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郎顺从得形同鼓励,那一点唇还带着蜂蜜的香甜,柔嫩馥郁得让人振奋,只想长驱直入,吞噬席卷一切。
小萤起初还行,可时间久了,渐渐便招架不住,只能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这才让男人稍抬了头。
女郎的嘴唇已经被亲吻
得嫣红,便是最好的胭脂都调不出的靡色。
凤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小萤却用长指抵住了他的唇,沉默了片刻后道:“嘘,什么都别说……”
前路未卜,义父全家的冤案未明,她原是不该如此陷入这位权贵皇子制造的情网中来。
这是她从未涉足过的汪洋深海,全不知该如何落脚,更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便只当片刻迷心,不必互许些幼稚可笑之言。
也许用不了太久,她就能被现实劈得清醒,从凤渊为她设下的迷障里转出来。
凤渊他亦应是如此,毕竟不是傻子,城府那么深,从荒殿独力爬出来的人,待到利益关头,如何取舍,自是不用教……
想到最近都不用跟他冷战僵持了,小萤忽然觉得轻快许多,便伸手搂住了凤渊板直的腰杆,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聆听着郎君略显急促的心跳,低低道:“不必说那些,我明白的……”
凤渊的眼眸,因为小萤的话而燃起微亮,有些不敢相信,如珍似宝慢慢搂住了怀中的女郎。
此时书房静寂,洒落的阳光正好落在相拥男女的身上。
……
凤尾坡的余荡已经扫平,而大殿下也整顿好了军务。
整理了行囊,众人便准备装船回程了。
不过原该早就走了的慕寒江却在船只起锚的那一刻突然出现在了船坞。
他如今也学得奸猾,假装先跟腾阁老他们走了。
等凤渊装船,准备启程的时候,才带着高崎和行囊从容现身。
说着些言不由衷的借口后,慕公子文雅得不容忍拒绝,就这么撩起长袍施施然上了船。
然后暗卫头子目光如矩,面色如水,在孟准和他的亲信间上下打量,来回游弋。
“大皇子,不用给这些人上脚镣吗?毕竟是羁押入京,如此松散,恐怕落人口实。”
很显然,他是在查看这些入京的人里有没有小阎王的踪影。
凤渊淡淡道:“我负责羁押,他们若逃了,问责不到公子你的头上!”
慕寒江察觉到凤渊语气不善,一时拧眉看着他:“臣怎么觉得,大皇子甚是偏帮这些反贼?难道你不知他们犯下的……”
“好了,别吵了,我们戴!我们戴就是了!”到底是孟准看不得大皇子被刁难,主动去找侍卫领了脚镣,自己主动拷上了。
闫小萤躲在船舱里不出来,乖巧捂了捂自己的面纱。这位如此突击上船,就是要找寻小阎王的蛛丝马迹。
这个暗卫头子,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凤渊拿着洗好的梨子递给她时,小萤忍不住皱眉:“怎么办?慕公子怎么这般执着?你没套一套话,他执意要找小阎王干嘛啊?”
梨子的皮有些发涩,凤渊掏出匕首利索削皮,然后递给了小萤。
“他说小阎王不露其人其名,故不在特赦名单里。这悍匪当着他的面杀人遁逃,若是抓到,自然是拖拽入暗卫刑房,日日炮烙鞭策,以慰经年追捕辛苦。”
小萤噎了一下,有些吃不下。
不过这般凶残的话,可不像风骨如松的慕公子会说出的恶言。
“你是在编话吓唬我吧?”
凤渊揽住了她的腰肢,俊脸带着笑,盯看着小萤粉嫩的脸儿:“要不然,我将慕卿叫过来,你当面与他分说?”
小萤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梨塞到凤渊的嘴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凤渊闷笑着,大口咬着梨子,然后拉着小萤的手晃了晃:“放心,有我在,慕寒江带不走你的。”
可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了义父孟准高亢的咳嗽声。
从上船前,孟准就觉得那大皇子对自己的义女有些不对劲。
那冷面弑杀的大皇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黏黏糊糊,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看小萤。
那目光里蕴着什么,只要长点心眼的都看得出来!
恢复了女装的小丫头的确很好看,可也不是这些皇子仗着权贵身份就能染指的。
老闫咳症一直未好,留在了听心园养病。
所以孟准打起精神,准备一路替老闫看顾好闺女,莫要让虎狼叼了去。
小萤听到声音赶紧甩开凤渊的手,小声道:“你快出去吧,不然我义父要多想了!”
凤渊还懒着不走,小萤只能推着他,嘴里催促:“快点!”
凤渊的深眸终于带了笑意,在她耳旁小声道:“等过两天上岸就好了……”
小萤起初不明白这是何意,直到船走了四日,到了尧城才算懂了。
今日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尧城,这里地处富饶,客栈也修得又大又干净。
只是这样一来,凤渊在安排房间时,便有了正经名目,以避免慕寒江发现不妥为由,与她这个热气腾腾的爱妾共处一间房了。
想到路程迢迢,小萤无奈在客栈的床铺上打了个滚,然后问凤渊:“你能不能将床让给我睡?”
若自己一个房间,必定要安稳睡上一晚的。可现在就因为慕寒江那个碎催,她被迫跟凤渊同睡一房。
幸好阿爹留在了江浙养病,并没跟来,不然见此情形不得急哭了?
可就是这样义父孟准也瞪了眼睛,私下里虎着脸说不行。
眼看着慕寒江猎犬般探究的目光望过来,小萤只能寻空跟义父解释一下,说这是权宜之计。
凤渊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跟她不过演戏而已。
在山里时,她还跟十几个兄弟同睡一个山洞呢!所以同睡一间房也没什么。
小阎王跟那位慕公子的仇怨有些多,若是她被慕寒江识破了,龙鳞暗卫的刑房可不是闹着玩的。
孟准见她再三保证凤渊不是急色之人,这才略略放心,然后又是低声咒骂:让小萤装成侍妾入京,到底哪个蠢货的主意?
如今到了晚上,小萤就床铺归属的问题,需跟蠢货商量一番。
可是凤渊却觉得这件事压根无需讨论,就在小萤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脱了外衫,坦然躺在床上,高大的身体占了大半的床铺:“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干嘛那么麻烦?地那么硬,我不想睡!”
小萤被人高马大的郎君挤得被迫往里靠了靠。
谁不知地硬,小萤也不想睡!
“哎,你就不能再要一间房吗?就算有个侍妾,也不能夜夜眠宿啊!”
凤渊奇怪看她一眼:“我正当壮年,你又生得面容姣好,我俩之前在船上待了四日有余,不得亲近。若此时还分房而眠,你说慕寒江会不会探究其中的隐情?”
小萤被他夸得眼睛有些发亮,试问天下哪个女郎不喜欢别人夸赞长得好看。
不过听到他说得这些虎狼之词,小萤一时又想到他在马车上不甚规矩的那次。
“正当壮年”倒也不是虚的,凤渊的身体本钱好着呢!
小萤伸手拽了被子缠在身上,独独将凤渊隔绝在外:“我长得虽然好看,你也不能乱动心思!”
凤渊听了,侧身看着小萤,长指扒拉了一下被茧子,露出了小萤软嫩的脸儿:“你这样对我,若是有人进来,岂不是露馅了?”
小萤忍不住噗嗤笑开了:“行了吧,大半夜的谁能闯大皇子的房?”
话果真是不能乱说的,就在二人逗笑的功夫,就听外面的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
然后有人急不可耐地拍门:“大皇子,你在里面吗!”
听那声音,是个年轻女郎,还有些耳熟。
小萤赶紧将被子扯开,让凤渊进来,还顺手扯开了凤渊的内衫前襟。
不过搂住了凤渊后,小萤后知后觉低声问:“不对……这是你安排的人?”
凤渊不会为了偷香窃玉,如此丧心病狂地安排人大半夜闹房吧?
凤渊似乎懒得回答,只是迅速低头将她按在身下,亲吻着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咣当一声,这踹开的大门倒是给了答案。
小萤躲在凤渊的身下,露出一只眼,从他的耳侧往外看了看。
得了,难怪这踹门的架势如此眼熟,闯进来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蛮牛三皇子,还有那位慕家的嫣嫣女郎。
不过三皇子可没想到,大皇兄的房里居然是如此香艳场景。
只见凤渊裸着带着伤痕的健硕脊背,那被子正压在腰际,而
他身下的娇娥吓得叫了一声,纤细的胳膊搂住了凤渊的脖子,躲着不敢露头。
这一副酣战香浓的情形,让闯入屋子的都呆立当场。
慕嫣嫣完全没想到她一路奔来,见到的居然是这一幅让她心碎的情形,竟忘了来找大皇子的初衷,只是颤抖嘴唇,呆呆而立。
倒是鲁莽的三皇子率先回神,一把扯住慕嫣嫣的袖子,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抱歉,将女郎拉出了门外。
凤渊起身将厚实床幔放下,披上外衣起身出去,走到楼下跟三皇子他们说话。
第61章
小萤天生是爱看热闹的性子,戴好了面纱,照了照镜子,又披上披风倚在门边,听着楼下的动静。
原来慕嫣嫣是随着母亲同来的。安庆公主似乎听闻了临川之变后,便以回乡省亲为借口,带了女儿即刻启程往江浙赶来。
而三皇子似乎是寻了什么公务,正好以顺路的借口,作为她们母女的护花使者,自告奋勇带兵护送。
本以为魏国出兵,临川危矣。
可没过几天的功夫,他们在来时的路上,就听闻临川大捷,凤尾坡光复的消息。
安庆公主他们终于在尧城,跟慕寒江他们相遇了。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安庆公主并没入客栈,而是命人将慕寒江叫了出来,公主则等在客栈一旁的林子里。
看慕嫣嫣焦急的样子,好像安庆公主正在责罚兄长,手段也有些厉害。
可她又不敢拦着母亲,便急着来寻大皇子想办法。
方才嫣嫣敲门时,一直没人应,三皇子一着急,就蛮力撞开了门,却撞了满脸尴尬。
凤渊听了慕嫣嫣的解释,有些无动于衷。
凤栖武不满:“嫣嫣求你,你倒是有点反应啊!”
“阿母教训儿子,哪有外人说话的份儿,你为何不去管?”凤渊冷冷将话扔回给了三皇子。
凤栖武被怼得有些无话可说,只能梗着脖子:“那……那可是安庆公主,我哪敢与她犟嘴……”
这位安庆公主,为人严苛,做事一丝不苟,可是能将混不吝的叔叔萧天养训得不吭声的硬茬。
太后还在的时候,安庆公主几乎长住宫中,被太后熏陶,一身宫规礼仪,板正得比教习老媪都严厉。
试问哪个皇子和公主不是从小看到安庆皇姑姑就绕着走的?
就算是蛮牛,看了这位皇姑姑也得低下牛头。
不过慕嫣嫣自从闯了房间后,不甚关心亲兄长的死活,只是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倚门看热闹的闫小萤。
她实在忍不住,趁着三皇子说话间隙,指着那蒙着面的女郎问凤渊:“她是什么人?”
凤渊表情清冷,懒得理她,问清了情况后,便让店小二另外再准备一间上房。
原来的屋子门坏了,他得另换一间。
小萤看凤渊没有管闲事的意思,便踱步到二楼走廊西侧,隔着一扇窗看楼下树林里的情形。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正板直立车边,赫然正是那日宫宴上看到的安庆公主,
而一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正在执鞭抽打跪着的慕寒江。
平日清冷孤高的公子,驯服跪地,身板依旧挺直,只是垂下高傲的头,任着人鞭挞。
难怪慕嫣嫣着急,那侍卫下手可真狠,鞭挞的声音带着噼啪空响,一下下抽在慕寒江的后背上。
慕寒江就这样闭眼承着打,雪白的衣服染上了点点红……
许是实在忍不住,公子的后背微微瑟缩了一下。
公主冷声道:“跪好!谁让你缩着后背,做那窝囊样子!”
慕寒江便立刻挺直后背,咬牙承受着打。
凤渊上楼时,小萤将他叫过来,指给他看,小声问:“你真不管慕寒江啊?这是他亲阿母吗?该不会慕公子是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吧?”
这种训儿子的狠劲儿,连宫里的毒妇汤氏都自愧不如。
若没人拦着点,只怕慕寒江受伤不轻。
凤渊垂眸看着,满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小萤也说不好,凤渊跟慕寒江之间到底如何。
若说上次还了一刀后,二人就冰释前嫌了吧,也不尽然。
更多的时候是慕寒江一头热与凤渊交好说话,凤渊一直都是态度淡淡的。
慕公子虽然后来受了她的挑唆,出卖过凤渊一次,却也只是政见立场不同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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