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羡:“……”
黎忧差点想缝了自己的嘴巴,她这都是在说什么鬼话?
搞得大反派有多饥渴,还是有多稀罕她一样。
太自恋了,不行,咸鱼尴尬了。
黎忧蜷了蜷脚趾,“殿下……”
楚君羡低喝:“闭嘴!”
黎忧乖乖地闭嘴了,不敢再摸老虎屁股了。
但气氛更尴尬了,黎忧只能看被子,看床幔,看头顶,就是不敢看他。
就是吧,他好重,能不能起来,别压着她了,要压扁了。
正在黎忧努力壮着胆子要为自己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他还在滴着水的头发。
不是,他上床都不擦干头发的吗?
知不知道湿头发睡觉会睡出各种病来的,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黎忧伸手,轻轻地攥住他一缕湿发,正打算起身走人的楚君羡身体一僵,耳边传来少女温软的声音。
“殿下,我帮你擦头发吧。”
楚君羡抿唇,起身坐在床上,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
男人眉眼深深,面无表情,那气势凶得能吓死人。
黎忧看着这个仿佛自闭的俊美青年,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怎么她这便宜夫君总是时时刻刻在不高兴呢?
她拿起旁边的棉布,跪坐在他身后,轻轻给他擦拭着头发。
楚君羡垂眸,拢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放松下来,心头思绪极为复杂。
可感受着她的指腹时不时蹭过他的鬓发,温柔又温暖,让他渐渐地放松了下来,那些永远缠着他的血腥杀戮仿佛全部消失,只剩一片安宁。
夜色渐深,宫灯幽幽,鹊尾香炉升起袅袅白烟,清雅的香气蔓延,与寝殿里的暖意交融。
困意袭来,楚君羡下意识想要倚到她怀里去。
但他身体一动,就又清醒过来,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心底的渴望。
他的肩膀忽然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给扶住,随即整个身子往后仰。
“夫君若是累了,就先靠着我吧。”
楚君羡身体僵住,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起来,不该与她这般温情的。
可若真的要与她保持距离,新婚夜他就不该和她……
今夜他本是不想来的。
奏折很多,事情也很多,但楚君羡就是看不下去一个字,平日里对他来说随意就能处理的事务,今晚他就是想不出半点对策来。
后来,楚君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毓庆殿的,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抱住了她的。
就像个在沙漠里跋涉的迷途人,终于见到绿洲,疯狂地渴望着,毫无理智地冲过去,也不管那是不是死亡幻境。
如同此刻,理智不断警告他最好到此为止,还有退路,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想更加地靠近她一分。
楚君羡五指收紧,但在她的气息中,又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罢了,就这三日。
新婚,若他不留宿在她宫里三日,会让她被诟病的。
黎忧轻声问:“殿下,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楚君羡喉结滚动着,压制住那汹涌的情绪,淡淡抬眸看她,“别以为你这般讨好孤,刚刚你放肆地掌掴孤,还有把孤认作一条狗的事情就能过去。”
黎忧:“……”唉,被看穿了。
她超乖超无辜地眨眨眼,“殿下,臣妾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真不是故意的。”
而且,谁让他半夜爬床的?
堂堂大反派,半夜爬床他好意思吗?
简直比黑煞还幼稚的。
楚君羡狭长的眸子微眯,“若谁犯错都说不是故意的,孤还如何治下?”
黎忧甜甜一击,“可臣妾不是殿下的下属,是殿下的妻子呀。”
楚君羡:“……”
第29章 顺着撸
他移开视线,“巧舌如簧。”
黎忧:“臣妾说真的。”
楚君羡:“……行了,你别说了。”
好叭!
黎忧不说了,只是力度适中地给他按摩着头部。
楚君羡一直紧蹙的眉头舒展开,闭着眼睛道:“明日楚少蒿就会去清点你的嫁妆,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跟永安侯府决裂?
虽然黎昌一家子不是个东西,但永安侯府毕竟是疼爱她的祖父和父亲的心血。
而她到底也姓黎,跟永安侯府有割不开的血缘关系。
世道苛刻,若是没了永安侯府,她也就了没娘家,必定会被人轻视和指指点点的。
黎忧歪了歪脑袋,“如果没有永安侯府,臣妾以后能依靠的就只有殿下啦。”
楚君羡……楚君羡的心脏差点就停了。
“殿下以后也不需要担心会被外戚拖累了。”
这话太子殿下不爱听了。
他掀起眼帘,“区区一个永安侯府,能拖累孤什么?你当孤是那些无能到被外戚控制的傀儡君王吗?”
黎忧:“……”啊对对对,你最牛逼,千秋万代,唯我独尊。
见大反派眼神越发越凶,黎忧赶紧收了心里的吐槽,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他。
“长房除了臣妾,已经没人了,三房虽是庶出,但若真有能力,继承爵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三房如今的老实没存在感,不过是因为仰人鼻息,无权无势的缘故。”
以她三叔父及其子女的心性和能力,是撑不起永安侯府的,若是被人当枪使,别说富贵了,怕是一家子都得送了性命。
人心的易变,无穷无尽的麻烦,黎忧一想起来就头疼。
这些年在府里,孙氏她们折磨刁难她,三房一直都是冷眼旁观。
当然,黎忧理解他们在黎昌和孙氏他们手里讨生活,也不容易,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熟的侄女惹上麻烦……
她与三房没有什么恩情或是感情在,也就不可能为了他们去费尽心思。
这次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他们,永安侯府没了,但他们依然是太子妃的娘家人,往后在京城,只要不搞幺蛾子,过得也不会差多少的。
而且,“殿下已经很忙也很累了,我不想你日后还得时不时去帮永安侯府收拾烂摊子。”
最后一句话,黎忧说的是真心实意。
她和楚君羡是夫妻,荣辱与共,可没道理,要楚君羡还得去负责她的族人们,挂上一连串的拖油瓶。
楚君羡眸色幽深无底,似有涟漪掀起又被压制了下来。
“所以,若此次永安侯府被夺了爵位,那就被夺了吧,这些年,我二叔野心勃勃,越来越不像话,满心想着从龙之功,要证明他比我父亲能耐,按照他的做派,早晚得出事,到时候黎氏一族被牵连,才会让我祖父和父亲不得瞑目。”
如果黎昌不再是永安侯,在族里没了话语权,一些不想惹事的族人就不会被迫跟他搞事情。
那他以后惹出大祸,那就是他一家子的事情。
黎忧觉得自己作为太子妃,护住几个无辜的族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楚君羡问她:“那你呢?”
黎忧浅笑一声,嫣然动人,“永安侯府没了,臣妾依然也是太子妃呀,只要殿下不动手,谁也动摇不了我的地位,被人暗地里说几句又如何?不痛不痒的,到了我面前,那些人还不是得乖乖行礼?”
她可是有先帝遗诏在手,除了大反派,谁能奈何得了她?
咸鱼骄傲!
楚君羡深深地看着她,许久,捏了捏眉心,“随你吧。”
“殿下,你头发干了,早点歇息吧,明日还得上朝呢。”
一想到大反派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得起来上班工作,黎忧心里就溢满了同情。
还好她是太子妃,不是太子。
两人同榻而眠,没了前两夜激烈的情事,他们也只不过是认识了几天的男女,难免有几分尴尬和别扭。
黎忧倒是还好,虽然在现代没交过男朋友,没啥实际经验,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适应能力超级强。
没一会儿,她就酝酿出睡意来了。
只是她刚要睡过去,就被人给摇醒了。
黎忧:“……”
不是,这位老板又咋了?
“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您老有啥事情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您不睡,我还要睡啊!
但社畜是没资格对老板有情绪的,她无奈地侧过身,与他面对面。
楚君羡抿唇,语气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勾引孤?”
之前不是让她别对他有妄想了吗?
她也答应了。
可转头,她就……
反正太子殿下不会承认是自己被她一勾就勾到了。
黎忧小脸写满了茫然迷惑,心情更是一言难尽。
大反派真的没事吧?
每次所谓的“勾引”不都是他先起的头吗?
但金大腿能有什么错?
黎忧求生欲满满地回答:“因为殿下是……臣妾的夫君?”
楚君羡:“……”
他喉结上下滑动,声线微哑,“便是如此,以后也不许勾引孤了。”
“哦。”
黎忧乖巧地点头应了。
现在她能睡了吗?
然而,楚君羡神色忽然变得超级凶,妥妥一只炸毛大猫。
黎忧:“殿下?”
“哼!”
楚君羡转过身,给她留下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
黎忧脑袋上冒出好多个问号,但见他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她也只能翻个身,往床里侧挪一挪,距离他远点,给老板留下足够的空间变态……啊不是,静静。
黎忧满意地裹着被子睡觉,只觉得再没比她更贴心听话的太子妃了,真棒。
某位太子爷却要气炸了。
在黎忧睡着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死死地瞪着她的背影。
她、居、然、就、这、么、睡、了!
混账女人,知不知道什么是以夫为纲?
有她这样做他的太子妃吗?
要黎忧知道这位老哥的想法,非得仰天长叹:那不然,您要咋样嘛?
虽然你是大反派,但真的没必要扭曲成这样啊。
……
清晨天还没亮,楚君羡起床了。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昳丽绝美的脸上冷得冻人,气势三米高,让端着洗漱用品,脚步无声进来服侍太子爷的夏情她们战战兢兢得不行。
殿下这是……昨夜和太子妃吵架了?
夏情和秋思偷偷看了一眼还蒙着被子睡得相当香甜的太子妃,额……也不像是吵架啊。
谁家夫妻吵架是这样的?
丈夫一个人坐着生闷气,还要吩咐下人不许打扰妻子睡觉的?
啊这……
总不能说殿下贤良淑德吧?
夏情和秋思齐齐打了个冷颤。
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贤良淑德”这四个字还能套在太子殿下身上的。
真是太恐怖了。
太子爷瞪着床里侧那卷着被子的一团,继续瞪着,更气了。
有哪个妻子像她这样的,清晨从不起来服侍自己的丈夫?
她还敢睡?
就没反思一下她昨夜的错误吗?
楚君羡拳头紧了紧,想要把那个混账女人给掀出被窝。
但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实在做不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楚君羡薄唇紧抿,冷漠无情地收回视线,不再看某个睡成猪的女人。
夏情、秋思:“……”
就怎么说呢?
殿下您的凶何时如此表里不一了?
两人抖了抖,忍不住敬佩万分地看了一眼还能淡定地睡自己的太子妃。
她们真不懂为何每次太子妃都能在气势迫人的太子殿下面前如此淡定从容的。
太子妃就……不怕吗?
要是黎忧知道两人的疑问,一定比她们还茫然困惑。
为什么要怕?
不就是一个孤僻自闭的大佬在炸毛闹脾气吗?
顺着撸就好了呀。
反正只要大反派不来拧她的脖子,黎忧就觉得其他的事都不算事。
第30章 炖了你
楚君羡没让夏情和秋思服侍,自己穿衣洗漱好,就离开了寝殿,那背影相当的冷酷。
只可惜,这冷酷注定是抛给瞎子看了。
黎忧翻了个身,继续困觉。
楚君羡:“……”哼!
“汪汪汪~”
楚君羡一走出寝殿,黑煞就甩着尾巴,欢快地跑了过来。
虽然主人比它还狗,但是多日不见,还是很想念的。
然而,黑煞一片主宠情深终究是错付了。
楚君羡一个冷眼扫过去,低斥:“闭嘴!”
“汪呜~”
黑煞刹住脚步,大大的狗狗可怜巴巴地坐在原地,耷拉着两只耳朵,黑溜溜的兽瞳泛着委屈。
可惜,它不是黎忧,楚君羡心硬如铁,嫌弃地呵斥,“看看你,真是越来越蠢了。”
黑煞:“……”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魔鬼主人。
嗨,它还以为有了雌性后,主人会温柔一点呢?
原来全是它的错觉。
也不知道弱弱的温柔雌性怎么受得住它家狗比主人的?
楚君羡狭长的魅眸微眯,“最近吃胡瓜吃太少了吗?”
黑煞……黑煞当场吓出了飞机耳,赶紧舔着脸,跑过来围着主人团团转,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
主人、主人,俺错了,俺真的错了!
楚君羡冷嗤,“跟了她两日,越学越不像样了。”
黑煞:“……”小心我告诉你家雌性,你在背后蛐蛐她。
楚君羡:“来人,今晚吃狗肉煲。”
黑煞整只狗都吓傻了,夹着尾巴,骂骂咧咧地跑了。
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吗?
“站住。”
楚君羡淡淡开口。
黑煞僵住,眼里都泛出泪花来了。
不是,真要吃狗吗?
黑煞耷拉着大脑袋,匍匐在地上,像是放弃挣扎了,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累了,不爱了。
“装够了吗?”
楚君羡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黑煞无辜地吐着舌头,一副超级乖顺的模样。
此情此景甚是熟悉。
楚君羡:“……”
不过跟她待了两日,这只傻狗都被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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