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秋和徐正清还伸手向她要好衣服、好鞋子穿,隔三差五地嚷嚷自己身上哪里疼,要吃燕窝鹿茸补品。
她连徐则立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都不知道,她像是着魔般去找父母拿钱,再往她们身上花钱,这十年,她估摸算了一下,花了差不多十几万了吧,只少不多。
要算总账,徐则立还欠她的呢,她可没花徐则立一分的脏钱,他的钱许慧秋和徐正清手里可不少,她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这些年,他们将自己当聋子,瞎子,可从来避开她,徐则立进去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被套上手铐那一刻,徐则立就知道自己完了,他一点侥幸都没有,对自己这些年做的事一清二楚。
在判决下来之前,他担心父母和全丽娟肚子里孩子,他急忙要见到父母,他们让他等着,没几天,告诉他,许慧秋和徐正清也被关押问话了。
他瞒着的事情都给捅出来了,徐则立也不怕了,让人通知全丽娟,自己想要见她一面,叮嘱她一些事情,让她以后怎么走。
徐丽娟没来和他见面,徐则立生气愤怒,又拿全丽娟没办法,只能一直诉求,他要见全丽娟。
全丽娟被不断发传条,只能妥协接了徐则立的电话,她现在如同惊弓之鸟,要她去看守所见徐则立,她不敢。
徐则立一开口就是:“孩子现在还好吗?”
全丽娟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肚子,不敢出声。
见全丽娟不敢说话,徐则立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一个劲地安抚说道:“你让你阿妈接你回乡下生孩子,这两年,我也没少给她钱,看在钱的份上,让她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她的。你在外面等我,等着我出来,其他的不用去想。”
全丽娟呐呐地说道:“孩子没了。”
她要是不说实话,徐则立还要再找她。
徐则立脑子一片空白,咬了一下手腕,才哑声说道:“你说什么?!”
全丽娟小声说道:“我去医院将孩子打了。”
徐则立怒火中烧指控说道:“全丽娟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生下孩子,将他交给你阿妈带,自己进厂打工,还怕养不活一个孩子吗?反正你以前也是干这个的,跟我两年,就吃不了苦了吗?!”
全丽娟眼睛一闭,飞快地说道:“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前老板的。”
她什么也不懂,靠上徐则立,只能找前老板,让他给她出主意,怎么讨徐则立的欢心。
男人果然最懂男人,有前老板做军师,徐则立越来越舍不得她,来她这里也越来越频繁。
但是她心里一直没着落,怕过个两三年,徐则立将她甩开,再找一个鲜嫩的。
将自己的苦恼说个前老板听,前老板让她赶紧怀个孩子,她先是偷偷地将避孕**破,然后又哄得徐则立肯让她生孩子。
但一直怀不上,她暗中看了医生,吃了那么多的药,也没个效果,只能听前老板的话,借精生子了。
现在徐则立出事,前老板不敢沾上一星半点,全丽娟可是徐则立的情人,孩子他虽然稀罕,但是全丽娟肚子里的那个,他不敢要。
他给了全丽娟一笔钱,又带她去医院一趟,亲自盯着,让她把孩子打掉。
全丽娟将钱分了一半给李燕子,李燕子连照顾女儿小月子都不愿意,让她没找到下家之前,别联系家里,连夜坐汽车回老家了。
徐则立面色惨白,如遭雷击,许久之后,他眼睛出血问道:“全丽娟你告诉我,你的第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
啊?全丽娟的脑子懵了一瞬,她完全没有想到徐则立死到临头了,还在意这个?
她也生气了,现在她可不怕徐则立了,徐则立在里面,她还在外头呢。
全丽娟冷笑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在厂子的时候,就交男朋友,该做的都做过了。”
村里出去的女孩子,过年过节,光鲜亮丽地回来,全身上下都是新的。连她们的阿爸阿妈都给笑脸给她们。
十六岁就要寻人家嫁人的全丽娟动心了,央求着同村的姐姐们,带她一起出去打工。
来到大城市,一出汽车站,就直奔工厂,一开始全丽娟对这座城市的繁华没有多大的概念,她的同乡还好心告诫她,不要昏了头,被厂里的小年轻给哄了去。
小有姿色的全丽娟在厂里收到好几个男工的追求,没有父母长辈的约束,追起人来怎么大胆怎么来。
全丽娟很快就被一个最会哄人的男工友追到手了,两人一起上下班,去吃食堂,看厂里放的电影,在小树林里拉手、拥抱。
前面都是非常正常的恋爱流程,跟那些做办公室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但这一切都在那个黑旅馆之后改变,两人的甜蜜荡然无存,男工友虽然还跟她见面约会,甚至是开房亲密,但他的眼神总是鄙夷的,好像在看一个低贱的玩样。
徐丽娟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问出了出来,她这才知道症结在哪里,原来是第一夜,床单上没有那一点红。
可是她确实是没撒谎啊,她是清清白白的,在男朋友之前,跟其他异性连个小手都没拉过。
她万般解释,男朋友根本不信,对她视而不见,后来更是直接对她说了,分手。
分手后,全丽娟消沉了一阵子,直到被厂里的大老板叫到了办公室。
那个秘书带她逛了好几天的城市,吃吃喝喝之后,老板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在她表示乖乖听话后,她被带到了一套大房子里,里面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和橱窗里的高跟鞋。她完全被迷住了,心里的那点忐忑不安不见了。
老板知道她交过男朋友,目光一暗,又从保姆那里知道她月经量很小后,目光一亮。
很快她就见到徐则立,老板告诉她,让她不要让徐则立轻易得手,什么时候得手,怎么得手,由他来安排。
老板算好了时机,让她在月经来的第一天,跟徐则立上了床,骗过了徐则立。
“全丽娟,你怎么敢?!”徐则立知晓真相,恶狠狠地说道。
徐则立以为他是谁,都成落水狗,还对她这么凶。
全丽娟气不过,嘲讽地说道:“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你,但是我告诉我第一次也是没有落红那玩样的。徐则立这么多年,你都误会你老婆了,根本不能用狗屁落红,来判断女人是不是第一次!”
徐则立听了,顿时抱头痛哭,都没空逼问全丽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创伤,连父母都没有告诉过,也许他是真的错怪曾琳琳了。
全丽娟听了徐则立的哀嚎,哈哈大笑挂了电话,她相信徐则立不会再让人联系她了。
徐则立确实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全丽娟这个女人,他转头闹着要见曾琳琳了。
曾琳琳想亲眼目睹徐则立的惨状,于是她来了。
曾琳琳的人一出现在门口,徐则立马上惊喜万分,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原配好,靠得住。
曾琳琳施施然地坐下,认真地瞧着徐则立,心想,徐则立虽然憔悴了不少,但是跟她比,还是差得远呢。
徐则立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他清咳一声,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喃喃地说道:“琳琳,我错了。”
曾琳琳冷冷地说道:“我向法院申请离婚了。”
徐则立瞪大眼睛,是了,他和全丽娟的事,曾琳琳一定知道了。
徐则立抬起手来,往自己脸上打,假哭说道:“琳琳,这些年我错怪你了,我不是人!一直不相信你的话!现在我信了!误会解开了,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琳琳,你不要跟我离婚了,我只有你了!”
曾琳琳一愣,有些听不懂徐则立的话,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半天,才恍然明白。
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十年的婚姻,她在乎徐则立的那一点爱,徐则立却耿耿于怀她的贞洁。
她是骗了徐则立没错,但是除了欺骗这件事,她没有任何对不起徐则立的地方。
她相信,哪怕她当初跟徐则立说了实话,徐则立也舍不得她这颗大树。
都是报应,当年徐则立抛弃了初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去整无辜的贝碧棠。
她被这桩婚姻折磨了十年,徐则立享福了十年,现在该轮到徐则立遭到报应了。
曾琳琳的笑声停了下来,盯着徐则立,突然开口说道:“我怀孕了。”
说完,曾琳琳低头,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徐则立顿时高兴地说道:“什么时候到事?琳琳,我要当爸爸了,谢谢你。”
曾琳琳抬起头来,讥讽地说道:“徐则立,你忘了,我一年都没和你同房过了。”
徐则立僵硬得像一颗被雷劈过的枯焦的树,曾琳琳再下一锤,缓缓地说道:“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你,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你,是我姆妈的人,为了孩子我会和他结婚的。”
她没有联系父母,但是她们爱女心切,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她,出了这么大事,她姆妈立马派人来帮她了。
她也是有需求的,她姆妈在电话里,特地提了一句,那个男助理,单身。
徐则立狠狠地抓着椅子扶手,晕乎乎地闪过一个念头,贝碧棠信口胡诌的话有一点也许是真的,他是真的不行。
徐则立脑子一激灵,目光如炬,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声说道:“琳琳,我愿意当孩子的父亲!”
曾琳琳笑了笑,下巴一扬,高傲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他比你年轻,比你高,比你长得好看,读的大学也比你好,那方面也比你强,更能满足我。”
徐则立努力忽视最后一句话,声音像沙子磨出血沫来,说道:“琳琳,他一定是惦记上了你姆妈家的公司!要不然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老……”
徐则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将最后两个字咽回肚子里去。
曾琳琳耸耸肩,轻松一笑,说道:“没关系啊,我不介意,我也是看上他的脸和底下的二两肉而已。你觉得可能吗?我姆妈这些年都不会听你这个正经女婿的,让你暗中管着公司,放人进去。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她会信任另一任女婿?”
再说,结不结婚,都不一定的呢,她和父母开心的是有了小孩,那个男人无关紧要。
曾琳琳想想,自己的心里防线也是很高的,被徐则立和那老两口,言语打压了十年,是个人都崩溃了,她能撑下来,要是她真听了徐则立的话,假装轻生逼父母妥协。
说不定现在她坟头草都三尺高,徐则立娇妻在怀,喜当爹,她父母大概率活生生被气死。
看着徐则立像个疯子一样,扯下一缕缕的头发,曾琳琳舒心地笑了笑,站起来,走出这间会见室。
室外,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炙热的日头照在曾琳琳的身上,让她的心都烫了一下。
这十年,她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大的庆幸是没有连累父母太多,她们还好好的,等着她回家。
十几万的钱财,一栋洋房,她赔得起,这是父母给她的底气。
可笑,她身上有许多的标签,xxx的女儿,七十年代的大学生,某某单位的干事……为了一个最末尾的徐则立的妻子身份,将其他的都抛之脑后了,徐则立将她训练得如同一条哈巴狗,毁了她的人格尊严。
从现在开始,她要将这些捡回来。
第102章
夜静悄悄的,夜凉如水。
床头的书看完了,贝碧棠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走进书房,弯腰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又找出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看。
她拿着书,想要返回卧室,突然目光一顿,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没有署名的信。
她想起来了,回家时,胡芬儿告诉她,有她的一封信,她怕弄不见了,给放到书房的桌子上了。
她忙着陪伴安娜玩耍,将这封信给忘了。
谁寄给她的?不会是顾望西弄的这一出吧?
贝碧棠怀着深深的疑惑,走过去,将书放下,拿起那封信,正反面都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她只好将信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封信,雪白的纸上只有长长的一段话。
“贝碧棠,我是曾琳琳。我先说一声对不起,一是为当年羞辱你和让李大强给你使绊子的事,二是无论如何,我也算间接抢了你的男朋友。你亲眼看见过徐则立带着情人招摇过市,应该就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怎么依譁样了。十年,我饱受徐则立一家的搓磨,活成我当初最瞧不起的那种女人,早知如此,我宁愿永远活在结婚前的那一刻。我付出了代价,徐则立进去了,他做的事没个十几年出不来,你不用出手对付他了。十年、十几年的光阴都是我和徐则立自找的报应。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是当初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最后我附上一张房产证明,是我迟来的道歉礼物。”
贝碧棠的眉头先是轻轻地一皱,然后很快松开,嘴角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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