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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你好。”就连声音也是甜甜的，很动听。
即便隔着屏幕，兰姨也能清楚地看出向谨和女孩之间的亲密。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莎士比亚的名句诚不欺人。
“天呐，真是可爱的姑娘。”兰姨惊呼出声，喜爱的目光落在唐h的身上，如同阳光一样热烈，“很高兴见到你！”
唐h先前还担心这位叫兰姨的长辈会不会挑剔自己，可是没想到对方这么亲和，让她不由跟着放松下来。
兰姨虽然打扮得雍容华贵，可性子却似乎很活泼。她清了清嗓子，兴奋的声音几乎压抑不住：“阿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虽然问的是向谨，但唐h站在一旁，听清问题后还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实际上，不管是她还是向谨，都是这样的反应。向谨无奈的语气中又带了几分羞恼，“兰姨，这才刚介绍你们认识，你怎么就开始打听起这些了。”
兰姨的眼睛激动得发亮，“那你们交往多久了？”
眼看着向谨的耳后根都开始泛红，唐h觉得自己也不能这么干看着不说话，主动回答道：“是大三结束的那个假期开始交往的。”
“是浪漫的校园恋情。”兰姨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真是太好了，向谨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单身下去，还想着要不要撮合……”
兰姨止住话头，又露出欣慰的笑来，“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结婚？
唐h脑袋里嗡的一声，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也太早了吧。
“兰姨！”向谨急声喊道。
兰姨作势捂了捂嘴，朝唐h挤挤眼睛，“他脸皮薄，经不得人这么说。”
唐h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位兰姨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时而直白的让人赧然，时而风趣幽默让人藏不住笑意。
直到两人都快招架不住了，兰姨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视频通话。唐h和向谨都长舒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眼，忽然都忍不住笑了。
“兰姨有时候……非常热情。”
热情得让人觉得亲切，只是有时这种热情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两人乘坐游轮返航，海边有人一直在装饰现场，一问才知道今晚将会举办篝火晚会。
“要参加吗？”向谨询问她的意见。
唐h笑盈盈的都朝他点头：“要！”来都来了。
夜色来临时，篝火点燃，火焰随着微风吹拂而轻轻晃动。周围都是年轻人，大家随心而动，自由自在地起舞，海边变成了露天舞厅，唐h和向谨也加入其中。
唐h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跳舞，虽然只是随便律动，但有好几次都没对上音乐的拍子，向谨为了照顾她，也跟着她一起放慢节奏，这便显得两个人的动作和周围格格不入。
唐h不好意思，压低声音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很傻。”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向谨忽然拉着她的手转了几圈，女孩的裙摆微微扬起，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
音乐切换到下一首，从动感十足的pop变成了温柔的蓝调，男女结对的人群动作跟着慢下来，开始拥抱甚至亲吻，氛围变得罗曼蒂克起来。
唐h惊讶地看了看那些亲昵的男女，又怕冒犯到对方飞快收回了眼神，刚转头便正好同向谨对视。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肢，明明离她那么近，却并未给她带来半分压迫。
夜色下他的神情那么温柔，连触碰她的时候，都在占有欲中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唐h看见他微微低头，随即唇角处传来了一抹温热，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她产生了晕乎乎的感觉。看到向谨唇边的微笑，她想他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吧。
“幸好不是梦……”
唐h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话语。
“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我说幸好这不是梦。”向谨回过神来，喃喃道：“否则梦醒后，这一切就结束了……”
唐h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捏捏。
“这当然不是梦。”
这种幸福的感觉也是真实存在的。
……
在海滨小城的行程结束后，两人回到了繁华的江城。这里的星星没有海边多，来往的人也更加匆忙，汽车的鸣笛声渐渐覆盖了唐h脑海中的海浪声。
但这里是她要奋斗的地方。
唐h把想做化妆师的想法告诉了几位关系不错的网友，她们都在相关行业工作过，因此唐h诚恳地向她们寻求建议。其中一位网友听了唐h的想法后，决定约她见面聊一聊。
见面的茶室虽然开在喧嚣的黄金地段，环境却清幽，就连庭院洒落的阳光都比其他地方要温柔一些。
预定的雅座正好在庭院一角，唐h提前到达，落座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转角处出现一道身影，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唐h震惊地起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呼吸都快顿住。
那不是国内的顶尖化妆师易湘吗？！看来她也在这里约了人。
易湘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经过时间的积累，浑身气势迫人，走路带风，让唐h不由回忆起自己上学时的班主任，同样也是这般姿态。
光是这么一想，唐h都忍不住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易湘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随后朝她走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
唐h心里一紧，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突然听见女人的脚步声停在了身前。
“你是唐h吧？久等了。”
唐h怔怔地看着女人的脸，直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易湘老师就是她要见的网友。
这波被她蹭到一个厉害的。
唐h仿佛回到了当初实习面试的时候，赶忙恭敬地鞠了一躬：“老师您好，我是唐h。”
她一直以为和自己聊天的网友是同龄人，毕竟对方对年轻人的喜好了如指掌，偶尔说话有些古板，但也可能是性格原因。
谁知道人家竟然是自己的前辈。
想起网聊时自己曾黏黏糊糊地跟对方聊各种话题，唐h尴尬得脚趾抠地。
易湘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线条紧绷着，像是刀割般的直线，也没有客套几句，说话直截了当。
“坐吧。”
“你有上过化妆课吗？”
唐h心里有些发虚，硬着头皮道：“没有上过专业课，平时都是自己琢磨的。”
“对这个行业有了解吗？”
了解的定义怎么算呢？
唐h迟疑一瞬答道：“有从别人那里了解一点点。”
“我看你发布过一些妆容教程，那些都是你自己设计的？之前你有过相关工作经验吗？”
这次唐h的回答终于有了几分底气，“是我自己设计的，虽然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但经常帮朋友化妆，还算熟练，发布在平台的化妆教程反馈也不错。”
易湘仔细打量着唐h，她的长相原本就属于严厉型，很容易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开口冷冰冰地教训她面前的人。
唐h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担心对方会不会追问一些刁钻为难的问题，又怕自己畏手畏脚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强撑着抬头，迎向了对方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易湘的提问竟然就到此为止，在看了唐h一会儿后便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合作出一期视频，内容你定。”
易湘的语气轻描淡写，落在唐h耳中却犹如惊雷。
“真……真的吗？”大名鼎鼎的易湘老师要跟她一起合作出视频？她何德何能啊。
“你想好怎么拍后再来联系我，你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看出唐h的不安，易湘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不用太紧张，这也是我自己为了贴合年轻人做的一次尝试。”
唐h捏紧了衣角，哪怕思绪纷扰，可从表面上看也只是停顿了一瞬。她立刻答应下来：“好的老师，我会努力的。”
她是多么幸运，才能拥有这么一个机会。
“事情定下来就好，我稍后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易湘让唐h不用送她，转过身时脸上却流露出一抹感慨。
唐h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能有一个前辈帮她，她也不用多走那些弯路了。
……
知道这个机会得来不易，唐h绞尽脑汁地构思着视频内容，主题和脚本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然后推翻，这样的流程重复了好多次才终于定稿。
将视频的脚本发给易湘老师，等她同意后，视频的拍摄也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好累。
有几个瞬间唐h的情绪都快崩不住了。她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在沙发上吹空调，抱着一大桶冰淇淋大勺大勺地挖着吃，或者来几罐冰冻饮料，拉开易拉罐时，还能听到气泡疯狂往上冒的声音。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可以短暂地休息，却不能真的摆烂。
将拍好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唐h依旧不能完全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梦到自己和易湘老师合拍的视频反馈不好，唐h猛地被吓醒，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一条薄毯。
向谨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正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头顶的纱灯罩下一层暖色的光晕，他的表情半明半暗，却无端带着温和。
醒了一会儿后，唐h慢慢坐了起来。原本她是想等着向谨下班过来，再考虑一起去哪里吃饭，没想到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以前听人说在家工作就不累，这种言论她现在第一个反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h揉了揉眼。
“二十分钟前，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向谨合上手里的文件，“晚上吃火锅可以吗？昨天你一直说想吃。”
明明她只是随口一提，他却记住了。
唐h刚想点头，一串悦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向谨低垂着眸子看了一眼，手机一直响，他却没有要接通的意思。
“不接吗？”唐h看了一眼来电屏幕，看备注应该是他同事打来的电话。
向谨无奈：“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不接的话会一直打吗？”
“会吧。”
向谨微微叹气，只犹豫了两秒，便按下了接听键。
第22章 温和地淌过。
唐h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看到向谨微皱着眉头。
“之前不是已经通过了吗？”向谨对电话里的人说道。
她好奇地端详着向谨的表情，和微笑时的温柔不同，他不笑时带着一种不露锋芒却又冷冽的气质。就比如现在，他聊到工作，清冷的侧脸竟莫名流露出几分距离感，让她不由有些恍然。
“为什么又要改，而且明天中午就要截止？”
唐h正喝着水，不小心呛了一下，赶紧别过头，咳得不停，连眼睛都沁出了点点泪花。向谨猛地回头，眼中染上忧色，坐直身子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两人之间的动作熟稔而亲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向谨看起来不太高兴，应了两声后挂掉了电话。
见唐h终于顺过气，他心里一松，又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内容，迟疑着开口：“hh，客户那边提了一些修改的想法，我得回事务所一趟。”
明明说好了要陪她去吃火锅，可是……向谨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
在向谨通话的时候，唐h就隐隐有了类似的预感。
火锅什么时候都能吃。
她体贴地点点头：“没事，你快赶过去吧。”
总不能让向谨的同事和客户都等着他一个人。
“不止你忙，我之后也会很忙的，大家都各自努力吧。”唐h给他加油打气，成功让向谨紧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向谨刚回到事务所就听到同事们抱怨声一片。他捏了捏眉心，并未多言。比起其他，他现在更希望能早点结束工作回去。
键盘被敲得快要起烟，向谨面对着电脑，一刻都没停歇，即便如此，繁重的工作量依旧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向谨，你已经弄完了吗？”向谨刚站起来，一旁的同事立刻便注意到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嫉妒。“真厉害呀，难怪老板看中你。”
同事酸溜溜的。
原本他是事务所里的明日之星，晋升也指日可待，没想到中途杀出向谨这么一个人，轻而易举地便夺走了众人的关注，甚至连加班的效率都比他高。
纵观周围，其他人加班加得无精打彩，更有一些人破罐破摔，想着干脆多磨蹭一些时间，好赚点加班费，唯独向谨工作时雷厉风行。
向谨关掉电脑，露出一个浮于表面的浅淡笑容：“只是想早点回去罢了。”
其他不欲多言。
他跟同事之间的交往一直保持在平淡如水的程度，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多亲密。
倒是同事想起他有女朋友的事，露出了然的神色。向谨刚来事务所时，一些女同事都在私底下夸他什么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之类的话，虽然听着牙酸，但又不能否认是事实。
他的工位就在向谨的旁边，那段时间常有女同事有意无意地经过这里，甚至连他暗恋的人都对向谨青睐有加。直到后来向谨毫不避讳地提起自己已有女友，女同事们芳心碎了一地，这才消停下来。
同事走神之际，向谨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我先走了。”
离开事务所时已是深夜，闪烁的霓虹灯照在向谨的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这么晚了，唐h应该已经睡了吧。原本想着回自己的公寓免得扰她清梦，可向谨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向她的住处走去。
公寓在夜色下温柔而平静地伫立在那里，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灯。楼下的绿植郁郁葱葱，被暖黄色的路灯照亮，还隐隐传来淡淡的花香。
他抬头，只一眼便在众多窗户中精确地寻到属于唐h的那扇。
向谨的唇角不由勾起了浅浅的弧度，脚步不受控制地再次挪动。唐h之前给过他屋子的钥匙，这代表她交予了信任，同意他进入她的领地。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有唐h在的这个地方。进到室内，客厅亮着一盏小夜灯，倔强地照亮着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给晚归的人打着招呼，美丽得近乎虚幻。
向谨地表情柔和下来，来到卧室轻轻推门进去，空气中淡淡的茉莉香气让他疲惫的神经有一刻的放松。他很熟悉这样的气味，唐h喜欢茉莉，无论是香薰还是香水，都会选择类似的香型。
凉白色的月光从未拉严的窗帘处流淌进来，床上的女孩蜷在被子里，像是在洞穴里安然睡去的小动物，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扑洒在枕头上，如同洁白画布上晕染开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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