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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笑看峥嵘——刺缘【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7 17:12:24  作者:刺缘【完结+番外】
  “让她酝酿一下,我先来一口,以表诚意。”季景澜在两人的帮助下坐起来,喝了两大口。
  呕......她眉头皱的紧紧的,呛的她闭住了眼:“等一下,让我缓缓,好想吐。”
  季景澜吐了两口气,随即笑着看东秀。
  “他叫昆腾,事实上他专门找我是想捉我的,意欲威胁小姐你。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所以,他哪里是什么英雄好汉,他就是个大骗子......”东秀说的颇为咬牙切齿。
  季景澜瞄了东秀一眼,哎,孽缘也是缘,赶紧默默地又饮下两大口药汁,苦涩从嗓子眼一路入了胃,她猜里面一定有黄连。
  东秀欣慰的点了点头。
  “.......”颚亥看的目瞪口呆,原来要这样啊。
  东秀接着讲她和昆腾间发生的种种,看季景澜一口口地喝着药,她知道阿鱼最烦吃药,小时候伤风感冒,一向都自行挺过去,煎了药也不会喝,如今是不得不喝了,因为伤太重,东秀很心疼,也不敢打探帝后间那些纠葛,不知不觉中她竟把被昆腾亲吻的事也给倒了出来。
  颚亥骇笑,脆生生地问:“哈哈,你本想栓着他在你马后跑,正想的兴奋呢结果一不小心就让人家给压在草地上了?是这样吗?”
  东秀满面通红,瞪了眼揭她短的颚亥,又埋怨地看着季景澜:“我也不知怎么了,当时头昏脑涨的就冒出了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胡话。”
  季景澜干笑两声,一口喝光剩下的药汁,赶紧拾一颗糖塞在唇间:“罪过罪过,好好的少女被我给教坏了。”
  “哪坏了,这样最好。”颚亥递给她一杯清水,爽快地大笑:“那男人不是想骗东秀吗,他肯定自己也没想到最后竟被东秀给拐了,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东秀不吃亏。”
  等秦胤捧着一束花走进了休思阁,就见有两女人背对着他坐在他的床边,可不就是被季景澜要求进宫陪她的颚亥和东秀。
  也不知三人说了什么,颚亥正在那乐的欢实,另一边的东秀抓着季景澜的手。季景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秦胤突然就不想打扰她们了,他立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双目流盼,嘴角微牵,低声说着什么。
  秦胤一出现,季景澜就发现了他,因为他有一身最引人注目的明黄色龙袍。
  季景澜侧脸,看向门口处那被日光笼罩的男人,目光定在他手上,她对身边的两女人说:“你看看你们俩,过来看病人都不知道带点东西,还是万岁爷心细啊.......”
  颚亥和东秀一愣,赶紧回头看去,一时间都收了脸上笑容,颚亥气鼓鼓的绷起脸,也不行礼,反正自打认识了这位秦公子,她就没养成这种习惯,反观东秀,因为手里握着张纸条,心里局促又紧张,很担心被发现,长这么大,她就没想过会见皇上,她也没想过她家小姐会成为皇后。她刚想下拜,就被颚亥一把抓住了手,趴在耳边说:“不要给那臭不要脸的磕头,你忘了,他下令要杀死阿鱼来着。”颚亥把秦胤给恨上了,没人比她更清楚季景澜所受的痛苦,连那个郑卓然都没她清楚!
  东秀只好垂着眼立在那,把手偷偷藏在薄薄的衣袖里,她知道,小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交代她。
  秦胤踱步进来,手里示意道:“帮你插到花瓶里吧。”
  季景澜先是看了颚亥一眼,又微笑的瞧向秦胤:“皇上,这花看起来很香,我想闻闻。”
  秦胤唇边笑容加大,旁若无人的走到季景澜跟前,递给她。
  颚亥不想动的,可这是人家房间,她不让不行。心里又十分怪异,阿鱼不应该冷着脸吗,不应该对昭元帝不理不睬才对吗,为何还能笑的出来?她来回看了看,越发看不明白了。而且刚刚阿鱼看她的那一眼分明带着明显警告。她又不傻,自然感受到阿鱼的严肃,甚至可以说是严厉。
  而东秀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看来,皇上在阿鱼心里可有可无,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罢了。不然她不会这般风轻云淡,游刃有余。
  季景澜一边摆弄着花枝,一边好声好气的对秦胤道:“快午饭时间了,她二人在你面前定是吃不安生,皇上给安排一下吧。”
  “恩。”秦胤有洁癖,他不想看到外人在他的卧室,朝外面吩咐道:“金大,好好招待。”
  金大从暗处闪出,低声领命。
  季景澜看向东秀和颚亥,认真叮嘱:“你们吃完午饭先回中景园一趟,见到我爹娘,就说我很好,千万别让他们担心,走时顺便在外面采一些奇花异草送给礼涵,小丫头喜欢。”好在风云变幻,没有惊到父母幼儿,秦胤给他们的解释很简单,接她回宫。
  “皇上可别怪我喧宾夺主,我这做的姑姑的突然消失,总得给小朋友一些念想,你就当补偿吧。”
  秦胤看着她轻轻嗅了下花蕊,神情舒畅,气态娴静,心里高兴:“尽管送,改天等你气色好些让礼涵进宫看你。”
  她没有应声,粗鲁的拽下一把花瓣,看向秦胤:“最好找人护着她俩些,可别又让谁给劫跑了。”算是间接提个醒,有些人可别再上赶着找不痛快了,在人家地盘上也敢撒野,没被整死算走运。
  秦胤被她突然动作弄的心一紧,交代金二去办,目光在她手指和花瓣间徘徊,没片刻功夫,她的被子周围,床榻上就变的五颜六色。
  这什么破习惯?看来,她这是不想让她家人进后宫,又在表达一种情绪呢。
  颚亥想说点什么,被东秀给拽走了,这个傻子难道还想被敲晕啊!
  秦胤一向好整洁,看季景澜祸害的满床,他坐到一边默默地拾捡起来,低声问:“中午想吃什么?”
  “什么也吃不下,刚刚那药特别苦。喝的我直反胃,就怕吃完饭给吐了,岂不是更遭罪............”季景澜病恹恹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凝向他问:“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你做过的雪媚娘?”
  秦胤手捧着花瓣放到了一旁桌子上,似笑非笑地歪头看她:“印象太深,想忘都难,我那时味觉就不大好使,都被你那玩意给J到了,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放了多少糖?”
  “除了我爹和你,我还没给哪个男人做过点心,连季景江和季景昀都没有过。”她认真地看着他的薄唇说:“给你做完后,你罚我站在犄角旮旯背那些乱七八糟的琴谱,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秦胤只觉她身带幽香夹着一些药味,脸色病态的惹人怜惜,而她的眼眸没了往日犀利,像一汪水,能冲洗掉他的紧张和疲惫,细品她略带抱怨的话,他就有种伟岸感,原来她也都还记得,好的坏的,他们之间是有过交集的,她的目光让人想□□她:“谁让你使坏捉弄我。”
  “谁稀罕捉弄你,你现在就算给我一万两银子我都没那心思再捉弄你。”
  秦胤见她眸珠漆黑,身着一袭冰丝白裙坐在那本是仪静体闲,却又透着一种无语伦说的风姿绰态,他便顺着她说:“那我给你两万两。”
  呵,季景澜静静地望着他,伸出一只手:“五万两。”
  秦胤抓住她细软的手指,是真的软,几近能反压到她的腕部,让人心生怜爱,他薄唇轻启:“行。”
  她的女人跟他要钱本就天经地义,他心里只觉高兴。谁知她接下来又说:“你对我的一些承诺,基本都算数,这也是你身上的闪光点,明天把五万两银子拨给季景昀吧。”
  秦胤笑容不变,心里发紧发胀的想,难道她猜出什么了?
  “怎么?”季景澜缓缓垂下眼:“玩笑开的有点大,你要让我失望了?”
  秦胤握紧了她的手,迫使她抬头看他:“朕给他六万两。”
  季景澜淡淡地唔了声,不置可否。心里嗤笑,装X。
  秦胤深深觉得,季景澜心有百窍。
  他脱鞋上了床,把她放平躺好,手环住她的腰,:“你不吃,我也不想吃,先睡一会儿,处理了一上午公务,有点困。”秦胤阖住眼,声音有些低,他已经两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了。是真的累了,如今搂着她,虽然她不能动,但即便这样,他也感到了莫大满足,至少她在他的怀里,没片刻,他便陷入了深眠。
  季景澜透过床上的薄纱望着房顶,脑中猜测着上午他找季景昀都说了什么。
  秦胤没动季景昀,也算做到了言而有信。但下一步,如果她处在他的位置上,大概不会让季景昀留在大平。
  她并不想过多牵扯景昀,但她不得不给自己留下几个后手,帝王的感情是什么?不能相信,也不必期待,女人该用脑子的时候真不能乱用感情,不然从云端跌到泥潭,既狼狈又糟心。他哄她说试试,她至始至终就没想过试。与其和他算计来算计去,算计那个不确定的将来,不如安安静静地归隐,不用太医说,她很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她别无他求,只想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定居,弹琴,打牌,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再赚些小钱充实充实,随心所欲的过完余生。秦胤不明白,他把她圈在皇宫,等于慢性的要了她的命。她在这里能做什么,啧啧,女人不得干政,他在变相地宣布她只能呆在后宫里等着他垂怜吗?多么可悲。天子心理存在缺陷,阴晴不定,他高兴,好言好语,春暖花开,皆大欢喜,他发怒,口出恶言,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她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逗他开心?想想就累。后宫不属于她,没有一个舒适的空间,她会越来越空虚,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孤寂,他很快就能把她给圈死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在她日日憔悴,日日与他有着隔阂的情况下,他的情感能承受多少?他又能容忍她多久?当他厌倦之后,她的结局是什么。
  秦胤一点也不了解她,他看似对她的好,都是以他自己的好为前提,他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因为,他是□□又独权的君主。看似有情,只是看似而已,他在她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看似处处示弱,也只是看似而已,他只要真发怒发狠,下一刻就能下令要了她的命,就像他一生气嘴里就会蹦出个朕,那是他自视甚高的鲜明表现,他们没有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从来都没有......她从不妄自菲薄,但她在他跟前,已经有了自我怀疑,细思极恐,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睡意也会传染,季景澜缓缓闭眼。她莫名地想到江晏州,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命运弄人,他俩相识太早又相识太晚......她不是逆来顺受之人,骨子里带着一股不服输,这种任性让她踏进了雷区,力量悬殊,她在不甘,厌烦之下带着恶意点了他,轰轰然,他也想炸了她。避免都被炸死炸焦,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了,以前的所有自东山涧道后两清,不,还没完全两清,她不希望他陪着她死,冥冥中,或许苍天是有眼的,谁欠谁,谁伤谁,她算不清,但她不希望他下辈子再去纠缠她.......
  果然,等秦胤醒来后,他幽幽地对她说:“我把季景昀调到了旺岭。他在大平,我心里不安,我给他找了好几个调离理由,但事实上,阿鱼,我怕你再离开我。”你颇有撒豆成兵的能力,目前状况,你我之间千疮百孔,我不得不防着你些。
  季景澜恩了声,面色平静地说:“别怕,永远都别怕,也不要依赖谁。人活于世,生离死别,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没有谁能永远存在,所以谁离开谁,剩下的人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继续活着。”
  秦胤心里一惊,他抚上她的脸颊:“别这么和我说话。”你这样的神情太过超然物外,让我恐惧。你这样的话语,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脸上。
  季景澜将被子盖住了头,冲口说道:“女人嘛,不都是两个 ru房,一个□□,滚在一起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你成天总盯着我做什么,我这身体可陪不得你疯了,你随便去找两个三个的。可以双飞,也可以玩三人行,怎么爽怎么玩不好吗?”
  秦胤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绷着脸,手掐了下她脸颊,低斥道:“你闭嘴。”
  “是不是那些女人没我来的贱,对了,你心里总觉得我下贱,也觉得我不干净吧。”被子里的声音带着笑意。
  秦胤胸口起伏:“阿鱼.......-”
  季景澜裹紧了杯子,嗤笑着说道:“别叫了,早上你叫的还不够欢快吗,耳朵都起茧了,你这一叫我,我就担心你顶我。”
  秦胤发现,就算他再能说,也说不过她,她的嘴让人又爱又恨,好坏参半,上一刻能让你如坠冰窟,下一刻也能把你抛到云端。
  这就是季景澜。
  秦胤猛地掀开了被子,就见到她一张脸冷若冰霜,眼神无波,没有一丝感情,猝然间,他看到了她面对他的真实面孔,他心里发寒,眼神中有几分惊慌,又有几分恼怒,板起了脸,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反侧,只想深入一些,再深入,将她彻底拥有,最好马上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再也不会跑了,他现在非常不安,心里不踏实到了极点。
  .......
  又到了下午药时间。
  季景澜强灌着中药水,量太大,她皱着眉头喘息:“苦死了,真想砸碗。”
  手上一轻随即传来啪的一声。
  看着那破碎的瓷片,季景澜一愣,惊讶地看向秦胤:“你败家啊,怎么总砸东西,吓死我了。”她虚捂着心口转过头不理他:“砸了有什么用,一会儿还得给我再准备一碗来,怎么也得吞下去啊。”
  “......”秦胤垂着眼静默片刻,吸了口气,吩咐人上药,低声叮嘱几句,让太医把药浓缩些。
  “阿鱼,我以后都不败家了。”
  季景澜心想你败你的,别败我的就行,她心念一闪,趁机问:“我那手镯呢,你不会也给我砸坏了吧。”
  秦胤不说话。
  季景澜心里有些生气,如果秦胤敢把她生母的遗物给弄没了,她就敢去砸他的太极殿。
  见他像个哑巴一样,她蹙眉道:“你不会是怕我杀你,故意把镯子藏起来不给我吧,放心,我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呢,要是真杀了你,我也活不成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永远不会干。”
  “把它送给我吧,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就当是定情之物。”秦胤的声音低沉悦耳。
  季景澜简直想笑,定什么情啊,和她玩浪漫呢。
  “不行,那是我先辈之物,我谁也不给。”她为了能拿回锥刀,不得不顺着他:“我用别的替换行吗?”
  秦胤好奇的问:“什么?”
  季景澜心想她现在身无旁物,给什么啊。她随意的抓起一缕头发示意:“这个。我给你剪下一截,你随便做个毛笔之类的。”
  秦胤心里一动,虽然她看似随意的举动,在他眼里则不一样,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婚后只能给丈夫。
  “毛笔就算了,把咱俩头发绑在一起留给咱孩子。”
  季景澜没接茬。随手把玩着发尾,微垂着眼,视线范围内,他一身白色里衣,下巴光洁,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他笑着又追问:“你说好不好?”
  “别左右而言它,我镯子呢?你不给我镯子啥也没有。”
  “别的没有就没有,都是身外之物,我要孩子,你给我生孩子。”秦胤也不含糊,抓住了她的手。他不想激怒她,服软道:“等你好一些我再给你手镯,现在戴着也不方便。”
  “还是怕死怕疼啊,这可不像你,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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