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欲偏过脸,忍不住笑,直率地讲:“勾我手是什么意思,看出我不高兴了”
郁瑟点头。
池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那成,讲两句好话哄哄我,你也觉得我不该和beta在一起”
也许郁瑟并不这样认为,可郁瑟的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系统的任务是什么内容,重要的是beta无法帮助池欲度过易感期而宋清却能够稳住池欲的信息素。
郁瑟避而不谈,只说道:“没有这样认为,你的选择最重要。”
很官方的回答。
池欲轻笑了一声:“别敷衍我,好好回答郁瑟。”
他看起来确实很想听一个答案,但郁瑟仍然不肯回答,她改变话题:“我这样说是因为如果妈妈知道我们在谈恋爱的话,她会让我们分手,”
池欲心不在焉地扬眉:“嗯”
郁瑟像是随口一问:“那如果我们真的分手了呢”
第93章
郁瑟的语气很轻,而太轻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这是在开玩笑还是什么。
池欲心里一紧,目光在她脸上打转,想通过郁瑟的表情看出她的目的。
郁瑟被他盯得略显不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这个问题听起来只是一句简单的疑问。
池欲从郁瑟的脸上没看出什么异常,问道:“问这个干嘛,阿姨还真能逼你分手”
“随便问问,我已经和她说了我们是朋友, ”郁瑟遮掩:“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愿意的,”池欲说道,可他这样说却也没有立即给出回答,过了一会才轻皱着眉头说:“别想这么远。”
话语之间很明显的回避,池欲很少这样回避一个问题, 他从来都足够坦诚, 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都直言不讳, 优越的家世和样貌给了他这种底气,这是第一次郁瑟听出他不愿意回答。
池欲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的原因有很多, 也许是因为他从不考虑以后所以没必要回答,也许是因为他也清楚他们之间总有一天会分手, 没必要让答案影响现在这个美好时刻。
郁瑟想听他的回答,但刚好服务员来上菜了,她先顺着池欲的话先结束这个话题,讲道:“这样。”
服务员把菜摆在桌子上,等到摆盘结束服务员便退出去。
池欲给她夹菜让她尝尝味道, 郁瑟尝了一口说好吃。
池欲和郁瑟吃饭时点餐一般都顺着郁瑟的口味来,口味吃得很淡。
饭菜很和口味,但郁瑟吃得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还在思考池欲刚才的回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池欲现在还对她感兴趣因此不想分手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如果是一时兴趣的话,这种兴趣会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久会刚好赶上任务结束的时间点吗,那这算好还是算坏
池欲跟她说话,说了一句没人接话,他朝郁瑟看去,正好撞上郁瑟慌张看他的视线,郁瑟赶紧开口:“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池欲看出她的心思不在吃饭上,也没重复自己的话,先问了一句道:“想什么呢,和我吃个饭还魂不守舍的。”
“没想什么,刚才没听清你问了什么。”
“集训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老师说基地正在协商时间,估计在七月下半旬,”郁瑟的回答十分简短,很快又把这个话题抛给池欲:“你呢”
“我什么”
“你最近在做什么”
池欲说:“在家睡觉,昨天去和白棠梨他们吃了顿饭,没什么意思,待了一会就回家了。”
“他们毕业要离开苏城吗?”
“白棠梨还留在这,其他几个都不是苏城人,可能去外地,看大学报的是哪,王梁过几天出国。”
“王梁也在吗?”
跟废话似的,池欲听出她话里有话,似笑非笑地讲:“想问什么,你问呗。”
郁瑟笑了一下,嘴角微弯,眼下的卧蚕十分明显,但这种明显却并不显得过于饱满,她总是有这种魅力,在清纯天真的同时又给人一种不过分的距离感。
这份距离感在池欲面前很淡,特别是在她用甜蜜的嗓音像撒娇一般说:“我问了你不会生气吧”时,距离感荡然无存。
池欲特别喜欢她这样说话,蜂蜜喝多了可能会腻,而郁瑟的声音他从来听不够。
但郁瑟平时说话时会习惯性地压低嗓音,尽量让自己的音色显得没那么绵软。
池欲被她这一句话哄着了,面上却不显,侧身看她,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又要干什么事,你让我别生气也好歹也给我点好处吧”
“那你要什么”
她问完这句话池欲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郁瑟的嘴唇,很浅的一层肉粉色,清淡而不稠艳。
池欲一直被人夸长得好,夸什么都都有,夸鼻子的,夸眼睛的,夸他唇形好的也不少。
郁瑟之前也说过一次,她不肯说的露骨,只说他嘴唇的颜色很红润,像鲜山楂。
池欲对这个比喻没什么特别的感触,无论别人怎么夸,在池欲这他就一个标准,只觉得郁瑟长得好,好到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她接吻。
池欲第一次对别人有这样强烈的想靠近的欲望,他从未掩饰过对郁瑟的心思,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掩饰。
郁瑟不知道有没有领悟到池欲的意思,她夹了块鱼肉给池欲,本来要放到碗里,池欲倒也没有拦着,揶揄道:“你就这样,糊弄我是不是”
郁瑟抬眼看他,池欲虽然这样说,可无论是语气还是脸色都不像生气的样子,就是一直盯着郁瑟看。
郁瑟半懂半懵,愣了一瞬又把菜夹起来,她不确定地问:“需要我喂你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中透着股“应该不用吧”的委婉。
池欲乐了,问她:“怎么,你不想喂我”
“没有,可是你,”郁瑟解释,她刚想说“这样不好吧,”转瞬又想起来什么,伸手要喂他。
池欲知道郁瑟要说什么,大概就是说他难伺候,怕贸然喂给他惹他生气一类的话。
郁瑟在和池欲交往的时候一般都避开这些雷点,但她的这些顾虑在池欲眼里似乎都不是问题。
他对郁瑟都怀着那样的心思,还在乎这一点算什么事。
池欲说了一句:“我在你面前没挑过。”低头吃掉郁瑟筷子上的菜。
其实池欲也确实没在郁瑟面前挑过什么,他纯粹是良好的家庭环境养成的大少爷性子,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最好的,往往别人精挑细选的东西在他面前就是寻常,没什么值得珍视的。
在加上他在京城耳濡目染学的规矩,这对他的家世来说理所当然,自然有人在池欲旁边帮他打理好一切,但放在其他人眼里,难免会觉得池欲这个人难伺候,很挑。
郁瑟就笑,也没有多揪着这个话题,收回筷子问道:“我想问之前你和王梁是怎么分手的”
池欲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她问的问题,顿时咽也不是吃也不是,他扭头找垃圾桶想吐掉。
郁瑟见他动作赶紧拉住他的衣袖,语气含笑:“池欲,你别……我没有别的意思。”
有她在后面拦着池欲倒也没有真吐,他拉扯之间被呛住了,郁瑟连忙给他端水,池欲反手拉住她的手。
他喝了口水,侧过头咳嗽了一声,脸颊上浮现一层很薄的红,又气又觉得好笑:“你在这等着我是吧”
“问这些觉得意思”
郁瑟嗯了一声:“我想问问,不说他也可以,我就想知道。”
说说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池欲之前从来没和别人聊过这个话题,能谈就不错了,谁还敢问他是怎么和别人分的手
池欲也没心思和别人说起这个,谈着玩玩的事情哪有心思深入地讨论为什么和别人分手,没意思就分了呗,还需要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就郁瑟会问这些。
怎么说,和郁瑟谈确实不一样,他一时间竟然不懂郁瑟问这个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池欲头脑里想不出答案,难得的糊涂反应到话里就是左顾言它,他模糊不清地反问:“王梁找你了你突然问这个”
没想到郁瑟愣了一下,一点就通:“他为什么找我,还喜欢你吗”
池欲:“……”
他和郁瑟面面相觑,郁瑟眼底一片茫然,池欲这罕见地生出几分无措,对视了几分钟,池欲先拉过她,嘴角勾出笑,毫不在意般讲:“他什么心思我不清楚,没必要管他。”
郁瑟茫然是因为期末那几天宋鹤天天在和王悦玲磕王梁和赵湘怡,王悦玲说她不愧是学散打的,劲大,有磕cp的劲不如多学点物理。
王悦玲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他俩肯定能成,没想到王梁还有这样的心思,郁瑟好奇地问:“他还喜欢你吗?”
这要池欲怎么回答,别人对他的心思他一看一个准,王梁什么想法他会不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承认又是一回事。
或者说池欲压根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喜爱对他来说太寻常了,多一份少一分都无关紧要,又不是每个人都是郁瑟。
他不想在郁瑟面前聊起别人,也没心思和她聊,特别是这个话题,他说道:“有什么好问的,你要是实在好奇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想法”
这种话也就池欲敢说,混账的连郁瑟都听出话里的不正经了,她挣开手说算了,不去问。
池欲轻笑:“你不敢问他怎么就敢来问我了我好说话吗”
郁瑟没法回答,过了一会才讲:“这又不一样。”
池欲故意问:“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是你男朋友就好说话了”他见郁瑟点头,捏着她的手掌讲:“还知道我是谁啊,哪有问自己男朋友这个的。”
这话说起来可能是郁瑟理亏,她不问了,回到上一个话题:“那你们当初是怎么分手的”
她对这个问题锲而不舍,池欲逗她:“你怎么就问王梁,不问问和你表哥是怎么分的”
郁瑟这个时候也聪明,知道池欲问这句话是有意为之,就疑惑地讲:“原因还不一样吗?”
一句话问得池欲说不出话,她这样问显得好像池欲之前认真谈过一样,分手还要拿出不一样的理由。
池欲这个时候体会到谈得多的坏处了,他有心要和郁瑟解释几句,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他敷衍道:“哪有什么不一样的理由,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记得了。”
“和我表哥才几个月。”
她铁了心要问,池欲躲不过去,只得说:“没意思了就分了,需要什么原因。”
郁瑟不懂,一连串地发问:“什么是没意思了,是不感兴趣了吗?你之前对他们那些方面感兴趣”
池欲啧了一声,他今天是来和郁瑟吃饭的,没想着和她探讨这些问题,他不想答,但郁瑟睁着双眼睛懵懂地望着他,不答不行。
池欲说道:“有意思不代表感兴趣。我之前谈恋爱无聊就谈了,能陪我一会给我找点乐子就行,说点没用的情话或者是打几次架,别让我闲着都算乐子。至于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心思我都不在乎,你明白吗郁瑟这就是'有意思'和'感兴趣'的差别。”
这好像是个高深的话题,池欲把这两者区分得很开,但郁瑟分不清,她仍然迷茫。
池欲看得分明,接着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和王梁谈吗?好玩,消息发得勤,不光他,别人也这样。没意思了就分开,这个没意思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腻了,不顺眼了,这都不一定,本来就是玩玩,想分就分了,连理由都不需要。本来就不感兴趣,一时的乐子能持续多久”
郁瑟似懂非懂,她以为是别人做了错事池欲才和他们分手,现在看来并不是。
随心所欲,是池欲的作风。
郁瑟想问“你对我感兴趣吗?”,但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说出来却变成:“那你觉得我有意思吗?”
几个字的差别含义却截然不同,郁瑟在规避和他谈论感情的风险。
池欲皱眉,他定定地看着郁瑟,侧着身子,手臂顺着搭在郁瑟的椅背上,脸上没带着笑,因此显出几分肃穆的压迫感。
看了一会,池欲说:“我现在要和你玩真的,你玩得起吗?”
郁瑟没答,可答案呼之欲出。
池欲笑了一下,嘴角锋利,显出几分嘲讽之意。
情理之中。她还太小了,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不懂感情的重量,只是可能懵懵懂懂地察觉到和池欲在一起会面临什么样的麻烦,腺体,家世,哪一样都不好解决。
家世还好说,有办法解决的麻烦在池欲这都过得去,可腺体呢,全球各大医院,研究所,能找的医生池雅都找过了,除了二次分化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无解死题,池欲不甚在意,但绝不可能忽视它。
郁瑟今天说的这些话,池欲或许懂她的言外之意,她在向自己寻求情感依托,可池欲无法给出任何许诺,他并不是不在意郁瑟,但要求一个字典里都没有“以后”的人去谈论什么将来,之后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这些未来于别人是甜蜜的期望,于池欲却是看似平静却充满恶意的沼泽。
学业已经够让郁瑟烦心的了,她才上高二,面对这些顾虑之处有所迟疑也很应当。
郁瑟浅色的虹膜倒映着他的身影,池欲的心脏缓慢地蔓延着抽痛,迟钝的痛感延时到了今天,他摸了摸郁瑟的头发池欲声音还是平稳:“郁瑟,我对你要求不多,你要对得住我一时。”
池欲说:“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明说,郁瑟,你还太小了,我们公平一点,我对我自己的评价就是'对得住一时',对你也是这样的要求。我说几个你熟悉的人,和你表哥谈的时候我一没出轨,二也算给他留了面子。王梁,他当时去赌博,第一次我带他出来,分手之后他再怎么样我管不着,也没必要管。”
仔细想想池欲这句评价确实很对,他不追求长远所以对人只对得住一时。
对白棠梨对谢玉他都做到了这句话,对待朋友从来不吝啬,该掏钱的时候就掏钱,去警局的时候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民警说要拘留就拘留呗,我打架了我也按照规章制度接受惩罚。
池欲说道:“我对你也做得到问心无愧,你是我女朋友,我扪心自问目前做过的事情也对得住你。你让我不要起诉你我做到了。”
其实这背后还有很多,他不想都说给郁瑟听。
池欲的声音一旦不带上那些笑意听起来便会有种警告的意味,低沉有力:“我对别人也这个要求,你至少也要对得住我一时,和我谈的时候就好好谈,分手也要等我没兴趣了再说,你明白吗?”
郁瑟点点头,没说自己懂不懂,她瞥见了池欲平直的嘴角,郁瑟敏锐地察觉到了池欲的不快。
他对郁瑟的回答并不满意。
大概今天不应该问这些话题,隔了这么久才见一面没必要惹他不悦。
郁瑟身子微微前倾看他,她不敢说不会分手,就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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