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生:“?”
她没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的话里有话,还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不觉得很温柔吗?他平常都是用这个语调和你说话的吗?”宋写宁摇摇头感受到了大大的不对劲。
“怎么了?”向春生没有否认,陈念荒难道不都一直这样说话的吗?
面前的两人生生压下心中的八卦神神叨叨地回了一句:“这样啊~”
【宋写宁:我去,他们两个绝对有问题!!你有见过陈念荒用这种语气和谁讲过话吗?】
【林致优:确实,他一般都不和别人主动聊天,就算是朋友也有点冷淡,周柏羽不就是每次被损得体无完肤?】
【宋写宁:对啊?真正的朋友应该像我们这样互相损来损去也没关系,才不会这么小心翼翼,这绝对是爱!!】
她一个母胎单身装作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理论知识丰富经验老道。
【宋写宁: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他绝对暗恋我们家小春,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
【林致优:从运动会就开始了,或者说更早,小春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先静观其变,虽然不是很想要他们在一起,但是这样看这家伙还不赖。】
她们两个人在发现这个惊天大秘密后,心情瞬间舒畅,以后陈念荒要是再毒舌拿出这个就能治他。她们居然拿到了学校风云人物超级学神兼校草(名义上的)――陈念荒的把柄,但首先还得趁小春不在的时候试探一下他。
【宋写宁:不行了,我现在紧张地想要尖叫!感觉我们两个像是校园文里的npc!拿到的还是前排最佳观赏位置!】
【林致优:你别暴露了,等下人家还没表白,就先被你搅黄了。】
宋写宁在脑内幻想了一阵,玛丽苏情节频出。
【宋写宁:救命,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每次我们站在一起都看不见陈念荒的正脸。】
【林致优:害,感觉小春还没察觉,我们还是不要太早就参与进去,会让他们为难的。】
【宋写宁:也是,不过这种上帝视角真的好爽。】
两个人内心经历了几番斗争,不打算直接去问他,还是想要旁敲侧击一下的。
六人群里从小春生日结束后就没有人发过言,他们早就建了一个有小春的七人群。
冷不丁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宋写宁:不觉得小春最近变了?】
【陈念荒:怎么了?】
发出去不到一秒陈念荒就秒回,万年潜水的他一捕捉到关键词就立马暴露。
林致优和宋写宁两个人的聊天框都搓冒烟了。他还丝毫没察觉自己被耍了,盯着手机屏幕在那儿胡思乱想。
【宋写宁:我说吧!给钱,一戳一个准,但凡换个人都没他这手速。】
【林致优:牛,如果主动问他肯定要嘴硬。】
陈念荒在对话框里打了字又删掉,这样来回了好几次,他想不出来向春生那里变了,除了看上去顺眼一点,她们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候,宋写宁回了一句让人觉得无语的话。
【宋写宁:不觉得她变好看了嘛?】
【陈念荒:……】
无语死了,请问,他在这儿做什么阅读理解?
林致优又提起新的话题。
【林致优:小春在台上的样子太可爱了,绝对会有不少男生喜欢上她。】
陈念荒:“!”
这句话又重新把他带到了过山车的最高点。
他怀疑这两个人有故意的成分,但是内心还是控制不住多想:喜欢她的人再多,我也是最好的那一个。喜欢她的人多一点怎么了?她本来就应该被所有人喜欢!万一,有人比我更温柔比我更优秀呢?我是不是不够好,年级第三确实没有年级第一好。
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质疑了这么多就是没质疑自己的长相。
刚开始他还是自信满满一下子想到会有别人存在他就变得煎熬、难受、想哭。
陈念荒就这么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声不响把自己憋死,这样就不会想到那些差劲地假设了。
“年年,你在干嘛?”
宋观霜一进门就发现了这样的场面,儿子的后脑勺一声不响地朝向天花板,写满了难受不服输。
“你别过来。”陈念荒说话带着鼻音。
宋观霜只觉好笑,他什么样子自己没见过啊,害羞什么?
便挑眉调侃他:“失恋了?”
“没有!!”
陈念荒转过身强调,睫毛留着被泪珠压过的痕迹,看上去倔强又破碎,身下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他只是被还没出现的假想敌给气哭了。
第50章 剪刀・获胜
“?”宋观霜只是觉得无语,忍不住吐槽,“没失恋你哭什么?就算哭也不应该在这儿,你应该去那个女孩子面前哭,不然拿什么让人心疼?”
陈念荒的脸色煞白,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儿啊,你妈我也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宋观霜不知怎的第一次觉得自家十项全能的儿子配不上那个女孩,“如果你喜欢她,那你应该真心实意地为她好。”
她语重心长的开导他:“其实妈妈并不反对早恋,青春懵懂的感情很纯粹很美好,不过有些事还不是你们现在这个年龄阶段能承担的,妈妈鼓励你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你不能给她太多的负担,不然你的喜欢只会是自我感动。”
陈念荒听完这些话后,沉默了许久。
他越反省就越觉得痛苦,他可是陈念荒!他能允许向春生玩弄他、浪费他、甚至一刀贯穿他,可他绝不允许那些感情变成廉价毫无用处的自我感动!
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烟花爆竹也同一时刻燃起。
他盯着那个黑色獠牙的头像许久许久,在编辑了无数条短信后选择发送那条最简单的:
【新年快乐。】
向春生不会知道,这短短四个字里包含着多少纠结、犹豫、与义无反顾的、心动。
【向春生:你也是,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陈念荒:群发的。】他鬼使神差地补充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句。
【向春生:我知道,我这句不是群发的。】
她的心情大好,在认真回复了每个人的新年祝福后再送上自己的。
陈念荒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一直盯着那条消息笑,手却非常理智地没有继续打字,他有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刚刚还要自暴自弃的想法在看见消息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苦笑着自言自语:“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耍我。”
真是贱的慌。
北风自觉时日无多,才会不计后果地朝地面席卷,卑鄙地想要带走太阳的每一丝热量。
苏合市的冬天不似北方,不会飘雪,也没有暖气,再冷只能靠厚衣服生扛,它的冷不是把人拍皮肤吹裂的冷,而是阴恻进骨子里要把骨头浸出霉斑的冷。
向春生最是怕冷了,所以在只允许穿校服的苏合一中生存的艰难,蒋月华每次都让她把厚棉袄穿进薄校服里,撑得每一节手臂都饱饱胀胀的,大老远就能看见她,跟个法式小面包一样。
“我快被小春笑死了。”宋写宁是那种再冷也要露脚踝,只求风度的神人,“你这样活动得开吗?”
她摇摇被帽子围巾包裹的只剩下小脸蛋的头,不打算把牙齿放出来乘凉。
“呐――这个给你。”林致优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一个暖宝宝。
口袋里的温度瞬间上升,她也慢慢解除嘴上的封印:“谢啦,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好想一直呆在被窝里。”
因为北极熊需要冬眠,向春生也要。
“不过我们应该还不能放假,期末考结束了还要上几天课。”林致优平静地说出了足以杀人的话。
宋写宁:“到底是谁?期末考考完了还上课,那为什么要叫它期末考!到底是哪个混蛋发明的!我要放假!”
在全国人都在欢庆新春的时候,苏合市的学生在干嘛,在补课!全国的人都在置办年货的时候,苏合市的学生在干嘛,在考试!
怨气满满都不足以表达他们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了。
剩下唯一能有点期待的就是今天的班会课,卢瑞音答应拿合唱比赛赢来的奖金给她们放松。
“快来帮忙!”周柏羽提着大包小包还没进门就开始吵。
满满的一袋子全部都是卢瑞音给她们点的奶茶炸鸡外卖,每人一份,陈念荒和郑承禹手上的则是宋观霜女士倾情赞助的小蛋糕,也是每人一份。
等他们把东西分完,把桌子围成一圈后,主持人就上台了。
这次班队课,应该是一班完整体的最后一次活动,期末考试后她们就要分班了。
“女士们先生们!一班一年一度的趣味班会正式开始!”郑承禹的播音腔很是正宗,如果不是合唱比赛,他们可能永远不知道他唱歌居然如此好听,并且拥有多年主持功底。
“第一项游戏就是升级版的闹钟炸弹。”
……
这边吵吵闹闹地开始了游戏,这边林致优和宋写宁一直观察着角落中的陈念荒。
果不其然,从她们那个角度看过去,陈念荒完完全全没有把目光从向春生身上移开过,哪怕,她正在和别人讲话。
林致优摇摇头,在心里担心起来:求您了大哥,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他好像是察觉到什么,视线看向了别处,结果那个地方还是向春生目光所及之处。
“陈念荒,班主任找你。”林致优冷冷地打断他的视线。
“哦。”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去办公室该有的紧张自觉。
卢瑞音一见他就摊开手心,问他:“陈念荒,你是不是带了什么违禁物?”
陈念荒的眼神毫不慌乱,坦荡地说:“好像是。”
原本她那天就该把手机给收走了的,结果一生气就给忙忘了,看着他那无所谓的态度,脾气上来了:“好像是?给你三秒交给我。”
还没等她开始数,陈念荒就把手机关机放在她手上。
这对他来说没什么。
“回去吧,再这么嬉皮笑脸,等下年级第三都保不住。”她把那部手机和住校生的手机锁在了一起。
他在听到这句话后,顿了一下,漠然的眼神有了变化。
他第一次在学习上感受到了压力。
如果他连成绩这一仅存的优势都失去了,那他还拿什么竞争?交完手机的那天之后,陈念荒的态度完全变了,比原先的淡漠更加淡漠,比原先的疏离也愈发疏离。
沉默寡言到了吓人的地步,周柏羽都觉得不对劲,如果给他学习的劲头评级,那这次可能就是史诗级的。
他从来没有连午休时嘴里都振振有词默默地记着历史,原本还会在夜自习前陪他打一会儿篮球的,现在直接就不去操场了。
陈念荒只要专注起来,就没有人能打扰他。
“原来用权方和不等式会快这么多。”向春生一边翻着那本数学笔记一边感叹。
他还是没忍住抬头往后看,只在心里窃喜,她能喜欢就好,抬眼的时间也就只有短短几秒,陈念荒又专注于自己笔下的题目。
期末考考了三天,这三天向春生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复习时间,她不想再陷入无路可走的困境之中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她们还没放假。
向春生从最后一门的地理慢慢向前看。
地理:89、化学:92、物理:95……语文:118。
她居然考进了年级前三十!这也是她第一次语文考上一百一。
那个瞬间,她的心脏狂跳,身体的全部血液冲向了脸颊,整个脑袋都胀胀的烫烫的。
向春生如释重负,她好像总算可以洗刷掉中考的屈辱,扔掉那个没有选择余地被人怨弃的暑假了。
她的物理单科排名在年级前十。
向春生习惯性地抬头看,看看他是不是还在最显眼的位置,放心,他还在。
陈念荒的那一串考号1943001就像是航海中巨大恐怖的黑色浪花前的灯塔,穿透一切,从舷窗外照射进来,永远伫立在那儿,引人向前。
不过他这次比原先进步更多,小课在赋分的状态下,他基本都在九十五往上,少有失分,也就是说他一直属于前0.38%。
看见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在慢慢缩小,向春生那一刻觉得他也不是无法超越,那么的望其项背。
她,早晚有一天要把陈念荒踩在脚下,让他尝尝汽车尾气的滋味。
向春生满意地拿着这张成绩单回家,她想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可回到家面对的却是两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小春,选课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吭一声,如果不是你婶婶告诉我,我还一直被埋在鼓里呢?”蒋月华先发制人。
向春生想和他们分享喜悦的心脏瞬间跌落谷底,她把那张纸扔在了他们面前,一言不发。
“我们不应该知道吗?”蒋月华她越想越气,女儿似乎从来不想告诉她学校发生了什么,让她面孔更加扭曲的是,别人家的女儿为什么和家里关系这么好,而她连最起码的知情权都没有!
“这不应该是我自己的事吗?”向春生冷静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向成明也不再沉默寡言:“这是我们家的事。”
他的声音就像是施工队里地挖掘机,在风沙中把整块地面挖起,如果是安静的午休时听到,就会显得格外烦躁。
“你难道不知道选择大于一切吗?”向成明的说教虽迟但到,“你选的这三门课有就业前景吗?它的专业覆盖率高吗?你别什么都不懂在那儿瞎选!”
向春生的表格上填了物化地。
这三门被称为死亡组合,每一门的难度都不言而喻。
她当时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单纯根据排名分数以及她平时失误的概率推算出分数最高的组合,理智且没有赌气地填下这几个组合。
她原以为这样的选择无懈可击不会有任何人指摘,可最后还是有人失望了。
“你到底怎么教小孩的?”向成明会把这些责任全部推卸到蒋月华的身上,“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怎么教的?你居然问我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蒋月华气得不行,“是你当初要生小孩的,不然老娘指不定在哪儿潇洒,现在孩子不听话你怪我?”
向春生:“?”
他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前面只是小菜,等他们情绪平复,又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蒋月华先是擦干眼泪,笑着说道:“小春,妈妈不是限制你,妈妈只是想让你好好学习。你告诉妈妈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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