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看到宋与幼身后十几名保镖,以及仓库角落里,同样被捆着的另一个女人后,慢慢白了脸。
疯子。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裴暗给宋与幼找了把椅子,放到宋与晴面前。
宋与幼坐下后,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宋与晴脸上的表情,然后,极轻地笑了下。
本是赏心悦目的一面,但在宋与晴看来,这样的表情不亚于见到女鬼。
“宋与晴,你该不会以为得罪我之后,可以安然无恙地待在京港吧?”宋与幼递给裴暗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领会,从宋与晴兜里翻出手机,用指纹解锁,交给宋与幼。
宋与幼看着宋俊三小时前发来的短信,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和自己的表哥勾搭在一起,你真是饿了。”
宋与晴脸一变,旋即冷笑。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否则等爸爸知道了,要你好看!”
宋与晴挣扎了几下,却被站在身旁的保镖踹了一脚,“安分点!”
宋与晴闷哼一声,不敢吱声了。
宋与幼看着她道:“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打给宋俊,让他来这里找你;第二条:永远离开京港,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宋与晴脸色一僵,“你要对他做什么?”
宋与幼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对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宋俊,于是指着身后昏迷不醒的纪舒雨道:“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宋与晴视线顺着宋与幼手指的方向挪过去,随即白了一眼撇开。
“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宋俊的未婚妻。”
宋与晴瞳仁骤然一缩,“……什么?”
下一秒,她笑了,“别想用这种方式骗我,宋俊他不可能娶别人。”
宋与幼皱眉:“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我怀了他的孩子!”宋与晴目光灼灼地凝视她。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宋与幼打开纪舒雨的手机聊天页面,扔给宋与晴。
宋与晴看到上面的备注,心陡然一沉。
然而里面的内容更让她无法接受!
[未婚夫:宝贝,你在哪?晚上用不用我去接你?]
[未婚夫:小雨?在忙吗?为什么没回复我的消息。]
[未婚夫:听岳父说你被绑架了,别害怕小雨,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宋与晴颤抖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眼睛瞬间变得赤红。
“宋俊你这个王八蛋!”
“打给宋俊,让他过来,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前提是你不能再回到京港。”宋与幼站在宋与晴面前道。
宋与晴看着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肚子里的孩子,”宋与幼道:“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宋俊是用什么方法得到了码头商的支持,他想和码头商的女儿结婚,就绝对不会允许你将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宋与晴听着听着,就笑了出来,有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脖颈里。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不要,宋家也照样会养着我,我凭什么要放着千金小姐的生活不放,离开京港过苦日子。”
“就凭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宋与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最近宋家财务有大量支出都来自海外,顺着这条线,我还查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除了打给宋山业在国外的亲戚外,由公司账户还转给了一个私人账户。”
找侦探稍微一调查就能查出原因。
这么多年来,不仅宋与晴会定期给这个私人账户汇款,就连隋雪英也会。
不仅如此,她还查到此人前不久刚在京港买了套三室两厅的郊区住宅。
房本名字写的是隋雪英。
宋与幼垂眸瞧着宋与晴,“如果把这些都告诉父亲的话,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庇护你么?”
宋与晴如丧考妣地瘫软了身子。
“宋与幼,算你狠。”
第42章 癌症
在宋与幼的‘帮助’下,当晚宋与晴就坐上了离开京港的飞机。
那是距离京港最远的国家。
临走前,宋与晴留下了录音供词。
有生之年,一旦回到京港地带,这份供词就会递交到警方手里,宋与晴会因盗取公司巨额财务进入监狱。
而她腹中的孩子,会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永远成为一名乞丐。
而此时,相同的位置,被捆成粽子的人变成了宋俊。
相比前两位,这位的待遇是最惨的。
因为有宋与晴完整的犯罪证明,宋与幼不需要宋俊开口说任何话。
人刚踏入仓库大门,就被蒙住头打了个半死。
纪舒雨被绑在柔软的床垫上,因为有宋与幼的吩咐,没人对她用刑。
但因为行动不便,吃喝拉撒全在上面,整的仓库里布满了骚臭味。
宋与幼来过后,吩咐手下扯去了纪舒雨眼前的黑布。
所以现在,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下肮脏作呕的样子。
柔软如小白兔的眼神变得阴霾,但守在她身边的保镖只瞥一眼,便收回视线,视若无睹。
因为宋与幼事先打了预防针,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并不像如菟丝花般娇软可爱。
如今原形毕露,实属情理之中。
这对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被关在仓库里的第三天。
看守的兄弟接到上层指令,恢复了宋俊自由,只不过代价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情人相见,深情的戏码只表演了一天。
宋俊就因忍不住对方身上散发的恶臭,要求换一个房间。
裴暗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宋与幼时,宋与幼修剪庭院的花枝的手微顿,笑了笑。
“这才哪到哪?盗走公司12亿,还炸了我一辆车,光是这点代价怎么够,我要宋俊父子俩把吃进肚子里的都吐出来,然后自己乖乖滚出京港。”
安静站在一旁,听得懵懂。
等裴暗离开后,她趁宋与幼空闲的功夫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证据交到警察局?”
宋与幼:“只是抓起来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想吞下整个宋氏,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胃口。”
安静忽然觉得,自打从宋家见过二叔后的二小姐,像变了个人,周身长满了尖锐的刺,眼底也有了作为一名合格继承人该有的凌厉无情。
又或许,宋与幼本就是这样的人。
疯,只是用来描绘她的其中一个形容词。
――
暮色渐沉。
天黑后,宋与幼赤脚走下楼,在茶几上点了根安神香,随后整个人蜷缩进摇椅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羊毛毯,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
往日亮着昏黄地灯的别墅此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这是自母亲死后,宋与幼第一次独立面对恐惧。
她抱着双膝,想听听落雪的声音,但耳边充斥的,却是几天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与幼,其实我一早就知道雪英背地里偷偷救济那个野男人的事情,也知道与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和你一样,在你母亲死后,都无法承受一个人面对过去,面对黑暗。但没办法,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永远无法走回头路,我知道你恨我,你母亲更恨我,所以她来惩罚我了,让我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再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去找你母亲了,到时我会亲自向她赎罪……”
父亲得了肺癌晚期,明明他从未吸烟。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是母亲来惩罚他了。
可此时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明明在此之前这么恨这个男人,因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任由宋与晴在公司胡闹,放任这么大的产业走向衰败!
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与当年为了公司利益忽略被病重折磨的母亲比较起来太过矛盾!
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如今快要病死了,又突然放下往日高傲的头颅,请求她的原谅,希望她能接手宋氏。
再仁慈的放所有人一条生路。
去他妈的仁慈!
这两个字从来不属于她宋与幼。
安神香渐渐起了作用。
宋与幼的头轻轻靠在摇椅最硬的边沿,沉沉睡了过去。
黑如墨的长发倾泻在地面上,绸滑如缎,素白的手随着熟睡慢慢滑落,在即将砸向硬物前被一双温热的掌心接住。
黑夜里,褚宴稠黑的眼底闪过沉痛。
轻柔地将那只冰冷的手塞进羊毛毯里,视线久久的放在那张熟睡瑰丽的容颜上。
他知道,近日来宋与幼过的很紧绷。
其实只好稍作调查,就能查清原因。但他固执的在等,等着宋与幼亲口说出来。
哪怕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他只是想让宋与幼意识到,除了父母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与她最亲近的人。
会爱护她,照顾她,会在未来的时光里长久的陪伴着她。
不知是安神香的缘故,还是梦中似有一双手一直紧抓着她的缘故。
这一觉,宋与幼睡得很踏实。
近日来的失眠症状得到了缓解,面对下雪天后难得晴朗的天气,她突然有了点出去走走的欲望。
洗漱后走到餐桌前,褚宴已经穿戴整齐地等在那里。
见到她难得起早,压在碎发前的眉心轻折了几分,担忧地开口:“睡不着了?”
宋与幼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问这句话的含义。
“没有,”她笑着摇头,“昨晚睡得很好,打算一会儿出门转转。”
听着她慵懒放松的状态,褚宴薄唇扬起一点弧度,为宋与幼盛了碗热汤。
看着对方喝下小半碗,他才继续道:“打算去哪?”
宋与幼擦了擦嘴,想过之后摇头。
“还没计划好,或许会找弯弯。”
褚宴凝住她。
“如果没事做,一会儿跟我去希望小学看看?”
宋与幼一听,顿时燃起一点兴趣。
宋俊投资出问题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过问希望小学的事。
但上次参加宣传会时,她分明看到学校是即将建成的模样,这其中必定是有褚宴的手笔。
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
看着宋与幼低头沉思的模样,褚宴耐心解答了她的疑问。
“投资人名义上来说是风寻澈,但钱还是宋俊出的。”
第43章 资助
随后,褚宴详细地替宋与幼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宋俊能在短期内成为码头商的女婿,其中还有风家的推波助澜。
只不过宋俊一直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中,就算宋与幼没将他绑到仓库,再过不久,等到宋俊与纪舒雨正式订婚的那天,事情也会败露。
得罪码头商的代价,全京港都知道结果。
那就是成为码头商私人养殖的鲨鱼饲料。
褚宴看着宋与幼用筷子不停戳着碗里的煎蛋,漆黑的眼底暗了暗,握住了她躁动不安的手,突然说道:
“希望小学里面,住着许多流浪在外的孤儿。”
和她一样,从小就失去了父母。
这句话,褚宴没有明说,但宋与幼却听出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正想说什么,就听褚宴继续道:“如今希望小学就是他们的庇护所,再有一个月,就到了开学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偶尔可以去学校传授女孩子们舞蹈知识。”
如今的宋与幼仿佛成了工作机器,整天从醒来就一头扎进书房里,一直忙碌到深夜。
虽然由她带领的宋氏财团股票有明显回升,但继续下去,一定会熬垮员工,也会熬垮她自己,这并不是长久之道。
他需要做的,就是给宋与幼放松的时间。
让她可以感受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宋与幼没有立刻答应。
跳舞这项技能,是母亲传授给她的。
母亲去世后,这项技能也被她藏了起来。
若不是前些日子裴皎担心宋与幼,用跳舞这个方式哄她开心,她也不会展现出来。
最直观感受到宋与幼情绪的,除了褚宴外还有安静。
此时听到有这样好的一个放松机会,她是真心替二小姐感到高兴。
“您尽管去就好了,繁杂的工作就交给我,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我会随时和您保持联系的!”
这段时间,她跟着宋与幼成长了许多,虽然工作内容繁重,但学习是个越来越上瘾的过程,这让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但相对而言,陪伴家人的机会也少了许多。
所以,安静也抱有了一点私心。
宋与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目光慢慢转向窗外,良久后,静静笑了。
“你们这是干嘛,我又没说不去。”
阳光很足,前一天落下的雪基本已经融化。
虽然进入了冬天,但褪去黑暗的清幽镇,是一片其乐融融的画面,丝毫不会给人萧瑟的孤独感。
在别墅里待得久了,胳膊腿都有点僵硬了,也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
――
其实客观来讲,希望小学并不是收留孤儿的地方。
最主要的还是资助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教育条件。
褚宴说是让宋与幼教他们舞蹈,但等实际到了以后,才发现他的本意是希望她能选择一位学生资助。
不同于上次带有目的的进入学校,这次宋与幼终于有机会欣赏里面的环境。
清晨的校园,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铺满草坪的操场上,充满孩子们奔跑的身影,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祖国花朵,在青春的阳光下,绽放着生命的活力。
负责看管这些孩子们的是原天使孤儿院的院长曹艳。
也就是希望小学的原住址,一听说有人愿意出资将孤儿院改成学校,曹艳高兴地几天几夜没睡着觉。
此时见到褚宴,她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褚先生,您过来了。”
褚宴微抬下颌,算是回应。随即向宋与幼介绍,“这是曹院长,日后也会担任希望小学的副校长。”
宋与幼礼貌点头,“您好。”
曹艳笑着和宋与幼握了下手,柔和的目光落在远处那一张张青涩稚嫩的脸庞上。
“这些孩子能得到你们的资助,是他们的幸运。”
在路上,宋与幼听褚宴提起过关于这位曹校长的故事,听说为了帮助这些孩子,曹院长把在京港唯一的住所都卖了,和这群孩子们一起,吃喝住行都在学校,她是打从心底里钦佩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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