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走为上策!
唐晴拿上手机,叫上司机要出去,走到门口,又似想起什么,回头叫王馥清,“爸,你那辆卡洛斯给我开一段时间可以不?”
刘宅最贵的几辆车之一。
本来是刘莫华买来准备送给女学生的,后来突然出了丑闻,就不了了之了。离婚后都留给了王馥清。
王馥清不知她存的什么心思,点点头,“嗯好,你拿去开吧。”
唐晴笑笑,“奥对了,你得跟我去车库帮我解一下锁,再把我信息录进去。”又转头和司机说:“那就不用郑姐送我了。爸,咱们走吧。”
“好……”
唐晴看刘意又要跟过来送,摆手让他停下,“你就在家吧,我怕你哭,我心里难受。”
刘意只好咬着嘴唇,坐回椅子上,看着唐晴和王馥清一起进电梯下了负二。
下电梯出两道门就是车库。
一股专属于车库的冷气和机械味钻进唐晴的鼻孔。
她揉了揉鼻子,缓步走到了那辆卡洛斯前抱胸站着。
随后挑了挑眉毛,示意他开锁。
王馥清用手背触碰了一下车门,“滋——”地一声,车门向上缓缓打开。
很炫酷!那刘莫华还真舍得给小情人花钱哈!
唐晴用下巴指了指副驾的位置,“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然后就抬脚进了驾驶位。
王馥清愣了一下,无奈地叹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还没等坐稳,唐晴倾身将他按到车靠背上。
副驾很宽敞,完全不嫌拥挤。
王馥清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抬头望向车库的监控位置。
唐晴冷哼一声,“怕什么?怕他发现?”
然后低下头在他侧颈蹭了蹭,轻轻吻了几下,说:“这么着急赶我走,你就这么心虚?”
王馥清轻吟了一声,两手被按在靠背上,身体也无法动弹。
喘了口气,柔声说:“别闹我好不好?小意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
唐晴视线下移,看了眼他唇上刚刚结痂的小口子,坏心地又在上面啃咬了几下。
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罢休。
放开他后,还略带嫌恶地评价:“我讨厌红枣味。”
然后拉过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指纹,录入了自己的信息。
接着点了个按钮,待副驾车门缓慢打开后冷声说:“下去。”
王馥清没有被她如此冷待过,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他也明白,是自己没和她商量就说她要离开,让她不开心了。
男人,不该私自替女人做决定。
别管做的决定对不对。
他擦了擦嘴角,整理了一下衣领,柔声说:“抱歉。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对。等小意好些,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车库。
唐晴骂了一声,又舔舔嘴唇说,“操,红枣还真他爹的挺甜。”
说完就启动车子,驶离了刘宅。
唐晴有了自己的车,绕着城际公路兜了小半圈。
边吹风边欣赏风景,直到晚间才腻了停到一个大学城附近。这边还算静谧,来往的车辆不多。路灯倒是比较亮。仔细一看,她和寒时在外面弄过的自然公园,就在这旁边。
挺巧。
去哪呢?
唐晴躺在车里,切换模式,将车顶棚调成一层透明的玻璃。望着那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发呆。
没一会儿,车子旁路过了一个正在哭哭啼啼的男生。
晚上看不清楚样貌,但从穿着上来看他应该是附近大学的大学生。
他似乎哭累了,见马路边有一辆安安静静的车,就停下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和稍显凌乱的头发。
还瘪瘪嘴,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看口型,应该是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辆车是单视,隔着玻璃从外面看里面一片漆黑。
从里面往外面一清二楚。
唐晴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转头打量了一下外面的男生。
他穿着最普通的卫衣牛仔裤,背后还背着一个旧款的双肩背包。
皮肤白净,身高体型很匀称。
头发是自然的黑色,应该是没有经过化学剂的漂染。
在他对着车玻璃准备看看眼睛有没有哭肿,就见窗子缓缓落下。
露出了一张精致俊美、还有着几分痞气的面孔。
-
刘宅。
王馥清心怀忐忑地回到一楼。
提了提身上的披肩,笑着朝刘意走了过去。
“小意,先去看盼盼还是回房间睡一会儿?爸爸已经让小晚帮你重新把房间整理好了,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牛奶杯‘嘭’地一声砸在了他脚下。
王馥清吓了一跳,可骨子里的教养并没有让他失礼地尖叫。而是下意识地拿手指挡在唇边轻呼了一声。
刘意慢慢转过身,抬眸间,眼里的恨意已经快将他击穿。
佣人们却吓得不轻,互相使眼色准备收拾地面。
却被刘意叫住,“不用,今天我回来高兴,放一天假。现在,收拾东西走。”
小晚和陈叔彼此对了个眼神,又默契地看向真正的男主人。
王馥清短促地吸了两口气,平复呼吸,朝众人点点头,“是啊,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家出去放松一天吧。”
佣人们这才低着头麻利地回到房间换衣服拿手机。
没到三分钟,整栋别墅就只剩下父子二人和楼上的盼盼。
刘意扯了扯嘴角,用脚踢过一张椅子,面对着王馥清坐下。
表情偏执又病态,还带着诡异的笑,“爸,你最近过得好嘛?”
话音落地几秒都没得到回答。
屋子里静得可怕。
“说话!!!!!!!!!”
刘意突然抄起手边的一个盘子,‘啪’地摔在地上。
见王馥清沉默不语,刘意又像疯了似的,桌上的东西又推又砸,都摔了下去。
“说话!!!说话啊!!!!”
此刻迸发出的力量,完全不似这小身板所能拥有的。
刘意几步迈到王馥清身前,脚底踩得牛奶杯碎片咯吱咯吱响。
他似乎怒极了。
看仇人一样,盯着王馥清。接着又忽然笑了笑,面部肌肉开始扭曲,像是发现稀罕物一样,伸手点了点王馥清唇角的伤。
“爸,你是荡夫吗?”
第55章 林若夏
王馥清被他阴森的眼神瞧得脊背发凉。
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去辩解。
因为他真的做了。
他和唐晴弄的时候, 两人特别契合,她很迷恋他。还说过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明天是末日, 那今夜死在他身上都值了之类的话。
唐晴不知道, 很久之前刘意操心母夫的感情危机,传授给王馥清一些妻夫生活的小技巧。用的例子就是唐晴。
其实王馥清本来并没有刻意去记, 可每到深夜, 大脑就控制不住地去回想这些片段。还会自动加上一些画面。
等到事情真的发生时,就像是将脑子里重复过千百次的理论知识进行实操一样。
水到渠成。
王馥清知道自己是卑劣且自私的。
他用儿子教的东西,去讨好儿子深爱的前妻主。
‘荡夫’二字。是他应得的。
刘意上衣是件宽松的薄卫衣, 左边领口倾斜露出了锁骨。左袖也垂落下来遮住半只手。
整个人瞧上去柔弱得叫人心疼。
刘意双目无神地看向一处空地, 半晌,才轻悠悠地说:“过来。”随后转身走上楼梯。
王馥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又怕他伤害孩子, 连忙跟了过去。
鞋底踩上了一些牛奶。
两人走出这片狼藉。
刘意几乎抬不起腿,脚印粘连, 像是淌着泥水。毫无生机。直到踩上楼梯的地毯才消失。光看鞋印都能瞧得出他精神状态不佳。
他歪着头木偶一样上了三楼。没有停顿地推门进了王馥清的房间。
接着鼻翼微动,寻找人类气息的活尸一般,走到了王馥清的床边。自虐般地附身在他床单上嗅了嗅。
这一幕看得王馥清心脏越来越紧。
刘意转过身, 看着王馥清轻轻笑了一下。
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指着柔软的大床问道:“你们做过了对吗?在这?”
王馥清心虚地抿唇,垂下眸子,“小意,你听我解释?”
刘意被引爆了似的捡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砸去,尖锐地喊道:“解释什么!!!你还想解释什么!!!”
王馥清没有躲避, 任枕头砸乱了他的发。
“解释你们是怎么睡到一起的?解释她喜欢什么姿势?解释她夸你风骚淫/荡!?”
“爽吗?她玩得你爽吗??”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刘意冲到王馥清身前,抓住他的衣领, “同意我回来,就是想让我看你和她恩爱?!!王馥清,你到底有多恨我啊?!”
然后又退离了几步,疯疯癫癫地说:“我知道了!怪不得当初母亲那么反对我嫁给她,你却没意见。我第一次把她带回家那天,你就看上她了吧!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王馥清无声落泪,用手背挡在鼻下耸肩啜泣。
不知哭的是刘意戳破了他的虚伪与贪恋,还是伤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成了自己的仇人。
刘意失去了力气,靠着床脚缓缓滑落在地上。
声音虚弱无力,“你让我怎么面对你,怎么待在这个家?我把她当成生命的全部……你这样,和杀掉我有什么区别……”
王馥清哽咽着呼了口气,走到他身前,将羸弱的身体搂在怀里。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
话里带着浓浓的负疚,“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好好养身体,爸爸,以后,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
王馥清费力地说着,和唐晴相处的一幕幕闪过眼前。
温馨的,热烈的,强势的,荒唐的……
唐晴每次结束,都要在他耳边喘息着说上无数遍‘我好爱你’。让他身体酥麻,灵魂颤动。
他知道,这就是爱。他爱她。
可他不能害了小意。这是他的责任。
刘意空洞的双眼渗出了两颗泪,落到了王馥清的胳膊上。他抬起头看向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虚声问:“她爱你吗?她,说过爱你吗?”
仿佛只要唐晴没爱上别人,他的命就能活。
王馥清看着那双充满乞求与偏执的眼眸,摸了摸他的脸颊,坦然地说:“没有。”
刘意整个身体顿时松懈下来,瘫在王馥清怀里,小声呢喃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只是寂寞了,想找个男人玩一玩而已。我知道的。”
说完,就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事件的导火索和中心人物唐晴,却像是在这场硝烟中消失了一般。
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她的过错,也没有任何人要责备她。
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不要脸’的男人。
不过也是,女人是社会的上位者,是规则中的第一权力。发泄欲望是女人的天性。怎么会有男人妄图越阶,要求女人压抑自己的本性。
管她岳父还是什么人,谁能让她刺激上瘾,她就选择谁。
天法自然,本应如此。
所谓道德枷锁,只箍在男人的手上脚上,还有脑袋里。
-
唐晴打量了一下车子外的男生。
衣服普通但却整洁得体,黑黝黝的眸子水润有神,眼眶的形状比寻常人圆了些。
浑身散发着未入社会的男大生的单纯与稚嫩。
唐晴按下了车窗,一只手压在脑后,侧过头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这里。”
男生完全没有想到路边的车里会有人。
这种搞笑视频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太太太尴尬啦!!
而女人出乎意料的反应更是让他大脑短路。他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懵然说:“什么?”
唐晴无奈地笑了笑,缓缓坐起身,胳膊伸出窗外,在他头顶扒拉了两下,将他头上支起的一缕呆毛抚平。
然后看着男生的眼睛,温柔地说:“我是说,这里没有整理好。”
她倾身过来,一股清淡好闻的香味泛进他的口鼻。
这是一股高贵的富人独有的香味。
清幽温雅,不似暴发户那种油腻土气。
这一切实在猝不及防,男生双脚戳在地上,脸颊通红,失去了几秒语言能力。
他捏紧了双肩包的带子,嘴巴张了张,憋出一句:“对,对不起。”
“我,不知道车里有人。”
唐晴抿唇笑了笑,手掌从他头上拿下来后顺势放在玻璃落下的车门上,下巴搭上去,抬眸看着他说:“没关系。我偶尔也用车窗当镜子。”
她不说还好,这一提醒,男生更是羞得脚趾抓地。
“抱歉……”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唐晴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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