑来,原本就神经紧绷的倾O被这一举动所牵扯,心中警报立即响起。
“站住!不要靠近我!”倾O大喝道,碎步向后退去。
孔雀被这一吼立马愣住了:“你……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倾O额头青筋暴起,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危险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崖底。
“我是孔雀啊……我……”孔雀不知所措,开口说道。
不等孔雀说完,倾O从袖中重新将收妖袋取出,一口打断:“为何还不说实话……”
孔雀看着空中摇晃的收妖袋,以及那明晃晃的缺口,脸上那云里雾里的神情瞬间退去。
整张脸阴冷了下来,垂下头颅,双眸被头顶耷拉着的翎毛所掩盖。
看不清它的神情,但莫名觉得其变得不正常。
“哎,真是没意思呢。”熟悉的女孩声再次传来。
传来的方向正是孔雀的方向。
倾O紧咬唇角,丝丝红血渗透出来,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摆。
目不转睛地盯着孔雀的方向。
只见孔雀的躯体逐渐开始变得扭曲,双脚以一种诡异的形状伸展着,又慢慢向身体内萎缩,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凹陷,像泄了气的皮球。最后呈现整个孔雀躯体都瘫软在地上如一摊烂泥一般。
它的躯体旁还慢慢渗出绿色的水迹,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开来。
如此怪异场景,倾O不敢轻举妄动。双眸紧紧地盯着眼前,余光打量着四周。
这崖底一片漆黑,四周岩壁上流淌着红色黏稠的液体,顺着崎岖不平的岩壁缓慢往下爬。
倾O环视一周,这里似乎没有可以供其攀爬往上的途径。唯一向上的方法就是飞行,可眼下法力尽失,只能另寻出路。
若想上不行,那我先下逃脱呢?倾O心想着,低头向下方观察着。
她脚踩的地方是一处平台,但是这平台材质很特殊,双脚踩着还轻微往下塌陷,像是踩在了一团鲜肉上面一般。
面前“孔雀”还在诡异地变化着,地面上的一摊躯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想要穿破躯体而出。
倾O不经意地向边缘处移动,透过边缘向更深处看去。
投入她双眸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侵。入她双耳的是液体滴落的滴答声。
倾O收了目光,重新审视着面前这团怪东西。
只见那一摊绿色的黏稠液中慢慢爬出一双惨白的手,手指上的指甲尽数掉落。
接着,一团黑色长发从中钻出,长发上还沾着绿色的粘稠液体,黏在额头上。
一双细眼从那滩液体中露了出来,盯着倾O滴溜溜地转,逐渐弯曲似在微笑一般。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倾O耳边回响。
待那怪物整张脸完全露出来后,倾O竟莫名觉得眼熟。
这……不是地面上那女孩吗?!
不,说得再明白一些,这……是生鳞。
“我大老远前来,你怎地转头就跑?这种待客之道可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呢。”生鳞完全从那滩液体中钻了出来,右手手掌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倾O心知肚明,这一战在所难免。她抬头打量着临霜剑的距离,竭尽所能思考着对策。
生鳞顺着倾O的目光转头向上看去,突然嘴角一咧冷笑一声:“诺,那废铁在这。”
话音刚落,生鳞便从口中吐出一条银白。
那正是临霜剑。
倾O瞳孔微颤,双拳紧握,脚底踩着的平台又陷进去一些。
“哈哈,不好意思,看见了就顺手拿了,没想到弄脏了。”生鳞走出那滩液体,将孔雀的躯体向旁边踢了踢,“你,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倾O伸手一唤,地上临霜轻轻颤动,瞬间飞向她的手中。倾O用力一甩,污渍全数甩净,临霜再次透亮。
“行了,没时间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将你头颅摘下我还得回去复命呢。”生鳞甩了甩还在滴答往下淌水的秀发,伸手掌心朝下用力一挥。
平台似乎听到了何命令一般,剧烈抖动起来。
倾O手腕一转,将临霜刺入平台勉强稳住身形。
就在这时,平台正中心赫然开了个大缺口,其中忽然出现一阵诡秘的咔嗒声。
咔哒……咔哒……咔哒……
这异响保持着一定的节奏,声音却越来越大,还时不时伴着痛苦的呜咽声……
第21章 生鳞篇完
看来这一战,必战无疑。
临霜所插。入的平台渐渐显露出一些细纹,以接触点为中心,蔓延速度快之又快。倾O忽然觉得手中的银剑吃不住力,随之身形一歪。
顷刻间,其脚下的平台犹如烟花般炸裂开来,洞穴内本是缓缓流淌的血潮瞬间向洞口聚集,涌出洞口后便在空中盘旋,源源不绝的血水在空中凝聚成一团,随着更多血水的加入,变得越来越大。本是透着光的鲜红,此刻也变得暗红。
倾O反应迅速,纵身而起。刚刚拾收妖袋时她便悄悄打量过这崖底。其壁坑坑洼洼,三两突出的岩石足以立人。虽眼下法力尽失,但其一身功力也不至于使她成为瓮中之鳖。
如今的血团再不像初见时那般“温顺”,一根根银白在其中蛄蛹,时隐时现。
还顾不上上头这翻云倒海的血潮,倾O低下头朝崖底更深处看去。黑暗中闪着骸骨的雪白,原来底下那阵异响竟是一群阴森森的白骨发出的!
那些白骨并不是其他,而是凡人的骨骼。其毫无血肉,只有那上下颌不停地一张一合发出诡异的咔哒声。或许是数量之繁多,又遵循着一定的节奏规律,继而声响巨大化。
霎时,一颗鲜红从倾O的眼前滑过,啪嗒一声正中那群白骨的其中一个的脑门上。或许是这暗淡无光的黑白世界突然有了个这么刺眼的颜色,群骨开始异常躁动。
倾O警觉的抬头,定睛后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血团俨然将上半部分的空间堵得严严实实,时不时的滴落两滴似是有着些许警告的意味。这下终于能看清那些银白是什么了,是一根根鱼骨,不,更准确的说是一支支能把人穿透成筛子的银箭!
上有血潮,下有群尸,蛮力是逃不掉的。
倾O掌心微微发汗,冰肌玉骨此刻更显得苍白。如此避战,不可。若战则有一线希望,若不战岂不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葬身于此?
群骨的骚动还未停止,有几个不安分的已然顺着石壁向上攀爬,阴暗扭曲的身姿如同数十条蚰蜒,其爬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道粘液。
“我劝你最好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生鳞在墙壁上随意寻了个正在攀爬的骷髅架子,一屁。股坐在了其脑袋顶上,那白骨也算是个识趣的,立马停在原地,让头上那人坐得那是个稳稳当当,“要不然,我可保不准你最后落得个什么惨样子哟。”
说完,生鳞扯了个笑,双腿在空中荡阿荡,接着伸出那根骨瘦如柴的手指,指指这边,又再指指别处,慢悠悠的开口道:“这条胳膊在这边,那只腿在那边……”
倾O不再听这妖孽的胡言乱语,攥紧了临霜一跃而下。
既然硬刚不行,那就,一件件解决。
就在倾O的身子离开墙壁的同一时间,生鳞的脸上骤时多了几层阴霾,虽依旧面带笑意,但语气中夹杂着不少怒气:“都说了,叫你不要乱跑。”
话音刚落,在顶空中盘踞多时的血团裹挟着空气中那些细碎的粉末和碎石倾注而下。
既然做了决定,那便不再有反悔的余地。
倾O直直冲着崖底的群尸飞去,她本不是个爱打*赌的人,也不屑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赌只是弱者寻求那微弱希冀的一种方式。
可今非昔比。
汹涌的血潮紧随其后,倾O紧咬牙关勇往直下。
血潮越来越逼近,眼看着近在咫尺,生鳞见此情形已然一副看戏的神情,不由得笑出了声:“呵,蠢材。”
轰――,血潮已至,崖底被冲刷了个净,群骨骨碌碌的散滚了一地。粘稠的液体挂在墙壁上满是,一大块一大块的从壁上慢腾腾的滑落,一时分不清这是爆裂开的血肉,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
生鳞皱了皱眉头,连声叹息,一副伤脑筋的神态:“啧啧,碎成这样叫我怎么回去交差呢。”说着,它拍了拍坐着的骷髅的脑袋,从上跳下浮于崖底的血面上。
血面上全是被冲碎了的骨骸,还有数不清的肋骨和那依旧重复做着上下闭合的头盖骨。
生鳞双臂环抱置于胸前,空洞的眼眶四周打量着,接着自顾自的蹲下用手指沾了点那血水,凑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忽的一声嗤笑:“哎呦,有点本事。”
水位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泡过的墙壁并不像先前那样遗留着不少粘稠物,反而异常清爽丝滑,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
生鳞换手指为掌,舀起一掌血水就往嘴里送,血水顺着嘴角滑落,在它那泛着绿光的脸皮上划过一道血痕。尝到血味后,本就尖锐无比的指甲又迅速长长了几分,生鳞将手指放入口中细细吮吸,陶醉的闭上双眼。
“还是神族人的血美味啊。”
逃出洞穴的倾O立即恢复了法力,她一刻都不敢懈怠,不知这生鳞何时就会追来。她边往西方奔去边腾出一只手捏了个法诀朝天上送去情报。
翊苍山,生鳞现世,擅长变化,光圈咒已失效。
两条腿总归是没有腾云驾雾来得方便,倾O将临霜隐于身后,伸手召来一朵云彩朝着西边陌x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赶去。
其实说实话,自从出了这洞穴后,倾O一直感觉自己身上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那条还在滋滋冒血的左腿,眼睛也有些沙沙的疼。她盘腿坐于云端上,运功调理,眼前不断浮现刚才在洞穴中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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