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越说越得劲,哐哐哐的把自己的糗事当成笑话讲给褚浮筠听。
后来发现褚浮筠会很认真的听她碎碎念,而且还会给出回应之后她立马更兴奋了。
将离本来就是一个好动的,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话痨。
但是平时师兄师姐们都忙着修炼,她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所以她很少能找到听自己说话的人。
一路唠过来,陶燃像是已经恨不得对褚浮筠推心置腹了一样。
此时遇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心仪的未来道侣”,自然要好好向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介绍一番。
她眸中的恶劣被兴奋盖去,高高兴兴的朝着褚浮筠一一介绍。
“这是我的大师兄阎鹤,那是我二师姐陆丝雨……”
一个一个的指过去,像是带着夫郎回家省亲一样。
偏偏此时的褚浮筠看得认真,陶燃介绍一个他就跟着点头一下。
堂堂云浮尊者,三界第一人,活了数万年的老妖怪,此时此刻看上去,竟然会让人莫名有着一种乖巧的错觉。
在众人震惊得几乎麻木之时,陶燃忽然将手指指向了人群之后的仇子卿。
她笑得灿烂,弯起的眸子隐匿了寡淡的漠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轻快的说道:“那是仇子卿,我的未来道侣!”
……
听闻云浮尊者已经到了佛宗,还屈尊去了校场,佛宗和道宗的尊者长老纷纷急忙赶去。
生怕慢了一秒就会怠慢那位一样。
声势浩大的各位大佬着华服,收配剑,甚至有人在之前便焚香沐浴,像是朝圣一般往着校场而去。
却不想刚来到校场,还未行礼,便听到那无法无天的欢喜宗小弟子脆生生的话――“那是仇子卿,我的未来道侣!”
“轰!”那话音才落,偌大校场周围的所有石柱全都灰飞烟灭。
以着褚浮筠为中心,极为坚固的黑金石板迅速蔓延开一大片裂缝。
滔天骇浪般的威压席卷而来,刚来的诸位尊者长老面色骤变,惊恐至极的行礼告罪。
但是一瞬间,那恐怖的威压便立刻收敛得干干净净。
陶燃有些愕然的看着褚浮筠,像是不明白他怎么了一样。
“抱歉。”褚浮筠淡淡的开口。
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眸子当中有一瞬间的疑惑,一时竟然不知道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神色有些不好,抬手一挥,周遭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移山填海,溯源恢复,竟然只是在弹指一挥间而已。
陶燃心下惊讶,暗自想着,若是自己再用上个世界的方法,那不要说自己血虐仇子卿了。
以这人的实力,怕是会当场把仇子卿的骨灰都给扬了吧。
得换一个法子。
思绪翻转仅在一瞬间,陶燃没心没肺的笑着:“没事没事。”
褚浮筠没有应声,他的目光移到了低头不说话的仇子卿身上,那种被压抑下去的暴虐杀意又重新席卷而来。
一只虫子而已。
淡淡的移开视线,褚浮筠开口:“琅琊。”
先前笑意温和的男子上前听命。
“安置好欢喜宗的人。”
这话一出,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云浮尊者每隔一百年出不周山一次,哪次来不是无事高高挂起,从来不曾插手任何俗事。
但是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是在给欢喜宗撑腰。
瞬间,众人落在陶燃身上的目光就变了。
尤其是先前还出声呛陶燃的那几个佛宗弟子,此时脸色青白无比,看都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褚浮筠说完那句话,便转身作势要离开。
陶燃站在原地,正要去看仇子卿的时候,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落到她的耳边。
“过来。”
……
待褚浮筠离开之后,留下来的佛宗弟子心下惊恼不已。
惊讶的是那个欢喜宗不着调的废物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那等人物。
恼怒的是她依旧不知廉耻,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毁坏他们大师兄的名声。
众人暗戳戳的愤怒,却再也没有人敢出声说话。
旁边的道宗弟子看得嗤笑。
“佛宗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笑啊。”
“人家再怎么可笑,至少都还是天下第一大宗门,是当年亲手培养出那位的人,况且……”
说话的那个道宗弟子拉长了语调,斜睨着人群边缘的一个素裳男子,拔高声音说道:“况且人家的首席弟子可是‘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无妄仙尊仇子卿啊。”
“哪像某些人,白白霸占了个名头,却是个连筑基都进不去的废物!”
周围人听了这番话后都若有若无的将视线移到了那个素裳男子身上,嘀嘀咕咕的声音渐起。
“那就是道宗的首席弟子谢尘缘啊,当初可是声鸣鹤戾的天才,如今怎么成这番模样了?”
“听说是道心不稳,那千年难得一见的九转金丹硬生生的碎成灰了。”
“啧,倒是可惜。”说是可惜,可是落在谢尘缘身上的目光却始终带着几分痛快。
而处在话题中心的谢尘缘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他眉眼低垂,温润如春风,俊雅得像是青松一般。
即使那些话再怎么难听,他也始终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未来的道侣?呵。”谢尘缘轻笑了一声,面上越发温柔了起来。
第44章 渎神(6)
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这一趟,倒是遇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未来道侣啊……
这个仇子卿可真贪心。
谢尘缘笑得温柔,他一步一步的向着人群中间,神色有些莫名的仇子卿走去。
另一边,被褚浮筠带到上清峰的陶燃左右环顾着,似乎是极为好奇一般。
“尊上,听说您以前是佛宗的首席弟子呢。”
端坐在高位上的人眼睫颤了一下,脑海里面忽然闪过先前少女拿出的那本古怪的书籍。
――《三宗首席弟子爱我的那些事儿》
褚浮筠眉梢轻皱了一下,心下想着,佛子也该算是首席的,是以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些尊者长老先前被琅琊拦在了外面,说是今天的尊上一路劳累,不方便见客,等到祭山大典开始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导致现在偌大的上清大殿之中,只有陶燃和褚浮筠二人。
但是陶燃没有一点儿不自在,她自来熟的团坐在褚浮筠尊座旁边,边说边往外掏东西。
“那现在这些佛宗弟子都是你的徒子徒孙喽。”陶燃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往着乾坤袋里面翻翻找找。
褚浮筠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没有徒弟。”
“啊?”陶燃像是有些惊讶,她从乾坤袋里面掏出好些种干果来,撇撇嘴说道:“那些佛宗的小古板还天天在我面前炫耀。”
“哎呦!我们可是云浮尊者的徒子徒孙,我们高贵,我们第一,我们无敌得很呢。”
陶燃古灵精怪,插着腰捏着声音乌鸦学舌。
褚浮筠看得好笑,“他们这么说的?”
陶燃吐吐舌头,“我看他们想这么说。”
“您吃干果吗?”她忽然收了神通,像是献宝一样捧着一堆干果对着褚浮筠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
最喜欢的东西?
褚浮筠眼神落在了那些干瘪的灵果上,静默了一瞬,指尖动了动,勾起了一块红色的果块。
恰在这时,乐蝉在外请见。
得到应允后,她稳了稳心神,下意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装,才拿出最好的姿态走了进去。
哪曾想,前脚才跨入上清殿,后脚就听到了那个让她嫉恨到骨子里面的声音。
“是吧,真的很好吃的,除了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都是特别适合看书的时候吃的。”
吃?!
尊上什么时候会碰这般俗物了?!
乐蝉惊骇至极的抬头,便见那个像是天上月的仙人微微垂眸,似乎是有些惊奇一般,从少女手中接过果干,很轻很轻的咬了一口。
陶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的反应一般。
清甜的果香在口腔中逸散开来,但是褚浮筠像是不太在乎一样。
他的余光落在了少女白里透红的指尖上,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识的循着记忆中少女捏过的地方。
唇瓣微微的触碰过,他便像是被烫着了一般,颤着眼睫移开了视线。
“嗯。”他闷闷的应了一声。
陶燃像是被长辈肯定了的孩子,高兴的摇头晃脑。
殿下手心都几乎被指尖掐破的乐蝉死死的咬着牙,理智几乎快要被嫉妒啃食得所剩无几。
凭什么?!
这个浪荡成性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去染指那等存在?!
乐蝉跪在殿下,一言不发,但是那周身的郁气却越来越浓重。
陶燃看了一眼,以为是自己在这里乐蝉不方便说话,是以收拾收拾东西就打算离开。
褚浮筠抿紧了薄唇,心中的涌出来的异样让他有些不舒服。
疑惑在眼底一闪而过。
但转瞬之间就被他下意识的压了下去,理智来不及追上,他便淡淡的开口:“不必。”
话落,褚浮筠目光轻轻扫了一眼殿下的乐蝉,冰冷到没有任何生机。
“说。”他言简意赅,视线又暗中不自觉的放到了陶燃身上。
乐蝉心中一紧,虽是害怕至极,却因为褚浮筠那一眼而兴奋到有些颤抖。
“三尊和五十六宫的宫主妄图让您收几个弟子。”竭力稳住声线,乐蝉低着头恭敬至极的说道。
收徒?
陶燃啃干果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褚浮筠是不可能在这里久呆的,他又是修炼无情道的不周山主人,从某种意义来说,让他动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以她做好了花上数百年的准备,而这些准备,都是要以在褚浮筠身边为前提。
她把口中的干果咽下,半分异样都没有露出。
尊座上的褚浮筠低头看着那个像是小松鼠一样在啃零食的人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应下了。
乐蝉闻言呼吸一窒,震惊的抬起了头,几乎下意识的想问“为什么”。
但是才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双膝骤然剧痛,整个人死死的跪在地上,几乎是五体投地的狼狈模样。
周遭除却陶燃那一小圈,俱是冰冷肆虐的死气,压得乐蝉呼吸不得,动弹不能。
褚浮筠微微耸着眼帘,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最后一次。”
乐蝉应声不能。
最后她几乎是被琅琊给拖出去的,在离开大殿之时,她听到了一声疑惑:“您要收徒?”
“嗯。”
刹那之间,乐蝉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琅琊依旧笑着,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捏碎了乐蝉挣扎的手骨。
被禁言的乐蝉无声的张大了嘴,剧烈的喘息着,冷汗直流,却半分尖叫都发不出来。
殿内,陶燃皱着小眉头看着褚浮筠,她一边啃着干果,一边不死心的问他:“那您要怎么挑选徒弟呀?”
“按照佛宗的规矩来,该是一轮轮比试的。”看着焉巴下来的人儿,褚浮筠摩梭了一下指腹,又加了一句:“或许还要看资质。”
陶燃更萎了,她闷闷不乐的啃了两嘴果干。
欢喜宗作为三宗之一,其尊主都是无相境的老妖怪,所以收的内门弟子最差的都是六转金丹的元婴。
而将离,虽然是欢喜宗的弟子,却因为只有五转金丹的资质,修为还一直停留在金丹期。
被欢喜宗上上下下拿了那么多宝物温养,顶级丹药吃了无数,还是死在了临门一脚。
所以一直没有被欢喜宗宗主收为内门弟子,即使那老头子再如何宠将离,也不敢随意坏了祖宗的规矩。
是以将离从来没有怪过老宗主,只是有些沮丧自己的不争气。
第45章 渎神(7)
她叹气一声,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手中的果干。
褚浮筠看到了,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的问:“你认为如何呢?”
“什么?”陶燃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眼里面的沮丧还未完全散尽。
褚浮筠又摩挲了一下指腹,“你认为怎么样才能挑到一个好徒弟呢?”
陶燃把口中的果肉咽下,才慢吞吞的说道:“我觉得佛宗的方法挺好的。”
“您的徒弟,自然是要天下无双,万众瞩目。”陶燃一脸认真。
褚浮筠微微垂着眉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
山风寂静,流水潺潺。
谢尘缘淡笑着收回了沾满鲜血的手,瞳孔中燃烧着的金色火焰带着几丝缠绕着的黑线,长睫一扫,又变得温润从前。
他目光扫过面前的一滩血迹,笑了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样。
“原来如此啊。”他叹息般的说了一句。
那个早该死去的仇子卿能够如此轻易的走到今天,原来是靠他内府中的那个古怪东西啊。
可惜了,只是差一点,他就可以把那个东西彻底的从仇子卿身体里扯出来。
但还是让他跑了。
“啧。”谢尘缘有些不悦。
忽然,他耳尖动了动,眸光骤然发亮。
三两下把手上的血迹给清洗殆尽后,还极为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才假装不经意的走了出去。
“三儿,确定谢尘缘就在这周围吗?”陶燃晃荡在林子里,四处逗弄野兔飞雀。
系统肯定了这话,然后又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陶燃停住了步伐,脑海里面问着系统,目光却放在了草丛里面一只肥嫩的灰兔子身上。
她看了一下,忽然弯腰屏息凝神,蹑手蹑脚。
风吹草动,那只灰兔子站了起来,不断的耸着鼻子,一副警觉的模样。
陶燃眼睛放光的盯着它,在某一个时刻,她忽然向着那只灰兔子扑去。
“啪唧!”
兔子跑了,陶燃啃了一大嘴草。
恰好在这个时候,她脑海里面的系统奇怪的说道:【我刚刚检测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还有几分熟悉。】
陶燃幽怨的坐在草地上,把嘴里面的草给吐出来。
还没等她回复系统的话,眼前就忽然出现了先前跑掉的那只灰兔子。
她顺着看上去,便瞧见一个笑意温和的素裳男子好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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