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依旧在笑着,镜片上的微光将那双眸子里面的情绪全都埋了下去。
“如何,王爵阁下还有什么疑惑吗?”
k语调散漫,像是在某一瞬间撕开了那斯文有礼的假面,气定神闲的便和帝国的领导人平起平坐。
路威希尔脊背挺得笔直,笑盈盈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楚源会意,微微垂首便消失在了自己扯开的空间裂缝之中。
旁边的陶文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瞧着这魔幻的一幕。
她家燃燃……找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路威希尔这一举止彻底打消了凯撒的其他怀疑,唯一存下的,是深深的忌惮。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燃燃……和他合适吗?
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陶燃察觉到气氛诡异的时候便觉得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她爸妈这模样,明显对着路威希尔这个女婿存着怀疑,担忧她的安全。
而这抗拒的姿态,是最容易点燃路威希尔不安的导火索。
因为k明白,父母永远会是陶燃考虑的第一要素。
虽然路威希尔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毕竟一边是爱人,一边是父母,最好还是不要有嫌隙的好。
找了个借口让路威希尔离开,陶燃明显感受到旁边的男人瞬间绷紧的躯体。
心中一跳,她背对着父母疯狂的朝着路威希尔使眼色。
后者定定的看着她,眸子之中的情绪被深情所占据,克制着轻吻面前人的欲望,k像是宠溺顽劣的小妻子一般,笑着应了一声好。
陶燃闻言便以着送人的借口和k一起起身。
等到了外面,路威希尔忽然将她一把扯入怀中,眼睫低垂。
“我是不是做的不好?”
许是因为融合了碎片的原因,一向沉稳霸道的人语气罕见的有几分懊恼,甚至还有着几分微不可闻的委屈。
“他们不想要我娶你,一时忍不住,便露了些脾气,对不起。”
在某一瞬间,这语调像极了闻澈。
陶燃愣神了一瞬,又觉得好笑,“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我爸所处的位置又那么特殊,自然会谨慎一些。”
“嗯。”将脸埋在陶燃脖颈间的人闷闷的应了一声。
那语气似乎还在有些沮丧。
陶燃心一下子就软了,话没过脑子,便将那话说出了口。
“要不……我们悄悄的?”
低头垂眸的路威希尔眼中划过得逞的笑意,却在抬头的时候疑惑道:“悄悄的?”
“就是把你藏在我房间里,反正你能扯开空间裂缝。而且房间里面有专门的隔音设备。”
陶燃认真的看着路威希尔,保证道:“很安全的。”
那双好看的眸子清澈无比,路威希尔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影。
就像……就像她的整个世界都装着自己一样。
眼睫微颤,路威希尔忽然移开了视线,含糊的应了一声。
k不敢再看下去了,k怕再稍微多看一眼,自己会忍不住将人带回去藏起来的。
好不容易迈出了第一步,路威希尔在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那些病态的控制欲。
在陶燃未曾看见的地方,那白玉般的指尖陷在掌心之中,用的力道像是恨不得从上面扣下块血肉来才会罢休一样。
可即使这样,路威希尔面上却还是那副优雅淡定的模样。
就连那份小小的委屈,都被k极有心机的表现得欲露不露。
哪里看得出k心底洋溢着的滔天恶念。
更何况陶燃本来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此时看着k这副模样,更是心疼的踮脚吻了吻k的唇角。
“乖乖的,等我忙完事情之后就回去陪你。”捧着k的脸,陶燃哄得无比自然。
许是因为此时的路威希尔表情和闻澈太像了,让她下意识的忘记了路威希尔的本质。
在告诉了她房间的位置之后,陶燃便回去了。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去,发现路威希尔依旧站在原地,甚至姿势都没有变过。
固执而又灼热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陶燃在那一瞬间心中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人明明站在阳光之下,甚至还勾着浅浅的笑意,温柔而又优雅,似乎真的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一样。
先前那种被藤曼裹住的窒息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燃燃,回来,我有话问你。”出来的陶文熙语气罕见的有些严肃。
陶燃瞬间就把刚刚的错觉扔到脑后了。
现在重要的,是过了她爸妈这一关。
站在远处的路威希尔看着陶燃回了她的家,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没关系的,k应该再耐心一点,等待着k的燃燃自己跑回来。
原先k以为k能按捺住情绪的。
但在陶燃因为她父母而产生犹豫之后,路威希尔那些克制像是洪水决堤一样,瞬间溃散殆尽。
第204章 克制
急不得的。
将蜷缩得有些扭曲的指骨微微松开之后,路威希尔垂下了眼睫,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而旁边的守卫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依旧目不斜视的紧紧盯着正前方。
与此同时,被陶文熙二人审视着的陶燃面不改色。
没了路威希尔这个定时炸弹在旁边,她编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粗的。
逐一回答了和路威希尔认识的原因,时间,过程,最后又是怎样确定关系的。
那一套故事,要逻辑有逻辑,要温情有温情。
简直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说得陶文熙都一愣一愣的。
旁边的凯撒却脸色越来越差,听着陶燃那说书一样的抑扬顿挫,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他不简单。”
陶燃止住了话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父亲,眼中清明,“我知道。”
“但是,爸,如果我一定会结婚的话,那人一定只会是他。”
“你还小。”凯撒微微皱眉。
可以让神庭的金衣祭司都敬畏成那种模样的存在,凯撒想都不敢想。
他最清楚,年少的情感是最为虚无缥缈的东西,热烈的时候恨不得把灵魂都燃烧殆尽。
可情感是种消耗品,经不起折腾的。
陶燃也明白她爸的担忧,无非是害怕她的那份坚定是年少轻狂带来的冲动罢了。
“您不相信我吗?”她笑着,眉眼上的骄傲肆意让凯撒愣神了一瞬。
恍惚之间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仰着脑袋看着他,用着稚嫩的声音宣告着她要进军部的模样。
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容。
这是他们切尔薇莉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自己该相信她的。
沉默了一瞬,凯撒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毕业才能结婚。”
陶燃点点头,她刚好可以用这个理由先拖一段时间。
她知道路威希尔一直在克制k的不安,还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忽然爆发了。
所以打算用承诺的甜头安抚住人,能拖多久是多久。
与此同时,站在陶燃卧室之中的路威希尔像是在扫视着自己的领域一样,每一寸都看得极其仔细。
这个地方k其实已经来过许多次了,只是k的燃燃不知道罢了。
上一世k因为那个无意之间滞留下来的神魂碎片对陶燃起了些心思,后来欲望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可k在此之前从未动过情,不知道那种又渴又焦躁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被折磨得受不住的时候便鬼使神差的偷偷来了心心念念的人旁边。
圆月疏朗,霜色的光华延申至床边的地方。
而那时候的路威希尔,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是守在陶燃旁边的。
k像是好奇的孩子一样,懵懂而又满足的看着她的睡颜,似乎只是这样便是莫大的幸福一般。
回忆落在那张睡得香甜的小脸之上,路威希尔心中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滋滋的。
那么可爱的小公主,就该被恶龙叼回财宝窟,用世界上最好看的笼子和恶龙关在一起。
然后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镜片之下的眸子一点点被欢愉所充斥,但在下一瞬间,那份欢愉陡然滞涩了下来。
k唯一还没有收回来的神魂碎片,在刚刚那一瞬间,那联系断得一干二净。
作为自己的一部分,k太清楚他想要干什么了。
呵,倒也天真。
仗着自己有着一部分的神格,便要翻了天不成。
微微扯着唇角,路威希尔忽然扯开了空间裂缝,转身就往着里面走。
碍眼的东西,就该早点除掉。
……
古老而宏伟的祭坛之上,单膝跪着一个浑身欲血的青年。
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脏不翼而飞,空荡荡的洞口诡异而又骇人。
以他为中心,繁复的阵法向着四周延申。
那些深陷下去的图案像是吸血的怪物一样,青年身上留下来的鲜血全都不留丝毫的吸取殆尽。
黑云翻滚之间,甚至能够听到像是小鬼一般的嬉笑怒骂。
在暗沉的天色之下,着实诡谲异常。
但祭坛之下的曲溪却笑吟吟的看着那个浑身带血的声影。
拥有半个神格的白澈觉醒之后,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模样。
但愿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唇边的弧度越发温雅起来,曲溪察觉到周围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朝着祭坛笑了笑,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几乎是同时间,路威希尔便从空间裂缝之中走了出来。
一眼便瞧见了祭坛上那个似乎已经失去生息的躯体。
啧。
献祭?
以着心脏的代价,强制苏醒埋葬在灵魂深处的那半个神格。
真是愚蠢,以为这样便能肖想她了吗?
眼镜之下的长眸冷寒至极,指骨微动,那庞大的祭坛便骤然崩塌。
声势浩大,烟尘四散。
只是下一秒,庞大的力量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从烟雾之中带着莫大的杀意席卷而来。
路威希尔眉头一挑,扬扬手便挥开了这波攻击。
指尖微抬,更为浩瀚强大的能量以着同样的方式被推了过去。
在某一瞬间和对方相撞,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声响,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
霎时之间,方圆十里之内,一片狼藉末日景象。
灰尘翻飞之间,黑发白衬衫的路威希尔依旧高高在上不染尘埃,优雅得似乎只是出门踏青的一般。
细细看去的时候,能够发现k是浮在空中的,根本没有沾到地上半分。
k笑意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紧紧扣起来的领口解开了一颗。
修长冷白的脖颈上,那惹眼而暧昧的痕迹便露出了几分。
白澈站在废墟之上,昔日的肆意风华如今被沉酿为了绝对的阴翳。
他将搭在眉宇之间的发丝揽了上去,沉默的和路威希尔对视时,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沉的杀意。
他们甚至没有交谈过半句,便一言不发的往死里弄死对方。
在交手的过程之中,路威希尔眼中的不耐越发盛了起来。
白澈不似其他神魂碎片,这是拥有着k半个神格的碎片,相对于另一个自己。
第205章 叛军
当初k面对无休止的生命时,厌倦至极。
将神格割裂成两半,自散了大半的神力,希望可以借此结束那永生的诅咒。
但是并没有。
相反,那割裂的另一半神格还成为了一名人类,借此将k的光带到了k的世界之中。
基于此,k才将这一半神格放任不管。
可现在,他开始在试探k的底线了。
“砰!”白澈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还未落地,路威希尔指尖一压,他便像是承受了万吨重量一般狠狠的砸在地上。
随着巨大的声响炸开的巨坑似乎将整个天地都震颤得抖了三抖。
路威希尔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边的狼藉,像是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翘了一下唇角。
k如同闲庭漫步一般到了巨坑边缘,正中央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啧。
干净如初的镜片之下,那盛着的不耐浅淡而又平静,似乎逃掉的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虫子而已。
细雨渐起,雾气弥漫,站在巨坑边缘的神明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了。
重新出现的曲溪看着满地狼藉和废墟,满意的笑了笑。
自相残杀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更何况是那所谓的神明呢。
视线扫过那被砸出来的巨坑,曲溪叹气一声:“白澈啊,你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呀。”
另一边,回去的路威希尔有些嫌弃自己。
虽然那些灰尘被隔绝在外,但k还是觉得自己脏了。
恰好吃完饭的陶燃进了卧室。
这间卧室极大,可以说除了没有厨房,相当于一间功能完善且精致的小屋子了。
是以陶燃拐过廊道,进来的第一眼便瞧见路威希尔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但因为k那过分斯文俊秀的外表,导致k那细微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克制。
陶燃好笑,“你干嘛?”
“脏了。”路威希尔语调浅淡,细听之下又有着几分软意。
像是在隐晦的撒娇一样。
这让陶燃有些新奇。
会撒娇的路威希尔还是上辈子初初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才存在的。
今天怎么会那么娇了?
心里面软乎乎的,她过去挨近路威希尔,踮脚在那细软的黑发之上拍了拍。
好像在哄小孩一样笑盈盈的道:“去洗澡呀。”
路威希尔先是一愣,之后眼中的情绪瞬间晦暗下来。
怎么能那么可爱呢?
k克制着情绪,想要抱人却又想起先前那铺天盖地的灰尘。
不行,会把k的燃燃弄脏的。
是以k只是弯腰在陶燃的眉心留了一吻,便轻车熟路的走近了浴室里面。
陶燃和路威希尔多羞的事情都做过了,如今看着k走进自己的浴室之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倒是路威希尔,在浴室门关上的下一秒,面上的矜持便有些挂不住了。
浴室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陶燃身上常年带着的味道。
她有一个小癖好,第一次用什么东西好用之后便会一直用那个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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