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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
“我要生下来，把他们好好地养大。”说这话的时候，姜明月的眼神坚定，声音也带着不容置疑。
老太太本是哽咽的，但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们？”
“嗯，奶奶，我之前梦到有一对娃娃跑到了我的肚子里，我想这一定是什么暗示。”
她不能说上辈子的事情，只能这样找借口了。
好在老太太并不怀疑。
她点了点头“好，好，生下来，生下来，只要我跟你爷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饿着你们。”
不管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这孩子就是他们老姜家的孩子。
前些年挣工分的时候，那么简单他们都把几个孙女拉扯大了。
现在世道好了，家里粮食年年有收成，养的猪啊，鸡鸭也都长得不错，不怕饿着孩子。
大不了大人苦一些，也不会亏了孩子的。
“奶奶谢谢您。”
老太太毫无芥蒂地支持她的选择，惹得姜明月也红了眼眶，再次扑到老太太的怀里，轻声地拥住她。
“谢谢您。因为有您跟爷爷这么好的长辈，我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傻丫头，我们一家人，说什么傻话？”
老太太心疼地抚了抚孙女的发端，声音里有心疼，也有惆怅。
若是孙女只是离婚回来，那么她是支持她跟小顾在一起的，现在孙女怀孕了，她就不能这么做了。
姜家虽然穷，但是做人也得厚道，不能这样坑人小顾。
等顾东擎他们搬完竹子回来，就可以洗手吃饭了。
桌上摆着四道菜，腊肉炒下午挖出来的竹笋，蒸了一个肉沫鸡蛋羹，一道炒茄子，还有一个嫩南瓜炖缸豆。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牙口不是很好，嫩南瓜跟缸豆炖的软烂，孩子老人都爱吃。
从不挑食的顾东擎，更是不管什么菜，他都非常地买账。
饭菜吃得光光的。
吃饱之后天也黑下来了，顾东擎也该回镇上了。
他帮着收拾了一下碗筷，这才去院子里推自行车。
“我送你。”
姜明月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回屋去拿了电筒出来。对等在院子里的顾东擎打招呼。
“走吧。”
第26章 再次拒绝他
顾东擎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他心情很好地跟爷爷奶奶再见，还说好下次有空再来看他们。
同时也叮嘱姜满月，好好上学，考一百分就给她奖励。
看他这架势，俨然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姜家的一份子了。
姜明月见状，有些心酸，也更觉得顾东擎是个真正的好人，同样，她不能耽误他。
两人出到了外边，顾东擎就不让她送了。
“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关上门了我再回去。”
“顾东擎”
姜明月转身面对着身边的男人，轻声道“真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东擎的眉眼之间变得凝重“姜明月，我不是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了吗？”
“你……”
“我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姜明月打断了顾东擎，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别开视线看向别处，声音里尽是冷漠。
“我这辈子只想守着我的两个孩子过日子，所以还请你不要再来增添我的困扰了。”
“困扰？”
顾东擎的声音是浓浓的不敢置信“我对你的喜欢，只会变成你的困扰？”
“是。”
“姜明月！”顾东擎低吼了一声。
“慢走。”
姜明月强硬着，把电筒塞到了他的手中，“之前的所有谢谢了，欠你的我会慢慢偿还的。”
“路上多加小心。”
话落下，她便大步地走回了院子里，把院门给关上，杜绝了顾东擎继续跟她说话的可能。
她背靠在墙上，仰望着夜空，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明明她已经做了最理智，最正确的决定了，为什么还如此想掉眼泪？
“二姐姐……”
姜满月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二姐姐你怎么了？大哥哥走了吗？”
“嗯……”
姜明月擦了擦脸上的泪，面上带着微笑朝姜满月走去。
“满月怎么还没睡觉？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棒棒哦。”
“我知道了二姐姐，我这就去睡觉。”
“真乖！”
姜明月摸了摸小妹妹的头发，原本还残留着泪花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坚定。
顾东擎是个好人。
她不能因为他是好人，就把他扯到姜家这泥潭中来。
不管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还是爷爷奶奶，或者是两个妹妹，那都是她要承担起来的责任。
不能把这重担，压在别人的肩上。
“明月啊，你过来一下。”
爷爷奶奶那边的屋子里，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姜明月进了房间，看到桌上放着卷起来的报纸，她大概明白里面是什么了。
“爷爷”
姜老爷子抬手，示意姜明月先别说话。
“其实这家早就该你当了，只不过之前我跟你奶还想着，说不定你还会跟别的人家相看……”
比起留在姜家，当然是嫁出去对姜明月她们更好。
因此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那都是打心眼里希望孙女嫁到个好人家的。
但是，谁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
孙女肚子里既然有孩子了，那大概率是不会再相看人家了，这个家，自然是交给孙女来当了。
姜明月摇了摇头，不想要爷爷奶奶给她的钱。
“爷，奶，我手里有钱，前段时间我跟新月去挖药材，还有二婶赔偿的那一百块，都在我手里捏着的，我有钱。”
“知道你有，但是你现在可是怀着双身子的人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姜老太接替老伴儿的话，劝着姜明月“我跟你爷也没攒下多少钱，那里面一共有八百多块，你就拿着放在身边，平时需要买什么就去买。”
“是，家里也不用担心。”
姜老头接着补充，“今年收成不错，等交了公粮，明年一年的口粮是不愁了。”
“冬天了再把山地里的红薯挖回来搭着一起吃，你奶养的大年猪到时候杀了也卖掉一半，不愁吃的。”
两个老人的每一句，都是在为姜明月着想，安慰她，让她不用担心家里。
姜明月本来止住的眼泪，这一刻又忍不住要掉下来了。
她爷爷奶奶真的很好很好。
爸妈过世后，他们没有听二叔的，也没有听大姑的，跟她们姐妹几个断绝关系。
相反的，两位老人一直照顾着她们姐妹四人，送她们上学念书，替大姐相看人家……
有这样的爷奶，姜明月就算再怎么苦，那心里也是甜的。
她盘算了一下自己做小生意需要的钱，还是把那报纸推了回去“爷，奶，这钱先放在你们那儿，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就跟你们拿。”
“二丫头”老太太还有些担心。
“奶，你别担心，我不会遇到困难不开口的。”
姜明月说完，继续道“我想要做小生意，到时候肯定需要爷奶帮忙的，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烦呀！”
这话成功地把老太太逗笑，边上的老爷子那满是沟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现在家里你当家，有事说就行。”
“好。”
从爷奶房间里出来，姜明月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看了看自家这泥土院墙，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这做小生意，势在必行了。
姜明月是个不喜欢拖延的人，因此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镇上。
在百货大楼买了十斤面粉，三毛钱一斤，十斤就花了三块钱。
把面粉放在背篓里，她又去买了红糖，买了酵母，还有泡打粉。
面包厂做的包子，除了酵母外还加入泡打粉，会让面食变得松软，还带着一些甜。
姜明月买好了以后，又去割了五斤半肥瘦的肉，买了一个铁盘子，还买了一些油纸袋子。
最后去打了一壶五斤的菜籽油。
七七八八的一堆东西，加起来花了她二十八块。
姜明月也不心疼这个钱，背着背篓出了百货大楼。
路上听到不少人说，董建国昨晚被不知道是谁打了一顿，本来还嘴硬，不想承认自己非法敛财，贪污受贿的董建国没忍住，认罪了。
边上还有人议论。
“董家一大早就被人进去搜了，你们没看到段萍那个脸色啊，比死了爹妈还要难看。”
“可不是咋的？那董美玉还跟去调查的同志闹，被董成才甩了两耳光，她一气之下就嚷开了，说那董成才是个天阉哈哈哈……”
“哟，真的啊？怪不得他前边那个媳妇儿要跟他离婚啊，原来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啊。”
路人有声有色地说着。
姜明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笑容，但是最终还是没忍住咧开了嘴。
第27章 初见成效
董家遭报应了，真的遭报应了！
姜明月恨不得马上去看到董家的下场。
不过她也知道，董家外边肯定很多看热闹的人，她现在过去会被那些看热闹的人缠住，还是改天再去。
反正镇上离村里也不远，她来镇上卖吃的，随时都能打听到。
姜明月背着背篓回了村里。
她走的河边小道，没有穿过村中心的街道。
回到家，把背篓放下，把里边的肉取出来放在桶里，挂在水井里边，其余的东西也都分类取出来。
正好这个时候她爷爷回来了，姜明月把铁盘拿出来，跟爷爷比画了一下，让爷爷帮她做个跟铁盘差不多宽的竹架子，是可以收起打开的那种。
“到时候我把东西炸出来了，放在架子上的盆里，方便人挑选。”
姜明月解释。
老爷子明白意思了，马上就动手去做。
很快他就做好了。
姜明月也动手把东西收拾好了，用碗舀了一碗面出来，按照比例加了酵母，泡打粉揉匀。
将刚剁好的肉沫取了一些出来，加入盐还有一点点的酱油，捏了面煎猪肉盒子。
猪肉盒子，就是她目前打算卖的小吃。
这是她上辈子死了被困在董家的时候，听到去城里约会回来的董美玉说的。
她形容过这种吃得又香又好吃，姜明月手巧，就算没吃过，她也能从听说的形容里，找到做猪肉盒子的方法。
这不，她试了一碗面，炸了八个出来，就已经似模似样，味道得到家里人一致好评了。
第一次就成功了，姜明月对明天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同样是天还没亮，姜明月就起来了。她要去镇上做买卖得趁早，趁着工厂的人还没上班的时候去。
从家里到镇上步行的半个小时，现在五点，洗漱好出发到镇上五点半。
姜明月刚出房间，看到爷奶的房间灯也亮了。
奶奶收拾好出来，要陪她一起去镇上。
就一个年轻标志的女同志，趁着夜色赶路是很危险的，多个人安全些。
尽管如此，姜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她们，真遇到危险了什么也别管，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姜明月笑着点头，拍了拍自己背篓底下的刀，“爷你放心，我带着刀呢，磨得可锋利了，真有歹人，我一刀一个。”
“你这丫头，跟新月一样了，明明以前最温柔不过了。”老太太笑着打趣。
姜明月嘿嘿笑了笑。
“这温柔也不能当饭吃更不能保护家人，我只能变泼妇了。”
祖孙两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往镇上走，好在都是干惯农活的，走路不耽误。
等她们到镇上的时候，勉强才能看到脚步。
姜明月带着奶奶，径直往三一棉纺厂，红星肥皂厂那边方向走。
桐林镇上的几家厂子，除了木材厂跟砖厂不在这边外，剩下的三个厂子都在这边。
路口不远处，还有一个工人大院。
这边可以说是桐林人口最多的地方了。
姜明月来到的时候，街上还没什么人，她找了一个路口的位置，把背篓放下来，把昨晚写的招牌摆出去，这就开始生炉子热锅了。
奶奶在身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休息，缓口气。
没过多久，属于肉饼的香味就在路口随风飘扬。
天完全亮起来，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像姜明月这样摆摊的人也不少。
不过他们卖的东西各种各样的，没有人卖猪肉盒子。
猪肉盒子那霸道的香味，直往人胃里钻。
“这饼怎么卖的？”
在煎了五个猪肉盒子，两个韭菜盒子之后，姜明月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一个穿着靓丽的年轻女同志。
姜明月露出微笑，“猪肉的一个三毛钱，韭菜的一毛钱一个。”
“给我来两个猪肉的。”
“好的，同志稍等。”
她动作麻利地用油纸装了饼，老太太在一旁收钱。
方晓丽拿到还冒着热气的饼，呼呼吹了两下就咬了一口。
“好香”她一边嘶溜嘶溜吸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对于姜明月来说，客人的认同，那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了。
她把一个韭菜盒子装在了油纸袋里，送给了方晓丽。
“今天是我第一天出来做生意，同志你又是我的第一个客人，送你一个韭菜盒子，尝尝味道。”
方晓丽本来已经想去掏钱了，结果听说这是赠送的，她就开心地收下了。
“你做的饼真好吃，我回去就跟我同事们说，让他们都来你这里买饼。”
“谢谢你。”
姜明月真心道谢。
又有人陆陆续续地被猪肉盒子的香味吸引过来。
看到那炸得两面金黄，冒着的热气带着肉香味的饼，来的人基本上是有一个算一个，都买了。
原本老太太还只是帮着收钱，但是人多了，姜明月只是烙饼就忙不过来，老太太就又负责装猪肉盒子，又负责收钱。
别看老太太快七十了，但是平时收拾得很干净，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也打着补丁，但是不管是袖口还是领子，那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白发也是被她扎得好好的在脑后，一双手指甲剪得短短的，手也洗得很干净。
这样的老太太，帮着装东西别人也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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