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生头将她的脸型衬托的更加圆润可爱,但毛躁的边角看起来并不算美观。
“妈妈要给我梳头发吗?”
于舒婉点点头,“我给你编几根辫子,这样不会遮挡视线,头发也不会看起来乱糟糟的了。”
“好。”
程圆圆搬了个小板凳过来,乖乖的坐在了于舒婉的腿边。
于舒婉的手刚碰到程圆圆的头发,圆圆就抖了一下。
“别怕,不会弄疼你的,我很快编好。”
“嗯。”圆圆答应着,忽然说:“我哥说,以前妈妈也经常给我梳辫子。”
顿了顿,圆圆又有些伤心的说:“可是哥说,因为圆圆不乖乖吃饭,所以妈妈就生气离开了。”
于舒婉心里一颤,手上没停,眉头却皱地紧紧的,“所以圆圆每次吃饭才总是那么乖吗?”
“是啊,圆圆知道错了,所以每一次都尽量多吃,这样就乖了。”
于舒婉心疼起来。
难怪程圆圆看到什么都不挑食,只要坐在饭桌前,就乖乖从头吃到尾,照这个吃法儿,轻一点会积食,重了可不就是会得胃病嘛。
程梓墨怎么青春期发脾气她都无所谓,没必要跟小屁孩计较,可程梓墨这样对妹妹说,实在让人生气。
“圆圆,这个事儿其实是哥哥错了。”
于舒婉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其实妈妈根本没有生你的气,妈妈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也跟圆圆没有关系,圆圆只需要开心健康的长大就可以了,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因为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人爱护疼爱你。”
“而且,你哥哥对你这么说,是他自己理解有问题。”于舒婉带着气,忍着火,继续道:“你看你哥学习是不是还没有红星叔叔好?学习不好是没办法正确理解问题的。”
“真,真的吗?”程圆圆这两年构造的吃饭认知忽然崩塌。
第一次听说圆圆说这话的周阿姨忍不住,心疼的在旁附和,“当然是真的,你看,你这两年每一次都尽全力吃那么多东西,妈妈不是也没有回来吗,她是为了自己才离开的,不是因为圆圆。”
圆圆忽闪着大眼睛,“可是,新妈妈来了呀,圆圆喜欢温柔的新妈妈。”
新妈妈于舒婉心里很是宽慰,但立刻又说:“所以圆圆以后更加不用难为自己了,要是以后吃饭有不喜欢的,可以直接说不吃,如果感觉吃饱了,也千万不要硬吃,知道吗?”
圆圆若有所思,托着小脑袋想了想,“好,圆圆明白了,哥哥考试倒数第二,不听哥哥的,听妈妈的。”
于舒婉噗嗤笑了,一边夸圆圆真乖,一边笑程梓墨的倒数第二。
很快,圆圆的头发编好了。
她的头发不长,所以只能借助头顶的头发,在后面尽量的将碎发收到发辫里面去,一股股的,编了三个小发髻,最后又把发髻盘成球球,用皮筋扎了起来。
程圆圆的脸蛋没了遮挡露出来,一双眼睛也显得更加大了。
“真好看。”周阿姨夸道。
程圆圆也兴奋的崩了起来,闹着要周阿姨抱着她去照镜子。
等照完了镜子,程圆圆高兴的原地蹦了好几下,要不是周阿姨催着去上学,非得缠着于舒婉一上午不可。
等圆圆走了,于舒婉也回了他们自己的房子。
昨天没时间,今天得补一补前面的进度了,她一边翻字典挑选词语,一边哼着歌想今天要怎么画稿子。
她用的成语大多是有些教育意义的,画起来用卡通人物跟小动物来做注释讲解,其实很容易。
但于舒婉今天想到汪主编的话,觉得既然要开设少儿版块,那么只有这些未免太简单了点。
于舒婉画好了新稿子,便拿笔将心里的几个想法写了下来。
至于要不要去报社工作,如果可以的话,于舒婉希望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
一来如果能做个编辑,报社的工资很可观,而且她还有单独的稿费加持。
二来,这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上辈子的于舒婉连载的少儿漫画得过国家大奖,也收获了不少的小粉丝,但在坐班工作上,她的经验为零。
能去学习学习也好,这样将来自己再进行创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启发更多的灵感。
最重要的是,于舒婉可不是一个喜欢吃苦的人,她有创作的能力,就算哪天觉得辛苦,完全还可以继续靠着稿费生活。
想到这些,于舒婉准备下午就去报社见一见汪主编。
-
冯卓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
虽然宁美玲雷厉风行,帮他摆脱了于蓉蓉,可自己被一个女人这样戏弄的事儿,还是在周围传开了。
不光如此,宁美玲为了惩治于蓉蓉,甚至自作主张,跟公安说是于蓉蓉故意设计强/女干他。
他是个男人,这种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儿,但说起来被一个女人这样那样,实在是丢人!
这些天冯卓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到饭点了除了吃饭,不管宁美玲夫妻两个怎么劝,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失魂落魄,像是个活死人。
尤其是宁美玲还在强势的要求冯卓去相亲。
冯卓现在感觉自己听到相亲两个字就过敏,浑身起鸡皮疙瘩,刺挠的内脏都在痒痒。
“卓卓,开开门,妈有点事儿。”
冯卓好几天没洗澡了,头发油腻,脸上也灰丧着,他将头往枕头下面一埋,试图将声音隔绝在外面。
“卓卓,今天必须得出去一趟,你别任性。”宁美玲皱眉继续说:“公安那边调查清楚了,但是你是当事人,需要你亲自过去听审签字才行,过了今天,于蓉蓉就从公安局送到西大院坐牢去了,这事儿也算有个了结,以后你就安心再找新的了。”
听到于蓉蓉这个名字,冯卓立刻喉咙眼儿发痒,咳凑了半天,只可出来一口唾沫。
“妈,你去吧,我真的不想出门,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宁美玲恨铁不成钢,“女人,又是女人,你要是你妈的儿子,就给我出息起来,别整天为着女人死去活来。”
“我就是没出息,行了吧!”冯卓破罐破摔的大喊。
“你没出息也得给我出来,今天必须去签字,不然妈白花那么多钱把于蓉蓉送进去了。”
“……”
“快点开门!你怎么一点心气儿也没有,你不想看到害你的人被绳之以法?”
宁美玲一边儿说一边儿敲门,哐哐哐的,砸在门上,更像是砸在冯卓的脑袋瓜子上。
冯卓被她敲得实在受不了了,腾地站起来,过去开门。
“妈,我不去……诶……”
不等冯卓说完,宁美玲已经揪着儿子的衣服将他拉了出来。
宁美玲:“这么一点破事儿看给你弄成这副样子,你还小不懂,等你看到于蓉蓉绳之以法的样子,心里就舒服了,妈明儿就再给你去介绍个女人,这次咱们就找城里的,一准比她好。”
“妈。”冯卓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去了,“我去可以,但能不能先别提相亲了。”
“为什么?你都多大了,还想拖着?”
冯卓摇摇头,却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几天,他也不是只颓废了,经历这件事,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社会经验根本不足,还需要成长历练。
再加上那天他看到了知青办的宣传口号,于是心里一直盘算着找机会去报名去参加改造学习。
可这件事不能告诉宁美玲。
冯卓是宁美玲三十多岁才生下来的,又是独子,几乎是宁美玲的命。
依照宁美玲的个性,怎么都不可能答应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当知青。
“一个于舒婉,就算是天仙下凡人家也已经也已经结婚了,你还想怎么着啊冯卓?不就是只见过两面吗,至于这么惦记着?”
冯卓绷住了嘴,低下头掩饰着眼睛里浓烈的爱意与疑惑。
打从得知于舒婉结婚以后,他就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的他跟于舒婉很顺利的相亲并且定亲,但是在结婚前几天,于舒婉在一场意外中暴死!
而他则心灰意冷,离开了县城。
梦里的场景很不清晰,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了哪儿可依稀看到了一个跟于舒婉长得很像的女人。
自己选择了把这个女人当成于舒婉的替身,跟她相恋并结婚,一起度过了后来漫长的岁月。
这场梦朦朦胧胧的,可冯卓醒来时,却怎么都觉得好像真实发生过。
每次醒来,他都出一身的冷汗。
冯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但最近的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
“妈,你就等我缓几天,行不?”冯卓口气软了一些。
宁美玲心疼儿子,看他求自己,就也随便答应了下来。
母子俩一路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的同志早早准备上了,于蓉蓉的父母也一早被喊了过去。
“罪犯于蓉蓉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欺骗方法,骗取私人财产,根据第二百六十六条,以及涉案的五百元金额,处以两年有期徒刑,但金额已经归还,根据刑法规定本来应该减刑,但因为对被害人还造成了不好的心理影响,所以只减刑六个月,最终是十八个月的有期徒刑。”
公安局同志说完,示意于家跟冯家的人上前。
“如果你们有不同意见,可以跟法院提起诉讼。”
于蓉蓉的父母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完全听从公安同志的。”
宁美玲瞪了一眼面前两个土包子,点了点头。
“那双方签字吧。”
于蓉蓉戴着手铐穿着蓝色的监狱背心,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她脸色苍白,原本长到腰间的长发也被剪短只到耳边,沧桑的好像衰老了好几岁。
于蓉蓉拿着笔,颤颤的想要写字,可是因为抖得太厉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名字签完。
轮到冯家了。
于蓉蓉抬头看了一眼旁边躲着自己的冯卓,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父母。
“爸妈,你们记得多来看我。”
于有粮气的瞪着于蓉蓉,“你自己好好改造,我们有时间了尽量过来。”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敷衍,什么有时间,就是借口而已。
钱腊梅也同样不高兴,“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村里人都是怎么说咱们家的,我都快被你气死了,连你弟弟都被你连累了,在学校被人欺负。”
于蓉蓉苦笑,“你只记得我弟弟,我呢,我在这里受苦,你一点都不心疼。”
“你活该!”钱腊梅更加生气了,“谁让你不听我的,人家于舒婉跟沈家那老大儿结婚的时候,人家开着小轿车来村里接的人,风光的好像整个村就她一个漂亮的一样。”
“于舒婉真结婚了?”于蓉蓉眼睛瞪了瞪。
“我可没空跟你说瞎话,不光结婚了,还进城享福去了,住的大房子。”
于蓉蓉听着跟听天书一样,怎么都无法将享福两个字跟沈家联系在一起。
“她……”
于蓉蓉嘴里像是被黏住了,“……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后悔?”钱腊梅眼露嘲讽,“你嫉妒也没用了,人家已经嫁过去了,你这辈子算是完了,蓉蓉,你要是当初听我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听话?
于蓉蓉觉得搞笑,上辈子自己倒是听了话,可去了沈家过得跟守活寡也没什么区别,沈家人也不喜欢自己,天天被排挤的日子更难过。
估计等自己刑满释放出去的时候,于舒婉已经被磋磨的没了精气神。
哦对,那时候沈占峰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们走了,你自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好好地被叫到这种地方,真是晦气!”
钱腊梅说完,跟于有粮起身头也没回的就走。
于蓉蓉看着他们的背影,本以为不会难过,可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于舒婉不好过,可自己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听说那监狱比看守所日子还煎熬,还得做工干活儿,唉……
“我刚才听见他们刚才说……沈家?”
冯卓趁着宁美玲出去,走到了于蓉蓉身前,仔细问:“于舒婉跟哪个沈家结婚的?”
于蓉蓉愣了愣,忽然来了个想法。
看来冯卓对于舒婉还是余情未了,这么深情的人,怎么也得帮他再见一次于舒婉才行。
“城南军区大院,沈家的沈占峰。”于蓉蓉这次准确的报出了名字。
“冯卓同志,这次是我想错了对不住你,但我也是出于对你的喜欢才冲动的,我明白这种喜欢有多么的钻心,你如果真的还喜欢于舒婉,其实可以尽力再去尝试一次,替自己也替她努努力。”
于蓉蓉说完,就立刻去打量冯卓的表情。
冯卓现在还是个冲动的二愣子,要是真去沈家闹,这笔账,沈家怎么也得记在于舒婉的头上。
一个结婚的女人还跟另外的男人不清不楚,这可真热闹啊……
冯卓果然暗暗记住了地址,随后又听于蓉蓉这么说,心里立刻痒痒的。
是啊,再见一面跟她说一声,自己打算去当知青改造学习了也好。
又或者,去见见那个什么沈占峰,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把自己看中的女人给抢走了。
冯卓没有再理会于蓉蓉,他对于蓉蓉只有恶心,问清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转头就走了。
于蓉蓉心里暗自窃喜,幻想着于舒婉被折腾的家破人亡的样子,可随后就被现实的刀子戳破。
“于蓉蓉!还不站起来?!”
公安喊了三遍都没有把于蓉蓉从幻想中喊出来,还以为她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于是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于蓉蓉被拉着,手铐也撞到了旁边得桌子上,疼的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
沈家的中午饭只有沈川跟于舒婉两个人吃。
这种尴尬程度可想而知,在于舒婉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的坐了半小时后,终于,沈川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于舒婉暗暗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就见沈川弯腰拿报纸时,衣兜里的两颗小石子掉在了地上。
周阿姨顺手捡了起来,“先生,您又把活动中心的棋子装回家了。”
沈川皱起眉,“年纪大总是忘,你放桌子上吧,下午我再送过去。”
于舒婉看了眼棋子,“您喜欢下棋?”
“嗯。”
沈川语气淡淡的,他对这个儿媳妇儿印象很好,但跟儿子都没话说的沈川,跟于舒婉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于舒婉若有所思,“那有时间我可以跟您手谈一局请教一下。”
沈川抬起头,“你会下?”
“会一点。”
她小时候喜欢看的动画片就有专门以围棋为主题的,而且她又是一名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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