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这......这是怎么回事?发生啥大事了,以前没出现过这情况啊。财务经理严肃的闭嘴,他的汇报人不是股东们,不是高管,是董事长,手上的东西他准备了好几个月了,就是为了在董事长面前表表功。人都出去了,还说什么说!
季景澜一关上会议室的门,立马接通,轻柔地开口:“喂。”
“我是秦毅。”低沉的声音通过传声筒增添了两分磁性。
“恩。”季景澜靠在墙上,不得不装腔作势地问:“有事吗?秦老师。”
“我在嘉恒楼下,方便见一面吗?”
季景澜睁大眼,随即心咚的一跳。来了?真来了!
肯定不是坐飞机。不然她照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我怀疑秦老师在逗我玩,我要先看看你。”季景澜飞快说完,顾不得那么多,就大步跑到窗边,高跟鞋的声音又急促起来,她向外面的马路望去......
十点多的霞光正好,千百道光柱不浓不烈,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凝眸处,树荫笼罩,她就看见秦毅站在嘉恒的楼下,穿着浅色衬衫,青蓝色休闲裤,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随意的放下,静静地立在那,看着她的方向与她处于通话中。他安静的身影,这一刻其实不是无声的,而是像带着古典韵律一般。犹如穿越了千百年,踏着万水千山过来寻觅她。
季景澜是激动的,很想大喊一声,小叔叔,终于等到你!
“秦老师,看见你了.......”她压着喜悦,冲他挥挥手:“你能看见我吗?十九层,左边数第五个窗户。”
秦毅抬头仰望她的集团大楼,尽收眼底的拔地凌空,气势恢宏。阳光之下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季景澜想了下,轻声解释:“我现在正开会,两年了,第一次回来这里,看见你,就想扔下他们,可作为董事长又不能太随意,刚刚还好一番慷慨激昂,大义凛然,这么一走,有点丢人啊。你迁就迁就我,先到我办公室里等我一下好不好,二十五层.......”
秦毅打断她:“不用......”
季景澜立刻接道:“那我现在就下去。”
“.......”秦毅感受到她的焦灼,不知为何心情有些畅快,紧绷的声音跟着放缓了些许:“你先忙,我在下面星巴克等你。”
季景澜才不想去星巴克,人太多,还可能有她的员工。她要与他独处,便软着嗓子带着哄慰的口吻:“就在树下吧。我三分钟结束,不,两分钟。”
秦毅严肃开口:“给你十分钟。”
季景澜见得逞了,不敢带出丝毫笑意,柔声道:“恩,听你的,都听你的。”
番外十
那嗓音就在耳边,仿佛对他吹气,秦毅抓紧了手机......
季景澜心情雀跃,明知他是送戒指来的,但鉴于他俩目前这种情况,见面总得需要个理由。
她转身回去,对正在候场的伙伴们道:“抱歉,接着来,五分钟结束,我有点急事。”季景澜唇边带笑,声音明快,又表现出十足的谦逊,在座众人觉出她的好心情,一时间都笑了。
说五分钟就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散会。
季景澜只拿了私人手机干往电梯,其它一切交给秘书。
天空中的白云变幻不定就像过去,透彻的蓝陪伴着灿烂的太阳才是当前。
“秦老师............”
秦毅静立在树旁,尘嚣中,他缓缓转身,一张脸宛如古玉泛着象牙白光,极为特别的气质,从容的动人,无论他性格几端变化,在此时的季景澜看来,那份悠然雍容,沉稳坚毅,与曾经一般无二。
她一步步走向他.......
秦毅看着一身套装的季景澜,红黑白三色,鲜明异常,高贵奢华,在阳光下有种夺目的光芒,一如她妆容精致的甚至带着点着霸气,但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温婉如水。仿佛卸下了所有坚硬外壳,显露了它原有的柔软。
他凝视着她,心里有个莫测高深的声音,她这又是把他当成别人了.......
两人的目光远远地触碰在了一起,谁也没错开,相互直视着,正视着。他幽深,是那种曾经沧海中遗留下来的独特内涵,她柔情,是纯粹端正之后方可以对他妩媚的肆无忌惮。
越走越近,秦毅没动,季景澜盈盈立在了他眼前,不到一臂距离。
她用手机看了下时间,低声说:“没超过十分钟。”然后微笑看他。
“恩。”秦毅淡淡应了声,直奔主题:“我到旁边M市办事,顺便给你送戒指。”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木质锦盒来。
“谢谢。”季景澜没接话题,指了指楼侧花圃区:“那边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员工们没准都趴在上面看着呢。”
秦毅见她说走就走,只好跟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季景澜的背影,忽然就有种熟悉感,让他自然而然的又联想到了梦境......
他发觉,仅仅几面而已,竟然被她影响了,而这对他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唯一能找到的理由就是,她与梦中的女人有点相似。
二人来到了一个避风港,带着个拐弯的弧度,是季景澜的专属车位,比较清净,给人一种安全感。
季景澜抬起手,拿指尖轻轻勾弄着手背上的小黑痣,过了大概七秒钟,她抬眸看他,将左手缓慢地背到身后:“辛苦了,让秦老师亲自跑一趟。”
秦毅视线从她手上生硬移开,绷着下巴问:“不亲自让你逮住贼你能满意吗?”
秦毅不软不硬的一句话,想让季景澜无所遁形。几次交谈,他看出她主导能力很强,不愿意让她继续撩拨他,好像她多能耐一样。
季景澜抚了下光滑黑亮的发鬓,侧身而立:“贼在哪里?”
秦毅直直盯着她:“就在你眼前。”
季景澜想笑,没敢。她亦没回避,斜眼看他,柔声问着:“我又没手铐,怎么逮啊?小贼,你教教我。”
“.......”秦毅只觉全身血液瞬间往下冲,胸口气短,她说话的方式直接大胆,嗓音轻软慵懒,简直就像趴在他怀里和他调情。明明矫揉造作,却有了一股令人汗毛竖起的冲击力。
秦毅攥了攥手指,脸沉了下来:“赶紧拿了你东西,我下午一点的飞机。”他没时间在这和她闲扯。
季景澜不动声色地看着递过来的锦盒,用命令的方式,以柔和的语声说出:“打开看看。”
秦毅心里一阵恼火,不可理喻。他没动,严肃道:“自己弄。”
季景澜见他端着一张俊脸,神色间有着明显的不耐烦,立马觉得委屈,她偏过脸不看他,轻声道:“不乐意干脆仍你家垃圾桶算了,大老远的给我送来干什么?戒指我多的是,丢一个,就当被贼给偷藏了。”
秦毅静默了片刻,收回举起来的手,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景澜低声反问:“你说我想干什么?”
秦毅注视着她:“无论什么都不合适。”
“行,秦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季景澜不和他打嘴上官司,又执着道:“先帮我把盒子打开看看。”
秦毅不知她耍什么鬼主意,又不能真把戒指给扔了,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想尽快摆脱她,秦毅到底给她打开了。
季景澜得寸进尺地伸出左手,缓缓说:“帮我戴上,秦博士就可以走了,今后,你可以当作我们从没认识过,忘了不要脸的我。”
秦毅心里别扭透了,好坏都成她的了,他们很熟吗?他给她戴的哪门子戒指?任性也不分是谁,自以为是,被男人惯坏了吧?他沉冷的盯着她。
季景澜毫无惧色,非常自然的将手伸到他眼前:“不是很烦吗,快啊。看在同校一场的份上,千万别说难听话,把我弄哭了,有损你的风度。”
秦毅不说话,也不动。
季景澜举了一会儿,又放下,收敛了所有表情,淡淡道:“算了,戒指我不要了,你永远当你的贼吧。”
她想起以前的他什么都依她,现在是让干什么非唱反调,禁不住眼圈真就一红,转身就走。
这是在和他耍脾气?难不成还以为他会哄她?
“.......”秦毅真没见过她这样的,扫了眼手中戒指,他脚步移动,上前就拉住她手臂,季景澜顺势贴着他立住。她转目相看,湿润的双眸透着隐忍,霸道中有着楚楚可怜,反差之下,让秦毅看的眼角一缩。
近在咫尺,呼吸可闻,还有她身上幽幽香气。他习惯性微微退后一步,淡淡道:“把手伸出来。”
“恩。”季景澜听话的直接冲他竖起了中指。
秦毅薄唇抿住,直接给掰了下去,季景澜再次弹起来。
“季景澜!”他突然怒气勃发,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冷。
低沉带着警告的声音听的季景澜浑身一哆嗦。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呢,她老老实实的平展开五指放到他眼前。
秦毅移开视线,收敛着不痛快,取出她的红钻戒。
季景澜就听咚的一声,他像表达情绪一样扔了木盒子,想必是万分后悔给她的戒指配了那么个玩意吧。
秦毅捏着小细圈往她手指里套,季景澜对着角度,指尖轻轻一送,顺利地穿进了无名指,她短短的指甲在他掌心处一划。
秦毅眉头随之蹙起。
季景澜竖起手掌,让戒指往指根走,拿眼角看着他,小声地说:“缺少一个下跪。”
秦毅又不傻,怎会听不懂她的意有所指?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惊奇万分!自打相见,她就像个异数一样,给他带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冲击。此刻因为他些许的退让和容忍,她更是肆无忌惮,不加收敛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自信?
秦毅感到指甲一直在被她耍,不禁又气又恼,他嘴上便动了刀枪:“季景澜,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懂不懂玩笑不能乱开?教养呢,规矩呢,素质呢,还是你觉得你自己长的美若天仙,是个男人.......”
季景澜打断他:“是不是烦透我,烦死我了?永远不想再见到我?那行,我走,马上走,我现在也不想见你。”她脸色发白,飞快说完,脚步有些急促的走了。
这是明显生气了!
秦毅没再出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他朝另一个方向离开。掌心麻酥酥的,是刚刚被她给挠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
真不应该来这里!
转弯处秦毅无意的侧过头,就见季景澜没进大厦,而是站在没人的背角处.......模样有些孤独可怜。
秦毅垂下眼,脚步没停。
将要离开的最后一刹,他无意间又看了一眼。
她正好凝目望来,看了他瞬间又神似哀伤地扭过头去,将脸埋入双手间。
秦毅浑身一僵,挺大个人了,怎么当董事长的。一定是故意做给他看,想让他心疼,或是勾引他过去。
可没一会儿她转身走了。穿着裤装,高跟鞋将她双腿拉的纤细修长,脚步迈的很大,从侧门进了她的集团。
真是见鬼了!秦毅胸间有股浊气,只觉上不去下不来。真想把人拎到跟前,骂她几句才解恨。
秦毅拿出手机给她电话。
刚拨通,他就按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莫名的冲动之举,他得走了。
就在这时,季景澜将电话拨了回来,他迟疑一下,还是接了。
她低声问:“还有事吗?”
季景澜听到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两字:“没有。”
“本来想尽地主之谊请秦博士吃饭的,不过你应该不喜欢,那就算了。”季景澜走到她的专属电梯,看着镜中的自己。
“恩。”
简单的一个字,季景澜不相信他是拙于言辞之人,更像是高贵的克制。她淡淡地笑了,他是她如今特别珍视,又极想得到的男人。她可以容忍他的不解风情。
“你去机场吗?我让司机送你。”每一次的拐弯都是为了下一个入口,她总要搞的他没辙不可。
“不用,我有司机。”
“好,那就不打扰了,拜。”缓缓说完,季景澜挂了。
秦毅握着挂断的忙音,站在路边呆了一会儿。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唇间,随着银色打火机叮的一声轻微响动,他微微歪头,凑近黄色的火焰,他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形成一种很绝妙的轨迹,没有杂乱无章,而是很细很柔很轻,袅袅蜿蜒,半遮着他英俊的五官,细细看去,那飘渺幽远之中一双棕眸深不见底.......
电梯里,季景澜撂下电话就让秘书确认秦毅的航班行程。没一会儿,她就知道,果真是下午一点钟飞机,T市飞B市,
信息和情报现在对对她来说十分关键。没有接触哪来的发展?她回到办公室,直奔休息室。打开衣柜,看着一排排的衣服,她脱下一身职业装,换上了一条洗水蓝牛仔短裤,搭配粉白条一字肩吊带短袖衬衫,带着点俏皮的荷叶边。又把头发高高扎成马尾,手上飞快地编成一条粗辫子,抹掉红唇,画了个干净的裸妆,同时蹬上一双白色带帮经典休闲布鞋。整个人顿时青春靓丽,也变的纤巧灵秀。
满意的转了一圈,季景澜不务正业的离开了集团,唤上司机送她去机场。在车上,利用简短的四十分钟,她处理了三件要事,五件小事。
一是关于她明天去法国一家化妆品公司谈合作的前期准备。她快速浏览一遍资料,对秘书提出几项修改重点,必须在她踏上飞机前完成。
二是暑气将近,GT慈善机构发起的募捐活动,她联系了十位比较有影响力的老板。
三是给资金管理部门打了个电话.......
这期间季景澜手中的笔几乎没停过,到了机场航站楼门口,她将纸笔装进她的小挎包里,戴着一顶卡其色鸭舌帽,推开轿车门,像个青春美丽的女大学生一样走进去换了登机牌,通过朋友要了个座位。她没急着去安检,而是躲在隐秘角落里暗中观察着人来人往,万一他不坐飞机,她进去也没意义了.......
她带着五分说不出的兴奋和五分说的出的不确定,翘首以盼,好在终于让她给盼到了。秦毅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人群中他鹤立鸡群,白净雍容,带着点冷漠气息,可远观不可近玩焉,两手空空的身处安检通道,眼见着走了进去。
季景澜心跳加快,等了会儿,她也完成了安检,没去贵宾室,而是随意地走进商店翻看着杂志。并非做贼心虚,而是要攻他个措手不及。季景澜身在书页后面远远望向秦毅,他沉静地坐在玻璃室内,整个人透出满满的书卷气,偶尔会通个电话,流畅的侧脸有种动人的气韵。
登机时,季景澜最后进去的,绝大多数的旅客都已经坐好,她在前面商务舱找到了他,两个并排的座位,她携带着一身轻缓气息安静落座。
几乎是一瞬间,秦毅的视线移向了她。
他剑眉下那双桃花眼,棕色眼珠突然转深,好像海面的漩涡,让人看着看着,便随之一起转进去了。
季景澜记住过一句话,有正确的刺激,才会有正确的反应,她此刻用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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