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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黎允然的那个插曲的话，就更好了。
逗陆景姝倒是真的很好玩。
陆景森又说道：“也不光只有这件事。”
“还有什么？”姜绪宁问。
“我妈一直在撮合你和我。”陆景森直接说了出来。
姜绪宁看他，还是那幅平淡样子，目光深沉。
陆景森解释：“你放心，我没把你那天和我说的话告诉别人。”
这话是在说姜绪宁的‘出柜宣言’。
虽说现代社会，大家对男人女人来者不拒。但要真的计较起来，也就小部分人是这样，其他的要么漠不关心，要么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真正能接受这件事的，始终还是小部分。
而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看上去光鲜亮丽，穿的是当季、超季高定，戴的是最新款珠宝，吃也是最新鲜的河海鲜。
其实内里思想还是那样陈旧迂腐，讲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门当户对。
‘出柜’这种违背传宗接代的事，就跟筷子插在饭碗里是一个意思――晦气。
“可你要是真说出去了，你妈妈说不定就不会撮合我们，也不会把我拉过来了。”姜绪宁冲他开玩笑。
气氛稍微缓和，不再沉闷。
陆景森性子严肃，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
姜绪宁冲他笑，狐狸眼弯成了月牙，锐利的线条也柔和了。
“开玩笑的，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
她说，笑容总算收了些，只是嘴角还浅浅上扬。
“不用谢。”陆景森回她，“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姜绪宁反应极快，“我的确需要你帮我件事。”
陆景森蹙眉，没想到这么快，“什么？”
“下个星期是我们杂志社周年晚宴，按照传统，会举行一个不公开的慈善拍卖会，把所有由宾客捐赠的拍品拍卖所得，无偿捐给国内所有设计艺术高校。”
陆景森：“那你是想要我也捐一个？”
姜绪宁淡淡摇头：“拍卖的拍品其他宾客已经捐得够多了，我求你是别的事。”
“什么？”
“我希望你能够出席当天的晚宴和拍卖会，也不用待一整晚，只要让所有人看见你，知道你来了就好。”
这本来是她的Plan B。
毕竟如果陈明湘还是不愿意出席拍卖会的话，她总得找一个身份地位和陈明湘都差不多的，把场子给撑起来才是。
但想着这会子说话方便，陆景森自己也提出来可以帮忙，就索性先提出来了。
当然，如果到时候陈明湘点头同意参加了，陆景森也愿意去，那母子俩一起，噱头和话题度更大。
只赚不亏。
陆景森不可能猜不到她打的算盘，直言不讳：“你这好像不是在让我帮忙，而是在利用我。”
姜绪宁压根不怕，反倒更理直气壮了些，“我可没说在利用你。”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想请你帮我这个小小的创意总监一个小小的忙而已。”
她边说，边比划了个手势，是那种让那些自命不凡的韩国男人见了，会把她骂到死的手势。
巴掌大的小脸上装满得逞的笑，活像个占了便宜的小商人。
那样鲜活灵动。
陆景森被她逗得不禁笑出声。
温润眉眼愈发温柔。
姜绪宁看他。
俩人对上视线后也不知是怎了，笑得竟比刚才更加灿烂些。
“好，这个忙我帮了，派人把请柬送到我秘书那里就好。”陆景森答应下来。
――
聊了一会，姜绪宁把慈善拍卖会的具体流程都告知陆景森后，俩人看了下时间，并肩而返。
刚才离开的时候一前一后，回来就走成一条线了，步伐也是慢慢的，边走边还在聊，明显意犹未尽。
陈明湘看出些端倪，笑容立马就浮上来。
陆景姝看得脸都黑大半，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
众人也看得清楚，交换眼神。
陆家陆景森是青州城里不少单身小姐的肖想对象，家境优渥，实力雄厚。
陆景森自己也争气，从小品学兼优，大大小小的比赛从来没丢过金牌，大学更是远赴哈佛，MBA学成归来直接进入家族集团，从普通员工一路直升CEO。
更重要的是，在城中大半富贵公子哥都玩世不恭，花边新闻一堆，女伴一天一换的情况下…
陆景森这样一个洁身自好，出身优秀的男士就更为突出。
而现在，这位从不曾与任何异性传绯闻的陆大少，居然和姜家突然回国的姜小姐走到一起去了？！
简直是气死个人！
不少姑娘看向姜绪宁的眼神都是惊讶而嫌弃的。
黎允然自然也是这当中的一个。
但她显然懂得忍耐，咬牙将那股子情绪压下去后，依旧是笑颜如花的温柔小姐模样。
姜绪宁视线远远扫过去时，正巧瞧见了。
“你认识黎允然吗？”姜绪宁小声问。
陆景森：“认识，她和景姝是初高中同校同班，交情还不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淡了，像是在闹矛盾。”
什么矛盾能闹几年的，况且还是和陆景姝那个耳根子软的人。
姜绪宁对黎允然的印象愈发差了些。
俩人并肩走回陈明湘面前。
陆景姝凑上来，冷脸对陆景森说：“哥，送我回家。”
陈明湘拿她没办法，不得已放行，转而对姜绪宁说道：“宁宁是不是待会还要回去工作，不如让景森一道送了吧。”
陆景森没说话，只是看着姜绪宁，显然也有这个意思。
姜绪宁委婉回绝：“不用了，既然是要先送景姝，那肯定不顺路。”
“而且我今天自己有开车过来，就不麻烦了。”
话说到此，陈明湘也不好继续，点头同意。
临别前，姜绪宁想起些什么，对陆景森低低说了句：“别忘记答应我的，你要去杂志的拍卖会。”
“记得。”
陈明湘就站旁边，想装听不到都不可能。
第24章 吴念
陆景森带着陆景姝离开后，沙龙现场安静了一会，品酒环节正式开始。
陈明湘却拉着姜绪宁到了众人后边，看着前方的热闹，陈明湘开口：“宁宁现在是在《THE WAY》杂志社任职？”
“嗯，创意总监，刚从伦敦分社调过来不到一个月。”姜绪宁点头。
陈明湘慢慢点头，没再说什么。
想着下午还有工作，姜绪宁郑重同陈明湘道别后离开。
她一如既往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卡宴回了杂志社在的大楼，从地下1层直上第28层。
‘叮’的一声响后，电梯门出来往右瞧，玻璃门后，简洁的英文金属LOGO高挂在墙中央――《THE WAY》。
前台接待正捧着手机刷八卦呢，听见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后抬头，手机被吓得差点没拿稳。
“总监。”接待忙弯腰。
姜绪宁淡淡应了声，径直往里走过拐角。
《THE WAY》杂志社内部的设计是由知名室内设计师操刀设计，28层一半是杂志内容员工的办公区域，一半是广告与会计部门。
而26与27层则为杂志社资料与服装陈列室与室内拍摄场地。
姜绪宁的办公室在28层深处，要过去必须要走过杂志内容员工所在的大厅。
这会子刚过下午四点，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但鉴于这个行业每天不是外出拍摄和采访，就是写稿校对等等，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固定上下班时间，所以大厅里人总是零零散散。
不过许是因为中午开过会的原因，这天下午的大厅里聚集起不少人来，大家忙里偷闲聊八卦。
吴念作为工作人员之一也参与了进去，默默在旁边听吃瓜。
话题从某个不知名糊人再到当红演员，影帝影后聊了个遍，最后不知怎的，莫名其妙落到杂志创意总监姜绪宁身上。
其中一个编辑翻白眼，毫不犹豫给接下来的吐槽大会来开头：“TING品牌那组内页拍摄，样片都出来了她打回去让我重拍，甚至创意也要重来！”
被点到名的姜绪宁脚步在转过方向进入大厅大门前应声停下。
“别提了，我给Mark Rothko品牌写的稿子也被她打回来好几次，说我写的一点营养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我把品牌夸出花来她才满意吗！”
“我给葛薇写的采访提纲也一样，我按照她的要求改了十几个文档，差点把我逼疯了！”
“她是不是那种完美主义者啊？”
“什么完美主义者，我看就是仗着自己是创意总监压榨员工罢了！”
“就是！咱们在杂志社都工作好几年了，以前从来都没出过错，就她挑三拣四！”
“她的工作能力要是真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强，还用得着压榨我们？早当主编去了！”
杂志社众人一人一句，怨气也是一个比一个重，像是恨不得用唾沫把人淹死一样的。
门外的姜绪宁没打算进去。
一向急性子的她这回没像上次茶水间那般直接闯进去，反倒是选择倚靠着墙壁，默默拿起手机点开‘录音’功能，闭目养神站在原地继续听。
全程面不改色。
反倒是在里边大厅，原本只打算吃瓜的吴念听得莫名有点心虚。
作为小助理，她虽然不是姜绪宁招进来的，但是姜绪宁亲自选的。
在成为姜绪宁助理之前，她在杂志社属于最底层。
每天的工作就是当搬运工，给杂志社的众人泡咖啡整理打印文件、熨衣服。
不仅薪水低，存在感也低，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才干了不到两周就开始盘算辞职回老家了。
直到姜绪宁选她成助理。
虽然也只是助理，工作内容也和原来差不多。
一如既往整理打印文件、买咖啡，干些杂活，但她接触到的东西都较原来宽阔许多。
而且她看得出来姜绪宁有在耐心教导她做事情，而非故意找茬。
“那个…”吴念鼓起勇气开口，“其实我觉得，姜总监她对杂志的内容负责，是好事啊…”
刚才还热烈讨论的众人忽然陷入沉默。
门外的姜绪宁缓慢睁开眼。
“小念你才毕业工作，年轻着呢，有些事你不懂！”
“这姜总监要真的为了咱们杂志着想，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下周的周年晚宴办好呢！”
“对啊，只有周年晚宴办好，咱们杂志办刊成本才能往上提！品牌才愿意买我们的封面！”
“诶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明辰慈善基金会的陈副董又拒绝了咱们拍卖会的邀请，也不知道这个活动能不能挺到明年。”
“小念啊，那位总监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负责，我建议她去请陈副董来，而不是压榨我们这群打工人！”
那人说罢，众人各自笑成一团。
孙敏难得开口：“那位陈副董可是连沈主编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给区区一个创意总监面子。”
吴念默默把为姜绪宁辩解的话都给吞回去。
“咔哒――”
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嘲笑声中响起，零星几人转头，当即就吓白了脸。
“总…总监…”一人颤颤出声。
大厅里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视线一齐向门口看去。
姜绪宁面无表情站在那，将手机里的录音按下停止。
“吴念。”她开口，声音中气十足，眼神凌厉气场强势。
吴念猛地蹦起来，“诶！在！”
“去给明晨慈善基金会的陈副董和泰辰集团的CEO各发一份拍卖会邀请函。”
吴念环视一圈众人，试探询问：“可是陈副董的秘书那边不是已经拒…”
“让你去就去。”姜绪宁冷冷打断。
吴念哪还敢说什么，立马跑开上楼回自己工位。
姜绪宁视线转向众人，只冷笑一声，而后昂首挺胸径直穿过，头也不回地上楼进了主编办公室。
留下那群人在原地左猜右想，生怕又被‘压榨’一轮。
办公室里的沈曼小憩刚醒，见姜绪宁门都不敲就进来了便猜到几分，于是问：“又是谁惹你了？”
“你该问有谁没惹我。”姜绪宁气得重重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个二郎腿。
她现在浑身上下写满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唱红脸的人的确会被人嫌弃，再忍忍。”沈曼安慰她，“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还在控制怒火的姜绪宁猛地转过头看过去，“真的？”
沈曼点头：“嗯。”
第25章 受害者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绪宁的那肚子火稍微下去了些，接着又问：“那人呢？现在在哪？咱们接下来怎么反击？！”
一连三个问题，姜绪宁急得都快从沙发上冲出去了。
沈曼忙抬手示意她坐回去，“你先冷静点，人才刚联系上，要明天才能赶过来。”
“不过这件事情我不好出面，所以还是要你来。”
姜绪宁心领神会，比了个‘OK’手势。
沈曼无奈笑了下，转而问：“你查的怎么样了？”
“都查清楚了，广告部门的张怡，入职七年，现在是广告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这个张怡又和杂志社的会计钟颖丽，三人联合，常年从投资商给的广告资金里吃回扣，保守估计持续5年左右。”
“资金…应该早就过七位数了。”
广告收入是时尚杂志主要收入来源，像《THE WAY》这种等级的时尚杂志能接上的广告又多以服装、香水、箱包、彩妆和珠宝等，较为高端的广告为主。
而当中报价和差价的悬殊完全取决于双方意愿，其中可以操作的环节实在太多，难免有人会起心思，出手捞个一点两点。
但其实广告行业内很多时候都对这种‘吃回扣’行为选择无视，算是种行业默认规则。
只是像这三人这样持续这么久，数额这么大，着实是…
沈曼脸彻底黑了：“吸血鬼。”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在那个前创意总监离职过后，她们有所收敛的情况下的预估。”
要是换做原来，那位前创意总监还在杂志社任职，这群人保护伞还在的话，只会更严重。
“这个杂志社，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姜绪宁声音冷下去。
沈曼咬牙，搭在办公桌上的那只右手早已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良久，姜绪宁整理好情绪后再开口：“放心吧，明天我会把人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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