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比于其他只想了解他们身体的人类,你会想要了解他们的灵魂,这已经很难得了,太难得了……”他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你很独特。”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觉得你这样的人卑劣。”
“只有那些,一昧窥觑他们身体的残酷人类,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好了我懂了,太好了,我不用打架了。
第27章
解决了首要的人际关系问题,我开始将头脑更多地花在面前的困境上。
这间监狱是全封闭式的,这点我刚刚就确认过了。
四周都是铁栅栏,铁栅栏外面则是没有丝毫光能够漏进来的铜墙铁壁——水泥材质——地面也是如此。
我将手伸出铁栅栏外敲了敲外面的墙,回应我的是骨节与墙壁碰撞发出的沉闷响声,墙壁是实心的,这样一来,我可以直接放弃用手……或者其他别的,随便什么东西凿墙的想法了,我摸了摸自己用无数昂贵的保养品堆砌而出的双手,应该没人想自己的手又黑又粗糙吧?有条件的话肯定要好好养护自己的身体嘛,哪怕我现在是个A也不能免俗。
让我看着自己的手被墙壁折磨出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利用狱友倒也不失为一个妙计, 但有反噬的风险。
……我才不想和那家伙近距离接触,此乃颜控最后的底线。
顺着周遭的墙壁摸索了一圈,我遗憾地发现这里真和联邦监狱别无二致。
难办了。
以前犯浑的时候进过好几次联邦监狱,频率大概是一星期两三次吧,经常是我哥把我送进去的,还有就是我没管住下半身,被对家举报,那时候我哥秉承着让我[多撞撞南墙,最好撞的头破血流,撞多了知道疼了就清醒了]的家长式的理念,被举报我就真进去了,我回联邦监狱的频率那阵子比我回自己家的还多。
过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想说,我想包几个男模怎么了?
包男模犯哪条天条了?
人家还愿意给我钱呢, 都不算我包他了。
我罪不至此好吗。
这是以公谋私。
……
不得不说联邦监狱的安保措施做的是真好啊。
进了那么多次,有过那么多次经验,我也没能摸索出逃狱的方法。
虽然说也不用我逃狱,只要我和我哥卖个乖,就又出来了。
有时候连一个晚上住不了,立刻就出来了,所以我现在拿眼前这个地牢还真没辙。
墙壁上更没有隐藏开关。
“小哥,你说这里连个以防万一到逃生通道都没有,万一主办方自己掉下来是不是也要等人来救?”我也不矫情,有个地方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摆弄着我快要没电的光脑,“好像也没有通风管道,全都是封闭式的,连个气口都不留……空气多久会耗尽呢……”
光脑上的信号显示为半格。
电话打不出去,消息发不出去。
绝活。
这可是全星际数一数二的光脑大牌诶。
可连接卫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技术了。
“……不至于吧?”我仰头看天,“这里难道在地底三千米?别吧,不能吧。”
如果是地底的话,我想我至少会耳鸣。
毕竟地面地底两个地方的环境太不同了。
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但只有这么深的地方,才能够把光脑的信号都屏蔽掉。
联邦监狱地下最深处都没带这么玩的。
那里可是用来关全星际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的地方。
从听到我问的第一句话起,狱友哥就没有吭声了。
尤其是在我提到[主办方]的时候,他的呼吸在这落针可闻的地牢中格外吵闹。
但在这句话后,他突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好好的一个活物,怎么连呼吸声都没了?
这样我真的有点遭不住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和尸体在一起待过这么久啊。
我试探着喊了两声:“先生?朋友?小哥?你还好吗?”
……差点喊how are you。
狱友哥好像真的原地消失一样,我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我。
又等了一小会儿,我疑惑着站起身,有点想搞清楚蜥蜴先生的死因,靠近了两步,还是没有声音,我转了转脖子,做足了心理准备,头脑已经开始盘算给一个[恶魔]收尸需要多少钱了,事情进展突然急转直下。
我:“……!”
虽然没有呼吸声,但我听到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仿佛是一只虫子在枝干繁茂的丛林中搅动树叶。
***
地牢的角落处,异化的怪物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从有意识初始,祂便浑身发烫。
身体深处仿佛有一团火。
一团将熄未熄的火。
似乎原本执着着什么才会点燃那点火星。
但随着时间流逝,火星变成了本能。
祂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但祂刚才还记得自己是谁。
祂只记得唯一一个念头:
人类都是恶心的。
不要人类。
还能说出口的话来自未曾失去记忆的身体本身。
头脑混沌不可知,祂不能理解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想法。
祂的身体却好像还记得如何回答问题。
但,另一头的人类的温度好舒服。
好适合祂靠近……
只稍微靠近一点点没关系吧?
祂好像是……
***
我立刻要回到[安全区],却已经来不及了。
滑腻的触感笼罩在我的手腕上,而且很快就要攀附着向上,我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西装外套和领带都被我丢在了房间里,对面的[敌人]明确地入侵了我的私人领域,对我来说是明晃晃的威胁,对A来说这种姿势更是一种挑衅,惊的我体内A的本能几乎下意识便反应过来,迅速将这只调皮捣蛋的蜥蜴压制在栏杆边。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抽不出来。
被蜥蜴先生扭转方向,垫在了他的身后。
他低于常人的温度传了过来。
让我有一种被蛇缠住了的感觉。
黑暗中,他的双眼闪烁着炽烈的红光。
整间地牢被冰冷的火焰点燃。
手腕被越绞越紧。
我的眉毛忍不住上扬,能够与我打的有来有回的A屈指可数,裴因算一个,不耍阴招不用信息素, B和O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除此以外便是那怎么都杀不尽的虫族,虫族的体能强的可怕,若是没有机甲和精神力的加持,打起来太吃力了。
[恶魔]这种东西,在权贵阶级里是柔弱得和O不相上下的存在。
只是用来寻欢作乐的[玩具],比O更廉价,不会怀孕,更不用负责。
玩的更尽兴,不怕搞出命。
所以才会有权贵们来[亚当拍卖会]购买[恶魔]的行为。
而面前这个小小的蜥蜴人[恶魔]居然可以在我手下过上三招。
从我分化成一个A开始,我未来就绝对是军区的。
也绝对是要和虫族打架的。
尽管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过……如果我用些手段将他抓住,将他调教好了,他是否能成为我的一件趁手兵器?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就不想了。
只是想象着这只廉价的[恶魔]在我手下横扫虫族千军就足以令人的精神振奋不已。
我想的特别特别开心,越想越开心,但对方显然不想就这样臣服于我。
于是我们在地牢中打了起来。
——我不想受伤,也不想触碰他恶心的皮囊。
所以无法速战速决。
蜥蜴。
这可是蜥蜴。
是蜥蜴。
不是兔子不是山羊。
这玩意是蜥蜴!
可他好像能看透我内心的想法,我一往后躲,他便紧紧地向我贴了过来,仿佛带着粘液般的蜥蜴皮不断寻找着机会向我贴近,好几次被他得手了,我们都被他的粘液弄湿了,几个恍惚间,我什至出现了幻觉,我听见他对我说:
“贴贴。”
“……”
谁要和这么恶心的怪物贴贴 ?
你又不是章鱼!人家至少可以吃!
刺溜,炭烤鱿鱼。
菜单上没有炭烤蜥蜴。
我好饿。
今天一整天没吃几口饭。
……
我饿的要没力气了,此时,我发现他似乎比我更加体力不支,有软掉的迹象,天赐良机,我正要偷袭,手中的触感却陡然改变,原先又粘又腻歪歪的皮肤好像在逐渐变得粗糙……逐渐变得像人……?
啊?我饿晕了吗?
头顶地牢的盖头也猛被打开。
强烈的光亮照了进来。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太生草了。
这种戏剧化的转折一点都不适合我。
***
祂想起来了。
祂变成了他。
不,祂变回了他。
他合上双眼。
火焰停止燃烧。
***
……
“……只有那些,一昧窥觑他们身体的残酷人类,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
我反复播放着光脑中录音,拜裴因所赐,我也开通了光脑录音功能。
……所以果然不是幻觉啊。
我向后靠去,光脑上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五分钟。
经历过的时间就好像被什么未知的事物抹去了痕迹。
询问了身边人,都只得到了:
只过去五分钟的回答。
苏星见到我,还惊讶地问我:[五分钟就跑回来了?我弟弟居然追不上你? ]
在我愤怒的目光中,她默默捂嘴。
最后答应了帮我泡几个不相干的帅哥,顺便帮我打掩护的条件我才放过她。
当然,我没忘记,苏星说的我哥他们的要来的事情。
因此,我这一次没有轻易被她带着跑,她没随身带光脑,我就强硬地要求了她回到房间后马上就要把她所知道的内容全部告诉我,作为补偿。
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她给我发信息的期间将录音翻来覆去听了数遍,确认不是我幻觉。
我真是太难了我。
……
在其他人眼中,我不是跑进了主办方办公室,而是从餐厅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监控客人是没有资格进行查看的,但周围路过的群众可以证明这件事。
那段记忆只存在我的大脑中,是我在跑来的路上顺便做的一个白日梦。
……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光脑中的录音是怎么回事?
第28章
——这个问题好难, 线索好少。
而且没必要思考。
我虽然想要这件兵器,但并不着急。
如果我有必要思考……
我更倾向于他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为我答疑解惑。
……
亚当拍卖会客房的装修深得我心。
入门是视野旷阔的客厅,往里走就是干湿分离的洗漱间——有淋浴和浴缸双重选择,很适合玩各种play ;出来就是卧室,可以进行形态变化的大床必不可少,我调了悬浮档,夜里带战利品回来可以更好地享受;床的旁边便是更衣室。
处处充满了金钱和未来的气息。
不用顾虑卫生问题,我靠着床躺下,躺在木质的地板和白色地毯的边缘。
找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
继续思考。
……
毕竟我能感觉到其实那只蜥蜴人对我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攻击性。
肢体也是语言的一部分。
比起想把我噶了,他好像更想[哔—— ]了我:)
他既然对我有那意思,那不再来找我一次吃亏的难道不是他吗?
珍贵的脑细胞不需要耗在这种问题上~!
“咔哒。”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声音:
“元黎?元黎你在房间里吗?”
是柏诽!在寂静的空间中待的太久了——至少我的体感是这样的——正[略]分出几分心思的我听到心上人的声音险些惊地跳起来,有一种出轨被正妻抓包的心虚感……什么鬼?这是什么荒谬的想法?
出轨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习以为常了吗!
难道我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退化成清朝人了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砰!”
我的脑袋撞到了床铺的边缘。
疼。
我竟然没能及时从地上爬起来开门。
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角处落下。
“砰——!”
又是一声。
和我发出的声音不能说一摸一样只能说完全相同。
我:?
等下, 这次我可没有再撞床啊?
“元黎?”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老天爷你是不是有病?不然怎么总喜欢给我安排我门里门外的戏码。
AX片里都不喜欢这么演了。
这样真的很像捉奸诶。
用衬衫袖口擦了把眼泪,我爬起来,暗道一声[抱歉宝贝] ,勉为其难克制住自己性单恋的舔狗本质,按耐住想叼玫瑰的冲动,把身子转过三百六十度,骨头咔哒咔哒响(可以看出我多么不情愿……)然后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我的更衣室。
咽了口口水,将门外的声音努力忘掉。
我走进更衣室,这里没有多余的物品,我的行李被摆放的很整齐。
亚当拍卖会的侍从手脚都很干净,我来过好几次了,每一次来我都要发出没见识的惊叹,真不明白亚当拍卖会都是怎么培训的员工,居然一点小偷小摸的毛病都不会犯,从前去过的其他拍卖会,只要来的是有钱人,那里的侍从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这种毛病,即使不小偷小摸,眼底还是带着对金钱的渴望,会所的工作人员工资都不低,加上还有不少人喜欢他们打赏小费,但得到的越多就越贪婪……
虽然拍卖会会所很快就会将人开除,但给人的体验终究还是不好的。
亚当拍卖会就不会。
这些长着非人特征的侍从们眼里是完全的清澈。
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
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对他们做出一些超出正常人底线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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