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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洹听见这话，明白程胭心中是觉得愉快的。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放完爆竹之后，厨娘端上来了饺子。
依旧是围炉坐着，一家子整整齐齐的。
越妍和越姝吃了不少，二人都靠在程胭的身边，撒娇着让嫂嫂给揉揉肚子。
程胭自然是答应的。
而越洹想要和程胭说话都没有什么机会，他看着越妍和越姝，又有些不大顺眼起来。
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两个人
于是乎，越洹和两个妹妹，又不知怎么闹脾气来了。
惹得越国公和颜氏莫名其妙的。
“景珩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好好的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
颜氏笑而不语，招呼着两个闺女到自己的身边来，给她们都发了压岁钱。
家中小辈人人都有，即便是庶子庶女也都不例外。
孩子们拿着压岁钱开开心心的回去院子。
就连程胭也有份，她拿到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相信，越洹见她喜欢，回到清溪院后就将自己那份也给了她。
“这是祖母留下来的规矩，她说，所有人在她的心里都还只是孩子。”越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这么大了还有压岁钱，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件尴尬而又自豪的事情。
这复杂的心思，他也不足为外人道。
如今将这压岁钱大大方方的给了妻子，越洹的心思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程胭捧着两个红封，回到院中就忍不住的要去找匣子，将这些银子都收起来。
今日折腾的许久，等到散了之后已接近丑时，程胭累的够呛，越洹的精神也没有太好，但因为先前喝了茶的缘故，就导致两人这会儿没那么快睡着。
她睡不着，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难得有了闲暇，便歪在床榻上和越洹聊天，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程胭觉得很是新鲜。
越洹也觉得分外新鲜。
“世子，明日要做什么”程胭找不到什么话题，大多数时候都是想到什么就问了什么。
明日是正月初一，也没有什么走亲戚的习惯，“明日不去走亲戚，就在家中。”
“因是春节，外头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初二的时候，家中会陆陆续续来许多的亲戚，还有族中的一些长辈会来。”越洹其实也没有记得很清楚。
他想起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能去的地方，只能在家中，午膳过后越国公就会去书房处理公务。
一年到头也闲不下来。
往年越洹都是和父亲一块儿的，但是今年，他却并不想陪父亲大眼瞪小眼。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程胭没想到话题会落到她的身上，她很快的摇头，“我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说起这件事，程胭的心中也在犯愁，她还要回娘家。
每每想到这些时，她的心情总是很沉重。
“每年春节，家里来亲戚长辈时，母亲都不怎么让我出现，所以我其实也并不清楚需要做什么。”程胭说起这些事情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但这些话听在越洹耳中，他却觉得匪夷所思。
程胭明明是原配妻子留下的嫡长女，可她过的这都是一些什么日子
族中有长辈过来，而她却不能见面
“李氏这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我也不认识族中的一些长辈，见不见的，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程胭见越洹如此，还有心要去安慰他。
她想告诉越洹其实自己也没有遭受过什么，但这话说出来越洹却是不相信的。
今日除夕，程胭并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心情，便问起越洹别的事情来。
“林小公子会来府上吗”
程胭其实更想问林茉儿，但林茉儿是未出嫁的女子，若特意提及实在是太惹人注目，所以程胭便退而求其次，问起林程锦来。
她其实不想那么在意，但问出来的每一句话，分明都透露着在意。
程胭只盼望着越洹听不出来。
“他会跟着大嫂一起过来，每年来给父亲和母亲拜年。”
“还有林茉儿也会一起来。”越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程胭听明白了，就当是走亲戚一般的来往，并不是刻意的邀请他们过府。
她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计较，只是这些心思她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程胭不提，越洹自然不会知晓她心中想法，在他的眼中，林程锦只是发小的孩子，等同于侄子一般的存在，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
至于林茉儿，那就愈发的简单，不过发小的妹妹。
喊他一声哥哥，他应下也就是了。
“林将军，就要一直常驻边关吗”程胭轻声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越洹的心情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有一些人注定是没有办法团聚的。
比如林弘深。
“他是戍边武将，没有调令不能返回京城，不然便是抗旨。”
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送回来的也只有一些家书，只言片语的关心，其实也不知能带来什么。
这些年，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可林将军一直都不归家荀姐姐一个人抚养孩子很辛苦。”程胭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是否合适，可那日荀梦华憔悴的模样，她一直都记在心中。
“林小公子他”
有一些话，程胭当真不知道要怎么说，说得多了也并不合适，可若是什么都不提，她的心里也过不去。
毕竟林程锦和越妍越姝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妍儿和姝儿，似乎和林小公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程胭问的很是小心。
越洹并非不知几个孩子的关系不好。
但是和他们仨一样，一见面就吵起来的，也实属罕见。
“从前也不是如此，也不知何时开始的。”
“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只能让他们三个自己去解决。”越洹并非不知道，只是知道又能如何，他若是参与其中，只能让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而已。
“之后若是遇见他们吵架，就不要理会便是。”他将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交给程胭。
程胭虽然觉得自己应当遇不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认认真真的点了头。
“但是说来也很奇怪，妍儿和姝儿并不会刻薄的姑娘，可不知为何，每一次和程锦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吵起来。”越洹说的认真，程胭看着他的模样，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仿佛他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提及这些了”越洹有些疑惑的问道。
程胭的心中一直都记挂着这件事，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才问出来的。
她很想知道在越洹的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林茉儿的，只不过她不敢问。
也不敢提。
如今拥有的一切，就像是水中幻影。
“不过是觉得有一些奇怪。”程胭避重就轻，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越洹却不知道她心中的纠结，只当她是真的出于好奇。
“程锦身子不大好，弘深唯有这么一个孩子，大嫂这些年对孩子也多疼宠。”
“只有一个孩子”程胭的话还没说完，她想说若是只有一个孩子不是应该好好的教导才是吗
好在这一回越洹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不等程胭说话就率先开了口，“所谓关心则乱。”
“有一年腊月，程锦生了很严重的病，弘深虽托付我好好的照顾他们一家，但有些事情当真是没有办法顾及到。大嫂托人来找我时，我才知晓程锦病的很重，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越洹断断续续的说出从前的一些事，程胭听得也认真极了。
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程锦病好了之后，大嫂对他也就放纵了许多。”越洹其实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毕竟很多的时候，他并不方便说什么，了解的也毕竟有限。
那是越洹观察到的，但他也并不好多说什么。
越洹全程都没有提及林茉儿，程胭自然也不会提，她尚未说什么，倒是越洹开始不耐烦起来，“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今日好好的逛个庙会他们也都能吵起来，当真也是无奈，过几日程锦来府上，还不知又要如何。”越洹的眉宇间有着些许忧愁。
他是当真不知那三个孩子为什么会一见面就吵架。
程胭观察许久窥见了一二。
见越洹面露忧色，终是忍不住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林小公子羡慕妍儿和姝儿有哥哥。”
不然怎么一直喊越洹哥哥呢
程胭说的话，越洹稍稍的听了些进去，但并没有听的很明白。
他看向程胭，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弘深便是在有能耐，也没法给程锦生个哥哥吧”
程胭：“……”
程胭愣住了，甚至都不知道越洹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那么认为。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41章 第41章
程胭因为这句话笑了许久，而越洹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他有一些尴尬，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有那么好笑吗”
越洹无不郁闷的说道。
程胭也不想笑的，却还是没有忍住，她憋得辛苦，差点儿眼泪都掉下来了。
越洹虽然不太清楚她到底在笑什么，可看她那般开心，心中的郁闷也渐渐的消散。
他只当自己是在哄妻子开心。
程胭本是想告诉越洹，她发现的一些事，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开口。
免得越洹误会她的动机
程锦一直都喊他哥哥，也不是个事儿。
只不过越洹从前没有太在意，总想着孩子大了就会明白其中区别。
“你今日一直提起程锦，可是有什么发现吗”
越洹问的认真。
“先前去过一回将军府，荀姐姐身子也不大好，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照顾一个孩子，原是这么麻烦的事情。”程胭有感而发。
越洹揉了揉额头，心中也有着诸多无奈，照顾孩子的确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只是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说多了不过徒增伤感。
林弘深不在京城，越洹能做的也只是帮着照拂一番他的家人，至于怎么教育孩子，怎么维系各种关系平衡。
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越洹不愿再提这些，便干脆利落的岔开话题，问程胭一直提及孩子，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程胭的心里自然是想的，只是这些事情她当然不会说出口，如今被越洹直白的问出来，她直接就愣住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
程胭开始语无伦次，她看向越洹急急忙忙的开口解释，但又不知道要解释这些做什么。
她看着越洹，心中越来越着急。
而越洹就这么看着程胭，也不知在想什么。
“很晚了，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别的事情。”越洹轻声开口。
他望向她的眼神，似乎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程胭心中觉得尴尬极了，她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二人间原本好好的气氛荡然无存，谁都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
程胭唯有默默的点头，掩饰那些尴尬的情绪。
她不知道好好的，为何又变了模样。
她也不知道，今日越洹提及这些是何意。
程胭的性子其实注定了许多的事情，很多时候她都是把话放在心里的，可是今日她却不想这样，也许是因为今天他们一起去了庙会，又也许是因为今日是除夕。
程胭看着越洹的背影，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衫，“世子，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问的直白。
而越洹也有些没想到她会问。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好奇。”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不满，语气平静非常。
“你无须担心。”
越洹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只是将事实说出来罢了，对于孩子一事，方才也不过是顺势问了一句。
“我没有不喜欢孩子只是，只是”程胭的脸有一些红红的，她一边告诉自己，她和越洹是夫妻，说起这些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但她总是克制不住觉得尴尬
“是因为和我还太生分，是吗”
越洹问的直白，程胭避无可避。
唯有在黑暗中点头。
灯光昏暗，原本应该是什么都瞧不见得，但她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自然将程胭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事情可以容后再议。”越洹本就没有什么睡意，如今听程胭说起这些话，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那你可有没有想过，我们要如何才能不生分”
越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些蛊惑。
他循循善诱，带动着程胭的思绪，他们要如何才能不生分
程胭如何能够知晓
“你对妍儿和姝儿一直都那么包容，怎么对着我就那么生分”越洹开始了兴师问罪，程胭被问的一愣一愣的。
“那，那是妹妹。”
“她们都喜欢我这个嫂嫂”程胭最初遇见两个小姑子时，也没有想过她们之间有这样的缘分。
对于程胭而言，那根本就是意外之喜。
自然而然也就熟悉起来。
但她和越洹之间，就要复杂许多。
如今被越洹这么直白的问出来，程胭当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眼睛睁大大大的，越洹看的清清楚楚。
他忍不住的用手去遮挡住程胭的眼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越洹每一次看见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想要做点什么，可每一回他都担心会吓到程胭。
明明这是自己的妻子，明明，两个妹妹都能够和她亲密无间。
怎么偏偏自己不成
越洹心中很是不服气。
这胜负欲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你还想躲着我”
“没有。”程胭开口反驳，怎么都不肯承认这些。
二人之间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近，程胭只觉得有一些紧张，他望着她的眼神，到底有太多的侵略。
“世子我”程胭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但越洹本就在意这个称呼。
此番听见后心中愈发不快。
二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的近了，程胭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忍不住的别开眼去。
越洹的心中却生出不少恶劣的想法，不愿程胭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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