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下一眼看见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苍恃拿着枪站在前面,他下颌紧绷,还维持着开枪的姿势,温蓓和温父躲在沙发的后面,他们瑟瑟发抖,在看到槐翎的那一瞬间都自觉地闭上嘴巴。
槐翎很难说清楚自己看到苍恃是怎样的感受,她先是惊讶,然后是茫然,最后是愤怒,但是在这刹那她就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了,理智也在这一刻占据了身体,做出了她应有的反应。
她毫不犹豫地向苍恃开了枪,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击碎了后面的桌子,他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在他的衣服上晕开一片血色。
温蓓还没来得及尖叫,槐翎就左手拿出了备用的手枪,她直接瞄准了沙发,子弹穿过沙发的结构,留在了温父的头颅里。
在旁边的温蓓就这么看着温父倒了下来,他甚至发不出什么声音,整个人的性命在那子弹射出的时候就已经被收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温蓓瞪大了眼睛,她浑身都软了下来,想要叫,想要说话,想要流泪却什么都做不到,喉咙紧得让她痛苦不堪,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刚刚还护着自己在怀里的父亲,现在翻着白眼毫无形象地被鲜血淋了满脸。
“别想着对我开枪。”槐翎的右手持枪指着苍恃,她这话不仅警告了苍恃,同时也警告了温蓓。
她刚刚没打中苍恃的头已是仁慈,再有下一次她就不会留情。
槐翎慢慢靠近温父,她必须要确定人已经死透,每个人都送上三颗子弹是她的准则,在她面前没有人能够侥幸存活。
“你已经达成目的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苍恃咬着牙问,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因为出血量比预料要多,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血液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来,让他连枪都要抓不住。
槐翎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她逐步靠近温父,温蓓跪坐在地上,看着槐翎居高临下地一步步走来。
她感觉自己从未这么害怕过,她曾经害怕过体育测试,害怕过在大海游泳,那都是可以控制,可以规避的,但是现在真正看到槐翎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濒死的恐惧。
她不敢言语,只怕自己激怒了槐翎。
温父身上的温热的血流了一地,温蓓感觉脚边湿湿的,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猩红的一片从自己父亲的身上流出,入目便是无尽的殷红。
温蓓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浑身发抖,想要站起来却脚软得动弹不得,眼泪从她干涩的眼睛里流下,她死死瞪着槐翎,连睫毛也在颤动。
她把藏在口袋的手枪拿了出来,那是朋友私底下给她的,因为动作笨拙,她几乎要抓不住握把。
“不要!”苍恃见状立马出言阻止她。
但是温蓓完全听不见,她的耳朵里只剩下嗡鸣与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心脏跳得实在太快太用力,快得她快要吐出来。
“你不在我的名单上面。”槐翎对她的反抗并不感到惊讶,“但是我不介意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够了,槐翎,她是无辜的!”苍恃快步走来,他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直接挡在二人之间,他眼里都是焦急,几滴冷汗从他发间流下,尽管如此依旧要护着在身后的温蓓。
“关你什么事?”槐翎皱起眉头,心里多了几分烦躁,她现在没有空和苍恃叙旧,偏偏这个人还要多管闲事挡着她的路。
温蓓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她那张曾经甜美的脸如今只剩下仇恨与不甘,她举着枪,再无对槐翎的恐惧。
“让开,苍恃,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她的声音冷漠,暖橙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却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苍恃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了解温蓓,知道她不过是受到了刺激,无法接受事实,如果这两个人真打起来,输家只会是温蓓……她还很年轻,还有生存的机会,在这里断送生命就太可惜了。
槐翎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她轻蔑一笑,眼里满是不屑。
“上赶着送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槐翎说罢就要朝温蓓开枪,苍恃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他的力气很大,槐翎完全没猜到他竟然会这么扑过来,下意识就把枪口往上抬了几寸,子弹刚刚好错开,没有击中任何人,但是这也导致槐翎没有避开他的攻击,她被苍恃扑倒,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头着地,这么一扑倒只觉得头晕目眩,不过她并未放开手里的枪,苍恃还想试图控制她的双手,迅速反应过来的槐翎看穿了他的意图,她用握把狠狠地击打了苍恃的后脑勺,他就这么软软地倒了下去。
槐翎推开压在身上的苍恃,她重新站了起来,直视举起枪已有一段时间的温蓓。
“你还在颤抖,明明刚刚就有那么好的机会向我开枪,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槐翎平静地说道。
被戳穿了的温蓓只咬紧牙关,她只觉得手里的枪有千斤重,重得她无法承受,明明只要开枪就好了,但是她却犹豫了。
如果这一枪没打中,如果这一枪打到了苍恃,如果她真的打中了槐翎,这些问题都让温蓓足够思考一段时间。
“你真的无辜吗?你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你穿的定制衣服,佩戴的珍稀珠宝,哪个不是汲取他人生命而来的?”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伪善,要想开枪就开吧,不过你真的有这个勇气吗?你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是面对我呢?”
“闭嘴!你这个疯子!你没有资格说我!”温蓓听不下去槐翎的话语,她面目狰狞,双目猩红,双手也不再颤抖,现在她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槐翎的身体,只要扣下扳机就能从这噩梦中醒来。
“这是何等的可悲。”槐翎一脚踢开沙发,温父藏在后面的尸体露了出来。
她没有急着对付温蓓,而是往温父的尸体又添加了两发子弹,他的尸体因为冲击抖动了两下,好像刚刚还活着。
“爸爸……”温蓓呆呆地看着槐翎的行为,她不理解为什么槐翎还要做这种事,任谁看了都知道温父已经死去,却还要侮辱他的尸体,非要在他的身上留下更多的弹孔,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温蓓泣不成声。
“槐翎,你去死吧,像你这样的人早该去死了!为什么会是你?你已经得到所有了,为什么还要夺去我的一切?因为你,他甚至都不正眼看我,因为你,我的爸爸离开了人世,从此我再无依靠,我的人生因为你变得一团糟,你才是害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温蓓发了狂,她学着槐翎的模样举枪,她嘶吼着扣下扳机,却无论怎么用力也按不下去,她的食指用力变得泛白,她竭尽全力,只希望再次听见子弹发射的声音,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怪异的声音从枪身上传来,温蓓感觉有一捧冷水从她头顶浇下,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冷了下来。
她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枪,感觉到刚刚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慢了下来,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槐翎只静静地看她,听着温蓓的辱骂,她并未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只是这样吗?就这样你就无法活下去了吗?”
“……你在说什么?”温蓓摇摇欲坠,她无法理解槐翎的话。
“因为得不到他人的爱和庇护,你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吗?这样的你不就是一个附属品吗?你的价值只有这些了吗?”
温蓓沉默了,她听不懂,她不知道槐翎到底在说什么。
槐翎叹了口气,她是今天才认识的温蓓,和温蓓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现在槐翎任务完成,也是时候离开了。
槐翎不顾温蓓,自顾自地蹲了下来,她看着苍恃的脸,他眉头紧锁,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槐翎想起来还有一笔账要跟他算。
于是她把苍恃扛了起来,温蓓看着她这是要把苍恃带走,脸上是止不住的慌乱,她连忙追了过来,顾不上脚边的温父尸体,溅了血的脸上只剩下楚楚可怜。
“你要带他去哪里?不,你不能带走他,我需要他……”
槐翎回头看向温蓓,她微笑着,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温蓓不寒而栗。
“这是我的狗,不是你的。”
温蓓被她震慑住了,顿时瘫坐在地上。
第77章
苍恃感觉身体昏昏沉沉的,后脑还有些微疼痛,他的喉咙也因为长时间未喝水变得疼痛,想要说话只能发出些不成句的音节。
“呜……”他想要喝水,下意识地动了手臂,却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固定了起来,他顿时清醒了过来,眼睛也终于适应了周围的黑暗。
他被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的装修风格似曾相识,但是他没有印象自己曾经来过这里,旁边放了一张床,没有任何装饰,右边则是衣帽间,门没有完全关上,能看到里面的衣服鞋子,苍恃辨认了一下,那都是女性的服饰。
在这个房间里还能听见水声,淅淅沥沥地从他背后传来,他想要回头看却被束缚了手脚,连控制身体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也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上衣不翼而飞,肩膀上的伤口也得到了处理,缝合得很漂亮,之后应该不会留疤。
明明是冬天的夜晚,他却感觉不到寒冷,手腕处的手铐被他的体温影响已经不再冰冷,苍恃初步判断自己在这里已经超过四个小时了。
身后的水声停止了,在这黑暗里他的听力变得尤为灵敏,他能听见有人走出来,取走了毛巾开始擦拭,然后细细簌簌地开始穿衣服。
虽然已经猜到是谁,但苍恃还是有了几分紧张。
几分钟后,槐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发现苍恃已经醒了过来,但没有急着松绑,反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你比我预料中醒得要早一些。”槐翎抱着手臂站在他前面,居高临下地说话。
“咳!”苍恃想要说话,但干涸的喉咙让他做不到。
“喝水?”
他点头,殷切地看着槐翎。
槐翎从手边拿起一瓶液体,她自己直接对着瓶子喝了两口,然后把瓶口放到苍恃的嘴边,苍恃还没张嘴就能闻到冲鼻子的酒味。
他酒量不好,一直都不爱喝酒,但是水分就放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抬起头来含着瓶口,浓烈的酒精味涌入他的身体,对水分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顾不上正在燃烧的喉咙和胃部,大口大口喝着,就这么几秒喝了半瓶酒,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了酒精的灼热,他才松开瓶口,其余的酒液撒到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留下一片水渍。
槐翎放下瓶子,她眯着眼睛去看苍恃,眼里满是审视。
“你为什么会在A区?”
苍恃被酒呛得满脸通红,酒精尚未作用,他现在还能维持清醒。
“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他也是想不通,怎么碰巧回来一趟就能遇到那么多事情,偏偏自己就这么被卷进来了。
“在温蓓家里也是原因之一?”
“不是。”苍恃摇头,“她只是害怕,所以叫了我过去。”
“你可真善良。”槐翎这话里满是讽刺,苍恃的脸白了些,未敢出言反击。
“自己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槐翎继续问,她站在苍恃面前,虽然手里没有拿着武器,但苍恃依旧能感觉到她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苍恃不想回答,他闭上嘴巴,又因为害怕被槐翎看穿内心的想法,他别过脸去,此时酒精已经开始作怪,他感觉到胃和喉咙似乎都要烧起来,烧得他的身体都变热了。
“不想说就算了。”槐翎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意思,苍恃没想到槐翎会这么好说话,惊讶地抬头看她,却看见槐翎的眼睛亮晶晶的,在这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肌肉很好看,肤色比槐翎还要白一些,身上的伤疤纵横交错,减少了他身体上的秀气,因为喝过酒,脸上透着粉红,他的短头发剪得很干净,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看着槐翎的眼神有不解,还有几分藏起来的眷恋,抿着的嘴唇被酒水打湿,看上去十分柔软。
槐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心里只感觉到一阵悸动,舌尖舔过嘴唇。她是没想到会在A区再次遇到苍恃,但是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是个忠于自己欲望的人,偶尔放纵一下理应得到理解。更何况这个人竟然会在温蓓的家里对槐翎开枪,无论如何槐翎都得好好跟他算账。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真挚,没有半分虚假的成分。
下一秒,她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什么都没穿的上身。
苍恃在看到那片白皙皮肤的时候马上就扭头不敢再看,他的心脏在此时狂跳了起来,脸也顿时变得通红,他想要后退,手脚却被绑着动也动不了。
“你…你干什么?”他口齿不清,只觉得自己是喝醉了出现幻觉。
“你想跟我两清?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槐翎面不改色,她伸手把自己的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即便是这样出现在他人面前,她依旧没有半分羞涩。
她攀了上去,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足够直白,就像聊天聊到天气一样,槐翎大大咧咧地展示了自己的身躯,她是那么的完美,身上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肌肉线条明显,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苍恃不可控制地出现了反应,他满脸通红,连耳朵都红得要滴血,他不敢再看,却被她所吸引,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炽热的,灼得他无法呼吸。
拉链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苍恃眼睛紧闭,却让身体的感觉更为明显,他能感觉到槐翎的手,那手虽然带着茧,因为微微出汗,手心却是顺滑的,他颤抖了一下,从喉咙深处溢出了声音,很低,但也被槐翎所捕捉。
她跟个妖精似的在苍恃耳边轻声笑了。
紧接着他感觉有比手心还有柔软顺滑的东西靠了过来,和他一样热得发烫,一样在呼唤更多的接触,槐翎把手放在苍恃的肩膀上,她的头靠着苍恃的耳朵,气息落在他的耳朵上。
“有经验吗?”
苍恃恨不得现在就被打晕,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打算妥协实话实说,他摇头,因为想要挣脱束缚,手腕和脚腕都勒出了红痕,如果可以挣脱的话,他定要把槐翎的嘴巴堵上。
槐翎颇为满意,“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
这句话本该是足够侮辱人的,但苍恃却只觉得身上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吐出浑浊的呼吸,和槐翎的气息混在一起,他们有着一样的味道。
紧接着是入侵,不适与火辣辣的疼。
苍恃痛得发出了低呼,很快出了一身汗,他不断活动手腕,试图挣脱但无济于事。
槐翎白了他一眼,她深呼吸数次,已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苍恃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他下颌绷紧,几滴汗顺着下巴流了下去,槐翎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她气急了,双手抱着苍恃的脸就这么凑上去啃他的嘴唇。
她力气很大,像是要把苍恃的嘴唇咬破,那是泄愤,也是转移注意力。
苍恃知道她难受,现在两个人都不好受,于是他主动地张开嘴巴,伸出舌头任由槐翎啃咬,这副乖顺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槐翎,她的动作变温柔了些,两个人唇舌交织,互相追逐,时隔半年的吻没有半分生疏,槐翎得了趣,身体稍微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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