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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脑海里和系统交谈，外界艾特也问了一句，“为什么？”
赤脚的男孩夷犹地左右环顾。
“.......”他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张口道，“因为——”
“真正的城主已经死了，”他越说越快，“他早就死了，在理查德·阿迪力能耀武扬威之前，他就死了。”
“很多年前，我还小，城主虽然是个贵族，但他和大家都相处得很好......理查德·阿迪力在他的管教下，也只是混账了一点而已，远没有到现在这种程度。”
“曾经的维奥城没有现在那么繁荣，大家却都过得很幸福。但，自那次千年难遇的红月食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小约翰道：“城主再也没有露过面，虽然都说他还说着，但那么多年来，我们都认为真正的他已经死了。”
“他不处理城中事物，放任理查德·阿迪力挥霍特权，随心捉捕维奥城的市民、构建地下黑市，从各地掠来“好货”拍卖......把维奥城搞得一团糟。”
据男孩说，他们甚至怀疑，连理查德·阿迪力都被替代了。
公羊昭陷入了思考。
“感觉好麻烦。”她叹气，“艾特，你怎么看？”
艾特摇摇头，“都听您的.。”
见黑发少女有拒绝的意思，男孩慌道，“我会出委托费的！”
他匆忙打开小布袋，里面是满满的，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金币。
一、二、三......一百、一百一......
“不是冒险者能接你的委托吗？”公羊昭真诚地问。
“啊？”小约翰脑袋一片空白，“可以吧？”
“那好，”公羊昭拍拍艾特的肩膀，“我们走吧！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系统嗲着嗓子复读。
她选择当作没听到。
小约翰愣愣地点头，边带路边回头，像是怕她和艾特毁约跑掉了一样。
半路，这个小孩还和他遇见的另一个赤脚买花的羊角辫小女孩交代了什么，羊角辫女孩听得张大嘴，重重点头，很快跑走。
最后，男孩带着她们到了一堵墙前，墙上有一个狗洞。
狗洞并没有穿墙，而是一路向下。
“就是这里了，我们先去地下黑市，再去夜探城主府。这个点，应该正在举行拍卖会......”
小孩似乎意识到什么，逐渐气虚。
公羊昭比比狗洞的大小，又分别量了量自己和艾特的肩宽，对忐忑不安的小男孩道，“你确定我们能钻过去？”
“啊，这个......”小约翰张惶道，“这个......”
他带二人来这之前，只知道自己能钻进去，竟然没有考虑公羊昭和艾特与他的体型差距。
“这个......”
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就这么在狗洞前僵持住了。
公羊昭扶额，“系统？”
“在——”系统说，“我懂，经过本系统精密的测量，你可以进，艾特不行，他太大只了。”
那让艾特待在外面？公羊昭皱眉。
他有魔法杖，多少有点自保能力，她快去快回......？
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女威慑力十足，目睹过她大伤四方，对她恐怖的杀伤力心里有数的小约翰根本不敢多嘴，他向艾特投去了“救命”的眼神。
相比黑发少女来说，小约翰觉得这个青年会更好说话一点。
青年安抚地朝他笑笑。勉强放下心的他转动眼珠，无意间擦过那双琥珀色的眸时，却被其中蕴含的漠然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眼花了吗？男孩狐疑地想。
黑发少女旁边的青年，看起来就很好相处，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从未在维奥城里见过容貌如此出众的人，他甚至会认为这个人就住在他家隔壁。
每天早上，他们互相打招呼；每天中午，他们邀请青年来家中一起吃饭；每天晚上，他们结束一天的劳作，互道晚安。
......
公羊昭迟迟没考虑出，要不要将艾特留在这儿。
她就离开那么一会儿，艾特就遭委屈受欺负了，万一真像系统说的那样，她抢完地下黑市出来，蜜棕色皮肤的青年就被.轮了怎么办？
就算她很清楚，系统热爱满嘴跑火车，但这种东西，是细思恐极的啊！
“是吧是吧，”系统得意地转圈，“我说的是真的吧？有道理吧！”
“闭嘴。”
她冥思苦想。
艾特很了解她板着的脸下在想什么，他摩挲了一下左手食指上，不久前公羊昭为他戴上的银戒。
鸢尾花纹路，诺顿。
有主之物。
他闷笑一声，将它摘下，在黑发少女眼前晃了晃。
“用这个吧，”他说，“不是能储物吗？”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温柔道：“把我装进去吧，到地方再放我出来。”
“好像确实可行......等等，”公羊昭疑惑地问，“这戒指里面能装人吗？”
“也许可以。”艾特笑着看她，“不若试试？”
黑发少女点点头，接过戒指，心念一动——
艾特消失了。
她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又将艾特放了出来，“怎么样？可以吗？”
青年点点头，仔细描述自己在戒指里的感觉，“里面很黑.......感觉还好，就是有点呼吸不上来。”
“所以，昭昭，”他握住公羊昭的手，“请不要让我在里面待太久，好吗？”
公羊昭点点头。
她在重新将艾特收纳进戒指前，看了一眼呆站在一旁的小约翰。
“带路。”
小约翰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进了狗洞。
“一直爬下去就好了！”小男孩道，“我会在出口等你的！”
话毕，他一马当先地向下爬去。
不多时，公羊昭估摸着这小孩爬到底了，就问艾特，“准备好了吗？”
她的男友用饱含着笑意的眸看她。
“三、二、一！”公羊昭挥手将青年收入了戒中，“走了！”
系统紧张兮兮地让她快点再快点，公羊昭难得没有嫌弃它吵闹喊它闭嘴。
快点......再快点......
慢的话，艾特再从戒中出来，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第20章 地下黑市之行（完）
“呼——”
土腥气。
狗洞与一个黑暗的房间联通，公羊昭从狭隘的通道里爬出，按着系统的指引随便找了个角落猫着。
她第一时间将艾特从戒中放了出来。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弓着身，以手覆脸，强行压下咳嗽的欲.望，他的脸憋得一片潮.红，眼睛里隐隐都有了泪花。
“咳......”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公羊昭将银戒收入腰间的布袋之中，慢且轻地为他拍背，这个房间很大，堆叠着蒙着黑布的大箱子和空着的铁笼。
等艾特终于缓过来，公羊昭与躲在另一个箱子后的小约翰对上视线，她扶着箱子站起，尽量压低身子观察整个房间。
系统为她找的藏身处处在房间里最大的箱后，公羊昭听见嘈杂的人声从房间尽头传来。
“一千枚金币！”
“品相绝佳的猫女——两千五百金币！”
“第一次落槌、第二次落槌、第三次落槌！”
“让我们恭喜这位先生！”
紧接着有数人七手八脚地掀开尽头处的一块黑色布帘，鱼贯而入。
一束强光射入，公羊昭仗着自己离那还远，借着物品的遮挡，看清被一群人合力向布帘外拖去的，是一只盖着黑布的箱子。
木质物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随着黑色布帘的重新落下，变得模糊不清。
人声继续响起。
“拥有彩羽的孔雀兽女一只——”
“起拍价五百金币！”
“......”
小约翰不知何时也悄悄挪至她和艾特的身边，她低下头，看着小男孩挑开盖着她们面前这只箱子的黑布。
房间内部很暗，艾特为了看清箱内装着什么，主动将脸贴近黑布下，木箱留出的窗口。
“！！”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等他告诉她，公羊昭已经从系统口中知道了箱中之物的身份。
——一个昏迷的女性精灵。
“他们怎么敢的？？”系统尖叫道，“敢捉精灵？”
“虽然精灵这个种族，固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爱出门，看起来就是个热爱大自然的绝对爱好和平的素食主义者，但是人家弓术贼六，还是吃肉的啊！！”
“寿命长，看重族人，捉了精灵就等于和精灵一族为敌，他们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啊！！”
“这精灵小姑娘看起来还没成年.......Buff叠满了啊宿主！！”
公羊昭蹙眉，“那也就是说，我不能把她划成自己的财产了？”
“什么？宿主你居然是这样打算的！”系统大吃一惊，“当然不可以啊啊啊啊啊！相信我，宿主！被精灵找上门来，麻烦就大发了！”
黑发少女有些遗憾，“好吧，那其他的呢？”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垒摞的，大小不一的箱子上。
“建议不要，”系统语速极快，“先不说他们马上就要被拍出去了很难救，救下来，兽人、精灵吃得都很多，宿主，你可能养不起啊！”
公羊昭更遗憾了。
“等等，不是吧？”系统问，“这里名义上还是属于理查德·阿迪力的黑色产业噢？宿主，你不会真的认为杀死了他，他的财产就都是你的了吧？”
“不然呢？”公羊昭说。
“宿主啊啊啊——这生意又违反王国法又缺德的！你真的可以经营起来吗？！被抓别说继续回学校学习魔法了，你得蹲大牢啊宿主！”
“所以我不经营，我只要金币。”公羊昭道，“各种钻石什么的——”
“......”
她看见小约翰重新将黑布整理成原样，悄声对她和艾特说道，“这个房间有两个出口，一个在那，”他指指房间尽头，“另一个......就是我们来时的那条通道了。”
“但是外面是拍卖会举办的场地，安保森严......”男孩说，“你要是只想要钱的话，可以把外面的权贵全部扣下来，交赎金才给走。”
“好主意，”公羊昭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欣赏，“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艾特摇头。
“这样不太好，”青年道，“虽然这里不把王国律令当回事，属违法经营场所，但是——”
艾特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只棕色麻布头罩。
他说：“防止被找上学校告状，我们把脸遮住吧。”
系统为他点了个赞，“宿主你看看人家艾特，想得多么周到！”
公羊昭点点头，果断将自己的脑袋伸进了里面。头罩上被掏出了三个小洞，两个在眼睛处，一个在鼻下，方便呼吸。
她这样着实看起来有点滑稽，系统从她戴上头罩那一刻就开始笑，直到被暴力制裁后才停下。
没有被分到头罩的小约翰手足无措，“那个.....？大哥哥，还有我呢？”
艾特摸摸小孩的头，“这里等下会很危险的，你就不要卷进来了，上去等我们好么？”
“......”
蜜棕色皮肤青年的那种，似乎与他相熟的感觉，让小约翰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这个建议。
他本来也怕危险，主动询问不过是为了顺理成章地离开此处而不被责备，他想直接离开，但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位青年，越来越像他的乡邻亲朋。
出于一种对日日相见的邻人的爱护，他小声道，“大哥哥，注意安全。”
赤脚的小约翰劝道：“要不，你也和我一起上去等这个黑头发小姐吧，她很强的，一定没问题的。”
“我当然要和她一起，”他却被轻柔地推向他们来时的通道。那个和煦的、长得很好的大哥哥朝他微笑。
“我可是她的男友啊。”
“......”
小约翰重新爬进了通道。
他小小的身影消失时，公羊昭用力地揉了一把艾特的脸，青年有些被吓到，他脸上那一小部分的软肉被揉得泛红，黑发少女趁机为他戴上了头罩。
“笑他，他比较好笑。”公羊昭顺带调整了麻布的位置，让那两个洞刚好对准艾特的眼珠。
“......”系统抱怨她，“宿主，你砸我砸得太重了，人家好痛哦，根本笑不起来。”
“笑不起来也给我笑。”公羊昭说，“为了公平，为了我们两个的感情进展，你最好笑得大声点。”
系统忍辱负重，“哈哈哈哈哈哈——宿主，我发现，其实艾特这样也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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