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拖得时间过久,还曾出过事,被圈内不少人都嫌不吉利,网友们和竞对对《问君》都不怎么上心。
来看剧的大部分是宋人寻和唐千云的粉丝,前者不为看剧,主要是……他们想宝贝女鹅了。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宋人寻再也没出现过。
没有任何新的工作动态和宣传,她的粉丝量仍在不断上涨中,后援会的队伍依旧在缓缓扩大,她的名字依旧被无数人提及。
如今那张脸再度出现在屏幕上,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电视剧并不按照剧内时间线拍摄,宋人寻在里面的演技忽好忽坏,显然她在这部剧中也成长了许多,演技进步飞快,但比起《她》中,仍显稚嫩不少。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努力进步看得更令人高兴。
宋人寻这个人,越挖越惊喜。
他们的宝贝女鹅真的有在努力!
起初粉丝们还在猜哪场戏是先拍,哪场戏是后拍的,但看着看着,对剧就逐渐上头,无他,实在是画面和特效实在是太精美了!
还能看出很多演员的小设计,在表演和动作中体现。
一个镜头扫过去,竟无一人拉胯,连背景板群演也全是戏,仿佛一个真实的奇幻世界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
无数人因此认识了剧中许多小配角和群演们。
曾在拍摄中就以花絮出圈的武打戏,在正片中播出,再次惊艳众人,武术指导姚晃被拉出来花式夸奖,还有导演点名要和他合作,请他做主演。
整部剧剧情虽然有些老梗,但被导演拍的,还真有点别出心裁,对比这位典型的商业性导演近几年的作品,吕张在《问君》上超常发挥。
众人这才缓缓反应过来,别的不论,这部剧是实打实的S+级别,后期和特效预算都足足的。
全员用心,预算充足,这剧没有理由不爆啊!
只是一如预料的,这次宋人寻依旧没有出现。
只在剧中出现过三次,还总是背景板的横店舞蹈天团都在剧播后再次合体,营业售后了,作为女主角的宋人寻无声无息。
连娱乐记者都拍不到人。
问及她的公司,和耀只回应:没有解约,没有雪藏,我们也在期待,在将来我们有缘能与@演员宋人寻,以更多种不同的面貌相识。
网友们直接猜她死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一座郁郁青葱的巨山脚下放了一束白色小雏菊,将照片发到网上。
什么配文都没带,但定位是磐柳州古坨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松花粉们破大防,哭成一团,说这个不知名网友分明是说他们宝贝女鹅死了,她第一次正式答谢粉丝的直播中就提过,她的家在出云山,现在名叫古坨的地方。
他在古坨山山脚下放白菊花,什么意思啊!!
失去理智的粉丝把知名狗仔@了个遍,问有没有人拍到宋人寻。
哪怕是像她的人也行。
按照他们女鹅的性格,就算是回老家,那也不是不通网。她看到网上大家这么多人在找她、担心她,不可能不出来报平安的,一定是出事了。
搞不好是被人拐了。
宋人寻粉丝@狗仔的事儿又上了热搜,常被骂狗仔的娱乐记者们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纷纷往外吐照片。
宋人寻大半夜一个爬树排练,被路人撞见以为是闹鬼;
宋人寻在片场坐演员椅上拿剧本撞头;
宋人寻跑进粉丝应援车里挤走粉丝,自己打咖啡;
暴雨天宋人寻激情飞桌窜伞被困;
宋人寻参加活动,对台下比心;
宋人寻追着狗跑;
宋人寻徒手开后备箱;
宋人寻骑共享电动车在雨中冲刺……
狗仔们吐着吐着,粉丝觉得不对劲了,往后时间线的照片里,多了一个经常出现的人。
拍的照片也愈发挑角度,像是拍什么电视剧照一般。
背景总是阴暗灰朦的雨天。
一身西服正装的男人一次次将手递向宋人寻,一双唇抿着,清瘦的脸上不见什么表情,也就那只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表明他的态度。
相反他对面的人总是笑着,眼中盛了细碎的光一般,跑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
场景最清晰的,是曾经拿出来黑宋人寻心机钓系的一组高清版照片和动图。
酒吧内大片暖黄的光从背后的玻璃门里透出,将向前追赶的男人身形透映得会发光一般。
暖色的光透过白衬衫,勾勒衬衫下窄腰的弧度,他大步上前,风衣下摆随步幅扬起,行进间伸手向前一拉,在宋人寻头上扣了个鸭舌帽。
宽宽的帽檐将她的小脸遮挡进一片阴影中。
追到人的男人却没有松手,仍旧拉着她的手腕,往车边走。
这要是不说,谁会以为是狗仔偷拍啊。
不知情的网友对着动图捂嘴,问这是什么正在拍的新剧?男演员是谁?什么时候播?
粉丝哭着答没的播。
男的是陈樊,现任CHEMEARS董事长,不拍剧。
而他们的宝贝女鹅,也正失踪呜呜呜……
就像她突然出现一般,消失得也那么突然,短短一年,飞逝得就像一场梦。
如果说之前消失是因为被黑得太厉害,顶不住舆论压力,现在她已经拥有了无数鲜花和掌声,也没有人再出来说她一句不好了。
提起宋人寻,大家都口下留情,仿佛缅怀一般善良。可他们的寻宝,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没人知道少了主角之一的CP粉们是怎么磕起来的,总之是一边哭一边磕上了,从她短短一年的物料里,各种扣糖吃。
两年过去,没有人愿意承认宋人寻是死了,国家自然保护区的山脚下古坨镇却成了一个新的旅游景点,还开了两家民宿。
游客在古坨镇落脚,再由导游带领着,到古坨山外围观光,深山中有禁令,个人和组织不得无申请进入,粉丝们便在外围转。
没人指望能找到宋人寻,只是想看看传说中女鹅的家。
……
宋人寻消失的第三年。
她的形象依旧活跃在各种拉郎和盘点剪辑中,电影《她》中的演绎片段,被纳入教科书在课堂上当做范例教学。
她的从业生涯只有短短一年,如今被称为怪物新人。
三年过去,寻找宋人寻的大势似乎平静了下来,相关新闻也少了。
最新的有关于她的值得一看的新闻是解慧敏导演将电影《她》送评,据传宋人寻可能会拿到影后。
已经逐渐接受她不在的粉丝和网友们又忍不住期盼起来,可能会拿影后欸,这次总会出现了吧?
沙莎看到热搜时有几分恍惚。
她的微信隔三差五就有人问她,有没有宋人寻的消息。
圈内都知道,她在做宋人寻助理时,俩人关系很好。宋人寻没有和公司解约,如果她要回来,理当会联系之前的助理。
消息原本平淡了一阵,因为解导把电影送评这事儿又被提起来。
三年整了,当年她走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雨,现在又进入新一年的雨季,哗哗的雨声仿佛从三年前下到眼前。
置顶的头像至今没有任何动静,沉寂在她置顶列表的底部,最后一句是:[沙莎,有缘再见:D]。
她相信她们会再见的,无论间隔多久。
沙莎拿着手机,紧接着就发信息给另一个人,问道:[SSS:寻宝的热搜您看见了吗?]
[SSS:如果她回来找您,请您告诉我。]
手机发出叮咚两响,陈樊大步走入自己的办公室,将长直的黑伞立在门口的钢架伞桶里。
李元洲追在他身后,捧着平板,汇报的语速像机关枪,见陈樊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语句一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董?”
“在听呢。”陈樊把包放下,开始拆相框。
“那您就没什么想说的?”
“再给我拿点相框过来,我这次还洗了一张大的,全开那么大,需要裱框,你今天就帮我去办吧,到时候拍框给我看,不要有色差。”
公司有事,李元洲把正在度假的陈樊叫回来,人也确实回来了,但好像也没全回。
他眼前被怼上一张照片,广阔绵延的青山郁郁葱葱,薄云似乎飘荡在脚下,隐约可见掩藏其中的一块块灰色水域。
陈樊:“就是这张要放大,好看吧。”
李元洲接过他手机仔细看了看:“你这回爬这么高?”
“可惜啊,还没登顶就给你叫下来了。”
三年前,宋人寻离开的前两天就住到了磐柳州,没让任何人陪同,走的时候也只是发了信息,没和任何人见面。
陈樊还是去了。
和她坐的同一班飞机,没让她发现。
小姑娘离开那日,他是亲眼看着她进山的,一手拎着个二十四寸大行李箱,一手牵着小孩,往密林深处扎。
只是一晃眼,甬道深处的俩人就消失了,只有山涧飞湍击石的哗哗流水,飞溅在空中,像是在山里下了一场濛濛细雨。
这三年,他将出云山周边的二十几座山都走过一边,将曾是出云镇的古坨镇整个镇子买下,回雇所有居民,还建了两所民宿。
陈樊坐回办公桌后,整顿表情,微笑着将手伸向李元洲:“来吧,我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李元洲将平板递出去,理了下思路,继续阐述情况,甫一开口,就见陈樊桌上手机响起,有个短号来电。
陈樊看着号码皱眉,伸手让李元洲等一下,接听电话。
须臾之后,他眉头皱得更深:“找到钱包了?”
对面是公安局民警:“是,时间有点久,您可能不记得了,是宋女士曾经报案记录过的钱包。
报案记录上还备注了您的电话号码,当初办案的民警说,要是找到钱包了,就联系您,所以……您看您是联系宋小姐,还是您亲自过来一趟?
另外就是……还有一个人,您要不要见一下?”
颂西区公安局外哗哗下着大雨。
一个湿漉漉的人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神情淡漠地看着民警打电话,不发一言。
第121章 乘风破浪的第一百二十一天
S市每年六月下旬之后都是阴潮湿热的雨季。
暴雨。
天似捅了窟窿, 雨水哗啦啦从天上往下倾倒,下得天空发白。
稀薄的阴云疏布于灰朦天际。
陈樊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伞骨挺括的黑伞出现在公安局门口。雨水密匝匝地落在绷紧的伞页上, 向四周飞溅, 砰砰作响。
“人就在里面, 陈董,您请。”前来接人的民警向前一引。
陈樊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 他压下砰砰的心脏, 收了伞,对民警微微点头,随他进去。
在一间办公室前,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坐在桌后,黑色的毛发湿漉漉的, 冷着一张脸, 像浸了一层寒霜。
表情不太好, 那双浅色的眸子却也不含什么情绪, 显得颇为淡漠。
办公桌上放着一叠证件,都有些破污折损, 但身份证、户口本、护照兼学生证电话卡,看起来倒像是一应俱全。
办公室里的人也在看他。
两人隔空,无声对视。
民警先一步走入办公室,男青年对面的警察这才看见他们到了,起身打招呼:“陈董, 这就是捡到宋女士钱包的人,叫沈浒, 还是个学生。”
“您好。”陈樊和他握手,走到办公桌前, 拿起身份证,证件上熟悉的脸上刻着标准幅度的微笑,名字,宋斐。
原来叫宋斐。
陈樊微微一笑,看向一言不发的男青年,问两位警察:“为什么要我见他?”
一个多小时前。
派出所民警接到报案,说有人打架斗殴,当街抢劫,他们匆匆出警赶到之后,就见这个浑身是血的男青年手里抓着一个钱包,一言不发地站在檐下避雨。
旁边和他打架的人都被他吓得缩成一团。
就看他一身狼狈样,也不知道算这青年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民警把两边人带到警察局,打架的另一方说他们都没怎么动手,青年的伤不是他们造成的,他们直接被武力制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在这一点上,双方都没什么异议。
那就继续处理抢劫这件事。
小混混们表示宋斐的证件是他们花了三千八百块钱买的,怎么可能因为他说认识这个人,就把证件给他?
即便是给他那也得花钱买啊。
但是这青年不仅不给钱,还把他们抛飞了,不仅抢了他们花三千八买的证件,还抢了他们兄弟的外套和帽子,自己当场穿戴上了。
民警在局里询问男青年身份,问他姓名住址电话,一概不知,要他自己的身份证或者家庭关系、社会关系,也全都没有。
他唯一承认认识的人,就是证件的主人,宋斐。
可宋斐在哪儿,联系方式,他又一个字都说话不出来,明显就是胡扯。
办案的小民警问了半个多小时,什么都没问出来,烦躁得把键盘拍得啪啪作响,最后是路过的队长觉得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翻出了四年前宋人寻的报案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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