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智不紧不慢赶到家时,他好整洁,在外面净房洗漱了一番才回到主屋,有个二八少女跟在身后服侍他,帮他绞干了头发,被他一拽,顺势倒入他怀里,两人对抱着坐在了qing趣椅上,口齿相间,喘息连连,很是亲、热.......
突然,那双妖媚的狐狸眼顷刻间变的锐利,他感觉到不对,说时迟那时快,前一刻还柔情蜜意的男人一把推开身上女人的同时,顺手抽出了床上的长剑。
江晏州踹歪了屏风,三个人走了进去,将张智团团围住,阿豹随手将外边门从里面插死了,江风则是飞身上前一个砍刀手,敲晕了趴在地上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眼的女人。
阿豹欠揍地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张将军,我这是防止闲杂人等入内,影响咱们说话。”
张智知道今天这几个人是专程来找他麻烦的,他毕竟身居军营多年,别管心里怎么想的,很快他脸上就恢复了平静,看着江晏州:“好久不见了。”
江晏州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屋子那把特殊的椅子,刚刚张智女人就在上面亲热来着,他眉梢微不可见的挑了下,便走上前站到了张智对面,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去中景园。”
张智拉开攻防架势,听江晏州的话后,他皱眉:“你去哪里干什么?!”
“三年前你在沧门被人扒光了衣服,又被一群男人围攻着,我还以为你从此好了龙阳。”
我X,张智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这怎么是个人都知道那丑事了!他一时间讪讪地强笑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轻咳了声,非常绅士的说:“平时也见不到你,来,喝茶,不然也显得我怠慢了你。”说完就要去拿杯子,他无比清楚,别说三个人,就是江晏州一个,他也不是对手,必须伺机通知外面的手下。
江晏州岂是好哄弄的,握着他那把锋利的长月弯刀,又走上两步:“别和我耍花样,我可不会和你客气!”他撩起眼睛盯着张智,眸子里射出阴冷的光。
张智立在那没动,两人互相对视着,半响没有说话。
直到张智先忍不住了,他一笑说:“你总得告诉我你去中景园干什么吧?”那地方是季家在大平的府邸,江晏州这是何意?
江晏州抽出长月刀把玩着利刃,像是抚摸着一个爱人,眼神冰冷,动作轻缓,他沉声说:“如果你想找到当初那个唱曲的名伶,就和我一起去,她不叫鱼水子,她叫季景澜。”
“你说什么!”张智愕然的抬起了头,惊奇的两眼大睁。
江晏州却没有再吭声。
张智心中惊疑不定,飞快消化着这个消息,眼睛一眯,问道:“想要我帮忙,就说出你的目的,别藏着掖着的。”
“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季景澜。别的暂时没有,不准备杀你还有你的家人,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
“季景澜?昭景皇后没死?”张智低声又问:“她是鱼水子?”
一时间张智的脑子飞快动了起来,毕竟是聪明人,前后一联系,心中已经相信了江晏州的话所言非虚。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场选秀,临时搭建的司礼场上,立着一排排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少女,她是其中一个,身材高挑,临上车前,她微微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像是一个剪影,此刻清晰的闪现在眼前。
他又想起,三年前在沧门,澜江支流上的一艘豪华船舫,他被邀请过去,歌舞升平,琴声叮咚。有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少女,斜坐在高椅上,蒙着一袭白色薄纱,额间贴着一抹桃花钿,双眉清奇入鬓,双目盈盈含笑,目光流转,甚是动人心魄,她双手纤细,抚着竖琴吟唱,语声娇美,曲调奇特,甚是动听,再加上她赤着一双雪白嫩足,十个脚趾甲都染着淡粉色丹t,如花瓣一样鲜艳,一脚踩着椅腿,一脚随意垂在那,如玉如瓷,完美的晃眼,两脚腕处上分别套着三个细银圈,微一晃动,叮叮有声,妩媚惑人,当时,他的魂都被勾走了,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酒......后来不知怎么就随她跑到了船上的一间屋里,他记得他上前去抱她,她低声喊着卖艺不卖身,他一步步靠近,她嘤嘤哭泣,说要跳江自尽,昏昏沉沉的,耳中噗通一声,他心惊不已,似醉非醉,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江晏州看着张智魂飞天外的神情,眉头皱起,冷冷问道:“你在想什么?”
张智浑身一震,吸了口气,收敛心神,反问:“你和季景澜什么关系?”
“只要你够本事带我走进中景园,你可以去问她。”江晏州又说:“秦胤在中景园周围部署了二十名暗卫,各个是金子辈高手,他们在防范季景澜逃跑。”
张智双眉紧锁:“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想不好奇都难了,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他问出重点:“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样?”
“凡是我志在必得之事,必将不惜一切代价,你自己想我会怎样。”
张智疑惑:“你这样相当于自投罗网,就不怕死在中景园?”
“如果怕,我就不会找你。”
张智点头:“我带着你进去,一旦被皇上发现,我张家几百口人命怎么办?”
江晏州面无表情:“我可以伪装,你手下有个人和我身材差不多,我就扮成他。见到季景澜,我自会悄悄地走。”
“看来你想好了一切。”
“我知道你对她十分好奇,我也知道你想杀了我,将我杀死在中景园。张智,拿出你的本事,让我看看你行不行!”
“你都说不惜一切代价了,我还有其它选择吗?”张智穿好衣服,冷声道:“祈祷你命足够大,如果瓮中捉鳖都拿不到你算我无能!”
两个男人的对话到此结束。
对江晏州和张智这样的军人来说,想要攻下一件事,必会周密考虑。尤其他们面对的是皇家金牌暗卫。
江晏州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中景园,这得益于张智和季景昀亦敌亦友的关系,几乎众所周知。也得益于江晏州的伪装能力,这还是季景澜给他的前车之鉴,他曾深入的学过易容术。
艺高人胆大,总之,他们二人大摇大摆的去了中景园。
而中景园一切人员的进出消息,自有暗卫会一一禀告给金大。
第88章 失望
季景澜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颚亥帮她擦拭过身体,没了黏腻感心情也跟着好了,连胸口火辣辣的痛也变得没那么难捱,她按时吃着郑卓然开的那些中药,或许是强烈的心理作用,总觉得伤口在渐渐愈合。
她指尖轻轻转着一朵荷兰,是下午礼涵送给她的。小姑娘听说她生病了,就拉着季景昀一起过来看她,除了花还给她带来两支莲蓬,乖巧的坐在床边一个个的拨出莲心给她吃,都说吃啥补啥,清香鲜嫩的果实和孩子柔软的手指让她的心都甜了,真是个小棉袄。
季景澜一早就考虑到在她醒来后定会有几天卧床不起,对家人总得有个说法。所以在取血之前她就嘱咐了颚亥,待她醒转后可以告诉家人她身体抱恙,母亲和大嫂听说后第一时间都来看她,她只说来了葵水,她们见她一动不动,面容憔悴,满屋子的药味,娘坐下后直接摸上了她的肚子,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极可能以为她流产了,这样也好,看起来的确挺像。所以,季景澜覆上母亲的手:“娘,我没事,会好的。”有些事没法解释,两害相权取其轻,善意的谎言。
当她真想骗人时,无论好坏,是真的能骗过去,别说是有几年历练的季景昀,甚至连她自己,她都可以骗过......
就在季景澜想着心事时,外屋传来几声敲门声,没片刻颚亥压着嗓子问:“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
“我找阿鱼。”
颚亥抱怨:“你就不能等明天,你妹妹要休息。”
季景昀微微皱眉,瞪着眼前多嘴多舌的异族女人:“哎,我说你怎么这么多事。”
颚亥不乐意了:“你满身酒气能熏死个人,是我多事还是你不懂事。”
季景昀今天心里非常不痛快,语气自然不好:“我没工夫跟你逗闷子,赶紧的,我找阿鱼商量点事。”
颚亥强硬的挡在那:“商量什么,她要休息!”
季景昀抱起双臂,眼睛跟着立了起来,恼火道:“这谁地盘啊,你还真是没眼高低,你谁啊你,我......”
“颚亥,让他进来吧。”季景澜一听季景昀再往下是没好话了,赶紧出声打断。
“臭不要脸的!”颚亥上前狠狠推了一把季景昀,跟着转身就飞跑进了内屋。
我X!季景昀被推的胸膛微一晃,心里暗骂了一句,绷着脸跟着大步走了进去。
季景昀下午看过阿鱼,他深深觉得那不是普通的伤寒头痛,阿鱼一张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虚弱的躺在那。他和家里所有人想法一样,心照不宣的都猜着阿鱼流产了,只是有些话作为哥哥他不方便问,更何况皇上还有隐疾传闻,让他怎么深问?简直愁死个人。
可是,他手里那封烫手的信他不能再隐瞒了。至少得让他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直摸不到首尾!
季景昀瞪了颚亥一眼,又看向季景澜,低声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比下午好。找我商量什么?”季景澜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几年不见你可真够出息的,挤兑人家小姑娘算你本事啊。别怪我没提醒说,我们颚亥可不是软包子,等她气势大开时,我可不帮你。”
季景昀把这话当笑话听,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成天咋咋呼呼的就知道添乱,不教教不行。”
“行了,少在这装,谁不知道谁。”季景澜嗓子痒,轻咳了一声,震的伤口撕裂般的疼,她轻吸了口气催促道:“赶紧说正事,我这可是病号。”
颚亥赶紧取来水杯,拿着一根管抵到季景澜嘴边,见季景澜喝了两口,她在心里把季景昀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臭不要脸的,就不能长点眼,也不看看阿鱼都什么样了,还商量事?商量个屁商量!
季景昀看出季景澜的痛苦,心里也不得劲,垂着眼睛说:“如果我今天不把它给你看,真出事了你一定会怨恨我。”说着拿出来一封信。
这封信是昨天下午有人以张智的名义送到了军营里,等他看了信中内容时,就明白跟张智没啥关系。一时间气怒交加,赶紧命人去查送信之人,可他手下那些蠢蛋们查了半天都毫无头绪,这他娘的,他那地方竟成了菜市场,随便人家进进出出,这着实打击了他。
季景昀压下心里的羞恼,走到季景澜床边,展开了给她看。
季景澜凝目瞧去,巴掌大的纸上,两行字力透纸背,刀砍剑劈一样,内容简练,一如那人:季景澜,东秀在我这,想见吗?
纸下端附上的是简笔小狗画像。她认得,那是曾经她画过的,意在嘲讽他。
季景澜看完后,攥紧了手中的花枝,对季景昀低声道“你做的对,在我心中,你若是二哥,东秀便是三姐。”多年相伴,生死面前,东秀可以毫不犹豫的替她挡箭,她又怎会弃她不顾。”
季景昀严肃问道:“写信的是谁?我找了半天,一点头绪没有。”
季景澜思考片刻,坦白:“是江晏州。”她身体有伤痛,但不妨碍她大脑运转,飞快说道:“我和他之间有过节,他目前无法直接找到我,必然还会联系你,景昀,此人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不计后果,你要做好防备。找上你时,你不要与他一争高下,先安抚他,暂时答应他一切要求,不可武力,要第一时间把消息反馈给我,对付他,我们只能以智取胜。而且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个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家人,我马上找秦胤商议。”
不错,她要找秦胤策划一番。这不止关乎于东秀,还牵扯着家人。她不能再不清不楚,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给秦胤,更不能让秦胤明正言顺的大发雷霆,不然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帝王怒火之下,后果不堪设想,她不能让自己处在那种被动状态。
季景昀半天没吭声,眉头紧锁地问道:“你和江晏州之间有什么过节?!”因为鹿野之战,他和江晏州也非常熟,如今对于江晏州叛变之事,他心里五味杂陈,非常遗憾。军营中,向来信奉力量,推崇悍勇。江晏州是一杆标枪,让兵卒们望而生畏,如果不论立场,甚至可以说望而生敬。
“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精力有限,还要给秦胤写封信,你先回去吧。”那是她自己的事,没法对别人说。
季景昀眼神复杂,对这个妹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招惹张智也就罢了,怎么又对上了江晏州?他这颗心早晚会被她吓出毛病来。他也知道,阿鱼不想说的话,他怎么问都白搭。
等季景昀走后,季景澜让颚亥扶她起来,靠在床头时又是一身的冷汗。她闭着眼喘气,不敢触摸心口那一波波火辣辣的痛楚,只能任它疼着,疼到麻木,疼到适应,疼到她有了力气。
颚亥见季景澜抓着床沿的手颤抖个不停,纤细的手腕有筋蹦起,她直接把纸笔给拿到了床上,季景澜歪靠在那,抹了下额头,提起笔,一句话便落于纸面:秦毅,见字如面......
她手一顿,轻咬着有些泛白的唇,轻掀开这张,同时换了左手写,在干净的纸上重新写道:秦胤,见字如面.......
可季景澜没有得到回信。
此刻的秦胤正在休思阁里看书。他坐在桌案后面,姿势端正,神色认真。
当金大拿着信递给他时,他扫了眼上面的字,规规矩矩的,一笔一划很认真,只一眼,他就知道出自谁,出自哪只手。信封上有着简洁的一句话:轻重相扶持,迟速便能通。那是曾经他指点她写字时说过的。
他接过信淡淡看着,心里冷笑。这是什么意思,绵里藏针地讨好他?前一刻还说相见争如不见,现在又变卦了,还真是个善变的东西。
一甩手,他将信封扔到了地上。他继续看书,心无旁骛。直到一个时辰后,秦胤有些疲倦的按了按眉心。
福安在旁小声提醒道:“皇上,保重龙体,早点歇息吧。”
秦胤唔了一声,是啊,身体要紧,他蛊毒初解,总得养一段时间。
等他走出去时,顿住脚步,拿眼角瞥着地上那薄薄的信封,显然气力不足,笔锋不到位,实难入眼。
福安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圣意,下意识俯身捡了起来,双手供上,也不说话。
秦胤看了半晌,拿手指夹了过去,与此同时,他又为这样的举动面容紧绷。又实在甩不出第二次,撕开了封条。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秦胤,见字如面。我一个姐姐被你嘴里的东周余孽捉走了,望共议此事。
秦胤指尖猛地用力,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四个字上“东周余孽”,又看了一遍这句话,眼神阴沉犀利,立刻下令:“金大,调精兵两千围拢中景园,无论是谁,出来就捉住,抵抗者斩!”接着又加了一句:“传朕旨意,季博彦、季景江,季景昀,因病留家中静养,待病愈后再行任职。”
他没必要与她共议!怎么,那野男人对她念念不忘吗,想方设法的都要见她?行,来吧,正好一举歼灭。秦胤脸上,高贵中透出几分阴森。
“回禀皇上,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半个时辰前,张智进了中景园拜访季景昀,身边带着他的贴身护卫李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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