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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的是，身后一直有人紧跟着。
第38章
“小瓜子，听话要乖乖吃完这些猫粮，我先去洗澡了，待会再下来陪你玩。”
林舒玫把猫咪安顿好后，就抱着衣服去到了浴室里洗澡。
惠京自入秋后，早晚温差大，晚上气温与相比白天降了许多。
这种天气，穿一套真丝的长袖睡衣睡觉刚刚好。
林舒玫满意看着镜子中新买的睡衣，拍了个照分享给了李雅芝。
李雅芝估计也是在玩手机，很快就回消息了。
芝士：【诶偷偷跟你讲件事，陆峥荣老找我暗搓搓打听你的喜好，估计是帮陆新源问的。】
一颗树莓：【那你告诉他了吗？】
芝士：【看你的意思啦！明眼人都能看出陆新源在追你，如果你想要我告诉他我就说，不想我就把嘴封紧了。】
林舒玫往前走的脚步停下，垂眼盯着聊天框，手上打字的动作也停住了。她停下来，并不是因为想着要怎么回李雅芝的信息，而是感觉到好像有目光死死锁定着她，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怪异油然而生。
呼吸一滞，林舒玫微微偏头，往左边看。
灯只开了几盏，室内不算昏暗但也不算光明，齐嘉砚身着西服，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两手交握，面容冷峻，正目光不移凝视着她。
“又忘记穿鞋了？”
男人站起身，缓步朝她这边走，他每走一步，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就越强，步步紧追，逼得她下意识就往楼梯口跑。
因为紧张，下楼的步伐急促又杂乱，林舒玫回头一瞥，齐嘉砚果然跟了上来，本能驱使让她不顾一切往下跑。
到扶梯拐角处，她左脚刚踏到台阶，右脚却因为慌乱直接踏空了，身体在半空失去了平衡，往下坠落、翻滚。
林舒玫躺在楼梯底部，动弹不得，感觉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虚无，只有在撞击带来的疼痛是真实的。
好疼，全身像被撕裂一样。
生理应激反应掉出的眼泪滴到了地板上，她听到齐嘉砚在喊她的名字，但她疼得说不出话，嘴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齐嘉砚迅速下了楼梯，小心翼翼抱起摔伤的林舒玫，一手护住她的背，一手轻托她的腿。
“这样抱着会疼吗？”
林舒玫缩在他怀里，杏眼含泪点点头：“会。”
又调整了一下，确保这样的姿势不会跟她带来更多的痛苦，抱着她一路到了车库。
把林舒玫放到副驾驶上，齐嘉砚走回驾驶座，原本想伸手去替她扣安全带，但一上车才发现她已经自己扣好了。
“两只手不会痛？”
“会痛，脚也痛，背也好痛，全身都好痛……”
林舒玫的声音越说越微小，语气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想抬手去擦，但动作很慢很僵硬，刚才扣安全带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倔强。
“那就别乱动。”齐嘉砚侧过身，握住了林舒玫悬在半空的手放回了她的双腿上，随后将手贴在她的脸颊上，轻动手指，擦去眼泪。
车内光线不好，可能是看错了，林舒玫瞄到他眼尾有些发红。
又要和齐嘉砚待在狭小的车内，一到这个时候林舒玫总是会控制不住想起毕业聚会那天发生的事……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乖乖听话坐着。
没想到齐嘉砚开她的车开的还挺顺的，夜深了，路上车不多，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惠京市中心的医院。
“先在这坐着，不要再乱跑了。”说完齐嘉砚把她放在了冷冰冰的椅子上，去窗口挂号。
她身上还披着齐嘉砚的西服外套，外套上的体温未散，盖在身上暖暖的，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香味。齐嘉砚身上的体香很独特，是一种雪松混杂着玫瑰的气味，也是一种她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之前齐嘉砚身上也有淡淡的体香，但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久了，就习惯了那种味道，闻不太出来，但这次回来，他身上那股新的气味格外明显。
喷了香水吗？还是不小心染上了别人身上的味道。
林舒玫垂眸，盯着肿起的右脚发呆，开始胡思乱想。
齐嘉砚挂完号回来时，见到林舒玫低着头，双手撑在凳子上，黑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小小一个坐在那，安静不动，与医院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格外可怜。
他上前蹲下身，帮她把遮住视线的散发撩到耳后，用手背抚摸她的脸，果然湿润一片。
齐嘉砚以为她是疼的流泪，温声说：“好了不哭了，我抱你去。”
林舒玫讷讷“嗯”了一声后就被齐嘉砚抱到了问诊室。
坐诊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女医生，帮她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伤，都是些红肿淤青和磕破的小口子，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就是右脚踝那里有点难办。
医生摸了摸林舒玫肿起的右脚踝，她怕疼，忍不住去咬下唇。
医生说：“先让你先生带你去拍个片，检查一下骨头，要是骨折就麻烦了。”
X光片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万幸的是，没有骨折，只是扭到了脚，右踝关节损伤。
医生看了眼片子，就把它递给了齐嘉砚，随后一边开病例诊断一边叮嘱道：“没什么大碍，要记得吃药抹药，留心观察一下伤势，这几天也有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给你先生做，别累着了好好养伤。”
听完医生体贴的嘱咐，林舒玫礼貌得说了声“谢谢”，随后又突然补了一句解释：“他是我哥哥。”
医生笑了笑：“哦这样啊，那是家人就更好了，照顾起来更细心些。”
齐嘉砚神色凝重站在一旁，等着医生开具病例诊断。
缴费拿完药后已经快到零点了，林舒玫的东西都在4号别墅这，不愿意回家，齐嘉砚顺着她的意思带她回了新的这一栋别墅里。
齐嘉砚把林舒玫抱到床上，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在床上好好待着，我去给你拿水。”
医生给她开了些抗炎镇痛的缓释片，齐嘉砚坐在床沿，把药盒拆开，按照医生的嘱咐掰下了适量的片数，数了数手心上的药片，确认无误后，把药送到林舒玫嘴边。
林舒玫默了片刻，捏起他手心里的药片说：“我自己来。”说完，就把药放进了嘴巴里，一碰到口水，药的苦味就不断漫延，林舒玫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水杯，但隔得远，加之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扯到了身上零零散散的伤口，根本拿不到那杯水。
最后齐嘉砚将水递给了她。
吃完药，就要抹药了，因为心里一直在和他置气，林舒玫依旧不想让齐嘉砚帮她，她也知道这样纯粹是和自己过不去。
林舒玫把药全部摊在床上，自顾自找着要用的药：“我自己来就好了，男女授受不亲。”
齐嘉砚知道她在犟什么，也没有说话，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慢吞吞的处理手肘和膝盖上破皮流血的伤口。
膝盖和手肘上红了一大片，撩开睡衣就能看到血液在一点点的渗出，药碰到伤口时，痛感一阵接着一阵爬上身，林舒玫咬着牙把能自己抹药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接下来就是歪到的右脚踝还有后背的淤青。
右腿的膝盖上有伤，而且伤势比左膝盖还严重，破口下是大片的淤青，林舒玫想要换一个屈膝盘腿姿势，好抹药，但膝盖根本弯不了，稍微动一下就很疼。
齐嘉砚继续沉默靠在床头，盯着她。
林舒玫不甘心，并起双腿，屈着腰，背上的淤青隐隐作痛，无奈手又短，连脚踝都碰不到。
烦死了，痛死她算了。林舒玫心里长叹，把药丢到一旁，自暴自弃躺在床上闭眼准备睡觉。
“好了，别闹了。”
齐嘉砚冷厉的声音传来，林舒玫转眼去看时，他已经把她乱丢的药拾回整齐摆到了桌上。
没留时间给林舒玫拒绝，齐嘉砚一把掀开被子，把她的右脚轻放到了自己**。
林舒玫也坐起身来，尝试缩回右脚，但实在没什么力气，很轻易就被他拽了回去。
男人的手很快抚摸上了脚踝处，动作又缓又柔的给她抹药。
齐嘉砚的手好像变粗糙了些，他手上的薄茧触碰到皮肤，带来丝丝麻意。
在他的揉按下，药油开始发热，林舒玫咬了咬下唇，小脸通红，其实也没多疼，齐嘉砚的力气不大，只是觉得现在处境有些尴尬，刚刚觉得她疼，右脚在挪动调整位置时，好像碰到不该碰的位置，脚也在不经意间放到了微妙的地方……
林舒玫张了张嘴，又觉得难以启齿，想挪动右脚，但双腿跟僵了一样，稍稍一动，触脚的异物感就愈发强烈。
偷偷去瞥齐嘉砚，他僵直在那，喉结滚动，棱角分明的面容浮上薄薄一层痛苦神情，手上动作顿了又顿，耳骨已经红的好像快要滴血了。
凉意浓浓的深夜变得闷热焦躁。
右脚踝抹好了药，齐嘉砚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浊气，把她的右脚从身上移开。
林舒玫连忙往后挪了一下，扯起被子把脚盖好。
“谢……谢……你……不走吗？”
林舒玫见齐嘉砚仍然坐在床上不动，桃花眼里闪过猩红，明灭闪烁。
“躺下来，把睡衣撩上去。”
第39章
林舒玫满脸错愕愣在床上，把被子团成一团紧贴在胸前，拧着眉梢，一点点往后挪。
“你想做什么？”
齐嘉砚一眯眼，本是双腿垂着坐在床边的，听完她这么说后，翻身上床，往前凑近忽地扼住了她的手腕：“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男人灼热的体温传来，烫的林舒玫想甩开他的手，但一扭头往后看，退无可退，真是差一点就摔下去了。即使再把身子挪回床上，林舒玫仍然紧抱着被子，与他保持着一大段距离。
她沉着声又问了一遍：“你想做什么？”
看林舒玫这副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会错意了，转念一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可能太露骨了，压了压上头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后背的淤青不抹药吗？”
……太紧张，把这事忘记了。
“哦……”林舒玫尴尬抿抿唇，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齐嘉砚拍了拍身边：“躺下来吧。”
林舒玫犹豫了半晌，这才趴下身来，脸贴在枕头上小声呢喃：“我手上有伤，肩头也磕青了，手转不过去……”
撩衣服的任务貌似只能交给齐嘉砚了。
没等她开口，睡衣就被从后面掀开，前边被压着，布料只往上卷了一些，没有走光。
下一秒，药油滴落，背上传来几丝凉意，与体温相比，药油冰冰的，林舒玫能感受到药油在后背慢慢的流动，有些发痒。一只大手挡住了往她腹部滑落的药油。
齐嘉砚的手落到后背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种灼热的感觉，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像被灼烧了一样。林舒玫趴在床上，脊背微微一颤，低哑的嗓音立刻传来：“不要乱动。”
他是在害羞吗？林舒玫揣着疑问稍稍侧眼看了身后人一眼。
耳朵还是这么红，但脸上的神情却是镇定自若，像是在做一件很正经的事。林舒玫记得，齐嘉砚用电脑办公时也是这幅表情。
林舒玫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暗骂了一句：“假正经。”小时候齐嘉砚帮她洗过几次澡，那时候也是这幅模样，板着张脸，但耳朵红红的。
不过也难怪他们只能停留在兄妹关系了。即便是赤裸着，她都从未没有看过齐嘉砚眼里有过对她欲望。林舒玫想。
“你在小声嘀咕什么？”
“……没有，你听错了。”
“对了，你偷了我什么东西？还给我。”
“自己猜。”
“……”
齐嘉砚的动作很轻柔，揉摁的动作并不会刺激到淤青生疼。
林舒玫也不知道后背到底有多少淤青，她只知道齐嘉砚给她上药的时间好生漫长，脸贴着枕头，困意很快就席卷而上，吞噬了残存的意识。
“林舒玫？林舒玫？”
叫了几遍她的名字，没反应。齐嘉砚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心想这次不可能再是装睡了。他把卷到上边的睡衣轻轻拉下，抱着林舒玫调整回正常的睡姿，收拾好散在床上的药品，把它们都放回了桌上，随后慢慢从离开床，站起身。
卧室里开的是一盏白灯，有些刺眼。
齐嘉砚把灯关上，放轻脚步往房门方向走。
来到房门前，他的脚步却停住了，手落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往下拉。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垂着头站在房门那将近十分钟。
又过了好一会，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拔步往回走，最终停在了林舒玫的床前。
这次他没再犹豫，俯身而下，一个吻点在她的额头上。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没有半点反应。
几分贪欲心冒出，驱使着他的眼神往下移。
上一次亲吻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发生的突然，但不得不承认，那种唇瓣相碰、舌尖纠缠的感觉，令他贪恋。
面对着林舒玫，那种感觉又来了，在心中涌动，是一种理智的锁链都束缚不住的情与欲。
齐嘉砚闭上眼神，深吸一口气，旋即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双唇。
*
林舒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洒在床头，一看这阳光就知道已经到中午了。
猛地坐起身，伸手去摸手机，一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分。
“糟了，今天还要去商量宣传片的选角……”
昨晚来不及调闹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虽然说那部手机和她一起滚下楼梯时摔的屏幕漏液，但还是能支撑到去买新手机的。
黑、蓝、紫三种颜色叠在一起布满了手机屏幕的左下角。
打开微信，意外的是没有预想中的信息轰炸。只有几条关心她伤势的信息，都是工作室里的朋友发来的。
她和李雅芝的聊天断在了昨天晚上，今早李雅芝也发了问候。
林舒玫觉得奇怪，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今早只有棚内的写真拍摄，眼下应该忙完了。
“喂，小舒，起床了呀，你脚没事吧？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啊？”
“只是扭到了而已，没事，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扭到脚的事……”
“哦你说这个啊，你哥哥早上就打电话来了，说你下楼梯的时候扭到脚，要在家里休息几天。”
原来是这样啊。
林舒玫：“对了宣传片选角的事……”
李雅芝：“那个啊，我们今天早上商讨了一下，感觉还是要选俊男靓女，养眼，宣传力度也好，等下把我们选好演员资料发给你看看，你要是有心仪的人选发在群里就好了，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商量商量符不符合主题，不着急的，先好好养伤。”
挂掉电话后没过多久，林舒玫就收到了李雅芝发来的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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