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吃饱喝足的几人一脸幸福地靠在凳子上,满足地打了个嗝儿。
梵云谣揉着小肚皮站起来:“我先去回房间了。”
昨晚通宵肝游戏,好困,得去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金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要是能天天吃到小姐做的菜就好了。”
魏管家和张阿姨颇为认同地跟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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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包间内,
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石扳指。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人面露犹豫之色:“师父这么多年待我恩重如山,我怕这么做……”
中年男人抬手打断他未尽的话语,
“别忘了,你的恩师,可是打算把酒楼交到你小师弟手里,他这么做,又把你这个大弟子置于何处?”
“你之前答应我的条件……”
中年男人随手把一份文件扔到桌上:“都写在里面了,看看吧,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想通了就来找我。”
对面那人最终拿着文件离开了包间。
片刻后,一个黄毛青年推门而入。
“爸,你就不怕他反水吗?”
中年男人露出志在必得地笑容:“哼,他不会。”
-
一周后,静安区,梵家别墅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巨大落地窗,洒落在床沿的多克丽斯地毯上,如细碎的金子一般。
阳台正对着广阔无垠的大海,不远处几只海鸟在碧蓝的天空中鸣叫盘旋。
夹杂着淡淡海水咸味的微风,吹动着纯白的窗帘。
裹着皇家蚕丝凉被的梵云谣,睡在纯手工制作的三米宽kingsize大床上。
“叮,”
“叮叮,”
“叮叮叮,”
半梦半醒间,梵云谣从蚕丝被里腾出一只手,摸出塞在枕头下的手机。
眼睛艰难地眯开一条缝儿,查看刚收到的信息。
[讨债的:鱼大,你上周答应给我的稿子呢?!!]
[讨债的: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基本的信任了T_T]
[讨债的:再不发过来我就去你家自挂东南枝了!!!]
[讨债的:喂喂喂?在吗?!]
[讨债的:有点害怕,你吱一声啊,不然我打110了啊!]
啧。
梵·拖稿专业户·云谣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几下。
[一条躺赢的咸鱼:吱——]
对面看到消息秒回。
[讨债的:您老终于诈尸啦?!]
[撤回]
[讨债的:既然看到消息,就赶紧把稿子发过来,我快被你那群丧心病狂的读者给折磨疯了!]
[一条躺赢的咸鱼:^_^]
发了个万金油颜文字,梵云谣把手机开静音,往旁边一丢。
缩回蚕丝被里,翻滚了一圈,裹成蚕宝宝的梵云谣,继续心安理得地睡回笼觉。
反正对方又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
直到阳光照到脸上,梵云谣才悠悠地睁开眼。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打着呵欠推开落地窗。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蓝。
梵云谣伸了个懒腰,闭眼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
果然,海景房什么的,最棒了!
她简单洗漱后,换上某高奢私定套装下楼。
李阿姨正好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
梵云谣走到餐桌边坐下,捧着海鲜清粥喝。
只一口,她便猜出这碗粥出自谁的手。
“爷爷呢?”
李阿姨给她倒了杯牛奶:“老爷带着魏管家刚走,说最近几天要出差,就不回来了。”
梵云谣眉头微皱。
虽说此次下凡历劫,她本意就是给自己放个假。
因此自一出生起,就立志做一条躺平的咸鱼,并且二十几年来,躺得非常彻底。
面儿都不带翻的。
优渥的家境,让她心甘情愿的被金钱腐蚀,且乐在其中。
但梵老爷子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孙女的,向来无根无源的灶神,也难免有所动容。
按照她和帝君的约定,梵家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
但梵云谣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算了,等爷爷回来再问问吧。
-
解决完早餐,梵云谣抱着巨大的毛绒熊走进家庭影院,窝在特意找人定做的懒人沙发上。
舒服地喟叹一声。
今天看点什么好呢……
“小姐,”
金穗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梵云谣默默移开视线,一脸我什么都看不见的神情。
“你大半个月家里蹲,导致上个月体检严重不达标,”
金穗把一串密密麻麻的清单怼到她面前,
“这是根据健康管理医师的建议,特意给你制定的日程安排,请严格遵循!”
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模样。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十分钟。
最终,梵云谣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金穗从沙发里挖出来,换上运动装出门。
-
半个小时后,金穗带着梵云谣来到了一家宠物店。
梵云谣看着里面品种不一的“汪汪”“喵喵”,问:“你要买宠物?”
金穗跟前台小姐姐交谈了一番后,牵着一条成年哈士奇走过来,把牵引绳往她手里一塞,
“这是给你的,元宝每天都必须外出溜圈,”
“哦,差点忘了,”
金穗从兜里摸出一个计步器,戴在梵云谣的手上,
“刚好合适,那我去帮徐医生给宠物洗澡了。”
说完,跟着前台小姐姐上楼去了。
梵云谣面无表情地盯着二哈。
二哈顶着一双睿(zhi)智(zhang)的眼睛,脑袋一歪,“汪?”
梵云谣:……
行吧,不就是遛狗吗?
-
公园里,
扎着揪揪的可爱小女孩,牵着女人的手,指着不远处正在遛狗的梵云谣,满脸羡慕,
“妈妈,我也想玩那个!”
女人摸摸她的小脑袋:“宝宝乖啊,你还太小,等长大些妈妈再带你来玩。”
小女孩瘪着嘴,不舍地移开视线:“那好吧,”
另一边,
梵云谣坐在遛狗车上,手肘靠着膝盖,单手撑着下巴,颇为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在她的正前方,系着牵引绳的哈士奇正撒足狂奔。
被固定在前肢上的黑色计步器,随着它的跑动,数字飞速上窜着。
“元宝,你说你跟金穗这么有缘,要不跟她姓,叫金元宝得了,多好的名字啊。”
“汪,”
“看你模样如此俊朗,还没有个对象,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汪汪,”
“哮天犬你知道吧,就是二郎神家那条。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好在知根知底,家世也不错。”
“汪汪汪,”
……
遛狗结束,返回宠物店。
金穗看着计步器上的数字,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打量着气色红润,额头满是汗珠的梵云谣,
“小姐遛完狗后,感觉怎么样?”
实不相瞒,她就没指望过小姐老老实实遛狗。
能有500米的运动量她就谢天谢地了。
此刻计步器上明晃晃的十五公里字样,让她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难道当真是她低估了小姐?
顺路泡了个温泉的梵云谣笑着点头,
“还不错,”
就是有点废狗。
-
从宠物店出来,已近十二点。
两人去附近的餐馆吃了顿午饭。
对梵云谣来说,味道一般,仅供饱腹。
不过这家的饭后甜点倒是不错。
小憩片刻,她们又无缝连接地来到一家室内游泳馆。
金穗穿着印有救生员字样的背心,从试衣间走出来。
梵云谣颇为新奇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考的救生员?我怎么不知道。”
“前年去海岛度假,顺便学的。小姐你当时在民宿里窝了整整一周。”
金穗抓着梯子,爬上救生椅坐好,
“你下水,我在这里守着你,”
“行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对于游泳这种很费体力的运动,梵云谣向来是拒绝的。
她从背后掏出一个成人版小黄鸭游泳圈和打气筒,在金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打好气,然后把膨胀起来的游泳圈往腰上一套。
金穗:“……”
无视金穗幽怨的目光,梵云谣戴着游泳圈跳进游泳池。
整个下午,她都如无根的浮萍一般,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
等梵云谣和金穗回到家的时候,正巧碰上出门的魏管家。
以往慈祥的面容,此刻挂上了不曾有过的焦急神色。
“小小姐,老爷出事了!”
第003章
路上,梵云谣看着车窗外急速远去的行道树,一言不发,整个人冷静的可怕。
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弥漫在整个车厢。
很快,一行人赶到了医院。
电梯里,梵云谣看着金属门上自己的影子发呆。
脑中不断回响着魏管家刚刚的话。
……
弗莱餐厅的老板钱正宏,联合其他多家餐饮行业的公司,全方位打压梵家酒楼。
本来以梵家多年积累的底蕴,虽然会有所损失,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奈何内部出了叛徒。
梵老爷子的大徒弟赵钦,偷偷瞒着老爷子,暗中在几份重要的文件上动了手脚,导致梵氏资金链断裂。
后又带着梵家酒楼多家分店的主厨跳槽。
老爷子因此气急攻心,住进了医院。
同时,梵家酒楼仅剩的能担大任的主厨
——老爷子的小徒弟金启元,也被来路不明的人偷袭,伤了胳膊。
这对摇摇欲坠的梵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爷爷年纪大了,早些年失去儿子儿媳,如今又被徒弟背叛,辛苦经营的偌大家业很可能毁于一旦。
接连的打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受不受得住,身体又怎么样了。
从别墅区赶来,一路上,她的心就没放下过。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
记挂着老爷子的梵云谣,风风火火地走出电梯,迎面撞进一人怀中。
淡淡的薄荷味充斥鼻尖。
还挺好闻的。
梵云谣捂着被撞疼的额头,从对方怀里退出来。
个子还挺高的。
梵云谣脑袋顶儿才到对方肩膀。
她仰着头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双桃花眼。
明明该是多情惑人的,此刻却蕴满淡淡的疏离。
瘦。
这是对面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最直观的感受。
真的太瘦了,脸上没多少肉,皮包着骨,眼窝深邃。
皮肤白皙如雪,却并不阴柔,相反,他面部轮廓分明,有一丝硬朗之感。
男人有着一张令女性为之着迷的脸,身穿一件浅蓝线条的白色条纹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露出同样骨骼分明的手腕。
视线对上,一触即离。
梵云谣回过神,说,“抱歉,”
男人直视着她的双眼,片刻后道:“无事,”
以往,遇见这样难得的美色,梵云谣怎么着也会撩骚一番。
可今日时机不对,她心里记挂着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没有多做停留。
等待在一旁的时琛,看着梵云谣几人离开的背影,说,
“阿砚,那就是你之前让我调查的静安别墅的主人,梵家千金,梵云谣。”
时砚收回视线,走进电梯。
“我知道,”
-
另一头,
梵云谣几人刚穿过走廊拐角处,
远远地,就听见VIP病房里传来一阵阵笑声,气氛别提多欢乐了。
“?”
梵云谣缓缓推开房门。
病房内,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坐在床边。
护士小姐身材火辣,长相甜美,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类型。
再看看靠坐在病床上年过半百的老爷子,满脸笑意地握着这位护士小姐的手。
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红润,哪有半点病危之人的模样。
梵云谣眉毛微挑,对身旁的魏管家说:“这就是你说的情况危急?”
魏管家掩嘴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然后出声提醒道:“老爷,小小姐来了。”
老爷子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几人,顿时,颇为心虚地松开女护士的手。
家属一到,护士小姐非常识趣地站起来:“那我改天再来看您。”
说完,笑着朝梵云谣几人点点头,然后离开了病房。
老爷子拍着病床说:“谣谣来了啊,快过来坐,爷爷可想死你了。”
“我看是我打断了您老人家的好事吧?”
梵云谣走到床边,双手环抱在胸前,扫了眼他一头的黑发,
“我还正纳闷儿,您为什么突然就去染发了,感情是因为这样啊。”
金穗见气氛有些不对劲,非常有眼力劲儿地说,“小姐,既然老爷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去看我爸了。”
魏管家紧随其后:“我带你去。”
于是,病房内就只剩梵家爷孙俩。
梵云谣坐到床边,拿着小刀给老爷子削苹果。
“唰唰,”
一手刀工秀得老爷子心花怒放。
“不愧是我梵德庸的孙女,这手艺,尽得我真传啊。”
梵云谣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放在果盘里。
“那您这泡妞儿的技术,我是不是也得学学?”
“个小没良心的,还开起你爷爷玩笑了。”
梵云谣撇撇嘴,颇有闲情逸致地把连成一串儿的苹果皮,盘成一朵红玫瑰,点缀在果盘里,递给老爷子。
“这样,爷爷还觉得我没良心吗?”
老爷子吃了块苹果,心满意足地眯着眼,
“要是能天天吃上乖孙女的手艺,那我这快入土的糟老头子,可就死而无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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