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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御史相信了徐法师的话，也觉得云汐是天命煞星。
他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话，那就是瑶儿身边的秋婶，秋婶被赶走时说了一句：“老爷，夫人死得冤。夫人杀了夫人。”然后哭得撕心裂肺，那时他以为是玉瑶生了云汐后撒手人寰，她难过。现在想来应该是说的其他。
萧御史慢慢走回自己房间，让下人去叫离堆。
离堆喝了酒睡得正香，被人叫醒，大发脾气：“你最好有急事，否则老子揍你一顿。”
“是……是……是老爷叫你。”
离堆酒醒了一些，但说话舌头还有些打结：“老……老爷叫我干什么？”
“叔，你过去一趟不就知道了，老爷刚才五小姐那回来。”
离堆酒瞬间醒了：“什么，他还去找了五小姐。”
“是老爷从寿宁苑出来就去找了五小姐。”
第279章 怀疑之人
离堆立即下床穿好鞋，小跑着去找了萧御史。
萧御史坐在床上沉思，离堆进来后，萧御史便叫他关好门。
离堆关好门后，转身看着萧御史，等他说事，不过萧御史像是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他准备开口问之时，萧御史开口了：“离堆，瑶儿当年怀孕的事，有多少你还记得？”
离堆愣了，他怎会问这个：“老爷，几乎都记得。”
“嗯，你觉得瑶儿的死还有没有其他隐情？”
离堆有些讶异，夫人的死在老爷心中是大忌，老爷从来没有提及，不给别人触碰他内心这一块禁地。今儿怎么了，主动问起？
“有。”离堆想了一下，慎重地说。
萧御史心被撞击，他最不想听到这个答案：“好好说说。”
“夫人习武之人，身子底子不错，可每次怀孕都出事，老爷自己的大公子，二小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那时夫人没什么事，就是两个孩子都体虚，直到怀了五小姐，夫人身子每况愈下，呕吐，腹泻，脉铉涩，食欲不振，嘴唇发紫，好像中毒了一样，可这些症状都是在府里才出现的，您带夫人去了龙庄后，这些症状就消失了，夫人身子又变好了。”
“还有别的吗？”
离堆支支吾吾的迟疑半天才说：“给夫人看病的大夫是老夫人请的。”
“老夫人绝不会害她！”萧御史一口否认。
“老爷可有怀疑之人？”
“秦氏！”萧御史冷冷地说。
离堆无奈一笑：“她……是想，可她没这个胆子。”
“没这个胆子？从云汐回来到龙庄发生的事情，她有什么没胆子的，云汐婚事她都敢自作主张退掉，还没胆子，胆大包天了！”萧御史心中只有玉瑶，本就讨厌秦氏，勉强和她一起过日子，不过是看在她为萧家生了两个孩子。
现在心中种下疑惑种子，种子在迅速发芽。
“现在的秦氏是夫人，主母，当年的秦氏还是个小妾。”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当年是妾，而且我根本不去她的房间，还有……”还有是当年他喝了两口酒，就醉了，醉了之后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就有了萧云轩。
这个他没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老爷是想说还有一次醉酒吗？”离堆问。
萧御史不可知否。
离堆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老爷那次喝得烂醉如泥，就那种情况是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的，当时我在门外，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屋子里根本没动静。”
“所以你想说云轩不是我亲生的？”萧御史听到后很平静，平静得出乎离堆预料。
“我什么也没说。”
细细想来确实不对劲，可他心里一块石头却落了地。
他给过玉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心中既然有了玉瑶，便容不下别人，娶秦氏进门不是他本意，都是老夫人做的工作。如果萧云轩不是他亲生，他对玉瑶的罪恶感就会少一分。
从始至终，他在乎的不过玉瑶一人罢了。
“离堆，秋婶现在在哪？想办法找到她。”
“有点难，我只知道她被赶出御史府后，离开了京都。”
第280章 搬去南府
“她好像是惠州人，有没有可能回惠州了？”
“没有，前两年我经过惠州，还去到她老家打听过，她没有回去。”
“不在京都，也不在惠州，秋婶究竟在哪里？”
“或许在哪户人家中做工吧，她总要生存。”
“这样就很难找了，当年玉瑶身边的人不止秋婶，其他人你看看能不能找到？”
“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找到却很难。”离堆说。
“嗯，秦氏那边保持常态，现在她不敢闹了，老夫人能镇住她。”
离堆知道很难让萧御史相信老夫人是一个善于阴谋算计的人，尤其现在没有证据，他绝不会怀疑到老夫人身上。
“老爷刚去了……桂花堂？”
“嗯，怎的，去不得？”萧御史反问。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听说要搬去南府住。”
“不行！”离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为何？她爱去便去，不在御史府才好，免得老夫人看见她闹心，府里不得安宁。”
“五小姐不住自己家里，去南大人家里住，传出去了，别人怎么想御史府？”离堆着急地说。
“她在府里，总与老夫人起冲突，老夫人现在都被她气病了，叫她回苍州她又不肯，去南府住有何不可，不然叫老夫人回西疆？”
肯定是不能叫老夫人回西疆的，不然萧御史就会扣上不孝的帽子，离堆叹气。
可若是五小姐走了，回来就很难了。
桂花堂里，秋月在房中伺候云汐。
“小姐，明日搬去南府？”
“不搬。”
“刚才您都和老爷那么说，这说出去的话还不落实？”秋月的人生哲理便是要说到做到。
“就算我想走，也有人不乐意，还会哭爹爹告奶奶让我留下来。”云汐笑道。
“谁？”秋月想了一圈，也想不出出来桂花堂还能有谁希望他家小姐留下来。
“老夫人。”
秋月眼中满是疑惑，她觉得小姐想多了，最想赶走的就是老夫人。
翌日一早，云汐便起床了。
早晨是青阳姑姑做的玫瑰豆浆和柠檬汁肠粉，说是在宫中太皇太后对这小吃也颇为青睐，云汐听了噗嗤一笑：“姑姑，那我可是享受太皇太后的待遇了。”
“翁主先尝尝还不好吃，加了柠檬汁有些酸口的，对了鸡蛋要吃下，营养均衡得保证。”青阳姑姑边在厨房忙活，边说，她总觉得翁主太瘦了，气色不够好，她来了，就要给翁主好好补补。
云汐吃完早餐，春花秋月把她的包裹收拾好了，等下她就去南府。
云汐要去南府的消息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到了寿宁苑。
萧文浩十分得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还是兄长厉害，不愧是亲爹，一下子就把小贱人收拾了。”
老夫人神情严肃，她想了想说道：“小贱人心中有气才走，可这样直接走了，咱们落了个坏名声，到时还得编个理由堵住悠悠众口。”
“这个简单，上次就说过她和南玄苟合，这次她自己搬去南府，岂不是自己坐实这个苟合？”郑氏阴笑道。
第281章 不要脸
“对对对，我媳妇说的对，快要派人去那个什么……逗……逗酒小馆添油加醋地说一遍。让小贱人和南玄抬不起头。”萧文浩兴奋地说。
老夫人叹一口气：“文浩啊，你是男人，可心思总放在内宅上，多陪兄长去应酬应酬，见见京都世面，等萧云汐去了南府，我就和你兄长开口为你谋份差事做。”
“母亲，之前您说南玄举荐云风去国子监，如今他不去，不如让兄长去打点打点，让我去？”萧文浩笑眯眯地说。
“国子监是好地方，可去那里做事，需要有很高的学问，你显然不合适，还是叫你兄长在御史台给你安排一份差事得了。
郑氏看到自家夫君不太愿意，赶紧道：“相公，一切听母亲安排就好。”
萧文浩还想说点什么，便听闻丫鬟禀报：“启禀老夫人，五小姐拜见。”
一听到云汐来，郑氏气不打一出来，她直接走出去，冷声道：“五小姐怎么还没走，一堆人来这做什么？”
兰香梅清青阳姑姑都陪着云汐，云汐站在她们前面抱着雪绒说：“当然要走，临走前有事情和祖母说。”云汐笑道。
“如果是府里的事，我想你和老夫人没什么要说的，你赶紧走。”郑氏一口拒绝。
“府里的事确实没什么好说，我来是说我母亲的嫁妆。”云汐说完不再搭话，直接走进去。
云汐的话老夫人在屋里都听到，她坐直身子，看着云汐道：“你母亲的嫁妆，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嫁给文宇，嫁妆就是御史府的。”
云汐抱着雪绒，在屋里找了张凳子坐下：“不懂外面的人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什么？”老夫人问。
“知不知道老夫人脸都不要了。还是法盲？大庆律例都不懂，孙儿现在就给老夫人好好科普一下大庆律例。”
她回头对青阳姑姑说：“姑姑，你好好和祖母说说，女人的嫁妆，依大庆律例如何处置？”
青阳姑姑瞥了老夫人一眼，说道：“大庆律例明确规定，但凡女人出嫁，娘家给的嫁妆属于个人财产，若死在婆家，嫁妆属于亲生的子女，没有子女，由娘家夫家来分。”
“很好，有劳姑姑去衙门一趟，请大人带着衙门公章过来，把母亲留在这里所有白契换成红契。”云汐轻笑。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叫衙门大人过来，事情要办，那也得去衙门办，你有多大的脸叫人家来？我看不要脸的是你。”郑氏斥道。
“老奴刚才漏说，除了请衙门的大人，还要一个人见证，老奴想了想，北冥侯夫人能当此重任，现在可去请夫人过来。”
“有劳姑姑走一趟。”云汐边摸雪绒边说。
老夫人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云汐，那目光十分阴毒，看到青阳姑姑转身要出去，她才笑道：“云汐又来和祖母开玩笑不是，你母亲的嫁妆本来就属于你，祖母现在不过是帮你保管而已，哪天你出嫁了，祖母可是要还给你的。”
第282章 会演戏
云汐闻言冷冷地说：“不用等出嫁，我现在已被父亲赶出去了，御史府既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便不是我的家。我要走，属于我的东西我现在就要带走，请祖母现在就将母亲嫁妆还给我。”
郑氏的脸像变魔术似的，马上满脸堆笑：“云汐，瞎说了不是，这是你的家，谁能赶你走？你祖母在这呢，谁敢？安心住下来，一切有你祖母为你做主。”郑氏说着就要去挽云汐的手臂，云汐怀里的雪绒突然眼放红光朝着郑氏吼了一声，并朝郑氏龇牙。吓了郑氏一大跳，骂道：“畜生！”
云汐勃然大怒：“二夫人骂谁畜生？是骂我，还是骂祖母？”
郑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回头向老夫人求救，老夫人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话都不会说？”
“母亲，对不起，是媳妇的错，可媳妇没说云汐，说的是狗。”
“好了，出去吧，我有话和云汐说。”
郑氏无奈只好退出去，退出时用眼神狠狠刀了云汐，云汐毫不示弱，用同款眼神刀了回去，刀得郑氏害怕，这小贱人真是狠角色。
老夫人让萧文浩也出去，在屋子里的老夫人，不似以往那般戾气那么重，换上一副寻常人家祖母该有的面孔：“云汐，你虽不在御史府长大，可祖母一直很关心你，你在苍州的时候，祖母派人去看过你的情况，看见你过得还可以，祖母才放心。你父亲是头倔牛，但是他一直很关心你，也听祖母的话，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回头祖母必定骂他，你就别闹情绪了，哪都别去，留下来，好好过日子，自己家不住，住进别人家里，传出去，多没面子。”
老夫人戏真好，不过她会演戏，她也会！
云汐感动得泪水夺眶而出：“感谢祖母为孙儿做主，孙儿这就去把父亲叫来。”
说完，云汐便叫兰香去请萧御史。
兰香那轻功是慕奕寒都称赞的，云汐才说完，兰香便没了踪影。
老夫人气得咬紧了后槽牙，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着拳头，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还是维持着慈爱的笑。
这贱蹄子要她当着那庶子的面替她做主？她可真想得出来。
云汐走到老夫人床前，关切地问道：“祖母身子可好多了？”
“还行。”老夫人默然说道。说完这话萧御史刚好进来。看见云汐在此他微怔。
“祖母要替孙儿做主，能不能留下来，就看祖母的。”云汐对着老夫人小声说。
老夫人看着萧御史，脸色沉了下来：“你这父亲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为何要让女儿搬去南府？是想让别人嘲笑我们御史府？休得乱来！”
萧御史看着老夫人和云汐，说道：“母亲，她自己要去南府住的，不是孩儿的意思，她大了，自己有手有脚，想去哪里孩儿也拦不住。”
“拦不住？你是她生父，俗话说在家从父，你的话云汐肯定会听，若是不听就是你这个父亲做得不好！自己好好想想原因，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团团圆圆，我大老远从西疆跋山涉水回来，就是让我看见四分五裂的家？你也太不像话！”
第283章 拼上老命
萧御史莫名被教训一顿，心里很懵，母亲之前不是和他说要把云汐赶走？怎么现在又要云汐留下？
定是云汐用了什么手段让老夫人按照她的意思来做。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做法欠妥。”
老夫人再度慈爱看向云汐：“云汐，你看，你父亲认错了，你也别太固执，父女一场哪那么多别扭，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有些不悦了。
云汐站起来笑道：“感谢祖母为孙儿做主，孙儿心中感激，祖母如此不希望孙儿离开，拼命挽留，孙儿便依照祖母的意思留下，以便好好孝顺祖母。”
老夫人拳头攥得骨节泛白：“好好好。”
云汐露出胜利的笑容抱着雪绒大手一挥，大批人马又回去了。
老夫人在云汐回去后眼睛里竟然露出毒光。这毒光转瞬即逝，却叫萧御史看见了，他心中莫名一颤。
“母亲，孩儿回御史台了。”
“好，快去。”
萧御史转身离去。
萧御史走后，老夫人竟开始抽搐，郑氏从外面进来，急忙给老夫人按摩穴位。
老夫人抓着郑氏胳膊，眼里的戾气毒光再次出现，毫不掩饰：“她要死，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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