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鸢一样样仔细整理着,心中五味杂陈。
这里的每一个包包、每一件首饰,都由甜蜜化成的伤痛。
现在手中这条鸢尾花项链,是季柯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他偶然在杂志上看见这款项链后,便第一时间打电话预定。
结果,项链竟恰好在阮鸢生日那天寄达。
阮鸢那时还笑着逗弄季柯,她说这到货的时间真是巧得很,正好给他省了一份生日礼物。
可他堂堂季公子,怎会是省礼物之人?
随后,季柯硬拉着阮鸢去到商场,给她挑选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那些他所购置的贵重物品,阮鸢基本上从未用过。
她总觉得,自已与那些贵重物品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他们之间那巨大的身份差距一样,不相配。
阮鸢望着铺满整床的包包和首饰,胸口像是被巨石死死压住,堵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原本打算挑上两样带走,想着在经济陷入困境之时,或许能多少帮自已度过难关。
可……现在不必了。
不是骨气,是膈应。
这两天,她对季柯的感情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
她满心怨恨,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由她自已承受?
而他季柯,却能如此若无其事地全身而退。
每每想起那个无辜被打掉的孩子,阮鸢的心便被千万把利刃狠狠绞割,痛得难以自持。
望着满床的礼物,阮鸢缓缓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找出了那张季柯曾为她绑定手机支付的银行卡,也放在了床上。
她顺便在自已的手机里,解绑了这张卡。
然后,她将手机里关于季柯的所有,统统点击了删除……
阮鸢又哭了,哭着收拾出自已的一个行李箱。
哭着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
最后,看着这两天如影随形、她到哪就跟到哪里的辛巴,阮鸢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她最终还是没打算带走辛巴,这只狗原本也不属于她……
阮鸢拨通了宠物中心的电话,让他们现在就来接辛巴去洗澡做护理。
她顺便交代:“明天晚上把辛巴直接送去给季总就行。”
辛巴似乎是能感受到阮鸢的心情,以及她的异常。
它不停地围着阮鸢转圈圈,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那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阮鸢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辛巴:“辛巴,对不起……我不能再带着你了。”
辛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眼中闪烁着泪光,它更加用力地依偎在阮鸢的怀里。
最终,因为辛巴的不配合,不得不被宠物中心的人直接用笼子带走。
它在笼子里的那可怜的神情,终是又惹得阮鸢大哭了一场。
阮鸢在客厅里的地毯上哭的撕心裂肺,哭得呃呃的喘不过气来。
这两天一次次的哭泣,让她对季柯的怨恨越来越多。
阮鸢在结束哭泣后告诉自已,这是最后一次为季柯哭,她往后的人生只图自已痛快开心就行。
后半夜,阮鸢是在沙发上睡着。
不到三小时闹钟便响起,阮鸢快速地起床、梳洗、穿衣。
十分钟不到,她头也没回地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间公寓。
打车先去往学校拿了行李,阮鸢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弟弟许墨的电话。
许墨已经等候在机场了,这孩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临近高考居然跑来机场送她。
阮鸢拖着两个行李箱在机场看见这个大小伙时,她弯着唇笑,而那个小男子汉却红了眼眶。
许墨在临别时与她拥抱,叮嘱道:“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已,我等你回来。等我考上海港大学后,第一时间给你报喜。”
阮鸢相信他一定能考上,她这个弟弟只要全力以赴,向来学什么都快。
她只是最后交代许墨:“你马上就成年了,该负担起男子汉的责任了,记得多关心一下你妈妈!”
就这样,阮鸢在许墨的目送下入了安检口。
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阮鸢突然觉得浑身轻松,未来似又光明了……
第34章 颓丧
季柯这几天极为颓丧,向来不好烟酒的他,竟然抽起烟来,而且每天晚上非要喝得头脑发晕了才肯回家。
顾宴礼算是看出来了,这厮肯定是和阮鸢闹矛盾了,不然也不会连着三天喝酒到半夜才回家,而且是回蓝海阁。
看着他指间的香烟,顾宴礼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分手了?”𝔁լ
季柯灌了一大口酒后,斜睨着他:“分手了正好,免得每天惦记。”
顾宴礼顿时感觉奇怪了,他喜欢得那么紧,怎么会舍得和人家分手。
莫不是被甩了吧!
顾宴礼也不想在这时候落井下石,他只能安慰道:“分手也是迟早的事,你们在一起快两年了,刚开始肯定不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好在哪?
季柯觉得,自从那天从公寓出来后,他全身上下没一处觉得舒服。
他又气又憋闷,不知道阮鸢突然是怎么了,之前从没跟他讨论过以后的事,却突然逼起婚来。
逼婚就逼婚吧,居然还要分手!
季柯这几天气不顺,吃不香也睡不熟,只有抽烟喝酒才能解解烦闷。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季柯接通电话。
宠物中心的工作人员热情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季总,您现在方便吗?我把辛巴给您送过来。”
季柯微微蹙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问道:“她让你送来的?”
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道:“阮小姐昨晚让我们接辛巴洗澡,说是让今晚把辛巴给您送来就行!”
季柯没再多问,他将这酒吧地址告知工作人员后,心中居然多了些欣喜。
他不禁猜测,会不会是阮鸢拿辛巴当借口来求和了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在他的心中不断蔓延,让他烦闷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20分钟不到,辛巴被送到了酒吧。
当工作人员牵着辛巴走进酒吧的那一刻,季柯的目光瞬间被那团黄毛吸引了过去,他顿时弯起了嘴角。
辛巴一看到季柯,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尾巴也开始欢快地摇动着,仿佛在向季柯诉说着自已被丢弃的委屈。
辛巴没管有没有牵绳拴着,它迫不及待地朝着季柯飞奔而去,后边的工作人员牵着绳子也只能跟着小跑起来。
它一边跑,一边发出欢快的叫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酒吧里一众顾客都侧头看向这只大金毛,疑惑着这酒吧怎么还接待起狗狗了。
季柯见它跑到身边,蹲下身子摸摸它的头,辛巴不停用头蹭着他的手,似乎在寻求安慰。
然而,在开心之余,辛巴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委屈。
它用它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柯,轻轻地呜咽着,声音中充满了哀怨。
养了两年的狗,季柯了解它的神情。
他暗想,是不是阮鸢这几天心情不好,不待见辛巴,把狗都给委屈成了这样。
季柯有些心疼地抚摸着辛巴的头,轻声安慰:“好了,好了,带你找她!”
辛巴似乎听懂了季柯的话,摇头晃脑欲往门口走。
就这样,季柯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回去的理由,他招手喊来门口的代驾,与辛巴一起坐上了后座,去往学校旁边的公寓。
结果的结果……
当季柯用指纹解锁大门之际,他瞬间被屋内的场景给惊到了。
家中所有的柜子与抽屉皆大大敞开着,里面的物品七零八落地散落满地。
“阮鸢……”季柯急步迈入卧室。
满床的包包与首饰,满地都是衣服。
乍一看这场景,仿佛进了贼一般,可显然不是。
季柯定眼一看,再用手拨弄一下床上的盒子,全是他买给阮鸢的。
“啧”了一声,他低声自语道:“脾气可真大!”
他掏出手机拨打阮鸢的号码,电话的提示音竟然显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季柯反复拨打,又改拨几次微信通话,结果皆是一样没反应。
此时,季柯有些傻愣了。
她去哪儿了?
东西都在,家里一片狼藉,连辛巴也不要了!
这一瞬间,季柯竟不知该联系谁去寻找阮鸢了,他担忧会不会出意外,甚至考虑要不要先报警。
实在无计可施,他拨通顾宴礼的电话,让他把林玖儿的号码报过来。
顾宴礼连通讯录都没翻,直接给他念出一串数字。
季柯连忙拨通,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季柯开门见山地直言道:“我是季柯,阮鸢去哪儿了!”
电话那边听完他的话后,顿时传来一阵冷哼,随后说道:“季大少,你们可是分手了,她去哪儿了,这辈子都跟你毫无关系。”
说完,林玖儿立马挂断了电话,她最后一句话还说得恶狠狠的。
若不是一旁有好些同事在,林玖儿真想在电话里好好痛骂他一顿。
听林玖儿这话,阮鸢肯定不会有安全问题,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难道回学校住去了?
季柯看了一眼时间,还是明天让人去学校问问吧!
这一晚,季柯留在公寓,一样样地把所有东西归回原位。
收拾房间的过程中,他发现这屋里的所有物品,都是自已购置的。
阮鸢平常爱穿的那些衣服以及常用物品全都不见了。
连书房也空出了一大半。
还有这只黄毛狗,它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从进屋开始就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踱步,也不再呜呜叫了,只是到处走动、到处嗅闻。
季柯收拾完屋子,心中烦闷不减,他躺在沙发上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平常爱睡懒觉的他,没睡两个小时就自然醒来。
今天心里惦记着事,要去找阮鸢,他就更是无法入眠。
季柯直接打电话给自已的助理,交代他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找到阮鸢的下落。
而他自已则一大早开着车,先去学校门口守着了。
助理的办事效率颇高,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一个小时后,季柯收到阮鸢已经出国留学的消息。
当时他的车停在学校门口,他人也正坐在驾驶位里抽着烟。
那一瞬间,季柯怒火中烧,他猛地拍了两下方向盘。
可随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竟有种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找不到的茫然之感。
第35章 我被甩了
季柯在车里坐了许久,依旧想不通,心中的气也难以平复。
于是,他一脚油门又来到郁斯言的海岸线娱乐会所。
要知道,这个时候才上午十点,谁会这么早来喝酒玩乐呢?
会所此刻都处于打烊状态,只有少数的值班人员。
可季太子那是能刷脸的存在,值班经理见到来人是他,立马给他打开老板的固定包房,并且亲自接待。
季柯进门后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酒单,就是一通胡乱勾选。
值班经理看到点单内容时,惊得目瞪口呆,各种不同酒类少说被他勾选了大几十瓶,这还不得喝死人啊!
值班经理偷偷瞄了一眼向来性情温和的季太子,他今日面色阴沉,神色间充满了戾气,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大发雷霆的压迫感。
经理可不敢惹他,只能先退出去,赶紧给郁老板打电话。
郁斯言这会正准备登机回粤州,他在电话里交代:“上几支他平时喝的酒就行,马上有人会去找他。”
他交代完便第一时间拨打了顾宴礼的电话,让他赶紧过去。
郁斯言心里明白,大概是出了些事情,季柯向来做事有分寸,大早上点一堆酒的事可不是他的风格。
可他再着急也没办法,他人在国外,飞机即将起飞,再急也得晚上才能回到粤州。
顾宴礼听闻季柯的异常行为,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得赶紧赶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季柯刚刚喝下两杯酒,顾宴礼就赶到了。
在进门之前,顾宴礼吩咐服务员:“先给他弄点吃的来!”
他坐下的时候,季柯没有看他,只是嗤笑一声:“她出国了,才分手三天就出国了。她肯定早就计划好了!”
顾宴礼沉声道:“这证明她早就想好跟你分手了。她都能放下,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放不下的。”
“是啊!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可我心里堵得慌,梗得我呼吸都不顺畅了!”季柯又喝了一大口酒,捂着胸口喃喃自语道。
顾宴礼和他认识了二十几年,从未见过他如此颓丧低迷的状态。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擅长安慰人,此时也是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办,这要是由着他喝要喝多少啊!
叫那群女人来肯定是不行,季柯心里明显只有阮鸢,那安子沁来了不是捣乱吗?
顾宴礼掏出手机,只能在他们那个五人的小群里艾特大家:过来喝酒!
群里的苏逸舟秒回:喝早酒吗?昨晚的酒还没醒呢。
顾宴礼:废话那么多,没事就赶紧来。
林澈:马上进手术室,中午过来。
刚刚放下手机,服务员便端来一碗由后面私厨制作的汤面。
顾宴礼将季柯面前的酒挪开,示意服务员把面条放在那里。
他拿起筷子递给季柯:“没吃早餐吧!吃碗面,我陪你喝。”
季柯接过筷子,突然又变得正经起来:“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喝几口酒好睡觉。”
顾宴礼说道:“不急,等你吃完我送你回去。”
季柯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后说:“你别管我了,我就在这儿躺一会儿,下午我还有事,我知道分寸的。”
虽说知道分寸,可顾宴礼却见他这碗面只吃了两口就又开始喝酒了。
他此刻的样子,满脸的落寞,喝酒也是一杯杯下肚。
顾宴礼瞧了一眼那酒,好在度数不高,他也陪着季柯喝了几杯。
顾宴礼还欲和他说几句,这厮突然又不愿意继续开口了。
他兴许是有些累了,又喝了几杯后,还真躺在包房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季家太子爷的这番形象,还真是难得一见。
顾宴礼无奈一笑,看了看腕表。等他醒来时,估计林澈和苏逸舟也该来了。
他便起身叮嘱了服务员后,先回公司签几份文件准备一会再过来。
两小时后……
顾宴礼与林澈同时抵达时,季柯已经又和江逸舟喝上了。
江逸舟稀里糊涂的,只当季柯是心情不好,便一杯杯地陪着他喝着。
顾宴礼进门后,皱起眉头夺过两人的酒:“别喝了,先去吃饭!”
季柯却又抢过酒杯,直接一口饮尽,接着还叼起一根烟点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林澈满心不解,他在门口刚和顾宴礼碰上,事先也没人告知他缘由。
瞧这情形,季大少似乎心情不佳在酗酒?
他打破沉默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沉默了半分钟,季柯自已低声回了一句:“我被甩了!”
江逸舟和林澈都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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