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个露营地,有烧烤,带你去看看星星。”
迟逢摸出手机,想看今天是不是什么节日,但根本什么也不是,他的生日在一月,还早。
“为什么突然……”
靳越转头瞧了她一眼:“没好好带你玩过。”
以前说要带她去游乐园,一开始是她老拒绝他,后来,没来得及。
再后来,分了手。
他们根本一次也没去过游乐园,更别说别的地方。
回想以前恋爱,他算是没什么仪式感的那种,比起出去玩,他似乎更喜欢运动和打游戏,和迟逢相处的时候,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
迟逢却不觉得委屈,笑着说:“我每天都玩也很开心啊。”
靳越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约莫半小时的车程,到了地方。
山顶的露营地,稀稀拉拉几个帐篷,这里的夜似乎比城市里要更黑一些。
靳越牵着迟逢的手,穿过玩得正开心的几拨人,走到最顶上的草坪。
烧烤摊已经支好,灯带绕在帐篷上。
靳越拉出个沙滩椅,让她坐下,随后说:“我烤烧烤给你吃。”
这下迟逢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照他以往一贯的做派,迟逢还以为他会叫个人过来把这些东西都弄好。
没想到,他居然会想亲自动手。
迟逢有些担忧:“你能弄好吗?”
靳越:“应该可以,刚研究了半天烤烧烤的方法。”
迟逢笑,不远不近地看着他戴上手套开始干活,懒得起来帮忙,反而摸出了手机,对着他拍了几张实况图。
他也不躲,任她拍。
安安静静的夜晚,她真就这么仰脖,瞧着星星。
没一会儿,汽车live house在山脚处扎了窝,一堆人热热闹闹在下面玩游戏喝酒,迟逢听见底下依稀传来唱歌和玩游戏的吵闹声。
她起身,凑过去看。
不知道谁过生日,燃起了烟花,乐队也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她笑着跑回来喊着靳越:“靳越靳越,有人过生日诶。”
靳越手上烤着的鸡翅差不多了,他翻面撒料,问她:“你想过吗?”
“什么?”
靳越抬眼:“生日。”
迟逢笑:“我生日已经过了。”
靳越把鸡翅放盘子里,递过来,“拿过去吃吧。”
“你也一起啊,这些都熟了吧,全放进来,我们过去吃。”
靳越顺着她,依言照做,把烧烤架上熟了的那几串烧烤全放了上去,随后跟她说:“你先抬过去,我摘个手套就来。”
迟逢说了声“好”,转头就去搬旁边的小凳子,准备把烧烤盘子放上面,这样比较好拿。
没成想,再转头的时候,靳越已经来到了她旁边,牵着她的手,往帐篷那边走。
“干嘛,烧烤快冷了。”迟逢满脸迷茫。
靳越说:“一会儿就好,待会儿给你热。”
走了几步,迟逢瞧见摆在小帐篷里桌上的礼物和花时,愣了下。
五束花,五份礼物。
“你怎么……”她转过来看靳越,脸上满是惊喜。
“分开那几年没送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
迟逢拆开第一个盒子,里头装着一张银行卡。
迟逢继续拆,第二个盒子里装着一整套某大牌护肤品。
第三个盒子,一套正装。
第四个盒子,一个包。
第五个盒子,又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迟逢拿起那封信,手有些不稳。
“什么,什么啊……”她颤抖着声音问着,打开了那封信。
靳越遒劲有力的字迹就写在纸上。
“迟走走,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没有分手,那时候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他唇角勾起个笑,表情像是真的在想象,接着说:“大二,你十九岁生日,估计正天天兼职没空理我,我可能会不懂事地跟你赌气吵架,也会想着能不能努努力,帮你一把。在你生日的时候,我应该会把我赚到的钱存进银行卡里送给你,这样,你就不会拒绝,毕竟这是生日礼物。
大三,你二十岁生日,我可能会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应该会学室友,送女朋友护肤品。
大四,你忙着找工作,又没空理我,但是呢,我估计已经习惯了,送你套正装,希望你面试顺利,再早点回来找我玩。
工作第一年,我的宝贝已经是个职场女强人了,送你个包,包治百病,也不知道对不对?
工作第二年,我已经赚到很多钱了,流动资金全放卡里给你,我们家还是得你来管钱。”
迟逢看得很快,也很急。
视线不知道在看见第几行字时就模糊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去看靳越,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靳越垂着眼,瞧着她,仍是笑着说:“早就准备了,喜欢吗?”
原本想挑一个特殊的日子给她,但今天吃饭时,听见赵若的那些话,他几乎没办法再多等一天。
想让她立刻就知道,即便在分开的那几年,她也一样是被人宠着的小女孩。
迟逢点头,捏着那封已经沾上她眼泪的信纸,扑进了他怀里。
靳越摸着她后脑,“别哭。”
“你怎么那么好……”她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抽噎着说。
在这世界上,再没有谁能对她那么好了。
靳越轻轻揉着她脑袋。
这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是在想她。
他没跟迟逢说。
大二那年,迟逢生日前,他买了张机票回国。
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说最近胸闷得慌,国外医生不好,他得回来看看。
邹琦要陪他去医院,他一声不吭拒绝了,独自跑去西临大,转悠了一整天。
他心里想着,要是到中午十二点还没碰上她,他就回家。
甚至,还特意挑了传媒学院上课经常去的那几栋教学楼转悠。
可原本想好的中午,一直推迟到下午五点。
他一整天都没能碰上她。
过了两天,他回了学校,在学院里举办的小型party上,他喝得烂醉。
有个韩国女生过来要他联系方式,他仔细瞧了人家两眼,摇头,最后说了句:“你不是她……”
迟逢窝在他怀里,哭够了,眼泪全蹭在他胸口。
湿乎乎的,但踏实。
靳越瞧着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什么捏了一把。
“迟走走……”
迟逢抬眼看着他,应声时,还带着哭过的鼻音:“嗯?”
靳越抬手摸了下她脑袋,指尖又去蹭了下她眼尾:“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迟逢嘴巴一扁,又想哭。
山底下的live还在继续,唱着《蝴蝶》,天空里的星星经久不灭。
迟逢耳边传来那句——
“谁来挽救坠落的灵魂……”
她看着靳越。
她想,她找到答案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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