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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浅每天都在竭尽所能地开发三位室友的可能性。
而三位室友……都不忍心打击乔浅的积极性，于是也只能被迫“卷”了起来。
她们想，原来乔浅这么想要出道啊。
真是厉害。
而就在三天之后，千红烛来到她们的宿舍。
“四位，我长话短说，”千红烛说道，“现在苹果视频想到了一个新的方法，也找到了一些新的投资方，要继续做这档节目。但因为我不在了，所以也不知道这个节目会变成什么样，我有一个提议。”
四人都听着。
千红烛说：“你们四个都是被我看中放进这档节目的，我在想，你们要不要从节目出来，我把你们组个女团，我来带你们出道。”
四人听完，都是一怔。
这……
如果是普通的练习生，听到这个应该会觉得很兴奋，但事实上，她们四个都没有什么出道的欲望啊！
还是邝知岱想的比较全面，问道：“可是当初我们上这档综艺都签了合同，如果中途退出每个人都要赔200万的。”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们的价值远比800万要大，”千红烛缺人脉、缺资源，也缺艺人，但唯独不缺钱，“我来给你们出就行，我不想让你们继续在节目里待着了。”
四人看着彼此，都在想着。
她们在不在节目里其实都无所谓，但她们都想让对方接受千红烛的这个提议，觉得是个更好的出路。
所以最终，她们也只是说要想想。
千红烛表示理解：“没事儿，不急，你们好好想想吧，这个节目还要至少两天才能重新动起来。对了，你们和原来公司的经纪约都怎么样了？”
问到这儿，四人才想起来。
就算退出节目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去千红烛那里的，她们自己还有经济公司呢。
有经纪公司就意味着要受人摆布。
四人面色一沉，去不去千姐那里另说，先恢复自由才要紧。
刚穿到这个世界，她们还不太了解经纪约之类的是什么意思。
但待了这么久了现在也大概懂了。
四人都在想如何和现有的经纪公司解约。
但她们都没告诉彼此。
唯一知道的人是千红烛。
她在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四人的消息，分别向她询问该如何解约。
而千红烛认为，这是她们四个愿意来自己这里的第一步，于是非常详细且专业的回复了她们，并愿意提供律师帮忙。
但有的时候解约不止需要律师，还需要一点技巧。
“我叫你去衬托周敏芝的，你怎么搭上的千红烛啊？”
星熠娱乐狭窄的办公室里，经纪人周成一脸玩味地看着乔浅。
公司要倒闭了，顶多只能捧一个人。
而周敏芝不仅是周成的远房侄女，也是周成认为更适合女团的选手，所以之前周成才要挟乔浅，让她不遗余力地衬托周敏芝。
岂料乔浅现在比周敏芝人气要高得多。
他自然不愿放过这块肥肉。
但乔浅只是淡然看着他，冷冷说道：“解约。”
当初周成就是利用合约要挟原主的。
原主14岁的时候就和星熠签了长达20年的练习生合约，而且是霸王条款，只要公司不开除她，她就无权解约，否则就要赔偿天价赔偿金。
行业里都这样，99%的练习生都在为了解约而奋斗。
但周成为了让乔浅心甘情愿捧周敏芝，就拿解约为条件签了新的合同——只要周敏芝能进102大名单，星熠就和乔浅解约，不要赔偿金。
现在周敏芝和乔浅都过了海选，所以乔浅就理直气壮地来解约了。
可周成哪会放过这棵摇钱树：“你别急啊，我听说节目还要继续，总要有个经纪公司给你撑腰才好点。”
乔浅根本不信之前对原主提出过那种合约的公司能给她撑腰。
再说了，她也不想好好上节目。
所以，她只是说：“解约。”
周成见乔浅丝毫没有动摇，又开始PUA：“你想想，你家里还欠那么多钱呢，你不得努力还钱吗？有我帮你，你赚钱也容易一些。”
原来的乔浅虽然看起来长得凶，却是最好拿捏的，毕竟她父亲好赌，欠了好多钱，这才把乔浅拉进来当练习生。
以往，用她家里的债要挟她，准没错。
岂料乔浅皱眉：“他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解约。”
周成一脸懵：“你在说什么？你不管你爸啦？”
“你要这么喜欢他，你去给他做儿子，”乔浅一脸淡漠，“你现在不解约也没关系，节目马上重新开始了，别怪我有什么表现。”
周成不解：“难道你要自毁前程？”
“是啊，不光毁了我自己的，还要毁了整个公司呢，”乔浅冷笑，“你也不想我像屠澜一样吧？”
嘶……
周成忽然想到，之前他让乔浅给周敏芝做衬托，别是乔浅怀恨在心，要上节目害周敏芝吧？
乔浅一直坏坏的，此刻看上去更是不仅坏还有点癫，而周敏芝的心性根本抵不住这人算计。
到时候公司就一个人都保不住了。
但其实，不管乔浅解不解约，她都不打算在节目上有什么表现。
她当然更不会去害周敏芝。
这话是千红烛教她说的，她太明白周成这种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不愧是千姐，这话一出口，周成就同意解约了。
一切是出奇地顺利。
乔浅走出大楼，忽然觉得很轻松。
现在她是自由身了……要去做什么呢？
然而，户外大屏幕上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经过一周的调整，苹果视频将联合幸福娱乐一起继续录制《宇宙NO1》的节目。”
“为了贯彻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宇宙NO1》将采取全程直播的形式，一千个机位无死角直播每个选手每天的生活和比赛，保证毫无黑幕。”
“而且，之前备受争议的导师屠澜也被新晋人气小生王耀祖代替，王耀祖承诺，他一定会将公正刻在心里……”
“……”
虽然外界都不知道，但乔浅知道，王耀祖就是苹果娱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幸福娱乐，则是这本书的男二号的家族的公司。
——就是之前让明潋辞职，后来又嫌她有腹肌恶心的那个男二号。
乔浅看着，心道，真是蛇鼠一窝。
一阵凉风吹起，吹落了街旁的树叶。
天凉了。
那就先让王耀祖他们家破人亡一下吧。
第16章 疯子
乔浅正思考着如何将王耀祖彻底打倒，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是乔浅吗？”
乔浅转头，只见是两个打扮的很独特的女孩。
“看您特别像，所以我就冒昧问一下，”其中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女孩问道，“您是《宇宙NO1》的选手乔浅吗？”
乔浅点头：“没错，是我。”
女孩面露惊喜：“真的啊！太好了！我刚看了你的舞台，《Defying Gravity》实在是太棒了，明潋也很棒！我很喜欢你们选的这首歌！”
乔浅没想到这首歌的传播力这么大，她还以为大众的重点都放在了屠澜和苹果视频上。
“我叫沈思茹，你叫我阿茹就行，”头发五颜六色的女孩指着身旁穿着朴素的女孩说道，“这位是小莲，我们都是燕京大学的研究生，其实平时也不追星什么的，所以不太了解能不能接触你，但真的特别喜欢你的舞台！”
其实乔浅也不太懂这些娱乐圈的规矩。
不过，她的重点也没有放在阿茹说的这些内容上，她只是单纯的对“大学”这两个字感到好奇。
“大学？”乔浅问，“你们是儒……学生吗？”
在她的时代，女子是不能上学的，更别提“大学”了。
阿茹听到她的话觉得有些奇怪：“是呀，我是学社会心理学的，小莲是人类学的，我们两个现在的研究方向都是女权方向，当然是学生啦。”
“女权是什么意思？”乔浅在网上看到过这个词，但其实还不太明白其中的意味。
“大概就是反对因为性别而造成的歧视、压迫、奴役，等等，”阿茹说道，“你和明潋唱的歌，就是一首非常有女性力量的歌，所以我们很喜欢，当然了，也是因为你们演绎的好，很疯很有力量。”
“我本来以为你也疯疯的，但没想到……你这么正常！”
乔浅：“啊……”
“谢谢？”
她时常感到压迫、感到不公和歧视，但这是她头一次意识到，这是可以抗争的，而且，有一群人专门在研究如何抗争。
小茹：“我们两个有一个公众号，经常会推送一些相关信息，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有问题也可以给我们发消息哦～”
说着，二人将手机屏幕展示在乔浅面前。
粉丝数量只有两百多人，但她们已经做了三百多条推送了。
乔浅在自己的手机上笨拙地点了关注。
她也不知道和粉丝第一次见面这样做对不对，似乎别的偶像都是让粉丝关注自己的社交媒体，而她则相反。
但管它呢。
乔浅关注完，又看了看阿茹，真心夸道：“你的头发真好看。”然后她看向小莲：“你的打扮也非常好看。”
“谢谢，”二人都笑着，“你也很漂亮，而且，很有力量！”
……
乔浅回到荷花山的时候，这里的风气已经变了。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而王耀祖的道来，则比三把火还要旺盛。
在此时的大众心中，王耀祖还是一个刚刚出道，但演了一部大爆剧，唱了一首大爆歌的天赋型新晋艺人，路人缘很好，尤其是很多女粉丝喜欢他的长相。
所以在荷花山的练习生们看来，他也是真的想好好改革这个节目的，至少应该比屠澜好得多。
而他又做了什么呢？
王耀祖，或者说他背后的创作者的意识，真的很会“规训”女人。
练习生们之所以之前搞出了那么大的风波，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大家太团结了；二是大家太自信了。
所以，王耀祖针对这两点展开了部署。
他先是借节目组之口，颁布了一系列“为大家好”的规定，包括：练习生不应该吃零食、练习生每天练习时间应该超过十二小时、练习生应该只做和练习有关的事，等等……
而如果被发现违规，就会被扣除荷花币。
而且，节目组欢迎大家互相举报，如果举报成功，就会获得一个荷花币的奖励。
练习生们有一部分觉得这些规定合理且应当，但也有一部分觉得这些规定不合理，可她们都把矛头指向了节目组。
在这时候，王耀祖以“妇女之友”的身份跳了出来，开始安排和每个练习生单独谈心。
这在大众眼中，是一个特别友善的举动，他会帮助每个练习生梳理她们遇到的问题，为她们指点迷津。
但实际上，在单独谈心的话术中，他会各种规劝练习生要“听话”，要按照节目组的标准来，云云。
但节目组的标准，不就是他的标准吗？
与此同时，他开始每天巡视，而在傍晚的时候，他会挑选出十二位他认为表现最好的练习生，成立了一个流动的类似“精英班”的组织，每晚请导师给她们上小课。
不少练习生们都相信，进入精英班会帮助自己在公演时候的发挥，而平时符合节目组规定的表现则会帮助自己进入精英班。
所以，经过几天的发酵，不少练习生们都开始规范自己的行为，互相竞争，以希望能进入精英班。
更有不少练习生期待能和王耀祖单独谈话，帮助自己获得更好的表现。
当然，这些还都是一些比较大的方向性的规范，还有一些具体的调整，比如练习生每天都可以选择battle对象，如果赢了就可以获得荷花币，等等……
因为荷花币总数是有限的，所以想要让自己“存活”的更久，她们只能互相竞争——一切的规则都在将她们引导到这个方向上，将她们和节目组的矛盾转移成她们内部的矛盾。
而在这样的氛围当中，乔浅她们四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因为这一套流程她们太熟悉了——她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如此的“社会规劝”，只是王耀祖把这套路发扬光大了。
这些所谓的限制或者说评判标准几乎都是王耀祖自己建立的，只是王耀祖把自己的标准与所谓的“练习生”应该有的标准结合了，就显得特别正确。
而且他还严格控制练习生们可以获得的资源（荷花币），这样大家就只能为了这一点点资源竞争。
其实乔浅起初只是隐约感觉不对劲，但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对劲，是看了阿茹和小莲的推送，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如果权利不对等，那么权利方制定的任何规则都是合理和必须遵从的。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明潋、岳识青和邝知岱直接摆烂了。
她们知道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不对劲，所以就是懒得动。
乔浅心里着急。
在她看来，这三个队友其实是能火的，至少比她火的希望大，连她都有粉丝了，她们为什么不行？
而且，所有练习生每天都把自己搞得特别疲惫，只为了达到王耀祖的标准。
而在王耀祖的标准里，“个性”是渐渐被抹杀的，在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些规则就已经在慢慢影响她们了。
乔浅在等，等一个可以拨乱反正的机会。
而她终于等到了。
王耀祖终于决定找她单独谈话了。
其实这是王耀祖有意为之。
他知道乔浅比较难对付，所以故意晾着她。
看他和别人都谈话了，别人也都更“符合标准”了，他就不信乔浅不急。
可没想到乔浅真就不急，直到王耀祖着急了，这才找她一对一谈话。
……
乔浅先到了谈话室，找到了一个主位坐下，靠在椅背上，看上去懒洋洋的。
王耀祖进来之后，乔浅抬了抬下巴，问道：“你来了？”
“啊，对，”王耀祖下意识答道，但很快察觉不对，“不对，怎么跟你找我谈话似的？”
乔浅只是轻轻一笑：“都一样，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王耀祖耐着性子，听着。
“节目组之前颁布规定，鼓励大家互相挑战，获得荷花币，对吧？”乔浅问。
“是的，”王耀祖点头，“你的荷花币可在明天就用完了，如果不battle是会被淘汰的哦。我看你一直没和别人battle，是因为对自己不自信吗？还是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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