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男同学表示理解,他爸妈毕业晚会结束后,就被公司紧急call走了,只剩下妹妹陪他一起。
“我的舞伴在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被灯光和氛围完全吸引了的小女孩。
“我先过去了。”
“谢谢你。”苏颜由衷道谢,然后朝着苏芸走去。
“美丽的苏芸女士,您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灯影交错,苏颜的笑容格外真挚。
“我愿意,非常愿意。”
苏芸发誓,她会保护好女儿。
她不能在国内待着了。
不对,她们一家人一起去国外生活,重新开始。
……
沈白梨今晚和很多人跳了舞,她跳得脸上都是汗,但是她很开心,并不觉得疲惫。
孟九安和沈白梨跳完这支舞,舞会接近了尾声。
“岁岁,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白梨看着他的眼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两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舞台的角落,周围人声喧嚣,没人注意到这边。
孟九安的俊脸绷得紧紧的,漂亮的眼睛盯着沈白梨,莫名让她想到大狗狗德牧,他的眼睛很亮。
“好。”沈白梨认真地听着:“你想说什么?”
“岁岁,我喜欢你。”
他的声线颤抖,在昏暗朦胧的光线中,沈白梨看不到他红透了的脸,但听得清清楚楚。
他很真诚,也很紧张。
沈白梨没有沉默,她眼眸弯弯:“谢谢你喜欢我,我很开心。”
她珍视每一份对她的喜欢。
“我也喜欢你,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没有男女之情,对不起。”
她的拒绝很直接。
孟九安的眼眶鼻尖也变得红红的,他知道结果,但真正从沈白梨的嘴里听到拒绝,他很难过。
“岁岁,你有喜欢的人吗?”他补充了一句:“男女之情的喜欢。”
有吗?
沈白梨:“没有。”
她相信爱情,但从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比起虚无缥缈的男女之情,沈白梨更在意现实。
她牢记高危还没有解决。
她和妈妈,排在爱情之前,这个东西在她的生命里并不是必需品。
孟九安懂得沈白梨的心意,懂得她的抱负:“那我排第一个。”
沈白梨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什么第一个。”
“如果你哪天想谈恋爱了,可不可以先考虑我?”
“我会等的。”孟九安轻声道。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看到我的那天。
沈白梨:“不要等我。”
“不要拿你的青春等我,我负担不了。”沈白梨坦诚且清醒。
孟九安看着她的眼睛:“岁岁,你太清醒了。”
清醒到残忍。
“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孟九安看到了她眼里的愧疚:“不要觉得对我抱歉,拒绝一个不喜欢的人,不需要抱歉。”
“这很好。”孟九安扬起笑容,露出一个比笑还难看的笑容。
“我不会等你的。”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我们是朋友,好朋友。”沈白梨将纸巾递给他:“不哭了。”
“我眼睛进沙子了。”孟九安接过纸巾,掩饰道。
这是室内,哪里来的沙子。
孟九安知道自己的遮掩很白痴,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好吧,我承认。”
“岁岁,我有点难过,不用安慰我。”
“我会调整好情绪。”
面对沈白梨的关心,孟九安绷不住情绪了。
沈白梨拍了拍他的脊背:“谢谢你。”
孟九安突然抱住了她,迅速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沈白梨愣了一下,继续轻轻拍打他的脊背:“你的肌肉挺硬的。”
结结实实。
孟九安忍不住笑了:“你的肌肉也很结实。”
两人的相处氛围重新变得活跃。
谢听肆余光一撇,就撇到了在角落里拥抱的两人。
他一开始没有看清楚,正要感慨青春时代的恋爱很美好,然后看清楚了沈白梨的侧脸。
岁岁!!?
我们家没开窍的岁岁!!!???
谢听肆脚步一顿,扎扎实实踩了谢知聿一脚,后者眉头蹙起。
谢知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互相拥抱的沈白梨和孟九安。
他一把拉住了想要跑过去的谢听肆:“等等。”
“岁岁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沈白梨有自己的主见,从来不是对家人唯命是从的乖女孩。
“相信岁岁,给她成长的空间。”谢知聿的手劲儿很大。
谢听肆收回了脚,咬牙切齿地瞪了不远处的孟九安一眼:“可恶的坏小子!”
……
拥抱很温暖,孟九安有分寸,擦拭完眼泪立刻放手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鲁莽了。”
他不想冒犯沈白梨,刚才脑子一抽,只是不想让喜欢的女孩看到自己哭,不想让她觉得愧疚。
“没关系。”沈白梨摇头。
舞会结束了,孟九安的暗恋也结束了。
在散场前,沈白梨找到了苏颜,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苏颜的心七上八下,很忐忑。
她有意识到沈白梨的远离,但找不到缘由,只能安慰自己想多了。
可是,当沈白梨找到她单独谈话的时候,苏颜立刻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知道她会跟自己说什么。
苏颜看着眼前乌发红裙的沈白梨,她很漂亮,明媚得让她移不开视线。
沈白梨也看向苏颜,她今天很美,穿着白色羽毛裙摆的礼服裙,走动间羽毛轻轻飘动,像是优雅骄傲的白天鹅。
如果没有苏博文,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是没有如果。
沈白梨没有回避视线,她直接道:“我们绝交吧。”
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没有错,错的是苏博文。”
“苏博文曾经是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他背叛了家庭,抛下了我和妈妈。”
“这是绝交的理由。”
没有偶像剧里你猜我猜几百回的有口难言,沈白梨快刀斩乱麻。
苏颜呆站在原地,在沈白梨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岁岁,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爸爸他……”
苏颜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和沈白梨同岁,他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出轨了?
可是沈白梨为什么又说爸爸抛弃了岁岁和她妈妈……
苏颜脑子很乱,她想搞清楚事情经过。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颜的神情带着恳求。
沈白梨掰开了她的手,态度强硬:“没有误会,你回家可以问苏博文或者你妈。”
她转身离开,没有心软。
沈白梨无法原谅,她知道苏颜无辜,但她和她妈妈不无辜吗?
她和苏颜不再是朋友。
小橘猫一路小跑,勉强跟上她的脚步。
“岁岁,你难过吗?”
“我的胸口闷闷的。”
沈白梨:“有点难过。”
她走出拐角,迎面和祝之桃撞个正着。
“岁……岁岁。”
祝之桃慌乱的反应,沈白梨知道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沈白梨没有停留:“我想自己静静。”
她知道祝之桃不会告诉别人。
祝之桃还没回神,沈白梨径直往前走了。
她看着沈白梨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茫然站在原地的苏颜,陷入了两难境地。
沈白梨和苏颜都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两个人……
祝之桃听到了她们的秘密,岁岁的爸爸出轨抛弃了她们,然后成为了颜颜的爸爸?
祝之桃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所以岁岁才总说自己的爸爸死了,但是颜颜好像认为自己的爸爸是亲生的?
那个渣男骗了她?
祝之桃觉得脑子用不过来了,眼看着沈白梨越走越远,她咬牙追了上去。
岁岁很难过,她需要陪伴。
至于颜颜,祝之桃给苏芸发了消息。
祝之桃追上了沈白梨,她没有开口,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她们走过了长长的走廊。
“岁岁,要吃糖吗?”
“吃。”
舞会结束了,沈白梨和苏颜的友谊也结束了。
黄昏时分,金辉色的落日染黄了天际,像是金子融化了的颜色,很漂亮。
金黄的余晖落在了沈婉的身上,落在了谢知聿等人的身上,为他们也染上了暖暖的色调。
“岁岁。”
“我们回家。”
沈白梨挽着妈妈的手,回看了一眼校园,轻轻告别。
“再见。”
……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天台,阮绵目光锁定了面前穿得跟乌鸦似的男人。
“权御,果然是你。”
“你回国了。”
第112章 (晋江独家授权)
阮绵跑得很快,紧紧追着前面的乌鸦黑。
她没有看错,权御回来了。
她呼吸急促,好几次差点跟丢,都被她咬牙追上了,但每次偏偏就差一点点就追上了,就是抓不住他。
阮绵一路追上了天台。
落日很美,余晖洒在阳台上点缀了层层金光。
阮绵抓住了权御的胳膊,喘气道:“权御,我抓到你了。”
她眼神紧紧锁定眼前的少年,短短两年,他的变化很大,手臂更结实了,身体变得强壮,但也多了许多伤疤。
但是权御化成灰,阮绵都能认出他来。
“权御果然是你!”
她的手拉得更紧了,害怕一松手他再次消失。
“你回国了,怎么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直接人间蒸发了……”阮绵眉头蹙起,言语里全是担心:“如果不是你妈说你在国外封闭式训练学习,我差点要报警了。”
“你……”
阮绵的话还没全部说完,一股力量将她代入了权御的怀中。
他抱得很紧,仿佛想要将阮绵揉进身体里面。
阮绵感受到竹马情绪不对劲,没有挣扎,反而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安抚。
金黄的余晖洒落在相拥的男孩女孩身上,暖暖的,暖得权御不舍得放开。
“绵绵,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
权御这两年个子窜得很高,身高直逼一米八五,也变得强壮了。
他高高的身影将阮绵完全遮挡住,汲取着此刻的温暖。
他变了,阮绵也变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阮绵变得更开朗更明媚了,所有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
权御为她感到开心,同时感到害怕,她们之间隔得越来越远了,只有此刻的拥抱是真实的。
“权御,我呼吸不过来了。”阮绵捏了一下权御腰侧的软肉,想让他放开自己。
然而,邦邦硬。
“你不怕痒了吗?”阮绵抬头,和低眸的权御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
阮绵:“你累不累啊?”
权御的眼睛肉眼可见地疲惫,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忧郁和……
阮绵有点形容不出来:“还有你身上的疤痕,疼不疼啊?”
权御放开了阮绵,任由她触碰自己的伤疤和致命点:“已经不疼了。”
“不累。”
来见阮绵,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甘之如饴,他欣喜万分。
权御在毕业晚会开始的时候,就到了。
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默默注视着阳光下的阮绵,阴暗地想要将阳光拉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权御明白自己就是这么恶劣的小人,可是触及到阮绵无忧无虑的目光时,他迟疑了。
在阳光下的花儿带到黑暗的世界里,她会不会枯萎?
权御近乎贪婪地看着阮绵,想念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触碰,她的关怀……
年年岁岁,日日夜夜,他靠着这份想念坚持到现在。
恶魔和天使的一面在交替,最终还是天使战胜了恶魔。
花儿就该在阳光下盛放,他会走到阳光下和她并肩。
在此之前,他会扫清楚所有的障碍。
“你腰上的伤怎么回事?”
在权御分神的时候,阮绵掀开他衣服的一角,看到了刚才摸到的硬硬的疙瘩。
那是一条横穿半个腰腹的伤疤,像是蜈蚣盘布在劲瘦的腰间,狰狞可怖。
“怎么可能不疼啊?”阮绵急得眼泪汹涌而出。
“不小心被车撞了,我没事的。”权御手足无措地给女孩擦拭泪珠,刚才的阴郁荡然无存,只剩下笨拙和小心翼翼。
“别哭啊,你哭我也想哭了。”
权御这时候才露出几分他这个年龄的稚嫩感。
“在等五年,不只需要两年,我就回国了,好吗?”
阮绵没说话:“必须待在国外吗?”
权御:“嗯,必须。”
有些东西,不是他自愿退出,就不被牵扯的。
从他妈生下他时,就已经注定了。
争,是惨烈死亡。
不争,是悄无声息意外死亡。
他没有选择。
“等我两年。”权御承诺。
夕阳很美,每个人的悲欢离合都显得那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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