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筝用眼睛看,用备忘录记录此刻的灵感。
艺术家的灵感转瞬即逝,她不会错过机会。
沈白梨拿着望远镜到处观察,野生大象极具危险性,为了游客以及自身的着想,他们车队和象群的保持着安全距离。
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她们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沈婉发现了什么:“岁岁,你看那边?”
沈白梨没有犹豫,默契地发现了远处的小象和母象。
小象亦步亦趋跟在母象的身边,时不时捣乱,然后被母象踢了一脚。
“man~~~”母象不耐烦地吼叫,它的咆哮高亢嘹亮,像是高铁站喇叭将音量调得尖锐刺耳,让人心生惧意。
“这个叫声!”谢听肆拍了一下座椅:“是加坦杰厄的叫声。”
“……”
沈婉对此略有了解:“是最终boss吗?”
“沈姨,你知道加坦杰厄?”谢听肆很意外。
沈婉微微一笑:“岁岁……和我都爱看。”
女儿陪着妈妈看狗血伦理剧,妈妈陪着女儿看奥特曼、动漫等等。
沈白梨正要说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加坦杰厄……不是,是大象冲过来了。”
“朝着我们冲过来了。”
某只大象发现了他们,朝着吉普车的方向奔驰而来,大地都在颤抖,它经过的地方尘土飞扬。
“加速前进!”
趁着大象没有追上他们,吉普车猛然提速,他们和大象的距离变远了。
“不愧是加坦杰厄的配音,好恐怖。”谢听肆拍了拍心脏。
“它的象牙很锋利。”沈白梨的目光落在车后一直在奔跑的大象身上。
野生动物的攻击性很强。
“害怕吗?”谢知聿看向她。
“有点。”沈白梨诚实道。
“大哥你害怕吗?”
她学会了反问。
谢知聿点头:“害怕。”
“没人不害怕吧?”谢听肆探出脑袋,插在两人的中间。
“大块头还在追我们。”谢听肆眯着桃花眼,撇嘴一笑。
“你为什么追我?”
“因为你有太极****”
谢听肆话痨道:“你们没有看过那个广告吗?”
沈白梨:“我看过,印象深刻。”
她现在都记得花豹追逐穿白裙子女生的画面……最后掏出一瓶急支糖浆。
非常神经+无厘头,但这个广告无疑很成功。
如果咳嗽或者喉咙不舒服,沈婉和沈白梨去药店下意识都会买这个牌子的止咳糖浆,可以说洗。脑非常成功。
谢知聿微微一笑,他在营销案例上看过这个广告,商品自身价值加上营销的传播,让该公司大获成功。
广告是辅助,商品硬件要过关。
要不然没有效用,也不会有消费者买单。
谢听肆的思维开始发散:“岁岁?”
沈白梨随意应答:“怎么了?”
“如果我们被大象追上了,会不会东一块西一块?”
“……”
“嗷!”
谢听肆被打了后脑勺,谢知聿淡定收回手:“欠打。”
最后,那只大象没有追上她们。
车子驶过长长的路途,她们来到了长满了猴面包树的公园里。
课本的某一页,世界的某一页。
呈现在沈白梨的眼前。
猴面包树为什么叫做猴面包树呢?
沈白梨第一次知道猴面包树,是在《小王子》里,那时候的她以为猴面包树长得像面包,能结出面包,所以叫猴面包树。
后来,她在课本里,发现了猴面包树的身影。
它长得很奇怪,树干粗且长,树冠像稀疏的云朵,不像是面包,和猴子好像也没有关系。
猴面包树长得像外星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沈白梨再次将这本书阅读了一遍。
在《小王子》里,猴面包树对于小王子是危险的树,每天都要拔掉,才能保护他心爱的星球。
但是,对于当地居民来说,猴面包树是生命之树,它的果肉营养丰富,是当地家庭重要的食物来源。
这棵树,在不同的处境里,代表着死亡和生机。
猴面包树一身都是宝,种子可以代替咖啡豆,叶子是深受当地居民喜爱的蔬菜,树叶和皮可以入药,抵抗炎症等等。
它的树干经过加工,可以储存食物和多达两吨的水。
它们静静伫立在这里,像是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一方水土和生命。
黄昏时分,夕阳照耀在这片土地上,巨大粗壮的树干拔地而起,稀稀疏疏的树冠仿佛才是它的根系,将大地翻转了过来,美轮美奂,带着不真实的梦幻。
沈白梨看入了迷,她想世界上如果真的有b612星球,大概就长这样吧。
世界这本书,她实地体验了一遍。
……
来非洲大草原,当然不能错过动物大迁徙。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卷起数条长龙,沈白梨她们乘坐着热气球,跟随着大草原的动物们追逐着远方。
脚下即是世界,声势浩大的长龙队伍,密密麻麻,大地在颤抖,她们的心随之颤动着。
自然和野性。
热气球飘到了远处,她们见证了传闻的“天国之渡”,角马从几米高的悬崖上摔下,迅速翻身跃入湍急的河流中,无视近在咫尺的鳄鱼群。
过河则生,不过则死。
河水变得鲜红,有角马死去,也有角马成功渡河,获得了生的机会。
生命的顽强,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沈白梨很难形容此刻的感受,她共情到了角马们。
她的处境,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她和妈妈会活下去!活得精彩!活得肆意!活得轰轰烈烈!
“滴滴滴,能量进度条+1%,目前总能量为96%。”
“没有触发解锁章节条件。”
阿灯和沈白梨都听到了系统音,两人都没有理会,她们被眼前震撼的场景所吸引。
沈白梨:“阿灯,角马的执念是什么呢?”
阿灯深有感触:“活、下、去。”
谢听肆伸出手,感受着草原的大风。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胸腔剧烈跳动着,心脏共鸣着。
谢知聿:“热爱生命,敬畏自然。”
他们跟着迁徙的动物们继续奔驰着,好像也融入到了草原中,成为了草原的一员。
环游大草原结束,沈白梨等人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谢知聿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看到动物大迁徙,仍然无法不为之动容。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正确答案是什么呢?
谢知聿都不知道,他珍惜每一天。
人生的每一天都很期待,当下草原上的每一天都很快乐,这就够了。
……
沈白梨来到大草原后,每天都很开心,将压力全都抛弃在脑后。
这三年来,她的压力很大,学业的压力、执念的压力、剧情的压力……各种压力纷至沓来,沈白梨平时有放松压力的方式,她努力将压力转化为动力,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岁岁工作室的尝试,都是她缓解压力的方式。
有时候,忙碌让她忘记了压力。
高考结束,沈白梨其实有过茫然,解除了学业的压力,她的肩膀陡然一松,但是她没有适应过来。
毕业宴席、毕业舞会、毕业晚会、表演、和苏颜绝交等等事情,暂时让她忙碌起来,等一切都完成后,突然清闲起来,沈白梨变得无所适从。
这次的旅行,不仅给了她缓冲,还给了她心灵的净化。
她想要的一直很简单。
活下去和保护家人。
迄今为止,她都做得很好。
***家庭旅行结束,谢家的每个人都肉眼可见地变得松弛和快乐。假期是最让人快乐的事情之一。
沈白梨回来后,又约着小伙伴们去了一趟毕业旅行,地点在c市大熊猫基地。
他们的友谊在大熊猫基地变得牢固,毕业后想要再次重游故地。
大熊猫安安长大了很多,沈白梨每次放寒暑假都会陪她,两人的友谊跨越了两世。
岁岁安安的友谊,天长地久。
孟九安和沈白梨的友谊不变,不会跨越那条界线。
虽然他告白失败后很伤心,但退一步讲,岁岁谁都不喜欢,这也是好消息,这代表他有机会。
他们的关系如常,没有因为告白而变得尴尬,退回了好朋友的位置。
作为知情人的季启和陆鸣谦有不同的感受,季启觉得庆幸,他很担心失去两个好朋友,另外一方面又为陆鸣谦感到惋惜。
怎么他上课睡了一觉,几人的关系就变得错综复杂了呢?
他的两个发小,一个吃了明恋的苦,一个吃了暗恋的苦。
唉,他不懂爱情啊。
而身为多角恋之一的陆鸣谦,心里不好受,看着孟九安和沈白梨融洽的相处氛围,后悔自己没有告白。
他很懦弱,陆鸣谦唾弃自己。
多角恋的另外一个主角阮绵,没有一起参加毕业旅行,她似乎很忙,群里的消息很少回复。
听说她回了几次养父母家,阮绵没有反驳。
桑方和祝之桃在一起了,勇敢的人先享受恋爱,两人一起毕业旅行了,季启调侃他们说是提前度蜜月。
至于……苏颜的存在感有意变低了,她从苏颜和苏博文的口中得知了残酷的真相。
她的亲生父亲早就去世了,而她认为的亲爸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出轨、抛弃妻女、嫌贫爱富……,美丽大方的妈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小三,又因为苏颜的原因,选择了原谅。
苏颜接受不了,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沈白梨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她的存在却伤害了她。
苏颜无言以对,她是既得利益者。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别人,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祝之桃有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不敢接。
苏颜尝试给沈白梨打电话,她想当面道歉,无论对方骂她还是打她,她都愿意承担。
“嘟嘟……”
电话接通两声,就显示用户在忙。
沈白梨把她拉黑了,实际上她没有打通岁岁的电话。
苏颜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机拿起又放下,写了很长一段话,最后删删减减。
只剩下三个字。
对不起。
苏颜对不起岁岁,苏芸对不起沈白梨,苏博文更加对不起沈白梨。
她们一家人都对不起沈白梨。
一家人,呵。
苏颜习惯的称呼,更加讽刺。
她无法弥补,也不奢求沈白梨的原谅,苏颜将自闭封闭起来,不管外界如何。
苏家乱成了一锅粥。
谢家还没有出手,可是苏家风声鹤唳,他们越是了解到谢家对沈白梨和沈婉的重视,他们越是害怕。
人类的劣根性就是如此,拥有的东西越多,越害怕失去。
再加上苏家掌权人接连决策失误,公司面临巨大危机。
苏芸的掌权人,也是苏云的哥哥,当机立断,将公司重心转移到南方,并且送苏芸全家出国,走得越远越好。
苏颜不愿意走,她厌倦了异国他乡。
一开始没人同意,但她只用一个理由说服了他们。
沈婉和谢家需要找个人发泄。
如果苏芸她们全都走了,活力会集中在舅舅的身上,倒不如让她留下。
这个理由一出,有人犹豫了。
各种权衡利弊下,苏颜再次被放弃了。
这是现实,她独自在国外生活,和家人的情感连接没有那么深,她是最先被放弃的人儿。
舅舅心疼妈妈,妈妈不舍得放弃苏博文。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苏颜以为自己看得开,当真正被放弃的时候,心脏钝痛,痛到连呼吸都在痛。
“颜颜,你高考成绩怎么样?”舅舅关心道。
“你选择不出国,那么只能在国内读大学。”
“你妈妈说你的成绩不错。”
苏建对侄女心有愧疚:“如果考不上也没关系,咱们再复读。”
苏颜:“考得还不错。”
她的成绩多亏了好伙伴们,特别是沈白梨。
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苏颜深以为然。
她预测过成绩,考上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
某个儿童游乐场,阮绵坐在秋千上,无意识地摇晃着,心思却飘向远方。
权御站在她的身后,伸手轻轻推着她的秋千:“绵绵,要荡高一点吗?”
阮绵脚尖点地,扭头盯着权御,从她的角度仰视看过去,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颚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权御褪去了稚嫩和婴儿肥,越发成熟。
阮绵:“权御,你看着我的眼睛。”
权御半蹲下身,和她平视,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温柔和宠溺:“我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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