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左侧传来:“青青,你生病了吗?”林青云对上沈确那张担忧的眼,迟疑地摇头,下一秒,额头就贴上了一张宽大的手掌。
沈确倾身过来,端详少女的脸,面若桃花,眼尾带着湿意,脸颊滚烫,逃避般躲着他的视线。他常年做体力活,手指带有一层薄茧,明明已经放轻力道,少女的下巴还是被刮擦出红意。
脸颊的触感细腻光滑,像一捧绵软蓬松的云朵,落在他的手心。
沈确的脸变得滚烫,唇也滚烫,热气上涌,他突然觉得另一侧的谢序章格外碍眼,如果不是他在,他就可以和青青交换一个黏糊糊又热烈的吻,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干坐在这里。
他遗憾地收回手,用右手悄悄勾住少女垂在腿侧的小指,肌肤相贴,令他满意地发出喟叹,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少女的另一只手同样被携住,还被带着大胆地往衣料里钻。
吱嘎一声,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青云猛然站起身,脸红得像胭脂。
她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噔噔噔地回身上楼,留下茫然的沈确和淡定收回手的谢序章。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纷纷不屑地低下头,暗自嘲笑对方的手段不如自己,谁能想到刚刚在餐桌下自己还和青青进行过亲密接触?
林青云走之后,餐桌安静下来,两人迅速吃完饭,回屋休息。而已平静下来的林青云躺在床上,收到了一条短讯,是一封曙光邀请函。
在原文中并没有这个组织,可能是新兴的电子骗局?
林青云带着疑惑往下看:【林,你好,我是薇薇安。上次神赐日中您所做壮举引起了曙光高层的兴趣,她们令我生日宴时考验你一番,可我初见您时就知道,压根不需要什么测试,因为您与我的精神领袖琳娜一模一样,恭喜您,您过关啦!】
【不知道您是否会同其他人一样认为琳娜是一株墙头草,即便她最后反水,也认为她是一个可恶的、摇摆不定的贱人?我将为您揭开事实的真相,如果您有兴趣加入曙光的话,请接着往下看。】
林青云沉思片刻,之前有关于帝国通史的疑惑涌上心头,好奇心促使她接着下滑屏幕,了解后续。
【请您思考神话故事中的阿迷修和克尔尼斯,不知道您是否有仔细思考过为什么女神一开始愿意分出生育的权柄而后又后悔,盗走人类的火种,降祸人间,犯下弥天大错?】
【原因是——那根本不是克尔尼斯做的。】
林青云的眼皮一跳,向下看这几乎在帝国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渎神的话。
【克尔尼斯并不是阿迷修的妻子,祂也并未同阿迷修有私情,这一切只是一个卑劣的、野心勃勃的神杜撰出来的一切。啊,可能您会说帝国科技如此发达,怎么会真的存在神呢?但阿迷修和克尔尼斯并非是后人杜撰出来的,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是另一个维度的外星人又或者是真神,也许只是拥有一些常人没有的超能力……】
【抱歉,将话题扯远了,总之,并不像通史所写。因为两神的性别,克尔尼斯更偏爱母系氏族,阿迷修偏爱父系氏族,母系氏族喜好和平,内部更趋于稳定,而父系的更加好战。】
【琳娜不是克尔尼斯的侍女,她是祂在人间的代行者,是母系氏族中的大祭司。】
【她勇敢伟大,善良宽厚,祭神祈福,驱瘟避疫,在旱季求雨,带领部落中的族人躲避自然灾害,部落自给自足,安居乐业。】
【一切的转变始于侵略,为了更丰富的资源,慕容成选择攻打琳娜所在的火族,若他光明正大的还好,可他偏偏使出了如此卑鄙的、恶劣的手段。】
【他在阿迷修那里求来了病毒,将其沾染到珍贵的肉上,献于火族。烤好的肉会献给仁慈的大祭司,再分给老人、婴儿做成适合入口的肉糊,最后是青壮年。】
【病毒的传染性极高,迅速地在火族蔓延,凡患病者初期阶段是咳嗽,后转为咳血,咳出内脏碎块直至死亡,无药可医。】
【克尔尼斯没有应对的神能,也因此,族人的信仰之力逐渐衰弱,阿迷修趁机发起了对克尔尼斯的征讨,两神开战,生灵涂炭。与此同时,慕容成一同发起进攻。火族人皆病,力不敌,遂亡。】
【我,薇薇安,火族第一千二百二十三代传人,诚恳地请求您,加入我们的队伍,掀翻腐朽的帝国。】
林青云看向信尾的最后几个字。
【重复荣光】
第66章 真假少爷(27)
手机屏幕明了又暗, 暗了又明,薇薇安定然不知道此时的林青云失去了强大的武力值外挂, 否则不会如此情真意切地发给她这么长的邀请函,为她解释原委。
这封邀请函中的信息量大到惊人,彻底推翻了帝国奉为正统的历史,但凡放到外面,公之于众,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还有末尾薇薇安的自爆身份, 她倒是极其信任林青云,一点也不担心她这个名义上的骑士拿着这封邀请函送到王宫,将火族的后人彻底铲除。
林青云捏着手机,内心复杂。
她早就知道不符合常理的武力值外挂属于道具,归属于系统, 总有一天会被收回,也因此林青云从未把它当作自己的一部分。
正因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在失去它的那一刻没有任何遗憾。
直到此时此刻。
林青云的内心萦绕起淡淡的惋惜,曙光, 听名字就饱含美好的寓意。让人联想到破晓, 日光刺破夜幕中浓密厚重的云层,拭去茫茫雾霭,天幕轮转, 重归于蓝。
可惜她失去了能力, 也失去了加入的入场券。
薇薇安所图甚大,剑锋直指王宫慕容成的后代——当今国王, 想必已做好万全的规划, 不缺少能人异士,而林青云身上唯一吸引她注意的, 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青云不觉得她的智商比其他人高多少,也并不自大到觉得曙光非她不可。
她的手指在迷你键盘上敲打,又删删减减,一封信件就发到了薇薇安的邮箱里。
【感谢您对我有如此高的赞誉,林某受之有愧。克尔尼斯庇护,在我将陷虎口之际,赐我神力,可惜的是神力只短暂地在我身上停留一瞬,神赐日后再无法使用。】
【可惜林某不能与您共谋大业。】
任谁看都是一封拒绝信,薇薇安叹息着就要放下手机,松开手指,之前被手指盖住的屏幕显示出下半段字的字头。
薇薇安眼皮一跳,手指下滑屏幕,看向后半段:【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
【谢家新找回来的继承人——沈确,还未对外公布,长在下城区,同样对腐朽的帝国制度厌恶至极,最重要的是谢安对他极其看重,更甚于谢序章。】
薇薇安蹙起的眉逐渐舒展,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林青云可真是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同盟者,还是一个有继承权的同盟者,背靠谢家。谢家负责管辖上城区,有着强大的武装力量,其家主和继承人被允许持械入宫,足以看出慕容家对谢安的信任。
如果得到沈确或者说是谢安的支持,她们计划中的伤亡即可削减一半,牺牲的人数减少,计划也可以再提前些。
薇薇安的食指轻敲桌面,片刻后,她向曙光的核心成员下发了紧急通知,共同商讨战略部署准备。
*
谢家,二楼。
床铺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细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像是受到极大痛苦。豆大的冷汗从少女的额没入鬓边,混着眼角的泪一同落下。
胸腔仿佛被巨石压住,细长的、柔嫩的柳枝般的东西从喉管上探,窒息感袭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无法吸入任何一丝氧气。
视线模糊变黑,涌上大片大片的黑色圆点,耳边像是有蜂巢掉落,大堆蜜蜂四处盘旋,拍打着翅膀发出嗡鸣声。
这症状已持续将近十分钟,自林青云将信件发给薇薇安后开始,显然是天道不允许有人打男主的主意,又或者说因为她偏离了剧情线,给她的教训,偏生又晕不过去。
三六在系统空间急得团团转,在商城中搜寻缓解症状的道具。天道,即世界意志,时空局需要做的是顺应,而不是违逆,道具稀少且贵的离谱。
林青云看向三六调出来的界面,屏蔽仪和保护罩两个道具下方的一大串零,果断拒绝。
别说把她和三六的积分加在一起,就算是她签上卖身契,再给时空局打上一百年工,也买不起。
万恶的资本家,哪怕不是二十一世纪,林青云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人。
“咚咚”几声打断她的思绪,门被敲响,传来沈确忐忑犹豫的声音:“青青,你换好衣服了吗?如果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电影快要开场了……”
林青云说不出话,只能艰难地抬起沉重的手臂,推下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希望碎裂的声音能让沈确注意到反常。
可惜地板上铺有柔软的地毯,玻璃杯也极其结实,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毫发无损。
林青云:“……”
门里门外一片死寂,沈确心中涌起不安,他握上把手,与此同时,右侧的口袋中突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像是一道选择题,或者说一道必选题。
循环的手机铃声十分刺耳,音量极大,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选择先接通或者挂掉通话。
【这通电话是谢安打来的,下午三点你要去主宅找谢安。现在是上午十点,他会考察你的知识储备,为了给谢安留下好印象,你需要去书房提前阅读,越多越好。】
莫名的心声从沈确的脑海里涌出,促使着他做出决定。
【谢安是你的爷爷,你需要在手机铃声结束前接通他的电话,否则他会很生气。】
沈确的脑袋逐渐晕沉,顺着心声点头,伸手拿出手机。
【接通电话,告诉他你会按时到达,这会为你加上印象分。】
平缓的心声带着诱惑之意:【经此之后,谢安会更加信任你,他会带着你出席大小重要场合,在外人面前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你是他在世唯一的血亲,他的就是你的,在谢安的扶持下你会把控住谢家】
【那些你讨厌的贵族,放任下城区不管的国王都会对你俯首称臣,你成长于下城区,自然看不惯早已被蛀空的帝国。你发表关于平权的演讲,声望一度超过慕容成。】
【你掀翻帝国的统治,建立自己的国家,成为开国皇帝。】
【你代替慕容成,成为阿迷修在人间的代行者。】
沈确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缓
慢地低头查看手机,他的手指悬在接通按钮上,像一只慢吞吞的树懒,看得人心急不已。
心声逐渐放大好几倍,沈确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按到了接通按钮,心声逐渐减弱,似是相信他已接受暗示,放下戒心。
“沈……”
手机里传出谢安的声音,只出现一瞬,随即消失,屏幕全黑。男人的食指按在侧面的关机键上,将手机关机,随意地抛到地上。
哗啦一声,走廊尽头的窗户被狂风吹开,卷进来枯败的落叶和细密的沙子,狂风呼啸着袭来,像气急败坏的人发出尖利的怒吼。狂风停在沈确一米之外,隔出一道保护层。
哪怕再生气,也只能出于某种原因,在保护层外无能狂怒。
空中的风更加剧烈,像是被点燃怒火,风力大了一倍,厚重的地毯被掀起一角,朝他卷过来,沈确旋下把手,将狂风隔在门板之外。
如同进入了安全屋,一进门,刚刚呼啸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沈确的好心情只留存一瞬,他一转头,看见了几欲让他心脏骤停的一幕。
大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嘴唇也被咬破,呈现糜烂的红,像一尾离开大海的鱼,因为脱水微微弓起,只有一双眼亮的惊人。
他急切地走到床边,俯身去看林青云的状况。几乎是他刚俯下头的瞬间,少女的臂就攀上了他的后颈,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紧紧地缠绕。
林青云整个人如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环住他的小臂轻微失温,刺骨冰凉,像两根漂浮在河底的水草,将他一同拽进水中。
沈确的头被脑后的力道下按,他并没有挣扎的意思,可林青云太急,顺着力道,两个人的额头相撞,他看到少女白皙的额上瞬间出现红印,眼睛里蓄满了泪珠。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落下,滑落到鼻尖。
沈确的心随着那颗泪珠轻颤,猜出林青云原本的意图,他俯下身,吻住少女的唇。
她的唇也是冷的,沈确沿着唇线细细亲吻,将自己的温度渡过去,再然后,用上了自己的舌,他的舌尖刚一探入就收到了热情的回应。
与此同时,少女的手也没闲着,她的胳膊从后颈下移,垂到两侧,又从他的衣摆伸入。冷意上窜,随着她的手指经过,沈确的注意力转移。
似乎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专心,胸口的,他从未碰过的位置被狠狠地按下,难以言说的酥麻从胸口处蔓延向下,再然后,被一只腿抵住。
男人的眼睛雾蒙蒙的,像是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林青云恶劣地屈膝,看他伏在上方的身体轻颤:“好敏感啊,小雀。”
小雀是沈确的小名,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会叫他小雀,是最亲近人对他的爱称,可放到如今这个场景中,却仿佛带了些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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