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也是个悟性极高的学生，不仅学得快，还能举一反三。
纤薄如纸的脊骨弓起弧度，俯下身时，披散在后背的乌发不听话地滑落至身前，落在他腿间，痒痒的，带起别样的感觉。
陆寻昭微凸喉结滚了滚，长指拢起她垂落的发丝，贴心地帮她按在肩背上固定住。
姜棠感觉有些吃力了。
她胃口小，才吃了一部分蛋糕就吃不下了，剩下的那部分只能用手托住。
她伸出舌尖去品了品蛋糕的口感，糕体发硬，还有些发潮了，时不时能尝到黏到发腻的果胶，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蛋糕。
只尝了一口，她就不满意地吐了出来，揉了揉被撑得发酸的脸颊，吐息着倒在陆寻昭身上。
虽然是觉得蛋糕不好吃，但眼尾余光却好奇地往下看。
腹肌处有晶莹剔透的汗珠划过，被她含过的地方亮晶晶的，还有黏糊糊的水渗出来，她坏心思地用指尖点了点。
陆寻昭闷哼了声，修长指骨揉捏着她浮起薄汗的后颈：“吃饱了？”
她愣愣地答：“吃、吃饱了……”
“那轮到我了。”
陆寻昭微潮的掌心笼住左侧没加奶油的柔软小蛋糕，挑了抹奶油到右侧小蛋糕上，低头吻了下去。
第51章 51
过完了这个身和心都全部满足的生日，姜棠重新回到剧组，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电影拍摄中。
离开港城前，她还不忘带了点攻略上的必买好物给陶娜。
“呜呜呜你真的……”看着装满一整个行李箱的特产，陶娜感动得哭了，扒拉出一盒曲奇饼干嘎吱嘎吱咬着，目光蓦地被姜棠小心翼翼拿出的一个精致礼盒吸引。
“包装好精美，是陆总送你的生日礼物？”陶娜慧眼如炬，一猜一个准。
姜棠点点头，璀璨耀眼的宝石发冠得放在身边她才能安心，每天收工之后时刻都能看到，想象是陆寻昭陪在她身边，她第二天就能精力充沛地继续工作了。
可以说是她的精神良药。
姜棠打开包装盒，找了个透明的亚克力防尘罩盖住，在房间内四下看了又看，想找一个抬眼就能看到的显眼位置。
“我嘞个乖乖……”
陶娜被发冠上镶嵌的硕大的宝石震惊，弯下腰左看右看，问了句感觉不太真实的话：“这些宝石是真的吗？”
姜棠终于找到合适的位置，双手虔诚捧着发冠走过去，眨了眨星眸，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吧。”
别墅都送出去了，陆寻昭应该也没必要送个假的头冠来骗她。
“我找到了……”陶娜眼疾手快地拍了张照开始以图搜物，定睛看清楚了搜出来的详情页介绍，嗓音都颤了不少，“出自欧洲宫廷，主宝石是罕见的霓虹蓝碧玺，皇冠环身镶嵌了一千多颗钻石和两百多颗珍珠，冠体浮雕花纹纯手工雕刻，不愧是重工啊，原谅我没见过世面了呜呜——”
听着陶娜颤悠悠的介绍，姜棠瞬间感觉手上的发冠重了不少。
她还以为这顶发冠跟之前陪陆闻音逛商场时大肆购买的没多大差别呢。
没想到……
她现在立马放下怕磕了，继续捧着又怕摔了。
好烫手的发冠。
—————
接下来的一周，姜棠整日泡在剧组，睁眼就是拍戏，闭眼就是台词，日子疲累中带着充实。
除了陆寻昭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但好在每天晚上收工回酒店，都能接到来自他的视频电话，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相思之苦。
时不时地，陆寻昭还会以投资人的名义向剧组投喂下午茶。
给她的往往都是最丰盛的那份。
本来谨记陶娜的要求控制体重，结果这一段时间的爱心投喂下来，她还胖了几斤，导致角色服装穿起来不太合身了。
因上镜有严格形体要求的缘故，应梦淮私底下找陆寻昭好说歹说了一通。
在他声泪俱下的表演中，陆寻昭终于是同意了不再向剧组投喂高热量的甜品了。
改投清凉解渴的柠檬茶。
没多久就到了横店的夏天。
初夏午后，澄透的日光穿过道具枫树，疏影交错地落了满地光辉。
姜棠站在道具树下，根据导演的指导移动位置，直到进入一个最佳拍摄视野。
宋翊然饰演的男主角因工作需要，外出执行一个凶险万分的卧底任务。
而姜棠饰演的女主角一直以来都在默默暗恋着他，但他是个很优秀的人，能力过人，身边众多追求者，她望而却步，始终没能开口表达出对他的爱恋。
这场戏从她收到男主角执行卧底任务成功进入逃犯窝点，结果通讯器失效定位消失下落不明的消息开始。
她此刻的情绪是悲痛万分。
心痛完，紧接着是冷静下来查明消息来源的真实性。
镜头后的射灯灯光照在她脸上，比迎面看着阳光还刺眼。
无声且表情不崩的哭戏往往是很难做到的。
姜棠悲痛的情绪很快到位，眼底瞬间浮上一层薄红，湿漉漉的眼眶。
微微仰着头看向那棵红到浓艳的枫树，眼眶的泪水溢满，从眼尾慢慢流出，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泪珠一滴滴滑落。
……
……
这场戏一条过。
导演满意得不行，见她还沉浸在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出声让她去休息一会。
陶娜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沾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拉着她去休息棚坐下，拧开了保温瓶递给她润润嘴。
她手上还捏着一片仿真的枫叶，脉络清晰，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你刚才那场哭戏完全是可以记入教科书的程度了。”陶娜边剥了颗水果糖给她吃，边像个迷妹似的夸赞她的演技。
水果糖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散开，沉浸在戏里的悲痛情绪缓解了不少。
她垂头刷着手机，眼尾余光瞥见捏在手里迟迟舍不得丢掉的枫叶，想了想，拍了张照发给陆寻昭。
春日海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L：「正常在夏季的枫叶应当是红中带点绿的，红得这样纯粹的枫叶只有在秋天才会出现，所以我猜这是你拍戏的道具。」
陆寻昭消息倒是回得很快，只是他在一板一眼地分析枫叶在不同季节的颜色，全然在给她科普树叶的生长知识。
不过枫叶是道具这一个事实，他说对了，所以姜棠没有反驳他，静静等他科普完，吹了句彩虹屁。
而后进入正题。
春日海棠：「好厉害>V<，你懂的好多啊。」
春日海棠：「但是你还说漏了一个点。」
L：「什么？」
春日海棠：「枫叶变红之后能维持很长的时间，就像爱情一样永恒长久，而且像月亮寄托思乡之情一样，枫叶也寄托了相思。」
轮到她一本正经地科普了。
她已经完全从戏里悲伤到不能自己的情绪出来，莹润指尖捏着枫叶的枝干转呀转的，单手不方便打字了，干脆按住语音条发语音。
“所以，枫叶寄托了我的相思，你有没有感受到？”少女清透的声线隐含了些许期待。
她发出这条语音，看着聊天框上的备注变成“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了一下，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讲话…”
等了好一会儿，聊天框里才弹出陆寻昭的语音消息。
她迫不及待点开。
“嗯，感受到了，我也很想你。”
陆寻昭嗓音有些沉，声线性感撩人，像是贴着她耳膜。
听完一遍不够，姜棠把播放方式调成听筒，放在耳边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陆寻昭发了条新的语音消息过来：“你杀青前我空出几天来陪你。”
唇角无意识向上翘起，姜棠放平手机正要回复，屏幕上又弹出一条文字消息：「今晚我有个应酬，可能要十二点左右再跟你视频，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行程报备得详详细细。
陶娜在一旁看到她捧着手机翘到天上去了的嘴角，摇摇头轻啧了声：“恋爱真是有种改变人的魔力。”
—————
晚上十一点收工，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
她婉拒了跟同组演员吃宵夜的邀请，手里握着小风扇，钻进保姆车，先一步回到了酒店。
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下来，不可避免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
她走进浴室泡了个舒服的澡，穿上清爽的绸缎睡衣，又做了套完整的护肤，浑身香香地走出来，已经是近凌晨一点。
她快步走到床头柜旁，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不顾手机背部的温度会烫到手心，点开看了眼陆寻昭有没有发消息。
微信没有小红点。
置顶的消息时间也还停留在下午三点。
陆寻昭不是说好十二点之后再给她打视频么，这都凌晨一点了，他怎么还迟到呢。
姜棠一度怀疑手机信号出问题了，然而刷新了几次依旧没有新消息弹出。
她调出手机键盘，试探性发了条消息过去：「回去了吗？」
没回。
时间过了十分钟也没回。
往常两人的视频通话从她收工坐上保姆车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今天不仅迟了这么久，还不守时。
但在她的印象里。
陆寻昭不是个不守时的人。
只要跟他有任何约定，他都很准时，甚至还会提前。
如果因为工作或者其他事情耽搁了，导致出现变故，他也会找机会发消息来提前说清楚。
不会让她漫无目的地等待。
银灰色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洒落了些银色碎片在床上。
姜棠躺在大床上心情烦躁地划动手机屏幕，越等下去她的心越乱。
明明只是出去应酬了而已。
明明只是没找到机会回复她的消息而已。
她在急些什么呢？
姜棠不明白烦闷的情绪从何而来，连发了几条得不到回复的消息过去后，她拨通了陆寻昭的电话。
听着听筒里有规律的“嘟——嘟——”声，她下意识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一刻。
她才感同身受到五岁那年，母亲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之后，那种焦灼不安的等待心情。
房间内静得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没多久，听筒传出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又拨了几遍电话过去，前几次都是无法接通，直到最后一次，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陆寻昭再怎么样手机也不会不在服务区吧？
她反应极快地点进通讯录，翻找到靳全的电话号码。
还好当时给他小侄女寄写真集时未雨绸缪地留了一手他的电话，否则遇到今日这种情况，她只能急得两眼一抹黑了。
第一遍电话打过去，“嘟——嘟——”的提示音没响几声，听筒里就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她学聪明了，等了一会又拨了通电话过去，这次的铃声久到她以为会出现什么别的提示音。
没想到靳全接通了。
“太、太太……”靳全的声音有些空荡，听起来好像还有些回声。
姜棠努力用听觉辨别他所处的地方，没什么好语气地问：“陆寻昭呢？”
靳全沉默了会，回答的语气支支吾吾的：“陆总他……他还在酒局，您明天还有工作，陆总说不用等他了……”
靳全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心虚。
姜棠身为一个演员，对声音还是有些敏感度在的，音调冷了一个度：“你在撒谎。”
如果陆寻昭真的还在酒局上，靳全的背景音不会这么安静，再怎么都会发出交谈声。
“您……您就别问了……”靳全抓耳挠腮的，抬起头苦恼地看着面前的急诊室，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墙根处笔挺站着当哑巴的蔺一。
敏锐接收到他的求助，蔺一锐利的眸光扫了过来，眉弓处的狰狞刀疤在医院冷白色灯光下愈显骇人。
他瑟缩了下，眼睁睁看着蔺一夺走他的手机，沉声给对面报了这家医院的地址，接着又解释了句：“陆总在回去的时候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包扎伤口。”！！
陆总不是说要将受伤的事瞒着姜棠么！
蔺一这个大块头就这样大喇喇地说了出去，不怕陆总怪罪吗！
挂了电话，蔺一把手机丢给他，又给了他个看垃圾一样的不屑眼神，重新站到了墙根处。
第52章 52
挂断这通电话，姜棠的情绪意料之外的平静。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连长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单手扒拉了几下，拿起手提包出门。
凌晨一点半。
横店入口处源源不断有结束拍摄收工回酒店的小演员及工作人员。
因此这个时间点她不愁打不到车。
踏着浓墨夜色，她顺利打到一辆出租车，身体接触到车后座皮面座椅时，她才后知后觉喘了口气。
想到可能要消耗一整晚的时间在医院，怕明早来不及赶到片场，她刚要拿出手机给陶娜说明清楚情况，却发现手抖得彻底。
从酒店到医院的车程长达一个小时，她有足够的时间平复好情绪。
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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