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已经入职,他这个时候再发作无疑是打总监的脸。
总监的脸打不得,李逍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将火气发到了盛泽身上。
李逍一贯淡然,当下电话拨通,却是忍不住一通发作:“你怎么回事?正宫小三一个一个往我身边推,你有毛病吧?”
盛泽显然知情,闻言懒懒道,“哎,我再说一次,章娇不是小三。”
李逍脸色更沉,冷冷道,“我只知道你结婚证上的女人是沈鲜鲜,你明媒正娶的女人是沈鲜鲜。”
盛泽顿了下,语气莫名,“沈鲜鲜还真是不简单,这么几天能把你拉拢过去。”
李逍握着手机,强压情绪,“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盛泽笑道,“她们把公司给你掀了?”
李逍抿唇,声音清冷肃然,“盛泽,你是不是觉得让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特别有意思?”
盛泽见他真的生气了,声音软了几分,“哎,她就是乐意去我有什么办法,好歹人家没找我也没找你,是堂堂正正面试进去的。你就把她当正常员工看待就行了,我看中的人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沈鲜鲜的感受?”李逍道,“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她不在乎。”
对面敷衍说完这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李逍挂了电话,隔着百叶窗看过去,正对上沈鲜鲜的身影。
沈鲜鲜表情温和自然,眼角带着微微笑意,心情不错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受影响。
她好像真的不在意。
但是如果真的不在意,那种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脸上的黯然又是因为什么?
……
小白花在办公室人缘很好,嘴甜,人也勤奋,不到一周便将周婉和梦丽哄得服服帖帖。
沈鲜鲜依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在小白花明里暗里炫耀自己男朋友的时候,心里总忍不住膈应一下――倒不是因为她的男朋友是她名义上的老公,而是因为,她对盛泽的过分美化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话说,她们认识的真是同一个盛泽吗?
小白花来了不到一周,在她不亚于写玛丽苏小甜文的描述下,全办公室都知道了她有一个长得帅,又有钱,霸气还对她好的男朋友。
周一上班,沈鲜鲜刚坐到工位上,便见小白花怀里抱了一大捧蓝色妖姬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蛋红彤彤的,眉眼间含羞带怯,甜蜜得很明显。
小白花抱着那束乍眼的蓝色妖姬走进来,不出所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之间,在场众人捧场的捧场,打趣的打趣,热闹至极,小白花成了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梦丽素来八卦,当下直接拿了卡片看署名,见落款上写着盛先生三字,笑嘻嘻调侃道,“呦,盛先生,是你那位盛先生啊。”
小白花脸一红,“过两天我生日,他提前订的。”
“哇,这一束花得不少钱呢,也是有心了。”
“娇娇放过我们吧,自从你来了,我们净吃狗粮了。”
小白花抱着花,几分羞涩,“哪有……”
小白花一边说着,余光扫过来,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沈鲜鲜:“……”
沈鲜鲜无动于衷,甚至被那花丑到了。
沈鲜鲜瞧着她怀里那束又是蕾丝又是珠子被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蓝色妖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么丑的一束花,还有心情显摆?
沈鲜鲜托腮定定看着小白花,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句爱情使人眼瞎。
李逍从大厅经过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抱着一捧花满脸欢喜羞赧的小白花,和一旁盯着小白花失神的沈鲜鲜。
李逍表情淡淡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了一瞬,没说话。
然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沈鲜鲜接到一个电话,收到一束更大更张扬更漂亮的花。
包装简约优雅,花型花色淡雅高贵,一束新鲜的奥斯汀花型的玫瑰。
卡片上没有留名,沈鲜鲜试图联系花店查出送花人的信息,未果。
沈鲜鲜抱着那捧玫瑰进办公室的时候,果不其然引起一场更甚于昨日的骚动和起哄。
这束花选得很合她的审美,虽然尚且不知道送花的是谁,但沈鲜鲜却是心情大好,面对众人起哄笑意微微,抱着那花招摇,还特地选了几枝插在了一个闲置的花瓶里。
沈鲜鲜拿着花瓶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撞见李逍。
李逍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这里是公司。”
沈鲜鲜拨了拨花瓶里的玫瑰,眼睛弯了弯,“不好意思啊,我的追求者太张扬了。”
沈鲜鲜说着,从中抽出一朵递过去,半调侃道,“昨天盛泽送小白花那一束你也看见了,李逍,你来评一评,我这位追求者的品味,是不是比你那位好兄弟好多了?”
李逍眼神莫名,似不悦,“你怎么知道是追求者?”
沈鲜鲜愣了下,又是一笑,“都送我玫瑰了,怎么不是追求者?”
李逍脸色一变,冷道,“也可能是可怜你。”
说罢,无视了她递过来的花,径自走了出去。?
什么表情?
她沈鲜鲜有个追求者很奇怪吗?
第11章
小白花走出来,隔着马路朝他挥了挥手,步履轻快地朝他走来。
盛泽坐在驾驶位上等人,遥遥看着对面,目光却突然落到了别处。
小白花出来不久,沈鲜鲜和李逍也走了出来。
彼时沈鲜鲜走在前面,手上拿着几张图纸,倒退着跟李逍说话,说到兴头上,没留神撞到了背后的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逍再自然不过地虚虚扶住了她,并下意识朝被撞的人点头致歉。
仔细看他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她,动作却无比自然熟稔,有种难以言明的默契。
仿佛……仿佛本该如此。
盛泽遥遥看着二人,微微蹙眉。
小白花上了车,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走吧,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盛泽将目光收了回来,“你想吃什么?”
小白花摇摇头,“我听你的。”
余光捕捉到沈鲜鲜和李逍,小白花莫名想到了那束花,当下扭头望向盛泽,眼神有些复杂,“今天沈鲜鲜的花……不是你送的吧?”
“花?”盛泽眉蹙得更深,“什么花?”
“昨天我刚收到你送的花,今天沈鲜鲜也收到了一束,”小白花意味不明道,“还真是巧。”
盛泽看过来,语气谈不上好,“谁送她的?”
小白花看他一无所知,一颗心放下来,随口道,“不知道,可能是追求者吧。”
盛泽冷哼了一下,没说话。
沈鲜鲜晚上跟柳筝楠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回到家,开门后,里面灯亮着。盛泽在里面。
沈鲜鲜在玄关处换鞋,语气恹恹,“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盛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命令的语气,“离李逍远点。”
“远不了。”沈鲜鲜说,“那是我上司。”
“你辞职,”盛泽说,“想工作我可以再给你安排一份新工作。”
沈鲜鲜换好了鞋往里走,闻言冷冷道,“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劝劝你女朋友,让她别老把我当假想敌。”
盛泽盯着她,“就那么喜欢那小男生?这么久还没搞定?”
沈鲜鲜闻言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他这么一提醒,沈鲜鲜也有些讶异,若不是盛泽说起,她都要忘记自己来这个公司的初衷了。
陆斐然本就是实习生,一周只过来工作三天,转组后还搬到了四楼,两个人一周能遇见一次都是小概率事件了。
偶尔能约一次饭,也无非在楼下公司食堂吃个饭,特别的朴实无华。
想到什么,沈鲜鲜忽而一笑,看着盛泽,半开玩笑道:“本来呢,是冲着小男生去的,后来发现,还是逗李逍更有意思。”
这句话她倒是没撒谎,李逍这个人为人冷淡,端庄到近乎古板,沈鲜鲜不能说多喜欢他,却是时不时就喜欢逗逗他,每回看他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地提醒她注意言行举止,就觉得特别好笑。
沈鲜鲜本是随口一说,怎料身侧的人声音突然高了几个分贝:“沈鲜鲜,我说过了,离我身边人远一点!”
沈鲜鲜挽手看他,“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盛泽,让你女朋友离我远一点。我跟你,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挑明了,你女朋友也知道,现在又过来搞这些小动作是在干嘛?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对你没意思。”
盛泽冷笑,“你对谁有意思?对李逍有意思?”
沈鲜鲜闻言一笑,答得真诚,“李逍比你有意思。”
盛泽站起来,“沈鲜鲜,你现在明面上是我老婆,别做让我难堪的事。”
沈鲜鲜懒得理他,只淡淡朝门口比了个赶客的手势,“我要睡觉了。”
门开了,又被摔上,室内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是周六,沈鲜鲜睡了个懒觉,睡醒化了个妆,出了门。
柳筝楠正在休息室休息,手机响了下,按了接听,沈鲜鲜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过来,“干嘛呢柳医生?”
柳筝楠一笑,打了个哈欠道,“没干嘛,忙里偷闲。”
“吃饭没?”沈鲜鲜问。
“一会儿解决。”柳筝楠说。
“就知道这样,”沈鲜鲜说,“出来吧,我在你医院附近你最爱的那家墨西哥餐厅。”
柳筝楠笑笑,应道,“等我15分钟。”
二人一边打着电话,柳筝楠脱了白大褂,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出了门。
那家餐厅离他们医院不远,过两个红绿灯,步行个十五分钟就到了,柳筝楠没开车,直接步行往那边走。
两个红绿灯走完,快到餐厅的时候,有一家花店。
柳筝楠低头走路,偶一抬头,便见花店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揽着女的,女的怀里抱着一捧花,二人身体贴得极近,举止亲密异常。
原以为只是一对普通情侣,然待她看清那男人的脸,柳筝楠当即愣在了原地。几乎同一时间,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直冲脑门。
彼时盛泽和小白花刚买了花出来,小白花说要自拍一张,盛泽揽着小白花,正往外掏手机,身体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把,盛泽踉跄半步,手下松开了小白花。
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小白花已被人一巴掌扇得摔到了地上。片刻之间,白嫩的手蹭到水泥地上,破了皮,渗了血。
盛泽看清来人,太阳穴抽搐了一下,大步过去将柳筝楠推到了一边,“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柳筝楠看着二人,眸中鄙夷夹着愤怒,破口大骂,“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我没拿手术刀捅死你们这对奸夫**就是好的,你对得起鲜鲜吗?还有你……”
柳筝楠指了指已经彻底被打懵了的小白花,“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你学人家当小三?真是不要脸!”
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还骂得这么难听,盛泽暴怒,脸色}人,“柳筝楠,哪凉快哪待着去,别人家家务事关你什么事儿?今天她要是有事,等着坐牢吧你!”
“好啊,报警,报警吧!让警察看看丢人的是谁?……”
沈鲜鲜听到动静出来将柳筝楠拖走的时候,柳筝楠已经快跟盛泽打起来了。
柳筝楠在气头上,看到沈鲜鲜,下意识担心起来,但是沈鲜鲜只是将她半哄着将她拉走,对对面那二人的举止没有半分异常反应。
柳筝楠被沈鲜鲜拖着进了餐厅,余怒未消,将盛泽又是一通骂。
然再观沈鲜鲜,非但没有半分难过之色,反倒在一旁一脸小心地劝她别生气了。
柳筝楠终于觉出不对来,半晌,沉声道:“……你知道?”
沈鲜鲜乖乖坐在对面装鹌鹑,不说话。
柳筝楠顿了下,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早知道他是这种货色,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
沈鲜鲜扯了扯嘴角,“我们互相有自由。”
“这是……这是自由吗?”柳筝楠恨铁不成钢,“这是对婚姻不忠!是道德沦丧!沈鲜鲜,你被人忽悠傻了吧!”
沈鲜鲜一言不发,被批斗得体无完肤。
她是想告诉柳筝楠真相的,但转念一想,如果柳筝楠知道她跟盛泽假结婚这回事,恐怕要比现在反应更大。
于是就闭上了嘴,只在她批斗尾声,再三承诺道,“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柳筝楠对她的这份儿“宽广胸襟”不敢苟同。
但她看着她,却隐隐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
从小父母接连出事儿,自己寄人篱下,哪怕姑姑一家对她还算不错,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到大学轰轰烈烈谈了个男朋友,本打算毕业就结婚的,结果毕业前夕男生离奇车祸死亡。
接二连三的这些不幸,让她不再自信,这种不自信体现在一切亲密关系里――在她那里,失去才是常态。
失去的次数多了,便懒得拥有了。
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默,末了,柳筝楠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柳筝楠草草吃完饭回到医院,刚进科室没多久,一个带伤男患者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挺拔,气质洒脱,眉宇间张狂随性,是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柳筝楠扫了他一眼,盯着他渗血的胳膊微微蹙眉,“又是你?”
李E也是一乐,坐下来道,“你这儿要是能办会员我绝对办个,一年肯定能省不少。”
柳筝楠不置可否,“也没见别的警察受伤受得这么勤。”
柳筝楠说着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取了纱布过来,“伤得不深,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李E又是一笑,“那麻烦柳医生了。”
柳筝楠正低头处理李E的伤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又进来两个人。
柳筝楠看过去,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都愣住了。
盛泽:“……”
小白花:“……”
柳筝楠扫了二人一眼,收回视线,无动于衷。
李E看过去,看清来人也微微讶异,“泽哥?”
盛泽刚要发作,被这么一唤,也是一愣,“李E?怎么了这是?”
“受了点皮外伤。”李E说。
柳筝楠动作一顿,看向李E,“你们认识?”
“嗯。”李E随口道,“我哥的朋友。”
柳筝楠给纱布打结,手上动作加重,李E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柳筝楠,便见这位冰美人脸色较之先前更冷了几分,抬手唤住了廊道经过的护士道,“小张,这里交给你了,给他们处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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