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完胡茬,他用热毛巾敷了敷,拿起她的手背在脸上试试看还糙不糙。
“嗯,现在好了。”她满意地点头,张开手臂,温斯顿揉揉她的脑袋,利索地将人抱进更衣间。
他自己揽下了帮忙穿腿袜与胸衣的细碎杂活儿,趁此机会亲密的接触,又傲娇地抻着脖子,让她来系领结,挑选袖扣,口袋巾,互相透露更多的习惯。
原来与伴侣如此亲密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同个交际圈的那些男的为什么会朝三暮四,难道他们的妻子都不喜欢他们吗?
他认为没有妻子的喜爱的男人就像是没有栓绳的流浪狗,就像他父亲一样,到死都会孤独的去死。
他敢说,自己绝对是最幸运的,埃洛伊斯是他的爱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最嫉妒,也最崇拜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越靠近她的日常生活,就越能感受到她灵魂中一种莫名的,不知来自何处的神秘色彩,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叙事中的任何规则,残酷无情,枝繁叶茂,处处引导他的灵魂,也同样想去那个自由的地方,这种感觉在记忆的长河里,共振到见她的第一面,那是一次感觉古怪又强烈的对视,是某个清晨里无意识中发生的桥段,好像为未来的一切事情都埋下注定要发生的伏笔。
…
离开小寓所时已经磨蹭到了正午,埃洛伊斯要先去裁缝们临时办工的工厂巡视工作。
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实际的制作工序,只需要提供设计,自然会有熟练的助手来替她完成实物。
这一天,新招来的学徒们第一次旁听课,她们将自己第一次独立制作的衣裳交给老板过目,聆听指教。
“我做学徒的时候,就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裁缝师什么也不教我,就好像只要手艺好就能抢掉师傅的饭碗一样。”
埃洛伊斯苦笑,露出亲切的一面,面对这些平均年龄只比她小一两岁的单纯姑娘们,没有一点架子。
“我不认为那是正确的,所以,我会把我会的东西尽量教给你们,拥有合格的手艺只是第一步。”
“等拥有了这个入场的资格券,未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若有所思地说着,只见周围一圈懵懂欲懂的面容。
随后,新学徒们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给埃洛伊斯当众评判优缺,一一指教错处和处理方法,忙了个把小时,她终于等到范妮回来取东西。
范妮今日下午四点在港口登船去欧洲,埃洛伊斯打算送她到码头。
港口的海水没有上冻,灰色的波浪拍打着码头上的岩石,范妮告诉埃洛伊她的计划,要去巴黎学一年美术,趁此机会满欧洲旅行,采风,等把积蓄下来的两千美元花完了,就买船票回纽约,依旧还来投靠她。
埃洛伊斯上辈子在那上学的时候,除了打黑工赚钱,接私活之外,也经常拿着申根签去各地旅行,不要命的充实生活,她知道这种体验能给人生带来的开阔感。
一个人,无论是女是男,都应该独自的在旅途中照顾自己,才能发觉自己的真实需求,从而更加目标明确。
确认过范妮要乘的船不是什么要命的不沉没号之后,她站在口岸上看着灰蓝色海湾,身边有风掀动衣摆,耳畔有浪花的溅响。
一望无际的晴朗天空,与海的相连之处边界清晰,她随意放空,什么事也不去想,只盯着海平面,看着那些数不清的大船滑行了一会儿,心里感到无比的开阔,自在。
埃洛伊斯收回目光,扭头在仆人的伴随下踏入马车,车轮滚滚向前,往纽约核心的方向驶去,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属于这个世界。
她透过车窗的玻璃,看见了纽约今年的第一次晴日,太阳就像融化的黄金,滴在深蓝天幕中,烫出一个火洞。
……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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