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说得有道理,你付了租金又不住,与其打水漂还不如付月供。而且再有一套房子,以后等我们有了小孩,两边父母都可以常住厦门。”
“小孩?你不是说那是三五年之后的事吗?”
“现在想想,提前两三年也不错,趁年轻我们可以多生两个。”
毕正脸上露出憧憬的表情,仿佛在想象三个小孩儿在家里活蹦乱跳的景象。
梁芝欢也学他,在他脸上使劲儿捏了一把。
“你的白日梦可以醒了。”
毕正佯装生气地抓住她的手,却没绷住、笑场了。
“现在可是晚上了,梁小姐。”
“一样,反正‘异想天开’。”
“那就试试看。”
毕正猛地翻身过来压在她身上,把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她头顶上方。
“第一胎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毕正!”梁芝欢知道又要被他戏弄,气恼地挣扎反/抗。
“这么激烈那就是儿子了,你想好了吗?”
“我想把你踹下去!”梁芝欢咬牙切齿。
“一会儿你就舍不得了。”
毕正轻佻地笑了笑,低下头,开始温柔地吻她。
他大概使出了浑身解数,单单只靠唇舌和气息就轻易俘获了她。
梁芝欢忘记了抵抗,沉溺在他的柔情攻势中,不自觉地也开始温柔回应起来……
那天晚上,她跟毕正相拥而眠。
想要一辈子拥有这个男人的念头,第一次强烈地盘踞心头。
仿佛整个身心都已经完完全全被他占据,既不可能有其他人来替代,也不可能容许失去他。
正如毕正那句玩笑话——她舍不得了。
头枕在他的下巴,梁芝欢能清楚地感觉到毕正脖子传来的阵阵脉动。她又往他怀里蹭近了一点儿,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
中秋节过后他们各自忙碌了一个多礼拜。
尤其是毕正,为了尽可能拉长国庆旅行假期的长度,他把有些工作“暴/力地”揉在了这一段时间。以至于出发的那一天她还担心会不会耽误他的事情。
“什么事也不及你重要。”毕正向她微微一笑。
这个家伙越来越会讲甜言蜜语,也开始懂得制造浪漫。
比如这次为期十一天的旅行,首先凑这个天数是为了体现“一心一意”。
其次,他选了意大利旅游不算大热的西西里岛。为了带给她特别的体验,亲历亲为地规划了环岛路线。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拥有一份浪漫的热情。
最后……他还在办公室搞了一出幼稚的小把戏。
他们的航班是下午四点,所以早上梁芝欢还到公司来开了一个会。
会议结束后,她回到座位就被吓傻了——她的桌上赫然又放着一捧红色的玫瑰!
对花已经有严重阴影的人,心惊胆颤地翻开小卡片,上面写着:
Forever Love
Z
简直要她的老命!
梁芝欢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暴血!
“你不是说阿正中午要过来一起吃饭吗?”潘柏雷指着腕上的手表提醒她,“他可能快到喽。”
上一次的冷战还令她心有余悸,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毕正看到黄治又送花来!
梁芝欢慌慌张张抱起花束,打算直接扔垃圾桶。然而没走出两步就见毕正迎面走来,微笑地看着她。
梁芝欢到抽一口凉气,惊慌失措地逃回办公室......
“你跑什么?”毕正后脚进来,似笑非笑地问。
“这个……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解释......”梁芝欢哭丧着脸丢下花,上前揽住他的胳膊。
毕正没说话,径自从玫瑰花中取出卡片。
“我真的没有再收到他的短信,也没有跟他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会送花过来.......”
“是吗?”他从鼻腔里哼出两个字。
“真的,我......”
梁芝欢快要哭了......
“喂,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潘柏雷在一旁插话。
梁芝欢还没体会到那个“戏”的意思,毕正整个人开始抽动起来。
“你没发现这个Z后面有淡色的Zheng的全拼吗?”他笑着把卡片放到她眼皮底下。
梁芝欢如梦方醒,由惊转怒,狠狠地用拳头敲打他。
毕正心甘情愿挨了两下,忽然抱紧她,柔声劝她别气了。
“你很过分!”她不肯消气。
“看在我第一次送花给女生的份上。”
“幼稚!”
……
潘柏雷受不了他俩在办公室“打情骂俏”,忍无可忍地把他们轰了出来......
*
厦门没有直达西西里的线路,他们先搭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到阿姆斯特丹中转。
入住酒店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好在是市区,这个时间点附近还有些人气。毕正牵着她就近随便走了一个多小时,算是长途飞行后的放松活动。
在飞机上,梁芝欢几乎是一路躺睡过来,所以回到房间根本没有睡意。
“这里十点以后就没有地方可以逛了吗?”
“嗯……我只知道一个地方。”
梁芝欢期待地望着他。
“红灯区。”
“.......”
“想去吗?”毕正故意逗她。
“那里除了女人……也有男人吗?”她也不逞多让。
“你有兴趣?”
“不如去看看?”
“好。”毕正真拽住她要往外走。
“我开玩笑的。”梁芝欢立刻投降。
“你耍我?”
“我错了……”梁芝欢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毕正顺势将她抱起来:“错了就要认罚。”
见势不妙,梁芝欢一溜烟逃到浴室去了......
现在的头发长过肩膀,当初烫得像麻花的卷也变得自然、好看了许多。
她曾经问毕正,是不是更喜欢她直发的样子?
他说只要不是短发都喜欢。她就跟他开玩笑,下次怄气的时候去剪短,结果脸都快被他捏肿了。
梁芝欢对着玄关的长身镜吹头发,还没吹干,刚进浴室不久的毕正又走了出来。
上身赤/裸,灯光下泛着尚未擦干的水光。
虽然已经同住过一段时间,但只在下半身裹一条浴巾到处招摇的毕正,梁芝欢还是……
头一回见到……
第64章 64
不知他在酝酿什么, 梁芝欢赶紧再吹了两下,爬上了床。
而毕正就在床边走过来,走过去, 收了会儿东西, 然后也去吹头发。
梁芝欢没瞧出所以然,靠在床头, 拿着遥控器翻了一通电视,最后停在一个电影频道。
“在家还没看够电影?”tຊ不知不觉, 毕正过来靠在她旁边,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肩。
这是他们在家里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习惯姿势。
“打发时间而已。”梁芝欢看得并不投入,没有中文字幕的外语片看上去很吃力。
毕正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她脸上微微一热, 嗔道:“你别吵我看电影……”
“你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毕正拉过她的手放在左边胸口。
梁芝欢的视线落到那个位置, 忽然瞪大了眼睛。
左边锁骨下方, 醒目地刻着一个小小的字。
梁芝欢讶异地张着嘴,手指在上面来回地摩挲,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明的感动。
因为她之于字母纹身的耿耿于怀,毕正便把她的名字纹在了心上的位置——而且不是一个字母, 是她的中文名字。
“毕正……”
她软绵绵地唤了一声, 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
“本来指望你自己发现, 结果我在房间里晃了那么久,你居然都没看见。”毕正无奈地叹息一声。
“对不起嘛……”梁芝欢扬起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毕正抬了抬眉毛。
“纹身我很喜欢。”她再亲了他一口。
“嗯……还有呢?”毕正还不满意。
“还有……”梁芝欢低下头,在那个纹身上亲了一下。
然后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轮廓, 温柔地说:“我爱你,毕正……”
这是她第一次把爱说出来。
以前就算被他“逼着”都说不出口的肉麻话, 此时此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毕正像是被施了魔法定住一般,黑亮的眸子怔怔地盯着她。
她刚想问他是不是吓傻了,就被他激动地扑到在床……
*
第二天,他们在阿姆斯特丹闲逛了半日。最后在一家坐落在运河边上的小餐馆,梁芝欢把可罗卷当零食吃,而毕正悠闲地喝着喜力啤酒。
远处一艘从运河上缓缓驶来的邮轮激发了她对伦敦的回忆。
毕正一边听她说起在泰晤士河上坐船睡着的过往,一边伸手过去,帮她抹掉沾在嘴角的、可罗卷的面包屑……
在度过了一段云淡风轻的午后时光之后,他们回酒店拿行李去机场,飞往此行的目的地——西西里岛。
十月的西西里岛已经褪去了酷热,25度左右的温度十分宜人。
入住的酒店在陶尔米纳小镇,位于陶尔山半山腰上。运气很好的是,他们没有错过美丽的落日。
把行李丢在房间,梁芝欢迫不及待地拉着毕正出去闲逛。
这个号称西西里最美的小镇,视野开阔,风光迷人。
山下就是碧蓝色的伊奥尼亚海,远方则可清楚地望见白雪冠顶的埃特纳火山——那是他们后期要去的一个目的地。
天色渐暗,镇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给这座高低不平、起起落落的小镇平添了几分童话色彩。
毕正挑了一家意大利餐厅,两个人就坐在临海的围栏边,点着蜡烛,吃了一顿还算浪漫的烛光晚餐。
忽然有几束烟花冲上夜空,绚烂绽放。
接着,不间断的烟花陆续升起,点亮了一大片星空。
隐约间,从山下传来人群的喝采。梁芝欢好奇心起,急急忙忙拽着他往山下赶。
毕正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没多久就到了主街。这里熙熙攘攘地站了不少人,他们小心地在人群中穿梭。
梁芝欢突然停住,神情异样、两眼放空。
“怎么了?”毕正把她带到边上,关切地问。
“我……我以前做个一个梦,跟现在好像。”她恍惚地说道。
毕正松了口气,笑道:“那就是好梦。”
“嗯……是好梦。”梁芝欢有些羞赧地笑了,回忆起梦里的场景。
“你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跑过石头路,带我穿过人群……也看到了烟花……”
“然后呢?”毕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然后你亲了我……跟我说‘新年快乐’。”
“哦?什么时候梦到的?”
面对毕正的追问,梁芝欢只是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把他们俩的注意力转移到不远处的烟花上去了......
翌日的黎明时分,梁芝欢被毕正拖起来去山顶看日出。
梁芝欢记得他曾提到酒店到山顶有几公里路,但他现在硬说没有多远。
在周遭一片黑漆漆中,迷迷糊糊地被他拉着往上走。都走到清醒了,还没到顶。梁芝欢嘴里开始发出各种不情不愿的古怪声音。
“你到底醒了没有?”毕正觉得好笑。
“我的躯壳醒了在这里,但我的灵魂还在酒店。刚才就是我的灵魂在召唤躯壳回去睡觉……”
说完,她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昨天晚上不是很早就让你睡了吗?”毕正忍着笑。
“但是我还在做梦就被你叫起来了……”
“又梦到我了?”
“才没有——”梁芝欢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用正常的语调说:“我梦到要去纹身……大概是受了你影响。”
“你千万别去。”
“为什么?”
“又痛又不好看。”洗掉的时候尤其痛。
“那你还去纹?”
黑暗中传来毕正幽幽的叹息。
“我只是不想以后你跟我怄气的时候,还能扯到背上的纹身。”
“......”
梁芝欢哭笑不得。
以为他所做的浪漫的事,原来不过是因为一个现实问题。
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让她一时间挪不开步子,毕正还傻傻地问她怎么了?
“我白感动了。”她闷闷地说。
“傻瓜……”毕正爽朗地笑起来,抚上她的脸。
“虽然纹身的动机有点务实,但纹在哪个位置、以及图案都饱含了我的心意,不是很浪漫吗?别人一看字就知道……我是你的。”
梁芝欢被他最后那个肉麻的口吻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好气又好笑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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