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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卡门罗伊很显然对自己想要的那种结局十分执着，为了保护能够通往结局的重要钥匙“魔法书”，就算被我杀死也无所谓。
他简直疯了。
“疯了的人是你，佩格小姐，你放走的恶魔如今在城内到处袭击人哦。”卡门罗伊拍着身上的尘土提醒我：“您毫不在意吗？”
被他提醒我这才想到被我释放的恶魔，有一部分被卡门罗伊击杀，还有一部分逃窜到了城里，我当时正在和调查员对峙打斗，没心思管那些东西，如今那些东西已经开始在城内大肆的杀人了。
只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后我转而平静，身体从被拧干的毛巾状态变回了人形，对恶魔杀人的事情漠不关心：“我是为了从你这里夺走魔法书才会放出那些恶魔的，你只要把魔法书还给我，我就去解决恶魔的事情。”
“那还是让他们继续杀人吧。”
卡门罗伊和我一样，对其他人的生命变的不关心起来，记的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种人呢，同样是被力量改造了灵魂与内心吗。
卡门罗伊的眼睛变成了黄色，如同蜥蜴的眼睛，他的眼球上能看清楚长了一层薄膜，变的比我还丑。
说实在的，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执着什么，他想要的结局，和我所希望的结局又不冲突，为什么非要死认自己的路呢。
我这么问下来，卡门罗伊只能回答，这是棋局的规矩，所有人都必须要遵守的。
我真的急了，和他周旋到了夜晚，墓地的乌鸦纷纷被惊扰的到处乱叫，整个墓地都被我们二人掀翻了，其中埋在地下的尸骨全部被翻了出来，棺材尽数碎裂，十分凌乱。
“达成完美解决的必须条件就是这本魔法书，这是我遵循内心愿望得到的讯息，所以我必须遵守，佩格小姐，你也是有着潜藏在内心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你要做的事情是杀戮还是复仇呢。”
我没有回答，与卡门罗伊继续耗下去，他就算会暂停时间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找到规律了，这家伙暂停时间的极限只有5秒，他总有累的时候，我可以一直和他耗下去的。
魔法书就隐藏在调查员的大衣之中，我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召唤，我要在卡门的身上钻出一个洞把我的魔法书找回来。
这家伙和滑溜的泥鳅一样，和我在整座城市之中狂奔追赶，我撕咬着眼前的鱼饵不放手，他根本躲不开，无论跑去哪里我都能找到，遍布在城市之中的恶魔全都是我的眼线，他们在城里抢劫商店和杀人，街边的罪犯都不敢出来了。
两个人的身影在这种好像飞速的流星，缠绕又分开，直到天边出现第一缕阳光，卡门罗伊终于累了，他忙了很多天没有合过眼睛，身体异化的越来越严重，我逼他认输。
“不可能的佩格小姐，我所期待的结局才是最好的，为什么您不能理解呢。”
我的嘴中长了尖锐的牙齿，让我说话总是流口水，我含糊不清的回答：“因为人与人是无法真正相互理解的。”
“人？我们还是人吗？”卡门罗伊自嘲的摊开双臂看着自己，“或许不久后我就可以和鱼一样在海洋中畅游了，你发现了吗，我们这些神眷者异化的时候，都带有本源的属性，我们的力量来自于哪里，就会变成哪里的特征，初代鲁堡和植物有关，正是因为寄居在另一个世界的神庙周围是遍地的南瓜藤蔓，他由对财富的愿望化形，用南瓜塑形，真理教的主教本源是死去的人，所以他才会异变成干枯的尸体一样，本源愿望的来源是心灵的寄托，生的愿望一类的。”
“你想表达什么，”我龇牙咧嘴看着他：“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真是让人讨厌，只是稍微聪明点就喜欢卖弄学识的聪明人太讨厌了，中年人不好好应付中年危机，和我争什么呢。”
卡门罗伊捂着心口无视了我的话，他继续说：“我的本源是对自由的执着，并不是外来者所说的民主自由，而是真正的自由，没有压迫的，幸福中的自由。”
我算是听明白了：“就算你这么说，可是你想让那边世界的人自生自灭啊。”
“是的，我是自私的，我承认。”
听的我不停挠头：“真搞不懂你们这种人的想法啊啊啊！什么自由，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执着，如果不是为了那边世界的人，又为何与我作对，这根本和你没有关系啊，我想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你不一样，我愿意接受命运。”
“不，佩格小姐你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带着仇恨和复仇的使命诞生的，如果过去了，会产生难以控制的局面。”
我不懂：“复仇不好吗，那些美国人为了资源杀害了那么多人，我把侵略者赶走，这是一件好事。”
“都有两面性吧，你会失去自我意识的。”
放屁。
趁着聊天的功夫，我越过破碎的贩卖机，将略显疲惫的调查员吞入了腹中，我把他吃了。
调查员就这样进入了我的恶魔空间里，他站在一片黏腻的黑暗里，与我继续对着话：“佩格小姐，我不想伤害任何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要说那些好听的了，明明你也是并不在意他人生命的吧，看啊，我的恶魔们杀了很多人，你却看都不看，其实你也被这股力量影响，变的冷血了，既然都是冷血动物，就不要装作很有爱心的样子，你就是想要玩，这场棋局好玩吗。”
卡门罗伊在黑暗之中，不曾被任何人看见察觉到的空间里，自己都没有意识的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
是啊，他也变了，内心不知不觉在这其中变成了另一种样子，非常的冷血，只知道凭借着本能去执行任务，他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私的怪物呢。
都是一样的。
“既然你不愿意把魔法书还给我，我就将你关在我的身体之中，反正这也和我拿回魔法书差不都意思。”我抚摸着肚子，抹着头上的血一步一步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能听见人们的尖叫哭喊，恶魔肆虐着这片大地，破坏这一切，只有我不会被任何存在打扰，安静地走回了公寓楼下，附近的教堂也十分安静，没人也没有恶魔去打扰剩下的神眷者，地底人发觉了这场袭击，那二把手亲自出面和我的恶魔开始了战斗。
他为了保护这个地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二把手从恶魔的力量之中察觉到了是我在后面搞鬼，愤怒的他让正片大地开始了震动。
如果每个人都是无限接近本源和愿望的样子，那么二把手是什么呢，他能够操控大地，和地底人也是朋友，又可以通过献祭制造结界，一定是和大地有关系的愿望吧。
卡门罗伊还在黑暗中劝着我，要说他对整个世界的爱，不见得，他只是好奇完美结局是什么样子而已，我也有些感慨：“你说想要自由，可是我们所有人都在戏剧之中扮演者自己的角色，你是主角却又是其中的棋子，根本没有从框架中走出来。”
调查员并不认可我的话，他对自我的认知十分坚定固执，依旧不肯把魔法书还给我。
距离世界末日还有5天。
我想不到在如此混乱充满血腥杀戮的时候，我居然还能看见来找我的海勒。
他手里拿着一根撬棍，身上带着绿色的血，喘着粗气盯着我，他看见了我如今更加异变的模样，彻底是个恶魔的样子，一时没有认出来，以为是什么恶魔变成了我的模样，但仔细看了后，终于能确定，我就是卡米拉。
“卡米拉，这里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快和我走，我们去地下城市避难，地面恶魔太多了，天气预测不久还会有暴风雨龙卷风。”
海勒拉着我的手往外走，但是并没有扯动，我笑呵呵的看着他，摸着肚子对他说：“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吗，这些都是我做的啊。”
“什么.....你真的.....”海勒恍惚了几秒，然后再次选择了自我欺骗，要带我去逃命，我甩开了他的手，让他先去避难吧。
“看清楚我海勒，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生，而且啊，以前新闻通报的连环杀人魔也是我，我已经装不下去了呢，只要我前往了那边的世界，你们就能平静的继续生活下去了吧。”
海勒不停的后退，他彻底崩溃了，无法想象这一切：“所以这就是调查员先生隐瞒我的其他内容吗，你到底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呢，卡米拉。”
“哦？原来调查员真的和你说了很多我的事情啊，你还知道什么。”
我一步步靠近海勒，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着，海勒立即后退往后放躲去，我此时并没有杀了他的想法，只是想再和他聊聊，毕竟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也无法见面了。
“作为灵魂的半身，你这么害怕我啊。”
海勒害怕极了，他本身就是个胆小的男人，顶着外面恐怖的恶魔们来到我身边也是有赌一把的心思，抱着所为的爱情赴汤蹈火。
可惜他错付了呢。
“你走吧，海勒，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我和他好好商量着：“光是看你也能明白吧，我们已经不一样了，或许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你对灵魂另一半的执着报废了呢，对我很失望吗。”
海勒躲在走廊的一处旧箱子后面，因为这栋楼有我存在，所以外面的恶魔没有一个进来的，一只蠕虫一样的恶魔正趴在走廊玻璃上注视着海勒，吸盘中的舌头舔着玻璃，对海勒留着口水，但我的气息在这里，它不敢进来，只能在窗外看着流口水。
海勒握紧了撬棍：“是啊，很失望啊。”
“那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会畅通无阻的回到目的地之中。”
话音刚落，存在于我腹中的卡门罗伊居然笑出了声，他感叹原来我还有人类的一面存在啊。
我咬牙切齿的听着卡门罗伊的打趣，回嘴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海勒听不见卡门罗伊的讲话，他以为我在和他说呢，海勒悲伤极了，“没什么问题，卡米拉，你是因为这个力量才会变的不像你的，我不怪你。”
我忽视了海勒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破败的一切：“暴风雨要来了，或许即将到来的超级龙卷风会和海啸一起来，到时候就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世界迎接命运终局的时候，或许那时，外面的人们将会打开进入这里的道路，夺取我们这片土地的血液。”
“红土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吗？”我看着窗外，已经不知道哪个是红土，哪个是被血液染红的普通泥土了，“这种东西到处可见，却有人会为了这东西厮杀他人，真可悲，我们就是为了守护这种东西被创造出来的吧。”
卡门罗伊听到我的话后，他在黑暗的结界中沉默了，随后说：“等二把手从恶魔那边分神有了空，他一定会来杀死佩格小姐的，你为什么不躲起来呢。”
“在你的游戏之中，看到了二把手会追杀我？他没有这个时间吧，又要维持保护城市的结界，又要对付城中遍地如老鼠过境的恶魔，现在出手杀神眷者，到时候面对世界末日就没有多少人了。”
海勒察觉到我好像在和另一看不见的人讲话，他逐渐从纸箱后面站出来，观察着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我，失去了美好的滤镜，彻底丑陋变成怪物的我。
海勒：“卡米拉，你想摧毁这个城市吗？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海勒你不会懂的。”
海勒：“我爱你，我们是互相补完的灵魂半身。”
我背对着海勒，楞了一下，随后回答：“我知道，我知道的，谢谢你爱我，我一直都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我了，以前一直都很随便对待一切，就算你只是因为灵魂的相互吸引而爱我也无所谓，谢谢。”
第23章
我的道谢让海勒要哭了，这算是我第一次对他有所回应，他用手抹着眼泪，问我之后要怎么办。
“我要在通道彻底打开的时候前往另一个世界履行我的使命，教会的主教也会一起前往，调查员和二把手都是保守主义愿意留在这个世界变成自由人的，但是最后的结局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这也是我自己想做的。”
海勒胆子变大了，他走到我身后一把抱住了我，海草一样的黑发挂在我的肩膀，他的嘴贴在我的左耳上，我能通过皮肤感受到他的热泪。
“让我陪着你吧卡米拉，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很无奈，到现在了，海勒的想法和情绪居然还是会被我影响，他不应该随我的情绪和选择前进，他应该顺着自己的想法做选择。
“你不是最讨厌犯罪的没有道德的人吗，我现在就是你最讨厌的那种类型，你看外面的窗户，看那些鲜血遍地的地方，这些都是被我释放的恶魔做的。”
海勒和我站在窗前一起看着外面恐怖的风景，各种异兽恶魔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它们在街上到处游走，不顾狂风的吹拂，在城内不停转圈流转。
被我关在恶魔空间的卡门罗伊静静的说：“佩格小姐，你真是个矛盾的人，对于你来说，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杀戮吗，但是我明明也能从这个空间感受到你所感受的温暖，对于逐渐丧失喜怒哀乐的我来说，这种温暖是某种爱意。”
卡门罗伊话真多啊，明明已经被我关进去了，却对我大放厥词，什么爱啊，我根本没有爱，我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海勒爱我，但他那种爱是真的爱吗，当他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恍如隔世，仿佛当下是很多年前我们刚认识的那个夕阳下。
对亲密关系与爱的追求，应该是每个生物的最想要的吧，但是我已经枯竭了。
“我们都是枯竭的，佩格小姐，我其实调查过，每个神眷者都是对爱枯竭的，大家没有追求自己所爱的能力，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对我们的限制，你觉的这样公平吗？所以，佩格小姐，放我出来吧，我会让所有人走向完美结局的。”
怎么走向，恶魔们在城里疯狂杀人，已经不可挽回了。
“可以挽回的，只要我通关了完美结局，一切伤痛都会随着大家的自由高歌离去的。”
这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伤痛了吧，果然卡门罗伊对感情的判断也开始不行了。
海勒见我对着窗户发呆，他哭泣着凑过来，如同他毅然决然从地底偷跑出来找他的卡米拉一样，青年内心顿时被爱意与勇气充满了，他蜻蜓点水的轻吻了我的嘴唇。
这是我的初吻，我用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海勒脸上是绝望悲痛又幸福的笑容，他那复杂的情感依旧是我无法完全理解的。
我摸着嘴唇，“这是我的初吻，海勒，你呢。”
海勒眼神之中一闪而过慌张，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之前谈过恋爱，但是和卡米拉的吻是不一样的，完全彻底投入爱意，这是融入灵魂的亲吻。”
我的思绪从别的地方转移到了海勒的私生活上：“我们一直都没有讨论过关于你生活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呢。”
海勒有些不自然：“我怕，我怕我告诉你了，你就讨厌我了。”
“是啊，我肯定会讨厌你的。”
“卡米拉会在意吗，你会对我过去的生活好奇吗，如果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全部告诉你我过去恋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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