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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么热闹？”
昭昭的声音。
他高兴地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笑容却在见到他许久未见的女友时僵固了。
黑发少女湿着头发，身上斜披一件深绿斗篷，斗篷内缝昂贵的火狐皮毛，具有自发热和保暖的功效。
她的内搭也换了一套。早上她穿的是黑色衬衣配黑色钩织毛衣，下着土灰色宽松长裤，脚踏一双软底棕皮靴。
以及......斗篷是灰色的，也不是这个款式。
现在她身上别了一精致鸢尾花胸针、明显尺寸过大的丝绸衬衫，很显然，并不会是昭昭偏爱的风格。
靴子倒是没换，只是和黑发少女的头发一般，湿漉漉的，还带着一股陌生的香味。
是谁......？昭昭去见了谁？
是谁勾引了您？
妒忌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他看着女友向他走来，他本该感到幸福与愉悦，然而现在他只想找出自己到底是哪里有疏漏，以至于让其他人趁虚而入......以至于昭昭在与他约会的途中还要抽空去应付那个人？
香味很陌生......所以，是谁？
是谁？
......
公羊昭在挤头发上的水。
“好讨厌啊，”她对系统说，“克里斯·诺顿的洗浴用品味道好难闻。”
系统道：“没办法的事啦，贵族就是一群用香料腌入味的家伙们.......呜呜呜，宿主你别和我说话，我可爱美丽的宿主酱基因突变变成超人了呜呜呜呜呜，一去不回了，呜呜呜.......”
“......那不对啊，爱丽丝就挺好闻的。”公羊昭甩甩发尾，决定给系统一点缓冲的空间。
她注意到艾特·比萨还傻站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对了，围着你的这些家伙们是狂欢节的什么节目吗？”
“还有那边那个肉球，他们前面那个姑娘好像要死了。”
“.......”
艾特·比萨摇摇头，他压下心中混乱的思绪，扬起弧度适宜的笑容，一把抱住了黑发少女，并微微弯腰，努力贴近她。
“？”公羊昭说，“你干嘛？”
她印象里，交往的几个月里，艾特很少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她贪图其色.相，鬼迷心窍地把脑袋埋进他饱满的胸肌里的。
而且，蜜棕色皮肤的青年一向很害羞，周围没有人，都不给她上下其手，今天怎么......？
“是不是他想宿主你了？被谁欺负了？”系统边难过边工作，于是更难过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宿主呜呜呜呜呜…….”
“哦，”公羊昭环视一圈周围，各个人看上去都凶神恶煞的，她颇为理解的摸摸艾特的脑袋，“受委屈啦。”
“刚好，”她眯起眼，“......我现在，还有气没发泄出来。”
“一起上吧。”
伊斯顿魔法公立学院二年级生——公羊昭！
赤手空拳地向所有理查德·阿迪力的打手们发起了战帖！
第17章 怪物
“？！！”
没人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发少女是从哪来的，她的体格不像是练武的，看身上的打扮，估计是贵族出身的魔法师。
不管爵位几何，贵族都不是他们好得罪的。
一时之间，各位打手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向雇主理查德·阿迪力看了过去。
因体型臃肿庞大，理查德动作不便，短短一小段距离，竟要拿出望远镜来判断公羊昭的来历。
公羊昭被艾特紧紧拥着，他只能看到她身上未被遮挡的衣角，眼见黑发少女身上衣裳虽都是价贵的珍品，却没几件合身的，肥头大耳的理查德冷哼一声，蒲扇般的厚掌落下。
“还等什么？打肿脸充胖子的没落小贵族罢了，”他吩咐道，“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喂，欧也莫——你也一起上！”
哑巴剑士欧也莫朝他比了个“二”的手势。
“拿下他，你要十个百个货都没问题！”理查德说，“一个男的长那么好脸，真是白瞎了，要他是个女的，价格肯定能卖得更高！”
“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拿下他，大大的有赏！”
红剑从斯黛西的身体里拔出。
红发女人“哇”地又吐了一大滩血，她伏在地上，微微侧头。
欧也莫离开，无人还在意她这个“离死不远”的小小四阶剑士。斯黛西强压住剧烈的痛楚，手指攀上了一拳之隔的重剑。
有了雇主的示意，打手们在赏赐的驱使下，毫不犹豫地动身，一同向公羊昭攻来。
艾特不肯松开环在她身上的手，跟个人形挂件一样挂在她身上。
系统哭唧唧地在她脑海里崩溃，但每当她想推开棕肤青年时，总会跳出来说，“不行！不要啊宿主！这有利于你们的感情升温啊！！！”
“......”
公羊昭脑门上青筋跳动，“那你让我怎么打？”
“宿主你呜呜呜呜呜.......自己想办法嘛呜呜呜呜......”
“您往地上跺那么一脚把他们全部变成肉泥吧呜呜呜呜......没关系的，我能接受的......我可爱美丽的宿主酱变成奥特曼什么的.......”
公羊昭：“。”
黑发少女拍拍男友的肩，“艾特，我去把欺负你的人都杀掉，放开我好吗？”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慢腾腾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那张俊美、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公羊昭看他主动地凑前，用根根分明的睫羽搔她的侧脸。
她的手被他握住。
艾特·比萨乞求道：“就这样好么？”
如此卑微，如此美丽。一张皮相就那么被他使用到极致。
这个套路很熟悉，他在她面前用过许多次，但——
“......”
“他好会哦。”系统抽抽噎噎地感慨道。
“你说的对。”公羊昭赞同它。
她于是不再要求艾特撒手，反而安抚性地抚摸其脊背，薄外套下是棕肤青年的的背阔肌，温热，是远高于正常人的体温。
有人袭来。
黑发少女面不改色地避开刺来的刀剑，捉住来人的手肘。
“咔擦！”
令人牙酸的骨头爆裂之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公羊昭抖手，将这具丧失了骨头支撑的皮肉当作武器掷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打手中的一员这幅皮肉上附着的巨大力量带着砸进了地里。他艰难起身，看见不久之前，还和他一同向黑发少女攻去的同伴软塌塌地落在地上。
碎骨片自皮肉的内部突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简直要屁滚尿流，给维奥城主之侄办事，在今天之前都是大肥差。
他们薪酬丰厚，办事往往只需要搬出理查德·阿迪力的名号就可以在维奥城横着走，没有人敢和城主之侄作对，于是也没有人敢和他们作对。
太恐怖了......那个少女太恐怖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少女轻描淡写地徒手捉住了，他们之中的最强者，欧也莫的红剑。
他看得真切，黑发少女柔软的掌心对着红剑的剑锋握下去，却一滴血也没出。
欧也莫的全力一击甚至没有割破她的皮肤！
“怪物......”
他喃喃着，“她是怪物......”
人类少女模样的怪物，战斗起来简单粗暴。她的招式只能用“朴实”二字来形容，没有借力打力、没有使用任何巧劲。
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不存在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她只要出手，她的敌人就必定会死去一个。
他开始庆幸自己被她随手扔掷的同伴尸体砸出了战场了。
至少这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在那个怪物的手下逃走......
他吞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去。
他的背撞上了什么。
他听见了雇主，理查德·阿迪力的声音。
恶魔般的声音。
“......你去哪啊？”
......
公羊昭捉住一把直勾勾插向她怀中的艾特的红剑。
持剑者是一个老头，百拙千丑。
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在青春靓丽的超级美青年艾特·比萨的对比下，这老货伤眼得有些过分了。”
旁的人碍于他们雇主的命令，不敢伤了艾特，都是千方百计地从她身上下手，正中她的心意。这老头倒好，上来就对着艾特的死穴砍。
“要不是我回护的及时，你就要被砍到了。”她戳戳艾特，“现在开心点了吗？”
“没有。”艾特闷声道，“我不开心。”
“好。”公羊昭说，“那把这个老头也解决了吧。”
红剑仍被她牢牢握在手中，公羊昭想了想，用力一拔，在老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手腕后扬，硬生生将红剑夺过。
“来，”她微笑，将红剑塞进艾特的掌心。为了柔弱的魔法师先生能不被这柄剑压倒，并确保能一击必中，保障他的安全。她和他十指相扣，缓慢而坚定地将剑送了出去。
哪怕是一只麻雀扑面而来，对于普通人而言，都有害怕得动弹不得的可能性。
但通过训练，就算面对猛兽，人们也可以冷静下来，并想方设法地逃脱。
对面这个老头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而艾特·比萨拿着他不擅长使用的武器，他出手，敌人有闪避的可能。
所以公羊昭选择带着他，斩下那老头的首级。
“......”
“开心了一点吗？”她问。
“是的，谢谢您。”她的男友回答道，“但这位叫欧也莫的先生还活着。”
“欸？”公羊昭惊讶地看去，这才发现有一道紫色屏障将那个老头罩了起来，剑尖擦着屏障里人的脖子而过，只削掉了一层皮。
“怎么回事？”
一击不中，她很是新奇。
系统幽幽出声：“我觉得这个基佬紫色的魔法是谁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宿主，艾特貌似不是在委屈，是在生气耶。”
“为什么？”公羊昭不解地问，“我今天都是顺着他来的。”
“.......会不会是因为你被克里斯·诺顿掠走的时间太长了？”系统说，“我都说啦，不要还费那劲去洗头洗鞋换衣服，直接回来就好了嘛！”
“看吧，男朋友觉得你中途离场不在乎他了吧！”
“我不把身上的魔兽血洗干净，艾特买完魔兽晶石回来见到一个血人不得吓死？”公羊昭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我不换衣服，哪能陪他在维奥城里逛久一点？”
“而且魔兽血有腐蚀性，要是弄伤艾特的皮肤该多不好，”她道，“失去了色.相，艾特还是艾特吗？”
“.......”
“宿主，你好渣哦。艾特的色.相就是色.相，克里斯·诺顿的就不是了吗？”
“渣是什么意思？”公羊昭示意艾特握紧剑把。“那个公爵之子长得没艾特好看。”
她百忙之中伸出一根手指，戳破那个紫色屏障，“所以这个到底是谁弄的？”
“......没什么意思，那个大胖子魔法师施的法。”系统给她指，“诺，就那个左手拿着望远镜，右手拿着魔法杖那个。”
“哦，”公羊昭说，“谢谢。”
转头她对艾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怎么用过剑，你来解决这个老头子吧。”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自己握剑握得不情不愿，他说，“我都没用过——我很弱的，昭昭，和我一起吧。”
系统乐了，“同意他！同意他！哎哟不愧是魅魔，要不是我是硅基生物没有零件，我也要成他的舔狗了嘿嘿嘿......”
“哎哟……我滴小心脏啊，魅魔的魅力真是恐怖，宿主，你真的不爱一下他吗？我被你伤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系统核心都被他迷回原样了——”
“.......你还是去一边难过去吧。”公羊昭无语道，“哭小声点。”
……
她望进一汪琥珀似的泉。
“好哦。”公羊昭笑，落在艾特的眼中，有若春暖花开。
她听见艾特深色的唇砸碰在一起的声音。
“我是乖狗狗吗？”
黑发少女了然地伸手，用先前揽住他的那只干净的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是的。”
第18章 地下黑市之行（1）
好狗狗的下颌线清晰明了，好狗狗的爪子细腻温暖，好狗狗手背上淡淡透出的淡色血管，叫她想起冬季岩土下蛰伏的草种。
春天，它们会在雨水的滋润下伸展枝叶，蜿蜒攀附。
“哧。”
老头破风箱一般地咽下他的最后一口气，被艾特的情态哄得心花怒放的公羊昭丢下红剑，展开艾特的左掌，颇为慎重地掏出一枚银戒，戴进了他的食指。
“这可是我抢——别人给我的好东西，你的斜挎包在里面。”她道，“我也不知道能装多少东西，但能装一点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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