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间还会路过商场,槐翎还是同意再去买一次蛋糕。
祝译知道槐翎不喜欢身体接触,和槐翎特意保持了点距离,她们并排走在人行道上,时隔多日的出门让祝译心情愉悦,她高兴地四处张望,目光在各色各样的商店招牌上流连,在路过一家饰品店时,她还是没忍住在橱窗前停了下来。
“这个好可爱哦,快看!”祝译弯腰指着里面一个心形的吊坠,宝石似乎是人造的,成色不算好。
槐翎什么珠宝没见过,有些设计师还会主动送珠宝过来,她都懒得去佩戴,不过顾及到祝译的心情,她还是敷衍地看了两眼。
设计确实简单,材料说不上好,却吸引了祝译的注意力,这也是这件吊坠的魅力所在吧。
“喜欢就买。”槐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祝译撇了撇嘴,这不是她想要的反应。
“有时候逛街享受的是观看的过程,而不是买的过程……你这种有钱人不要太可恶了!”
“……你还想我怎样?要不我把这个店送你?”
“太没情调了!”
祝译扭头走了,槐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思考这种事好像对大脑不友好,槐翎决定不去思考了。
“不过,你到底哪里来的钱?用卡不怕被发现吗?”祝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我有很多个身份,每个身份都有自己的卡,每张卡里都有一笔钱。”槐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卡片。
“你真是太可怕了。”祝译决定以后还是不问了,知道槐翎的秘密越多,以后越有可能被她灭口。
来到甜品店,因为大受好评,现在店里都挤满了客人,槐翎不想和其他人太过靠近,自觉地把钱留给祝译之后自己站在外面等。
明明还阳光普照的天气,这会却转阴了,还有隐隐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夏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幸好祝译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顺带拿了两把折叠伞出来,看来一会是能用上了。
看到这样的天气大部分行人都匆匆赶回家,一位母亲抱着年幼的女儿在街上快速走过,两名老人互相搀扶着进入了旁边的老旧居民楼,孩童们互相追逐着,他们嘴里唱着歌谣,对这马上要降下暴雨的天气不以为然。
槐翎回头看了眼还在店内战斗的祝译,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转眼间,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把浅灰色的地面染成了深色,槐翎后退了半步以免来自屋檐的水滴碰到自己。
她今天为了减少些攻击性,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和随处可见的学生一样无害。
雷声越来越近,雨水溅到槐翎的脚边,弄湿了她的鞋面,她抬头看向被乌云遮盖的太阳,追随它移动的踪迹,然后眨了眨眼睛。
也就在这瞬间,槐翎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马路的对面,站着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人,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肃杀之气中,直勾勾地盯着槐翎,没有撑伞的他就这么站在雨下,雨滴流过他的脸庞,顺着下巴流进风衣的内层,他看上去颇为狼狈,嘴唇苍白,下巴的胡茬都冒了出来,头发黏在额头上,睫毛上挂满了水滴,眼眶微红,那双眼睛却是深邃不见底。
这模样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有一个路过的女性多看了他两眼,想要把伞分给他,又被他无情地无视了。
槐翎看了过去,看见他的手臂往下滴着被雨水稀释的红色,这红色分不清是来自谁的,最后跟着雨水一同流入了下水道。
嘈杂的雨声冲刷着她的耳朵,让她什么都听不清,而她却分明了听见那个人的呼唤。
她知道,她都听见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槐翎微笑,继而伸出食指,轻轻地比在了嘴唇上,而他也明白了槐翎的意思。
“哎呀,怎么突然下那么大雨了?”祝译提着两大袋甜品走了出来,她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奋战,现在额头上都是汗。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两把伞,把其中一把递给了槐翎。
“你刚刚在看什么?”祝译顺着槐翎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能发现,除了撑着伞埋头行走的路人,和穿梭的车辆,这个街道和过去没什么不同。
“没什么。”槐翎收回目光,她打开伞,又替祝译拿过两袋甜品,祝译踩着积水跟在她在后面,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遮盖了能听到的其他声音。
一阵温和的风吹过,祝译稍稍抬高了些雨伞,一缕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识便伸手去触碰脸上的温暖,热热的就好像谁在触碰她。
两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混着雨水掉在地上,再也找不到痕迹。
“你买了什么?”槐翎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向祝译。
祝译极快地拭去眼角的泪痕,开始细说自己的战绩,她是怎么挤进去那些队伍里面,又是怎样拿到刚出炉的蛋糕,在结账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算出了正确的价格,又在一众人艳羡的目光里中奖得到了限量的蛋糕……
槐翎静静地听她说完,没忍住又开始打趣:“要不你就去开甜品店得了,我来做投资人。”
“这不行,我是公务员,不能有这样的副业……”祝译絮絮叨叨地说着。
雨渐渐停了。
第61章
这个国家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槐翎也开始给自己放一个假期,虽然殷肆现在生死未卜,但槐翎知道,以殷肆的影响力来说,皇帝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他。
皇帝是不会秘密处死殷肆的,不然他不会大费周章活抓殷肆。
不过一旦殷肆被判处死刑,恐怕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所以他只能一直关着殷肆,用时间来减去殷肆的影响力。
在那之前,槐翎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现在她和祝译所居住的居民楼算是在C区里面比较新的建筑,不过由于C区人口密度大,这栋楼的人口流动也极快,像是旁边的住户已经换了几批,还没等祝译和他们混个脸熟,这些住户又匆忙拿着行李离开了。
这样的居民楼很适合隐藏,没有人记得她们,也没有在意她们。
槐翎现在习惯在下午的时候出去扔垃圾,她基本不怎么做家务,只能承包点扔垃圾洗碗之类轻松的活,她其实也挺享受这段能独处的时间,于是拿上了烟和垃圾往楼下走去。
她特意走得很慢,在处理掉垃圾后,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点了根烟。
槐翎自认为自己是没有烟瘾的,她很少对什么东西上瘾,就算是成瘾性极强的迷幻,她也能够以意志力对抗,更别说烟酒了,只是等到心情有些复杂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点上一根烟。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车,一个新搬入的家庭正在忙着从车上搬东西,中年的夫妻和一个看上去不过刚成年的男孩子。
他们有说有笑的,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到疲惫。
那男孩子的头发浓密,看上去很柔顺光滑,槐翎心想摸上去的手感一定不错。也不知道是她的目光太直白,还是那烟味飘了过去,男孩子还是注意到了槐翎的存在,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白净秀气的脸。
在看到槐翎时,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他的父母叫走,男孩子借机又反复抬头看了几次,但是已经找不到槐翎的身影了。
槐翎给自己的独处时间是一根烟,烟抽完了她也该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祝译正忙着做晚饭,她最近迷上了一个明星厨师,样子不算特别出众,但是不知道为何非常富有魅力,听说在C区很受欢迎,嘴巴甜还有礼貌,做饭的时候井井有条。祝译下午的时候不看他的节目就浑身难受,连带着也跟厨师学起了做饭。
槐翎已经吃了几天她的试验品,只能说味道还过得去,但和好吃还是有距离。
然而今天的试验品尤为怪异,看着泛着蓝色的食物,槐翎头一次觉得难以下咽。
祝译却是浑然不觉,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槐翎只好拿出一瓶红酒,就着红酒一点一点把饭菜吃下去,虽然是吃下去了,但还有股反胃的冲动,她皱着眉头忍了回去。
要是换做以前她恐怕早就骂人了,但是想到她也没付祝译钱,人家义务劳动,她确实不好说什么。
吃完之后,她还是认命地去洗了碗,外面的电视正在播报新闻,电视声音很大,隐约能听见祝译的说话声音。
槐翎没什么听她说话的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地把碗洗干净,沥干,放进碗架。
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闷热的,槐翎洗完澡后站在房间里的阳台里,她习惯性地点了根烟,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晚风。
旁边的阳台传来了脚步声,在围栏的遮盖下看不见什么,但槐翎的烟味还是吹过去了,那人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槐翎背过身去,以免让烟雾熏着别人,但下一秒就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槐翎侧身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探出个头来,他脸颊上是两抹绯红,在看到槐翎时眼里都在放着光。
是下午见到的男孩,没想到他就住在隔壁。
“姐姐,抽烟是什么味?”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问题,反而大大咧咧地主动向槐翎搭话,他话语里没有恶意,也没有算计,只是单纯地想要认识槐翎。
“你想知道?”槐翎眯着眼睛打量他,四肢修长,皮肤白皙,因为还很年轻,皮肤状态也很好。
“嗯。”他点头,看着槐翎一步一步靠近,看着槐翎把抽剩了一半的烟拿了下来,她没有化妆,但唇红齿白,上扬的狐狸眼足够勾人,在男孩看楞了的时候,槐翎把还是湿润的烟头塞进他嘴里,指尖就差那么一点碰到他的嘴唇,但也足够磨人心智。
男孩倒吸了一口气,却被烟味呛到,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槐翎轻声笑了,她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或许那会自己比他还要笨拙。男孩涨红了脸,气息都变得紊乱,他盯着槐翎看,似是想要把槐翎的脸印在脑海里。
“味道不好。”他皱着眉头,但没有把烟拿走。“你为什么喜欢抽?”
“谁说我喜欢了?”槐翎反问。
“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经常抽了。”
“有些事不是经常做就代表喜欢,你问问有几个人喜欢上班?”槐翎用手撑着头,她存了些要逗他的心思,说起话来也染了几分无赖的味道。
“那你喜欢什么?”男孩的脸还是红扑扑的。
“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金银财宝,漂亮衣服,名贵跑车……”
“喜欢的人呢?”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很遗憾,我没有喜欢的人。”男孩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回答后明显变得高兴起来,他长得不算特别高,整个人都充满着活力,有一种没被世俗欺负过的纯真感,在思考再三后,他咬着下唇,紧张又青涩地继续向槐翎搭话。
“那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去哪里?”槐翎没急着拒绝,她就像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逐步地引诱猎物自行进入圈套,她实在是过于坏心眼,才会存了要逗弄小男孩的心思。
“去看电影?”男孩紧张地观察槐翎的表情,生怕槐翎会从那张柔软娇艳的唇里吐出拒绝的话。
“不要。”槐翎摇头,“太无趣了。”
“那,那我们去游乐园?有刺激的。”
槐翎佯装纠结,男孩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快速跳动,一下紧接着一下,快要从胸腔深处跳出来。
“算了吧,你还是太嫩了些。”她充满恶意地叹了口气,而后扬长而去,只留下男孩站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槐翎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些什么,但巨大的失落感让他的心变得空落落的。
槐翎回到温度较低的室内,伸展了自己的身体,祝译在客厅走来走去,她最近忙的事情不仅是下厨,还有一项是运动。
虽然槐翎劝过她悠着点,至少也得等身体彻底康复了再去做运动,但是祝译似乎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体素质,在槐翎旁边一比就更显得羸弱,为了不拖后腿,祝译现在开始跟着网络上的教练锻炼身体。
不过对于锻炼的时长祝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她跟着教练跑跑跳跳,不过三个星期,身上因为甜食带来的赘肉就少了一些。
槐翎一开始还会在旁边指导两句,但她的强度比祝译要求的高太多了,祝译实在是受不了她的魔鬼训练,坚持了四天就只能求饶。
等外面喧闹的音乐停下来后,祝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躺在瑜伽垫上半死不活。
“你们…这些爱运动的人…对自己真是太狠了…”祝译看着天花板说道,“你也挺狠的,都坚持快一个月了吧。”槐翎走到她旁边,把毛巾扔到祝译的身上。
祝译清楚地看到槐翎身上的肌肉,这是她可望不可及的未来。
尤其是现在天气热,她只穿了短裤和背心,腹部的肌肉尤为明显。
祝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了,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坐起来,擦了擦汗水后又缓了一阵子。
“我一定少吃蛋糕。”她发誓。
“冰箱里的高糖饮料你记得喝完。”槐翎没忘记补一刀。
“我恨你。”祝译爬了起来,她现在都快热死了,只想痛痛快快洗澡躺床上休息。
“谢谢你的恨。”槐翎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大口喝了起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谁啊?”祝译问,往日来应门的都是祝译,她对周围的人比较了解,但她刚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开门的工作只能交给槐翎。
“我去开。”槐翎拿着啤酒,她想八成是隔壁那小孩,这会怕不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捉弄了,于是她带着笑意打开防盗门,在看到拜访的人时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苍恃正一脸不满地站在门前,右手维持着按门铃的动作,他按门铃的速度实在不同寻常,看似是带着怒火来的,胸膛正在快速地起伏,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因为喘的。
“怎么是你?”槐翎这话说得够快,还没过脑就从嘴巴里说了出来。
“你以为是谁?”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尾略略发红,看上去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他俩说话的声音不小,旁边的人开门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槐翎透过门缝看到那是刚才的男孩,他才刚把头露出来,就被苍恃狠狠瞪了一眼。
“少管闲事,滚进去。”苍恃用手指着他脑袋,男孩吓得缩了回去。
“你凶小孩干什么?”槐翎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火气,随手就把门打开了让苍恃进来。
他刚一踏进来,大手便直接伸向槐翎的后腰,用力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槐翎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手里的啤酒全撒了出去,尽数泼在苍恃的身上。
他穿了件深色短袖上衣,冰啤酒晕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减去他身上的热度。
槐翎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死,她伸手往苍恃的腰间摸去,碰到他短袖里面的炽热的皮肤,硬邦邦的,于是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拧了一把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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