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出来嫁不了人,那她还可以像你这般,养个男子为她做饭洗衣。”
“你看你的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你还要偷偷摸摸的,她养个男子都不用偷偷摸摸。”
卢婆子眼睛都瞪大了,却是一声不吭。
小青的银子拿来养男人了,那她养男人的银子从哪来?
这不行,这可不行。
“小叶媒婆......”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推来拉去。
......
一炷香的功夫后,叶惜儿汗流浃背的从丽安巷子里出来了。
她看了看头上冒着金光的太阳,刺的她眼睛发晕。
叶惜儿用手挡住了刺目的阳光,想着最后卢婆子咬碎了牙,不得不答应放过卢小青的样子就乐得笑出了声。
她和卢婆子拉锯一番,后来实在是说得烦躁了,叶惜儿直接就拿出从始至终拿捏卢婆子的武器。
她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男子,对着卢婆子皱眉不耐烦道。
“我也不想与你在这里讨价还价了。”
“你的吕郎和卢小青选一个吧!”
“你要么选你的吕郎,放过卢小青,以后她的事你不能插手。”
“要么你就死死抓着卢小青不放,但是你必须和吕郎断了关系。否则我就去找卢叔来和吕郎喝酒,还要把你红杏出墙的事宣扬的满城皆知。”
“让人好好来瞻仰一下,你的吕郎是如何被你用女儿的卖身钱养得白白胖胖的。”
卢婆子被她说得一激灵,转头就看了一眼她那养了几年养出感情的吕郎。
吕郎的样貌是她喜欢的,嘴里说的话是她喜欢听的,身上的皮肉是不松垮的。
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可怜兮兮,柔情似水的。
卢婆子虽然被称一声婆子,最大的女儿也二十五岁了,可她实际也才四十几岁,正是寂寞空虚的时候。
她咬了咬牙,要她抛弃吕郎肯定是不行的。
可她也不想成为身败名裂,人人唾弃的笑话。
更不想被她家那个死鬼知道后打死。
她知道这个小叶媒婆的性子,说到做到,年轻却有些本事。
虽然着实让人恨的牙痒痒,不过有一点好处,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她也不会捅她的篓子。
卢婆子犹豫了半晌,只得再次妥协了。
反正她那个大女儿年纪也大了,在青楼赚的银子一年不如一年。
回来了反倒还要给她丢脸,在家吃白饭。
干脆就让这个倒霉催的媒人给她嫁出去算了。
“行行行,以后啊,就当我没了小青这个女儿!你再也别来登我家的门了!”
卢婆子咬牙切齿,她知道就算是小青嫁人,她也别想拿到聘礼,所以干脆就没再提。
因为这个天杀的叶媒人太难缠了,别看她这般年轻面嫩,可自从她踏进卢家门的那一刻,她的日子就没消停过,简直是克星!
她已经没了两个女儿了!
再登几次门,那她还剩啥?
叶惜儿见好就收,达到目的直接就出来了,一秒也不想多待。
对于卢婆子的这个选择,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只是她有些为卢小青感到悲哀。
这样的娘,真的配做娘吗?
一生都在被亲娘抛弃。
最后竟然选她的情郎,也不选自己的女儿。
真是,有的人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一个孩子。
有的人拥有了却这样糟蹋。
这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叶惜儿出来后,直接就去了陶家,把结果告诉了卢小蝶。
让卢小青赎身出来后就去四羊胡同找她。
卢小蝶当场就哭了出来,她姐有救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找小叶媒婆准没错。
小叶媒婆就是能压制住她娘!
她一边哭一边笑,连连说着感谢,一定要留叶惜儿吃饭。
最后,叶惜儿当然还是推迟掉了陶家一家的盛情留饭。
她从陶家出来时,日头没那么强烈了。
空气中的热浪也没那么灼热了。
叶惜儿沿着街边的青瓦屋檐下走,回家前绕道去了首饰铺子翠芳阁。
取走了从那儿定做的东西,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四羊胡同。
第101章 生辰快乐
叶惜儿回到家后, 就去了厨房,把买来的馒头拿了出来。
见馒头好似有些朴素,就裹了一层蛋液, 整个放入油锅炸了一下。
捞起来后,觉得裹了蛋液的馒头带点金黄色, 看着外观似乎要豪华了一些。
她满意的点点头,放在了一个漂亮盘子的中央, 洒了些花瓣碎片点缀。
最后在馒头上面插了一根去香烛铺子定做的蜡烛。
叶惜儿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今日的饭菜, 是她从酒楼里点了叫店小二送来的。
满满一大桌美味佳肴, 看着就像是过年一般。
一家四口围着饭桌吃完了大餐。
叶惜儿迫不及待把魏子骞叫进了卧房。
她把她的得意之作端了出来, 眉飞色舞道:“相公,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魏子骞看着面前摆放的那个盘子,盘子正中央静静躺着一个黄不黄白不白的馒头。
盘子倒是打扮的很漂亮,下方不知道用了什么红色的东西写了四个大字——
生辰快乐!
叶惜儿把馒头上面的蜡烛点上了火, 火苗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跳跃飞舞。
“这是?”饶是他见得东西不算少, 也似乎没太看明白。
“相公,这个是生辰蛋糕。造型上可能有些瑕疵,但寓意是一样的。”
“把这个上面的蜡烛点亮了,就可以在心里许一个愿望了。”
“魏子骞,你快许愿。要在心里默许,不能说出来。”
叶惜儿满眼的期待, 催促他闭眼。
魏子骞见某人比他还积极, 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几息后, 叶惜儿见他许好了,心里抓肝挠肺的想知道,却又怕他说来就不灵了。
只好让他吃一口蛋糕。
魏子骞无法拒绝的咬了一口,冷,硬,腥。
偏偏那女子还兴致勃勃的问:“好吃吧?”
魏子骞唇边泛出笑意,艰难咽下去后才点头:“好吃,很独特。”
叶惜儿高兴得不行,她神采飞扬:“我就知道,加了蛋液的更好吃。”
她转身去梳妆台拿了一个东西,双手背在身后,转过来看他。
桃花眼里闪着熠熠星光,又带着些明目张胆的欢喜。
“魏子骞,你说我上次送你发簪时,不知其中的意味。”
“那我这次再送一次。”
她把小盒子递给他:“这次我可是知道了女子送男子发簪代表了什么。”
“我特意去定做的,特别漂亮的玉簪。”
“你就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人了吧!”
叶惜儿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柔媚桃花朵朵盛放,眼里浮动着分明的情丝。
魏子骞接过小盒子,黑睫微颤,耳尖泛红。
他打开来看,盒子里躺着一根祥云纹羊脂白玉簪。
样式简单,没有多余的花样,玉质洁白细腻,呈半透明状。
光泽纯净,白而温润。
通身不张扬不耀眼,看着很舒适。
“怎么样?好看吧。”
魏子骞静默片刻,从簪子上抬起眸子,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如擂鼓。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
他凤眸中溢出星星点点的喜悦笑意,在一室明亮的烛火下散发出璀璨的星辉。
“你何时去定做的?”
“好早呢,可上心了。”叶惜儿故意抬了抬下巴,满满的都是对自己心思细腻的骄傲。
她可是老早就在准备这个生辰礼物了!
“你明日就戴上这个玉簪,再穿上一件绸缎新衣,这才是一个首饰铺子的掌柜形象嘛。”
“好。”
叶惜儿看着他,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腰,声音轻软。
“魏子骞,你去年的生辰,正经历人生的艰难。过去的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有离别,有痛苦,有悲伤,有低谷。”
“好在这一年已经过去了,你又有新的一年了。”
“今年娘和巧儿都送了你生辰礼物,你收到了这么多祝福,这一年一定可以顺顺利利的。”
“以后还有很多个新的年岁,新的路途,新的体验和风景。”
“相公,我祝你生辰快乐,年年如意!”
魏子骞闻言心尖触动,如清风吹起涟漪的湖面,喉间酸酸涩涩。
他喉结滚动,眼底弥漫出淡淡的薄雾,眼尾不自觉的泛红。
垂眸凝视着女子的眉眼,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魏子骞敛了敛眼睫,抑制住眼里的水汽,手一抬,覆盖住她明亮的眸子,遮住她直勾勾的视线,看着女子如花瓣艳丽的红唇。
不想让她察觉到他此刻的狼狈,便转移她的注意力,低声道:“叶惜儿,我今日还想要一个礼物,可以吗?”
“你想要什......”
那张红唇一张一合,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低头吻住了。
唇瓣辗转间,男人的欲.念渐深,他稍稍后撤分毫,见女人的唇色越发鲜嫩欲滴。
魏子骞俯身一把就将人揽腰抱起,往床榻上走。
叶惜儿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飞在半空,一会儿又被放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了。
紧接着就被男人压在了身下,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熟悉又好闻。
男人的声音低哑,薄唇抵在她的唇瓣间,几乎紧紧相贴。
“惜儿,可以吗?”
他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情.欲,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几分烈焰燃烧的赤红。
叶惜儿面色潮红,听懂了他话语里的意味。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还有空气中游走的旖.旎,她身子有些发软。
叶惜儿的双手,逐渐攀上了男人的后背,嘴唇也轻轻啃咬着他。
这一举动,无疑是一种肯定。
床帐里,很快就响起了一些细碎的动静。
汗珠点点,眼神迷离,婉转娇.吟。
浅蓝色床帐晃晃荡荡,荡漾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院子里的海棠一寸寸舒展,绮丽动人,散发出醉人的芳香。
——
翌日清晨。
窗外天光大亮,叶惜儿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动了动,感觉浑身都疼。
可除了疼,似乎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舒服余韵在身体里流淌。
回想起昨晚的混乱缠.绵,叶惜儿又是欢喜又是羞恼。
那个该死的男人,像是一头刚出山的野兽,疯狂又凶狠。
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累得她的手指都抬不起来。
叶惜儿全身上下青青紫紫,还有被咬的牙印。
她低头,看着那两团高.耸绵.软上的手指印,心里哀嚎。
可耻的是,她此刻似乎还能回想起昨晚那双手的温度。
经过一夜荒唐,叶惜儿好似突然听懂了之前梁可筱说的那些虎.狼之词了。
光是有理论不行啊,还是得感受过才能真的听懂她那些隐晦的快乐。
叶惜儿越想,脸越热。
她强行关闭脑子里的画面,起床洗漱。
——
叶惜儿吃过早饭,身体回血,就出门干活了。
她骑着驴,走在乡间小道上。
今日她要去的是柳河镇下面的杨家村。
她今日可是瓜果糕点的准备齐全。
走累了在路边歇息的时候,就摸一点出来吃。
一路走走歇歇,到杨家村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
叶惜儿在路上吃了许多零食也不饿,直接就去了她要找的一户人家院子门前叫门。
杨家一大家子人正在吃午饭。
叶惜儿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十几口人呼啦啦一下子都端着碗出来看稀奇了。
杨老婆子挥着手喝骂道:“一个个都出来作甚!不吃了就都给我滚地里去干活!”
“娘,这谁呀!来咱家作甚?”
“娘,这姑娘咋恁好看呢。不是咱村的吧?”
“娘,这驴是这姑娘的?不会是来给咱家送驴的吧?”
“......”
“滚滚滚,都不关你们事,把你们大嫂叫出来。”
杨老婆子从年轻时就是个脾气火爆的,这些个人叽叽喳喳,吵得她脾气又上来了。
偏偏她是个能生的,家里人口多,孩子多,天天没个消停。
“老二家的,赶紧给这个姑娘端凳子来,再倒碗水来。”
不一会儿,叶惜儿看见从堂屋里出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
少妇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皮肤稍黑,脸盘圆圆,五官偏大气,身体结实,骨架子大,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
她怀里的小男孩看着两岁左右,小脑袋偏在她肩膀上,很是依恋。
这个少妇叫刘秀,就是叶惜儿今日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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