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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是香獐。”八戒确定道。
“师父，这有什么说头吗？”
唐僧道：“香獐难寻，对环境要求也高，香料中十分珍贵的麝香便产自雄性香獐，加之有药用价值，故而香獐在野外，极其容易被捕猎。”
“按照妙华的说法，香獐便算得上是需要保护兽类。”
底下的香獐惊喜地瞪大了眼，周围的小妖酸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们也想需要保护啊！
悟空一听，里面拍腿，“既是如此，那我先去长安，问问妙华，看如何安排？毕竟若是能带来的利益太高，放在福瑞园，也不妥。”
师徒三人，又选了几只有特色的小妖，一只温顺的角鹿，一只颜值很高的狐妖，一只有些令人忍俊不禁的……方脸狐妖，一只白面猿……
直将没有被选中的小妖们羡慕得面目扭曲，明明应该一起吃土，偏偏兄弟转瞬开路虎，谁能受得了？
最终，除了那只格外珍贵的香獐，其他的幸运儿，成功进入双叉岭实习阶段。
而香獐，妙华则将他放在了花果山。
“因其稀有珍贵，还是‘财不外露’的好，毕竟他的价值，更多的是经济价值。”虽然在福瑞园也不怕有人偷猎，但是还是被人惦记着，被惦记着总归心里会不舒服的，与其这样，不如放在逐渐恢复的花果山，好山好水的自由生长，分泌了麝香他们也能分一点不是？
对此，香獐本獐泪眼汪汪，直呼祖宗显灵！
而妙华也趁此结束了在长安的事情，再有后续，扔给唐王就是了，“二哥哥，我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
西行的队伍中，再次多了一只长毛三花。
第23章 流沙河
◎这徒弟，贫僧不收！◎
“师父！前面有条河，好生宽阔汹涌，待俺老孙去看看。”
悟空横在空中，眺望远方，大致估算了距离，又看到了碑文后，回来告诉众人：“师父，这河乃是流沙河，大约八百里距离，鹅毛不浮，芦花沉底，要带着师父和二师弟过去，还得仔细思索一番。”
这水似乎与天上的弱水有相似之处，悟空与八戒正在计算该如何过河，便听那浪涌如山崩，河中钻出一个红色爆炸头，不黑不青深蓝色脸的妖怪，卷着一阵妖风，直接奔着唐僧来。
悟空手快，抱住唐僧一个后退，熟悉水战的八戒拿上九齿钉耙，挡住妖怪，当下便斗法了起来，来来往往几十回合，不分胜负，那妖精也不恋战，发现吃不了人，便转身回了流沙河中，河面再度回归平静。
担子上的布被顶起一个猫猫头的模样，两只粉嫩嫩的爪子搭在了边缘，一顶一缩，将头顶的布给顶开，妙华猫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糕点渣渣，望了会儿河面，这才跳了出来。
几人见她出来，“小师叔可是有了主意？”八戒搓搓手问道。
妙华找了个地儿坐下，尾巴盘着前腿和地面，“没有哇，我是偷渡的嘛，我出来看你们降妖伏魔。”
啧，一个悟空，鹰愁涧都知道用棍子搅，现在就想不起来了？一个天蓬元帅，还能畏惧区区弱水不成？
一个个的都没出全力，还想白嫖她？美得嘞！
不过悟空悟得很快嘛，显然是观音禅院找观音，和黄风岭找灵吉菩萨，已经教会悟空诀窍了。
八戒失望地转过了头，妙华的法宝不少，在他看来，妙华一心帮着唐僧取经，这个时候只要想帮忙，还是很容易的。
悟空一眼就看出来八戒的小心思，一个巴掌拍在了八戒头上，“呆子！师父的教导我看你是又忘了，什么都指着小三花，还要你干嘛？”
唐僧从担子里拿出了腌制好的小鱼干，一边点头一点喂妙华猫零嘴，趁着妙华吃零食，手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妙华猫羽翼图案一样的背上，顺着摸猫。降妖除魔这种专业的事情，他只需要不打扰，不拖后腿就可以了，专业人干专业事嘛，他只需要身体健康能骑马就够了，顶多再附加一个喂猫。
八戒见没人支持自己，妙华猫已经嗦嗦嗦嗦啃小鱼干上头，只能抱着九齿钉耙坐在石头上，和悟空一起商量。
最后决定八戒下水将妖怪引出来，这才好下手。但最终还是让这个妖怪给逃了。
“这妖怪也忒擅水战，不像是一般的妖怪。”
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师父，我们先歇息一晚，明儿一早我去南海找观音菩萨去。”
八戒耳朵一动，“找菩萨？”
“这取经本就是观音统筹负责和对接的，出了事情，自然是找她。”
猴哥儿挠了挠左手手背的毛，理直气壮道：“你想想，黄风岭不也是他们菩萨自己的宠物搞出来的事情？”
八戒长长的嗯了一声，难得赞同，“有道理，那我们快歇息吧，今天可累死俺老猪了。”
菩萨眼见唐僧收徒，除了小白龙那里出了问题，其余地方倒都是跟着安排走，便是黄风岭，猴子也懂得了叫人，可见取经之路到底是走上了正轨。
听说是流沙河了，只是收徒，这倒不是难事，便只让木叉走一趟便是，毕竟收八戒那里，甚至都没有请任何外援，就顺顺利利的收下了。
只待这沙僧一收，这取经团队，也就齐了。
见悟空与木叉的身影远去，菩萨也驾着祥云，去串门一番普贤与文殊菩萨，准备试一试唐僧的禅心。
但是通常来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就是要出意外了。自古以来，半场开香槟都要出问题的，菩萨也不例外，规则怪谈如是说。
不多时，便到了流沙河岸上。
八戒是认得菩萨与木叉行者的，赶紧上前见礼，也告备一声自己已经谨遵菩萨法旨，入了取经团队。
一番必要的礼节后，悟空给唐僧解惑，道：“菩萨说，这流沙河的妖怪是天上的卷帘大将，犯了错被流放到此处，被菩萨劝化，保师父往西天而去，还给了这个葫芦可以做法船，渡我们过河。”
唐僧脸上绽开了笑容，“原是如此，菩萨想得周到。”
又笑着对木叉道：“有劳尊者。”
木叉同样微微弯腰回礼，而后捧着葫芦，到了流沙河水面之上，叫了菩萨给这妖怪取的名字，“悟净！取经人已到，还不速速皈依！”
而河底的妖怪，听到木叉的话，半点不抗拒，不抗斧钺，立马就从河里探出脑袋，一看是木叉行者，惊喜道：“见过木叉尊者，有失远迎，还请尊者恕罪！”
木叉告知他之前与他斗法的两人都是取经人的徒弟，“今我且在此，你且速速去拜见你师父去。”
妖怪，也就是悟净，这才从河中上岸，在唐僧面前，双膝跪下道：“师父，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师父，还望师父勿怪。”
一旁的八戒哼哼两声，“早干嘛来了？什么都不说，喊打喊杀的。”
妙华猫已经爬到了悟空脑袋上盘着，从高处观看整个场景，不然她一只猫在地上也太矮了，这种场面不适合跑到唐长老肩膀上，八戒身上有味儿，还是猴头合适。
无意识的梳理着自己的猫毛，妙华眼睛愈发瞪大了起来，远处看还不觉得，这一靠近，这沙和尚可真是大块头啊，那脖子上的九个骷髅头，竟也是八九不离十的真人脑大小，全然没有任何缩小，就那样挂着，放在沙和尚身上还没有一点违和感。
不是说原著唐僧挺胆小拖后腿吗？这样的骷髅头，还是九个，在他面前，都没有半点慌乱，还收了这个骷髅头主人为弟子，这胆子还小？
原著唐僧如何暂且不论，现在的三哥哥，目光倒是意料之中的在这一串骷髅头上停留了稍许，才问道：“你可真心愿皈依我佛？”
“师父，弟子蒙菩萨教化，取了沙悟净的法名，岂有不从师父之理？”
唐僧却皱眉，“那你这脖子上的骷髅又是何物？你莫要骗我说是面粉做的。”
悟净一愣，老实人般有什么说什么，“禀师父，弟子在流沙河太久，吃过过往的行人，这几个骷髅乃是前面几个取经人的人头，因无法沉水，弟子以为奇异便收着，而后菩萨便让我挂在项上，说是等师父来自有用处。”
木叉眉毛动了动，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悟空眼神凝思了起来，八戒眼神有些发飘。
唐僧抿唇，木叉在一旁开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骷髅可结作九宫，与葫芦配合，渡长老过河。”
唐僧目光从沙僧身上离开，看向木叉，“尊者，这弟子，贫僧收不得。”
木叉沙僧八戒齐齐一个惊吓，沙僧求救地看向木叉，八戒额头隐隐有汗水滑落，木叉想要多说什么，唐僧却又道：“知错能改，是要能改，落到实处，菩萨教化在前，我等取经在后，但我等刚一到流沙河，这沙僧便直奔贫僧而来，可见其吃人习惯未改。”
“贫僧又问他是否诚心皈依，他道岂有不从之理？只是因有菩萨，不得不从，既非真心，又何苦取经？这徒弟，不收！”
沙悟净：他只是为了给菩萨表忠心啊！打工人不都这样吗？！
“唐长老！”木叉声音不由得大了些许，又察觉自己这态度要出问题，马上和缓道：“长老，取经路上艰难，只两个徒弟，如何照顾长老？且给他一个机会吧，有长老的教导，他定然会改过从良。”
未曾想，唐僧神情愈发冷淡了下来，“尊者此言谬矣，贫僧已有三个徒弟，菩萨也已知晓，难道仅仅因为悟明凡马出身，在诸位仙佛眼中，便算不得徒弟不成？”
“当然不是！长老误会！”佛道可是讲究众生平等的，这样的帽子，可不能给扣实了！
唐僧却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继续道：“再有，取经路上有妖魔鬼怪，贫僧一介凡人，菩萨安排了弟子保护贫僧，贫僧感激不尽，但贫僧有手有脚，取经也是为了完善自己的佛经佛理，如何弟子便成了贫僧奴隶了不成？贫僧不需要多一位弟子来照顾，有悟空他们足矣！”
汗流浃背了木叉行者。
唐僧又指向沙僧身上的骷髅头，“这骷髅头，是取经人的也好，不是也罢，总归都是人骨，人已被吃，留下头骨，不能落叶归根魂归故乡已然令人悲悯，听沙僧与尊者的意思，是要拿人骨做法器帮贫僧渡河？”
唐僧合掌，道了一句佛号，再睁开双眼，凤眼如炬，“那贫僧，不也是间接吃了人？吸了人骨髓？若是西方的大乘佛法，是所谓的吃人的佛法，恕贫僧，无法苟同，这样的经书，不取也罢！”
无论是沙僧还是八戒，都已经汗流浃背，不敢一言，这样的质问，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回答的了。
而作为被质问的一方，木叉更是心脏咚咚咚快速狂跳了起来，菩萨，您怎么就不亲自来一趟呢！这次比小白龙那一次还严重啊！金蝉子又发杠了！救命！
【📢作者有话说】
木叉：发出尖锐的鸣叫（呐喊.jpg）
沙僧：瑟瑟发抖大块头.jpg
第24章 队伍齐
◎多少钱啊就卖命◎
“长老误会了，我佛普度众人，哪里就吃人了。”又怒斥沙僧，“倒是你这孽障，不思悔改！长老，此等孽障，非是长老这样的高僧，难以渡矣。”
双方陷入了沉默，木叉这话，有道德绑架，以及君子欺之以方的嫌疑，但同时也是表明态度，这徒弟，长老您还是要收。
“悟净，贫僧可以收。”有的谈，木叉和沙僧齐齐松了一口气，“但是，以后但凡贫僧发现一次，其不尊法度，贫僧便会当即将他逐出去。”
“弟子多谢师父宽恕，弟子定当谨遵师命，做个好人！”
唐僧再将目光移到沙僧的脖子上，道：“这骷髅头，恕贫僧无法接受作为法器，悟净，且将这串人骨取下。”
悟净当即取下，在众人的疑惑中，唐僧转头看向了悟空，悟空看戏入了神，猛不丁被教导主任注视，一个后跳，头上的妙华猫下意识将尾巴往下一挪，挡住了猴子的眼睛，当真是现实版的——掩耳盗铃。
唐僧心中的无名火顿时散了一半，化作了无语，“悟空，可会火？”
悟空挪开猫尾巴，忙笑道：“会的会的，我还会三昧真火嘞！”当初吃的那么多的仙丹，可不就是用三昧火炼化的吗？
“那好，既是取经人，便是从东土而来，且将这九个人头骨，用火烧作骨灰，贫僧为其念经超度。”再让悟空送回东土。
木叉想说什么，却感受到一股危险的视线，顺着感觉一看，正是妙华猫优雅地蹲坐在猴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木叉心中一个咯噔，不再言语。
火光中，悟空发现这些骨头竟然没有动静，正打算加大力度，或者换成三昧火，就听得唐僧已经念起了度厄经，随着诵经声与木鱼声，这所谓取经人的人头骨，这才开始有了灼烧的痕迹。
木叉彻底闭眼麻木，眼不见为静，要不是还要收回葫芦，他真恨不得当场离开。
直至金乌西坠，九个人头骨全部化作骨灰，却又瞬间消散，化作九道灵光，争先恐后落入唐长老眉心。
“哦？”几个徒弟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悟空更是挡在了唐僧面前，警惕地看向了木叉。
而木叉，咽了口唾沫，他好像，办错事情了，或许，让这九个骷髅和葫芦一起渡过流沙河，才是他这一回的真正任务。
菩萨啊菩萨，您就不能直说吗？
木叉已经快碎了，可他更清楚，他怪不了菩萨，他还没有到菩萨的地位，很多事他没有资格知道，其实反而是好事。
而且，领导吩咐的工作，有些事情，本就不能直说。只是菩萨，您大抵是太小瞧金蝉子的杠精本能了，轮回十世了，依旧能发挥作用啊！
木叉闭上眼，双手合掌，一语不发。
妙华落在地上，化作人身，在唐僧身旁开始布阵法，面对悟空等人的疑惑，抽空回答道：“九个取经人，看来都能确定，是三哥哥的前世了，这是灵光暗隐，终归己身，好事啊。”
“那，那等师父醒来，是不是也能降妖除魔了？”毕竟能做到灵光暗隐，又九世之后回归己身的，再差也是一方大佬之姿啊。八戒没忍住问道。
“不一定，接连九世的轮回，又俱都被吞噬于一人之手，无论对于谁，都是巨大的打击，对于本性和天资，也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其能保留住灵光已然难能可贵，能到什么地步，谁知道呢？更大的可能，只是记忆力或许好了那么一点。”
还有一点没有说，对于轮回的本人而言，即使没了记忆，本能的恐惧也是存在的，而加害者又会一直跟着受害者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么对于不知原有的受害者本人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精神上的加害？
越是这样无知的担忧和惊虑，越是会让人需要——精神上的抚慰。比如——佛经。
沙僧已经彻底把自己当做了摆件，这水太深，他不敢再蹚了。
都是做过神仙的人，谁是真正的蠢人？妙华没有说出来的话，他们就一点也不能猜到吗？
那么，他奉命吃了取经人，是道门与佛门的斗法还是交易，还是佛门将计就计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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