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定认作骗子的白绮恩此时正骑在马背上恣意快活的呼吸长公主府新鲜的空气呢。
天真蓝啊,天上的云朵各种形状,变幻莫测。
陈长川是不知道白绮恩怎么把嘉蕙公主惹着了,拿着双剑要砍她,他一边走着牵马一边问马背上懒洋洋的白绮恩,“你这闯祸本事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话音刚落挨了白绮恩不痛不痒轻轻一脚,白绮恩双手紧紧拽住马绳,嬉皮笑脸道,“长川你皮痒痒是吧,少揶揄我了,那个公主和陶戈鸣脑子都毛病,非要找刀砍我,以后出门要看黄历。”
陈长川抬头看着马背上潇洒怯意的白绮恩,无忧无虑,欢喜自在,真美好。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天边黄橙橙,红辣辣的,可惜白绮恩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主儿,她单纯觉得此情此情很好看。
“来,这儿给你。”陈长川觉得落日秋色无边好,半边彩衣半边翠。此情此景,他打眼望去正好看见不远处草坪上长了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中间的花蕊是黄色。他采摘了一把送到白绮恩身边。
白绮恩不解风情扫了眼不怎么好看的小白花,“这花不好看,你摘它们做什么呀。”说着她接过陈长川捧上来的花朵。捏在手里把玩。
陈长川看她真得无知无觉,特别天真,一个男子送一个女子一束花,意思不是很明显,看来是他低估她的情商啦。
这样也好,她不懂这些挺好的。
白绮恩一边专心致志编玩着手里的小白花,一边头也不抬对牵马的陈长川说,“你送来的酥脆干好吃。”
陈长川目光温柔得能包含万物,“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送。”
白绮恩编着花朵,把多余的枝叶摘掉丢开,“不是很喜欢啦,对了,你那个烤全羊的匈奴厨子什么时候给我。”说到烤全羊她觉得肚子又有些饿了,她望向前头牵马的陈长川,双眸盈盈。
陈长川对视上这样一双含秋水的美眸,心脏好似羽毛飘过,痒痒的,他声音有些沙哑,“不着急,你要是想吃,我立马送过来。”
白绮恩俯在马背上,单挑眉,“把厨子送过来”
陈长川掩饰咳嗽下,“不是,是烤全羊。”
一听这话白绮恩不乐意,她把摘下来的枝叶丢到陈长川脑袋上,丢了他满头草叶,看着他满头碎屑叶子,扑哧笑了,差点儿冲马背上掉下来,“长川,你这样太,太狼狈,谁家女儿看得上你啊。对了,你有看上的吗这些小姐们。”
陈长川捏下头发上一片嫩叶,看着马上的白绮恩不怀好意坏笑,“你个坏家伙,难怪她们要砍你。滚。”说着不待白绮恩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拍马屁股,那白马受惊一下子载着白绮恩向前胡乱奔跑,吓得白绮恩紧紧抓紧马绳,还不忘大骂长川狡诈。
夕阳西下,暖橙橙的霞光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陈长川一个飞身跃起跳到马背上,一手搂住白绮恩的柳枝腰,一手抓紧马绳,控制着马儿慢步停下来。
白绮恩大难不死的松了口气,回头啐了长川一口,“不带你这么吓人,上次绑我这次吓我,你长没长人心。”
“长没长你要不要扒开我衣裳看看。”陈长川揽住她抖着马绳骑马信步游走。
白绮恩又啐了他一口,正好在他胸前衣襟上,“你里面肯定是烂肉,苍蝇蚊子都不吃。”
陈长川笑了,“你说是烂肉,那你帮我治疗下,省得我烂死了。”
白绮恩转回头把编好的小白花花环戴在头顶上,“烂死得了,省得欺负人。”
陈长川接嘴,“那我死在你这儿好了。”绮恩果然听不懂,继续逗弄她。
白绮恩没接他话茬,“你看我这儿花环好不好看。”
“好看。”人更好看。
英华长公主府很宽大,马儿怎么都有的走,他们顺着小径走到一个凉亭旁边,双双下马。
陈长川先下马,接着扶着自个要跳下来却差点儿摔着的白绮恩,“小心摔成瘸子,没人要。”
白绮恩推开他,“你才摔成瘸子呢,你脏死了。”陈长川头发上是草碎屑,胸襟衣领上是唾沫,看着挺不好看。
陈长川巡视下四周,发现距离凉亭不远处有个人工石狮喷泉,泉水是从张着口子石狮口中喷射出来。于是对白绮恩说,“我去那儿清洗下,你别乱跑,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白绮恩嘴上应着等陈长川去那喷泉哪儿清洗时候,无聊顶着小白花花环在附近四处乱走。
走着走着好似看到落子声音,她循声觅过去,拨开挡在视线前的花丛,入目是是个四角凉亭,亭子里坐着一个黄袍衣裳俊俏男子自顾自对弈。
白绮恩心想,一个人下棋不是很无聊,自己战胜自己,自己打败自己什么人啊。
白绮恩拨开花丛树枝发出点儿声响。
前方响起俊俏男子的声音,“谁在那儿出来。”
第11章 桃花旺
◎白绮恩无意与旁人寒暄,见被前面凉亭的男子发现了,抹了抹鼻尖不好意思……◎
白绮恩无意与旁人寒暄,见被前面凉亭的男子发现了,抹了抹鼻尖不好意思的绕过花丛走出来,“不经意路过,你继续呀。”
周姬何狭长的凤尾眼眼睛微微一眯,见从花丛里绕出来是之前自己和皇妹嘉蕙见过的女子白绮恩,模样标致可人,性情洒脱恣意,天真烂漫。听说她是白将军夫妇的独生女,“之前见过你,你是白将军的女儿白绮恩,率性烂漫。”
原来男子正是当朝太子周姬何,他见白绮恩她们分出胜负后,独自一人先离开,这儿僻静正好适合他沉思下棋。
白绮恩睁着眼睛觑着凉亭上的容颜俊俏的男子,心道一般模样的俊美的人物她都会记得,她对这人没印象,“你什么时候认识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周姬何看了她几眼,挥袖子转身坐回凉亭上的石凳子,研究陷入死局的棋局,专心致志。
白绮恩见这漂亮人物莫名笑笑不回答走回去发呆下棋,她脚步随之跟上凉亭观看他自下自的棋局,看着看着脑中有了思路,指着棋盘上的白子道,“你把这儿堵上,它们就被围得死死的。”
周姬何抬眼看了一脸认真研究棋局的白绮恩,他捏着手中黑子犹豫下,而后照着白绮恩指的地方落下,真得堵得白子无处遁形,他心中欢喜,仰头问站着的白绮恩,“你会下棋”
刚才那一下纯粹是自己脑子一瞬间的想法,她压根不懂得怎么下棋,顺嘴说出来而已,她如实摇摇头,“我不会下棋,纯粹看着玩。”
周姬何饶有兴趣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白绮恩,看她样子不相似在说谎,可她真得解了他的死局,“你怎么知道黑子落在那儿可以围住所有的白子”
“你看啊!”白绮恩伸出手指指着棋盘中黑白子对持布局,认真解释起来,“黑子被团团围住,白子看似占据有利形势,百密一疏,白子也是有缺口,它的缺口在那儿,看着那儿最不起眼,偏偏它就在那儿,白子做多,却是最薄弱地方,你只要一个黑子能堵死它们,反败为胜。”这些理论完全是白绮恩脑子里怎么想怎么照实说。
周姬听闻后,大为讶异,不是说白将军的女儿是个不学无术的嚣张跋扈人物,看样子她虽然不懂下棋,可看问题看得很通透,大繁至简。
他想着邀请她坐下来与他对弈一局,正在这时候,陈长川不知道从那个方向冒出来,他一进凉亭看到四处乱跑害他回来找不到人的白绮恩,走到她面前,不轻不重的敲了她的脑袋,“不是让你别乱跑。”
白绮恩捂着脑袋仰着头睁大眼睛看向他,“谁知道你要洗多久啊,无聊走走逛逛不行啊,你找下怎么了,费你腿脚啦。”回怼得有理有据,义正严词。
陈长川想要说她几句,这时候坐在石凳子上的周姬何站起身来,“陈将军,是孤邀请她上来,不要苛责于她。”
闻声,陈长川这才发现凉亭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周姬何,他敢忙要行国礼,周姬何声音温和说道,“无需多礼。陈将军。”
他和成长川算不得熟悉,上朝时候见见面,有个印象。他深知历任皇帝不喜皇子染指兵权,父皇应该也不例外,所以他恪守太子本分。
太子是这么说了,那国礼免了,陈长川打躬以示尊重,“多谢太子殿下,这是末将义妹白绮恩,绮恩,还不快向殿下行礼。”说着眼角瞥了眼杵着哪儿不动的白绮恩。
白绮恩看看一脸严肃的陈长川和面前温润如玉的俊俏男子,他嘴角轻轻上扬,之前怎么不表明身份,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太子周姬何照样说不用多礼。
“多谢太子殿下。”白绮恩行礼后笔直站好立在陈长川身边。
太子看着白绮恩笑笑对陈长川说道,“令妹很聪慧,一下子破了我精心设计的局,如若能勤加练习,将来定是又一个巾帼英雄。”
陈长川道,“谢太子谬赞。舍妹不过是胡乱玩喜。”
白绮恩见陈长川这么说她,想说不是,她本来就天资聪颖嘛,连太子殿下都毫不吝舍夸赞自己,不过她知道面前那位是太子殿下后,不敢随口乱说,规矩站好站直在陈长川身边。
接下来太子和陈长川一句递一句闲谈起来,内容无关朝廷要事,当然,也不是什么无聊闲话。他们聊下棋谈百姓日常生活,鸡毛碎皮的都谈。
他们是站在凉亭朝南方向的,陈长川比太子后半步,看似并肩实则不然,白绮恩知道那是规矩,是不可僭越。
她坐在石凳子上听他们闲话闲谈,看着桌子上黑白棋局,竖起耳朵听他们在闲谈什么,原本听着有些乏闷,后来听着听着觉得别有意思,他们口中的明月坊是什么地方青楼,妓院长川和太子一起逛过妓院
“明月坊那儿可好。”太子负手而立望着前面花花草草。
“一切如常,米娅她办事殿下可以放心。”陈长川恭恭敬敬立在他身后。其实他和太子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米娅,太子眼中有过一丝情绪,很快掩饰过去,恢复如常,“陈将军,有空闲可以多去走走,看看歌舞也是好,明月坊的歌舞可是名都一绝。”
“微臣明白。”
明白什么呀,他们身后偷听的白绮恩听得云里雾里的,太子殿下要长川去明月坊,看歌舞那个米娅是明月坊的头牌吗竟然令当朝太子也是深闻其名。
他们接着的话题又很沉闷,白绮恩无聊死了,心里想着他们方才提到过的明月坊和米娅,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青楼米娅又是什么样绝色人物,能成为朝廷里两个重要人物的口中话题。
为什么陈长川要去看米娅呢
白绮恩思索得入神,这时候耳朵突然响起一声熟悉母夜叉吼声,还带着点气愤难耐味道,她转头望过去不正式那个提着双剑要追杀她的嘉蕙公主吗她倒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眼看周围有什么地方的可以溜走。
嘉蕙找了白绮恩这个骗子许久,找得面红耳赤,找得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找到,哪能轻易放过,提着双剑要上去砍她。
白绮恩能呆在原地挨砍嘛,滑溜一下跑到陈长川身后,躲在他身后,同时又对太子说,“殿下,你妹妹要砍死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太子看着妹妹嘉蕙不成体统的拿着剑跑过来,随即严肃脸喝斥道,“堂堂一国公主拿着凶器要做什么杀朝廷重臣子女还不快放下。”
嘉蕙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性子也是刁蛮难伺候,可是最听太子哥哥的话,她跑到他们面前止住步伐,黑着脸嘟着嘴巴,手里剑指着陈长川身后的白绮恩对太子哥哥道,“谁说我要杀她啦”
“那你凶神恶煞拿剑追着我砍。”有长川和太子殿下在,白绮恩料想她是翻不出花样,她从长川身后探出头来质问。
嘉蕙气急了跺了跺脚,“你个骗子,太子哥哥,就是她,当年她骗我在原地待着,自己跑了。太子哥哥说要找到这个骗子好好收拾一顿。”
陈长川转头看着白绮恩,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怎么把公主惹了。
白绮恩眨巴眨巴眼睛认真想想,我怎么知道呢。
六年前,六年前,长公主府,长公主府,那时候娘亲带着她去参加英华长公主的举办的聚芳会,她去了,结果那些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人小心不小,还贼坏,话里话外的挤兑她。
白绮恩百思不得其解,她们初次见面怎么招惹她们了,娘亲告诉她是要来交朋友的,可是她们一个个肚子里满是坏水,设了个陷阱,要把她绊倒掉进湖水里,好在她小时候在关外经常设置陷阱捕捉小野兽,这点小机关她一下子看出来。
她甚为恼怒,将计就计假装中了陷阱要掉落到湖水里,实则隐藏到一旁的树干里,待她们幸灾乐祸出来时候,她拉起她们设置的绊脚绳一拉,哗啦啦下饺子似那群小姐全都掉落倒湖水,在湖里扑腾扑腾叫娘。她冷笑着离开,也不叫人去救她们。
反正她们后来没事,长公主府巡视的仆人看见把她们捞上来,一个个跟落汤鸡似,头发衣裳湿透,看上去甚是狼狈。
那时候她特别的郁闷,怎么能那么坏呢,不是说她们是有教养的官家世族小姐,怎么能是这种品性。
她坐在假山后思考,那时候一个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过来见有人叫她一起玩。
白绮恩心道又想来捉弄她,先发制人,于是她说要玩捉迷藏,她先在那儿原地不动待着,她先去躲起来,而后离开了,宴席散了她跟着娘亲回去了,既没有去同那些坏心眼的小姐计较,那个被她骗了的家伙她自然是抛之脑后。
白绮恩一拍脑袋把六年前的事情前因后果想起来,她看着面前黑着脸一副要打死她不可的嘉蕙,“原来当年那个人是你啊!”
嘉蕙见她终于承认,她气愤道,“太子哥哥,你还不快收拾她呀。”
陈长川不知道白绮恩和嘉蕙有什么恩怨情仇,依照白绮恩的性子估计真有可能欺负了公主殿下,现在绮恩自己也承认,“你真做那么缺德事情。”
白绮恩讪讪笑笑,从陈长川身上转出来,“都是误会,其实我当年以为你是在骗我,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你是诚心要同我玩乐,那个不是有意。”
陈长川和太子见她们有缓和意思,袖手站在一旁看着。
嘉蕙气道,“你现在跟我道歉晚了。”拿着双剑的手环胸。
白绮恩自知理亏,她没想到那个当年那个女孩真得傻傻当了真,没想到她会记仇了到现在,更没想到她是嘉蕙公主,她小心翼翼慢慢走到气得脸红耳赤的嘉蕙面前,一边走一边看着她手里的剑,省得她冷不定搞暗手。
走到她面前,白绮恩嬉笑脸低顺道,“以前我不知道嘛,现在我给你陪不是,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记仇好不,记仇影响容颜哦。”
嘉蕙听她这话说得俏皮,还扯到容颜上,顿觉胸中郁气消散许多,面上还是板着脸,不能轻易放过她,“本公主我大人不大量,非要跟你计较。”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凉在假山后面砍我可不行。”怕疼。
嘉蕙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是白将军的女儿,功夫应该不错,我跟你比试功夫。”自从查出那日戏弄她的女孩是将军之女后,她就勤学武功,为的是有朝一日报仇,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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