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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油已经见底了，米缸里的米也没多少，不过新米很快要下来了，她倒是不用买米。
用油壶打了五斤油，放在了背篓里。
又去割了一条肉。
看到案板上放着一堆带着一点点肉的大骨头，大概十多斤，她花了两块钱，把这堆猪骨头买了下来。
姜明月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背篓里。
百货大楼里的人，从她们姐妹进来开始，就盯着姜明月窃窃私语。
偶尔还会用手指指她。
姜明月知道他们说什么，她也不在意。
她把猪骨头装在背篓里，用麻袋扎上好好的，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气冲冲地朝她走过来的女人。
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抬手就要往她脸上甩巴掌。
“喂你这老妖婆你想干什么？”
姜新月眼疾手快，第一时间跳过来挡在了姐姐身前。
面带怒意地看着对方。
来人的脸上也带着怒意，她指着姜明月大声道，“我打这破烂货跟你有什么关系？”
“破烂货？你他妈说谁？”
姜新月彻底被惹毛了。
对方仗着年纪比姜家姐妹大一些，她气焰十分的嚣张。
“姜明月啊！整个桐林镇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个万人骑的婊子？”
“我打死你！”姜新月气得眼睛通红，要跟对方拼命。
一直没说话的姜明月，往前迈了一步站出来，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对面人的脸上。
“你！姜明月，你这婊子竟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
姜明月不仅动手了，还抬脚踹了一脚对方的膝盖，把人踹得退后了几步。
她冷着脸站在那儿，眉眼之间噙着冷冽，嘲讽的笑意。
“你张口闭口说我是婊子，说我万人骑，我想问问，是你男人还是你儿子或者你爹告诉你的？”
“他们告诉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见着我要叫妈？”
姜明月环抱着胳膊，笑意慢慢地消失在脸上。
对方一听扯到了她家人，那是立刻极力否认。
那紧张的模样，还真是可笑。
姜明月呵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你脖子上那东西不是装饰，以后说话之前动点脑子，如果实在用不上你那猪脑子，捐了也不是不可以。”
“姜明月，你……”
来找茬的人显然道行不够，三言两语就被姜明月刺激到话都说不完整了。
原本打着要弄臭姜明月，要把她整死的人，只能灰溜溜地丢下一句，她就是知道，这就转身走了。
“喂，你别走啊！你话没说清楚，你走什么？”姜新月还很不爽。
要把人叫回来。
“好了新月，不用理会她，不过是个被人当枪使的没脑子而已。”
姜明月知道背后散播这谣言的人是谁。她不打算浪费时间，跟一些被当枪使的人耍嘴皮子。
她直接去找罪魁祸首就好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姜明月让妹妹在百货大楼门口等她。
“姐，你去哪里？”
“我去一趟董家。”
“你要去找段萍那老虔婆吗？我跟你一起去。”
姜明月猜到了幕后的人是谁，姜新月也不笨，她也能够猜到。外边那传得人尽皆知的谣言，绝对是段萍在背后搞鬼。
姜明月看了看，想了下点头。
“好，那我们一起过去。”
“嗯。”
姐妹两人来到了董家对面街上，姜明月让妹妹在一边等着，她则是上前去，拍了拍董家的院门。
院子里传来了段萍的声音“是谁啊？”
门打开，段萍从里边走出来，她看到门口站着的姜明月，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姜明月？你这个贱蹄子你还敢上我家门来？你想干什么？”
段萍一手指着姜明月，一手叉腰大声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姜明月过来了。
姜明月看了看眼前趾高气扬的段萍，她冷冷地呵了一声“段萍。”
“什么？”
段萍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姜明月竟然直言不讳地叫她名字。
段萍又火了！
“姜……”
“是你在外面传我谣言是吧？”姜明月打断了段萍的话，冷笑着看着段萍。
她的眼神冷冽中，又还夹杂着其他的东西，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是让人看着，就心生后怕。
段萍脸色又变了变，人往后退了几步。
“你姜明月”
“你说，比起你捏造的那些谣言，镇上的人会不会更加好奇你儿子身体的真实情况？”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了，或者是董副镇长的相好知道了董成才的身体，其实是个天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姜明月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里边的分量却是非常的重。
段萍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一下变得灰白无比。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姜明月。
“姜明月，你你你在在胡说什么？你你我警告你别胡说不然我们董家跟你没完！”
“谁跟谁没完啊？”
姜明月完全不把段萍的话放在心上。
“你若不犯贱，到处去污蔑我的名声，你觉得我会被你逼到这个地步？”
“仗着我们家穷，是村里的，就随便欺负我了是吧？”
“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这句话你没听说过？”
第18章 陌生的感觉
段萍既然想要闹，那就闹。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本来也是要让董家垮台，让董玉美生不如死。
现在闹开，不过是难看一些而已。
姜明月有了这样的觉悟，段萍却怂了。
她不知道，董成才那努力守了二十三年的秘密，怎么就会被姜明月这个贱人给知道了？
段萍现在拿不准，姜明月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没什么底气跟姜明月斗。
“姜明月……姜明月……”
段萍指着姜明月，手指哆嗦，有些泛白的唇不断颤抖。
但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姜明月面带着微笑转身往姜新月那边走。
段萍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姜明月的背影慢慢走远。
她走回董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眼角余光瞥见墙壁边上放着的锄头，拿起锄头就冲出了门。
朝姜明月的背影冲了过去。
“我打死你！”
“姐姐！”姜新月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连忙朝姜明月跑去。
“小心背后！”
姜明月下意识扭头。
一道身影更快的，从姜新月的身边经过。
段萍手中的锄头，已经朝她的脑袋挖了下来。
姜明月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段萍的锄头，但是一只比她的手大很多的手，更快一步的握住了锄头。
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她另一边胳膊，将人往身后带了带。
“段婶，你想干什么？”
顾东擎挡在了姜明月的身前，声音是姜明月从未听过的深沉与凝重。
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正好看到顾东擎那笼罩在阳光下，坚毅深邃的五官。
顾东擎因为在做生意的关系，平时脸上总是会带着一些笑意，看着比较的好说话。
但是别忘了，他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好几年，三年前才退伍回来的人。
在那刀尖舔血的边境上当过兵的糙汉子，骨子里是藏着一股狠厉的，平时不轻易表现出来，但是不表示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单手握住了段萍手中的锄头，紧皱的眉眼之间，全是狠戾！
这对姜明月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当然，段萍也很陌生。
她没想到，顾东擎竟然会来阻挡她好事！
在面对顾东擎那锐利的视线的时候，尤其是那衬衫包裹下，依然可见的充满力量的胳膊，让段萍心跳如擂鼓。
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脚步也往后退了半步。
什么话也没说，松开手撒开脚丫，转身就往董家跑。
刚刚回过神来的姜明月，见状出声叫住了段萍。
“段萍，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此话一出，段萍脚步一顿。
转身看向姜明月。
姜明月继续道“只要你不再让镇上的人乱传谣言，污蔑我的名声，那么我可以保证，我刚才跟你说的话，绝对不会从我嘴里再说出来。”
她这话意思足够明白了。
段萍狐疑地看着姜明月“你这话当真？”
只要她不去传姜明月的谣言，这个贱人就能够守住成才的秘密？段萍上下打量着姜明月，在衡量事情的轻重。
姜明月也没等段萍做决定。
她给的‘条件’就摆在这儿了，随便段萍选，不管段萍选什么，她都能接受。
说完话之后，姜明月就朝顾东擎道谢，抬脚往姜新月那边走。
顾东擎微微挑眉，手中还握着董家的锄头，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似笑非笑的。
看着好接近，但其实根本接近不了。
他对着姜明月的背影道：“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就一句谢就行了？”
走了几步的姜明月停下脚步，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姐”
正好姜新月背着背篓过来了。
姜明月想到了怎么感谢顾东擎了。
她从背篓里取出了一块肉，那是她才在百货大楼里买的五花肉，两斤左右。
用来感谢人，合适了。
当然这也是姜家目前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诚意了。
顾东擎看了看姜明月手中的肉，又看了看姜明月，他啧了一声，随手把锄头丢到了董家门口。
刚关上门的段萍，被锄头落地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顾东擎拍了拍手，双手插兜“这肉生的我怎么吃？”
姜明月眨了眨眼。
难不成，他还想让她替他把肉煮熟了？
“那过几天我给你送熟的来？”
姜明月问。
本来只是带着浅浅笑意的顾东擎，被姜明月这话逗得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姜明月有些不能理解，仰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们的身高差距有点大，顾东擎比桐林镇上大部分的男人都要高大一些，姜明月堪堪到他肩膀。
说话的时候，必须要仰着脸，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顾东擎勾了勾薄唇，“请我吃一碗面，就算两清了。”
姜明月迟疑“现在？”
“不行？”
“不太合适。”
因为段萍的原因，现在的她名声很差，在这个时候，再跟顾东擎一起去吃饭，恐怕会连累他。
姜明月从兜里掏出了两块钱，递给了顾东擎。
她人不能去，但是可以付钱。
顾东擎看了看她手中的两块钱，再看了看她们姐妹，最终也没收下这钱。
“算了，先记着，什么时候方便了再偿还好了。”
话音落下，顾东擎就先一步离开了。
姜明月看着顾东擎的背影，微微皱眉。
“姐”
姜新月来到她身边，出声询问“姐，这人不是董家隔壁的吗？他怎么到家了也不进家门？反而是往别的地方走？”
姜明月摇头。
“不清楚。”
说完就叫上妹妹，先背着背篓回家了。
顾东擎去饭馆吃了一碗牛肉面，他同时也了解到了，为何在他说让姜明月请他吃面的时候，她会那么的为难了。
桐林镇也不大，外边发生了什么，自然也瞒不住。
听到别人说姜明月勾三搭四，他不知为何只想发笑。
若是那丫头真有那勾三搭四的本事，也不会放着他这么大个男人看不见了……
咳咳咳……
顾东擎昨天从前进村回来就去了县里，今天才刚回来。
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让外边的流言流传得这么的凶。
此刻听完了始末，顾东擎冷嗤了一声，放下钱离开饭馆，去找人去了。
现在他跟姜明月可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身为男人，他自然不能让人往‘合作伙伴’的身上泼脏水了。
他来到了街尾一处破败的院子外，敲了敲门，抬脚走了进去。
第19章 不知不觉入了心
院子里干活的人，看到顾东擎，连忙从里边走出来。
他的脚有些跛，但是走路的速度却很快。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上前来，“东哥，您怎么来了？”说完用补了几个补丁的袖子当抹布，把院子里的石凳擦了又擦。
“您坐，东哥，坐。”
顾东擎微微挑眉“不必，我来有事情要问你，我们出去谈。”
这院子里除了徐二狗外，还有其他人在，顾东擎不想在这里聊事情。
徐二狗连声答应。
跟着顾东擎离开了院子。
“东哥，您有什么事吩咐？”
别看徐二狗没有正当职业，整天不是这里混就是那里混的。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消息来源还很广。
若是其他的人找到他打听消息，那多少是要给钱才能换到的。
但是在顾东擎这里，用不着这样。
徐二狗早几年差点送命，若不是顾东擎救了他，恐怕现在他早就化作白骨了。
哪里还有现在的好生活？
有着前面的恩情在，徐二狗对顾东擎，那简直就像是对待自己亲爹一样的虔诚，尊重。
“董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顾东擎也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
徐二狗迟疑了一下“东哥，您想知道什么？”
“董成才！”
“哎，这个啊”
徐二狗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这附近，他压低声音悄声道“我以前曾经无意撞到一次他撒尿……”
顾东擎挑眉。
徐二狗伸出大拇指掐着自己的小拇指，比了一个指甲盖的长度“他那玩意儿，就这么大一点。”
“真的，再多一点都没有了。”
担心顾东擎不相信自己，徐二狗一脸认真的保证。
顾东擎嗤了一声，他并不怀疑徐二狗的话。
一个人有没有说谎，他能看得出来。此刻徐二狗跟他说的，就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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