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玫迅速发散思维,把要说的话再心里又过了一遍才柔声细语回道:“奶奶,没有那么快呢。”
“哎呦,小脸蛋都红了哟!脖子上的项链是不是那天小陆送来那条啊,没事慢慢来啊,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徐玉仙听懂了林舒玫话里的意思——两人关系还在进展中,一切顺利,只是时候未满,总之,快了。
林舒玫摸了摸脖子上的心形项链,回以淡笑,也没过多否认或者承认。
老太太都能听得懂,更不用说餐桌上的其他人了。
一向不爱理家事的齐序康饮了口酒后,也好奇问她:“诶,是之前毕业典礼上那个陆家的陆新源吗?我不怎么爱刷朋友圈和微博。”
林舒玫点头:“是的。上次见过的,和雅芝有婚约的就是陆新源他弟弟。”
齐序康:“那挺好的,那挺好的,陆家还不错。”
“好?好什么?”
默在一旁的齐嘉砚终于做出反应,他那冷淡的声音突然插入,凝固了原本餐桌上热闹的氛围。
齐嘉砚:“我们家拒绝烂黄瓜,”
“看来我之前说的话你全忘了。”
“!?”林舒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话居然会从齐嘉砚口中说出来,愣了愣,满眼错愕瞥向齐嘉砚,他却是一脸冷漠的喝着杯里的饮料,也没往她的方向看。
徐玉仙和黄悦英显然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正迷糊着。
齐序康和邓瑗听懂了,脸色不大好看,尤其是齐序康,半张脸涨的通红,紧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气氛僵住了,过了好一会,邓瑗脸色最先恢复正常,化解尴尬的沉默:“好了好了,快些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
饭局还没进入饭后闲聊,林舒玫连饭后甜点都没来得及吃,就谎称工作室拍的客片出了点问题要回去调整,从老宅逃了出来。
坐在那简直如坐针毡,回到车上,林舒玫开了好长一段路,吹着凉风缓了好久,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车子停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那邓经理好像知道她要回来专门守在专用停车位,林舒玫一下车就看到了他那张堆满谄笑的笑脸。
邓经理走上前,伸出手:“小姐,你回来了啊?来,我来帮你拿包包,哦哦,还有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洗澡水了。”
家里的酒店服务这么周到的吗?还是说这些年公司管理有方?林舒玫给邓经理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又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拿,谢谢你了。”
邓经理一路跟着林舒玫上了电梯,这一路上都能看到红玫瑰,沿路的走廊里、电梯里……回想了一下,貌似大堂里也有很多红玫瑰……
林舒玫本来想问这些玫瑰是哪里来的,但转头一见到邓经理万年不变的笑脸就懒得问了。只让他跟到房门前,林舒玫就让他离开了,但他似乎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小姐,你看看要不要吃点甜点什么的当宵夜?”
“嗯……”邓经理问到点上了,林舒玫摸了摸肚子,总觉得没吃饱,那种环境下根本无心吃饭,吃什么都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习惯了饭局后要吃点甜的,今晚没吃就感觉少了点乐趣。
“那我要一份提拉米苏吧,麻烦你快些送上来,我想吃了再洗澡洗漱。”
收到嘱咐,邓经理马不停蹄坐电梯下了楼。
林舒玫关上房门,走到落地窗的大沙发前,一股脑扎了进去。
“叮咚”——门铃响了,还没歇多久邓经理就来了,比林舒玫预想的要快很多。
“小姐,我来啦,劳烦你开开门!”
门外传来邓经理的声音,林舒玫喊了句“来了”就起身往门的方向走。
林舒玫将门把手一转,缓缓打开房门,房内灯光比楼道亮许多,光线从半敞开的房门挤出,站着的却不是手捧提拉米苏的邓经理。
齐嘉砚站在明暗的光影交错中,没有温度的面容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意料之外,太突然了,林舒玫手脚发僵怔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完全忘记了要关门,齐嘉砚先她一步,把房门推开,闯了进去。
“咔哒”声响,门被齐嘉砚关上。
他站在那里,眼睛深邃如枯井,没有半点波澜。
双腿在发软,林舒玫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好几步,转身想要跑走,手腕却被齐嘉砚一把扼住,他的动作不像以前那般温柔带着粗犷和野蛮,硬生生把她拽入他的怀里。
齐嘉砚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不愿想太多,齐嘉砚任性的将头深埋进林舒玫的脖颈中,鼻息间全是她的味道。
过于贪恋这一刻的温暖与美好,以至于忘记了还会有被推开的可能。
理智已经完全消失,他的心里开始倒计时,算着林舒玫什么时候会把他推开,果然没过多久,怀里的人就有了动作。
林舒玫感受到了他紊乱发烫的呼吸,越是反抗男人的力气就越重,她都快要被揉碎在怀里了。
齐嘉砚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衬衫,很薄,林舒玫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气息和心跳有节奏进行着,无力垂下手,放弃挣扎。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没有半点缝隙。
闷热感裹挟着林舒玫,很热很烫,她能感觉到,眼前人也一样难受,但就是不愿意松开她。
这样的拥抱令人窒息,林舒玫的呼吸慢了不少,恍惚间,她听到齐嘉砚暗哑干涩的声音落下。
“不打算回抱一下吗?”
第37章
十秒……
五秒……
零秒……
倒计时结束。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心里还是难受,像被针扎了好多下,把针拔出来再扎进去,以此循环,不断反复。
林舒玫果然没有来抱他,她的双手一直垂着,甚至不愿意动一下。
从回家到现在,她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分别几个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说依然讨厌他。
林舒玫任由他抱着,没有寒暄,没有回应,她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不想去抱他,可也推不开他。
以前拥抱是常事,抱在一起对她和齐嘉砚来说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事。可这次不一样。
她本想开口让齐嘉砚松手的,但还没开口,齐嘉砚就先放手了。也没有再执着下去,脱离的很干脆。
他往后退了一步,林舒玫见他眼神幽幽的,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没想到下一秒,齐嘉砚却是往卫生间走。
林舒玫抬脚跟了上去,走进卫生间,只见齐嘉砚把一条项链丢入马桶中,然后按下盖子上最大的那个按键,让水把项链冲走。
项链被水卷走的刹那林舒玫算是看清了,这不是陆新源送她的那条项链吗?什么时候到他手里了?
林舒玫低头去看,脖子上空空如也,急忙走上前,项链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无法理解瞪着齐嘉砚,生气质问:“你丢我的项链做什么?有什么病?”
听到林舒玫这么说,齐嘉砚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面无表情丢下一个句“脏死了”后捞起她的胳膊往外走,他走得很快,林舒玫不大情愿,几乎是被他拽着带走的。
门被打开,林舒玫眼疾手快抓住了旁边的鞋柜用尽全力也不肯松手。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我不要和你回去,你放手啊!”
林舒玫的手臂本来就细,没多少肉,被他这么一抓,就是透骨的疼,她想甩开齐嘉砚的手,但和刚才一样,越是挣扎他的力气就越大,弄得手臂更是一阵一阵在生疼。
“你放手,快点放手,嘶……好痛!”
齐嘉砚没有再抓着她往外走,而是听到林舒玫说“痛”后就缓缓松开了手。
“和我回家。”
林舒玫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胳膊,一口拒绝:“不回。”
话音刚落,她就偷瞥了齐嘉砚一眼,他沉着一张脸也在盯着她,桃花眼里只有寒意
原以为齐嘉砚还会和她继续纠缠不休,没想到下一秒他却说:“好。”
好?什么意思?是放过她了吗?
齐嘉砚拿出手机,点着屏幕,不知道在和谁发信息:“酒店离公司更近,住在这里更方便些。”
林舒玫心一惊,他这是也要住到酒店里来?
齐嘉砚:“陈昊已经在帮我收拾行李,楼上还有一间空着的套房。”
林舒玫:“……”
二十分钟不到,陈昊就派人把行李送了上来,齐嘉砚也终于离开了,回房去收拾行李。
齐嘉砚前脚刚走,林舒玫就立马将房门反锁了起来,回到套房的大客厅里,拎出自己带来的两个大行李箱,把拿出来的东西全都塞了回去。
这里也待不了。
林舒玫盯着敞开的行李箱,盘腿坐在地板上,心累的连叹气都叹不顺。澡也没洗,提拉米苏也没吃,一晚上心惊胆战的在躲齐嘉砚,现在还要想去哪里安身。
她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拎起来一个个细看。家里的一些房子都太远了,在惠京的郊区。在郊区,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治安再怎么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翻到最后一把钥匙,林舒玫看着钥匙上贴着的标签一顿,呢喃道:“江丽苑4号……”
林舒玫差点忘了,江丽苑还有一栋没人住的别墅,比她和齐嘉砚现在住的那栋要新,最重要的是,别墅每个月都会安排人去打扫,家具齐全,除了没有佣人,一日三餐要自己动手,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好像眼下也只能先去那了。
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林舒玫就坐回床上等,等齐嘉砚什么时候睡着她就走。
一般来说,齐嘉砚晚上如果没有酒局或者其他工作的话,都会在零点前就上床睡觉的。
现在已经快到零点了,为了防止出差错,林舒玫打算再待多一个小时再走。
处理了一些工作信息后,时间很快就到了凌晨一点。
夜深人静,酒店的长廊上空无一人。
林舒玫拖着两个行李箱,尽量放轻动作往电梯处走。
安然无恙来到了底下车库,凌晨的地下车库安静的有些渗人,行李箱轮子触地的声音格外刺耳,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些以前看过的恐怖片片段。林舒玫咬了咬下唇,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轿车前,放好行李箱就跑上车,踩着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开往江丽苑。
这栋别墅和他们住的那栋离得远,但户型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的。
进门开了灯,林舒玫就直奔二楼,挑了间最干净最宽敞的卧室把带来的两个行李箱搬了进去。
稍微整理了一下,一转眼就到了凌晨三点。林舒玫躺在床上,累的已经没什么力气在想别的杂事,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再睁眼时,已经是早上了。
没有人准备早餐,林舒玫干脆就不吃了,直接开车去了工作室。
起得早,没让她碰上早高峰,一路开的很顺,幸好现在去哪都是她自己开车去,如果还和以前一样让司机接送,保不齐行踪很快就会暴露了。
到现在齐嘉砚还没找来,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什么的,估计一时半会也发现不到她在哪里。
一走进工作室,林舒玫就和李雅芝他们讨论起了为工作室拍宣传片的事,这是近些日子来最要紧的事,大家都挺重视的。本来约定了七点准时开会,其他人都来齐了,就虞娜没来。
林舒玫让王莎莎给虞娜打电话,但怎么都打不通,发消息也没回,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被浪费,待会还要去帮客人拍外景写真,没时间再等了。
林舒玫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我们先讨论吧,争取今天能把宣传片的大致方案定下来,到时候再转告给虞娜也不迟。”
*
昨晚喝了不少酒,齐嘉砚醒来时,头疼得厉害。
之前答应过林舒玫非酒局不碰酒的,可两人关系闹僵分开后,晚上不喝酒,压根就睡不着。
更何况昨天晚上林舒玫的反应,陌生的让他觉得可怕。
回到惠京后,他一直在等她开口和他说话,没想到等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骂他有病,还是因为一条烂项链。
其实他想听的是林舒玫和以前一样,抱着他、仰起小脸然后问他累不累。
齐嘉砚没等到,以至于喝了好几瓶酒后,脑海里还一直都是那个情景,挥之不散。
不知道待会林舒玫会不会嫌弃他一身酒气,肯定是会的。
陆峥荣说陆新源还在想尽办法追林舒玫,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但她现在这么抗拒和他接触,还是不要去触碰到她讨厌的点比较好。
眼看着才不到六点,齐嘉砚起身先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了商务西装,这才坐电梯去到林舒玫所在的那一层。
时间还早,还能和她吃个早餐再去公司。
按了几下下门铃,过了好久无人响应。
昨天晚上他和邓经理串通好骗林舒玫开门,就想到了会有这种结果。
不过幸好,他有多的房卡。
之前不想用是担心会被讨厌,齐嘉砚当然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他这样做除了会惹她讨厌,没有别的好处,可他还是想见她。
那就讨厌吧。
没犹豫多久,齐嘉砚就用房卡开了门,房间里很安静,林舒玫应该还没睡醒。他放缓脚步,一小步一小步走到床边,但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套房里,干净整齐的像没人住过一样。
*
林舒玫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了,在外面抗了一天的相机,站了一天,腿和手臂都酸的要命。
在外卖软件上点了个外卖,草草地吃了顿晚饭,本想歇一会就去洗澡的,但家里的女佣突然打电话过来,说瓜子一直赖在她的卧室里不肯出来,水也不喝猫粮也不吃,一整天小猫都是这样的状态。
可能是不习惯两个主人不在家,想他们了。之前林舒玫和齐嘉砚都不在家时,瓜子也会这样,躲在她或者齐嘉砚的房间里不肯出去。
在怎么样瓜子都是无辜的,林舒玫心疼小猫,这几个月都没能照顾好它,和女佣确认了一下齐嘉砚还在公司没回家后,她便打算偷偷回一趟家,把瓜子带过来。
瓜子一见到林舒玫回来了,就跑到她的脚下蹭她的裤腿。
林舒玫蹲下身,挠了挠它软软的脑袋,用道歉的口吻说:“对不起啊瓜子,又把你单独丢在家里了,原谅我好不好?接你去新家了好不好,那里也是又大又漂亮。”
瓜子乖巧晃晃脑袋,伸出爪子去搭林舒玫的手。
把瓜子放入准备好的航空箱里,林舒玫又拿了个大背包装了一大堆猫咪日常要用的要吃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漏什么后,这才提着航空箱走出家门。
林舒玫一边走,一边逗着航空箱里的瓜子,瓜子也很开心回以“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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