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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帮不了我的，但是我也想不到谁能听我说会话了，”对方的哭声憋了回去一下，咬字仍旧艰难而干涩，“你就听我说会话，就好，憋心里太难受了。”
林瑜仍旧是温声说：“嗯，你说吧，我听着。”
第42章 危机
这个女孩名叫曾云, 在林瑜的安抚下，曾云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乐以是情场老手，从合作伊始, 他就对曾云频频示好，曾云一开始因为其公众人物性子备受困扰, 后以为他是认真的, 与他约会，在过程中她得知乐以与圈内数位女模特暧昧不清，甚至项目组内他也在不断地骚扰女员工被曾云看见。
曾云想和他一刀两断，不成反被乐以威胁。
如果离开，乐以就曝光她的隐私，并且和义清要毁约，还要把这一切的罪名都加在她的头上。
曾云本想着乐以怎么也不会真的敢闹到台面上来, 不料，她方删掉乐以联系方式第二日, 他便干出这样的事, 闹得整个直播鸡犬不宁。
就在刚刚, 乐以被带到警察局后不久，给她打电话，咬牙切齿的语气显然没讨到什么好处。
字字句句都是威胁——你要是不配合我处理好这件事, 我会让淮城任何一家奢侈品公司都容不下你。
曾云怕他曝光自己的隐私被脑残粉人肉, 更怕义清和他的合作黄了引火烧身。
无论怎样的结局，她都不想要。
林瑜挂了电话, 叹了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 起源竟是这个原因。
想到平日里乐以笑意盈盈的做派, 林瑜就一阵恶寒。
她该庆幸吗？没有和他走太近？
林瑜沉默着。
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酸楚和内疚。
封泽看出她的郁闷，启动车子, 问她：“怎么了？”
林瑜提不起精神。
“觉得有点自责。”她低声说，“要是我没有选乐以就好了，要是我事先做一下更加详细的背调就好了。”
至少，很多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背调可以帮他们规避很多风险。
“不要太过自责，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封泽淡淡地说，却没有了曾经的不近人情，“先把问题解决。”
封泽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先睡一觉，到家我叫你。”
他把那通电话听了全程，自然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林瑜知道封泽说的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却是事实，一味的自责没有任何用处和意义，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愧疚中无法自拔。
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她没有睡，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却没什么困意。
刷着微博，网上果然蹦出了很多关于这此次事件的言论，站哪边的都有，但架不住乐以方人多势众，义清很快就被讨伐的口水淹没。
@倒计时私库：谁，谁要害我哥哥！害我哥哥的都给我死！
@顺便拉：我看义清就是对我家哥哥不怀好意！一开始就没想好好和我们哥哥合作吧！这么羞辱我们哥哥！
@幸福就好：我再也不会幸福了，看见哥哥哭我心都要碎了，心若刀绞心如死灰，我家哥哥从来不和别人发生争执的一个人，平时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像个小太阳一样，不敢相信，义清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能把他这么好的一个人逼成这个样子！
@i开发商：楼上说的太对了，要不是我们可乐在他身后永远支持他，这个小孩肯定又要默默哭鼻子了，现在好了，有我们给他撑腰，哥哥终于不再是那个令我心疼的、遇到事情只会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大男孩了……
有义清粉丝呛他们：
@偶是打开：哈哈，二十三岁成年五年的成年人，还是个孩子呢。
@好多好多事：演的多假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哈，直播我看了，眼睛红是红了，那眼泪掉的还没有我被辣椒呛的时候真情实感，建议再读一个北电进修一下。
唇枪舌战，最终也没争出个胜负。
义清想要的是息事宁人，但乐以则完全相反，事情闹得越大，对他越有益处。
封泽把心事重重的林瑜送回了家，玄关处，林瑜对他说：“路上小心。”
“知道。”封泽看她，眉头微拧，“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林瑜问：“有什么不可以？”
封泽道：“感觉很有可能在浴缸里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林瑜：“不会啦。”
明白封泽是在调节气氛让她心情轻松点，林瑜也就配和地笑了一下：“放心吧。”
封泽“嗯”了一声离开，结果半个小时后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不知道他怎么预估得这么巧，林瑜还真的在泡澡。
“喂？”
她泡得人都懒懒的，嗓音融化般软。
“你好，打电话来是想提醒你，别忘记你还在泡澡。”
封泽懒懒的声音，有微风的响动，他应该是站在阳台。
林瑜被逗笑了。
“收到。”
林瑜洗完澡，收到曾云发过来的信息。
她把乐以威胁她的通话录了音，以及聊天记录，都发给了林瑜。
林瑜打出一排字：「你别怕，这不是你的错。」
接着，她打电话给乐以的经纪人袁瑞。
电话方一接通，她就直接开门见山。
“这件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林小姐，你别生气，”袁瑞的语气平静缓和，看似在安慰她，实际上没提出一样有效的解决方案，“乐以这边是意气用事了一些，但你看他的商业价值，你们做出一些小牺牲也是值得的，何必让这些不愉快把我们的原本高高兴兴的一个合作弄成一摊烂泥呢？”
“我们义清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向来是尊重为主，现在要把合作变成一摊烂泥的人不是你们吗？”林瑜看着窗外的夜景，脸色冷得吓人。
她本以为袁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林小姐，你还是太年轻了，其实很多事情，是不需要什么原因的。”袁瑞笑了笑，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想一想怎么从这趟浑水里抽身顺利转正，而不是和我们作对。”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林瑜不想和她废话了。
袁瑞说：“乐以他不希望再在接下来的合作中看到曾云。”
也是真的敢大放厥词，这是在威胁她吗？
别说乐以是想让曾云从义清辞职了，就算只是让曾云退出项目组，林瑜也不会答应。
眼见话不投机半句多，林瑜已经没了再沟通的心思，只冷冷说：“我们义清的员工，不会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第二天，林瑜因为有心事，醒得比往常都要早一些，天蒙蒙亮就坐起来了。
她上了微博，乐以卖惨的热搜久居不下。
昨晚林瑜已经让项目组的人编辑了一条紧急公关，说明乐以自导自演的真相，但关于曾云的事，林瑜并没有和旁人说。
也是少了这条关键信息，乐以的动机仍旧模糊，所以翻盘的几率不高。
义清项目组的成员很快被网友全部找了出来，林瑜身为实习生担任组长，争议更甚，不少网友把其锅甩在她身上，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能力不够，才会导致合作不愉快，让乐以受委屈。
“到底谁委屈啊？！！”一进策划部，林瑜就听到同事在为自己抱不平，“他搞出这么一场腥风血雨，他还委屈上了？”
“就是啊，没这么看不起人的吧。看人姑娘老实流欺负。”
众人义愤填膺，也真是在为林瑜可惜。
再闹下去，别说公司名誉受损、资金血本无归、项目组人人受处分，林瑜转正是绝对会黄的。
一路看着这姑娘一步步从小透明成长起来的，人心是肉长的，都有感情。
林瑜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这个坎儿实在过不去，大不了她就走，除了有种让小人得志的不甘心，倒也没其他，她不至于找不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她知道上层绝对施压了，但封泽愣是一点儿都没叫她看出端倪，这一整天碰面都是面不改色，该逗她还是逗她。
但林瑜清楚，身为运营部总监，身为监督这个项目实施的总领导，封泽承受的压力，比她只会多不会少。
她更要把事情解决。
林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对方无趣的口水战里，她去问封泽：「能直接联系法务部吗？」
封泽直接把法务部部长微信推给她：「可以。」
两个小时后，义清法务部发布了一条律师函，称乐以故意抹黑侮辱合作方，违反了合同约定，应赔付规定的违约金。
律师函才发布半个小时，乐以就出来跳脚了，但也许是林瑜这招太狠，乐以直接狗急跳墙，在微博上就威胁道：信不信他把事情全部曝光，大家都不要好过！
违约金是肯定要赔的，但林瑜不想把曾云的私事牵扯进来。
被激起探究欲望的网友纷纷让乐以爆料，林瑜很烦恼，吃中饭的时候食不下咽，没去食堂。封泽就给她叫到了办公室吃饭，他点了菜，给她碗里夹了块大鸡腿。
林瑜说：“我吃不下。”
封泽道：“不多吃点怎么有精神打败他？”
这是林瑜必须面对的挑战，必须去跨越的一步，从学校进入社会进入职场，这是她必须经历的风雨。
封泽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其中的苦楚。
但他希望林瑜能自己解决。
只有自身的羽翼丰满，才能自由自在地遨游天际。
而他希望林瑜自由。
微博上的事情持续发酵，袁瑞主动来找她商量。
意思是不想赔违约金继续合作，双方各退一步和好。
林瑜回答：「退不了。」
没有回旋余地。
这种伪君子，她就算这辈子再也进不了义清，她也不会个他再合作。
局面一度僵持不下。
直到临近下午的时候，曾云主动发布了一条微博。
她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那条通话录音，都编辑成帖子发了出去。
第43章 化解
谁都没有想到, 在这关键时候，曾云会选择站出来，做主动公布一切的人。
微博一片哗然, 再没有人站在乐以那边，舆论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那些曾经声讨的义清的人不见了。
乐以还欲狡辩, 林瑜不做多纠缠，法务部又发了几个侵权贴，乐以方再不发一言，被口水淹没。
至此，真相大白。
曾云的事，公司里没有人刻意拿出来讨论。
看错了一个男人而已，本质是那个男人太劣质, 怪不到她头上，顶多是眼光差。
曾云事后请林瑜吃了顿饭, 说是感谢她替自己保守秘密。
林瑜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最后还是你自己站出来了。”
她一直在想更好的解决方法, 但显然, 曾云的决定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先站出来先发制人，比让他先诋毁我的要好。”曾云笑笑，“林瑜, 我还要谢谢你, 一直鼓励我，那天我不仅仅是怕他爆出来一切, 感情的事不是什么大事, 看错一个男人, 我下次擦亮眼睛就好了，我怕的是这件事会影响到义清, 影响到我自己的工作。”
“义清我好不容易才进来，我真的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自毁前程。”曾云眉眼坚定，语气平静，“但后面我想明白了，越是胆怯懦弱，那些人就越是要压着你打，恬不知耻，没有羞愧可言，反而我一站出来，他的气焰就灭了，简直好笑。”
这一反击，舆论逆转，义清的口碑直线上升，比一开始林瑜规划的效果还要好。
可以说是绝处逢生了。
话虽如此，闹了这么一出，她们也有责任，上层也扣了她们每个人相应的奖金，尤其林瑜这个组长，本来实习生就没几毛钱，轻描淡写地一扣就扣光了。
但林瑜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这件事原本有更烂的结局，而她尽力保住了所有人，就她自己而言，也是成长了。
策划部总结会议上，孙志宣布了扣奖金的事，会议上噤若寒蝉，大家都在心疼自己那点儿钱，方艺灵冷不丁开口：“舅舅，你真没听错吗？封总监真的是这样说的？这件事明明就是那个混蛋的错啊，干嘛还反过来扣咱们人的奖金啊。”
方艺灵一向直言快语，会议上都是策划部的人，没有外人，也就没怎么收着。
孙志瞪她：“少说两句，闭嘴。这事还要封总监指示吗？老早上头就下通知了。”
方艺灵不以为意道：“反正我觉得咱们干得好，解气，加奖金还不够呢。”
策划部本来没几个人喜欢方艺灵，因为孙志是她舅舅，饱受关爱的缘故，每次发言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这回终于说出了大家的肺腑之言，不由一个个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方艺灵。
孙志就斥责她：“你知道什么啊，一边去。”
方艺灵连她舅都懒得理了，自己直嘟囔，“外人面前扬眉吐气了，在家里还得受这窝囊气，封总监到底怎么想的。”
说着说着，眼神一动，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林瑜。
林瑜对上方艺灵的视线，懵懵地回以一笑。
“……”
方艺灵移开视线，觉得很无语，她对她又不好，老冲自己笑这么甜干什么。
还有，她工资都被扣完了，她还笑得出来？是不是有点毛病。
工作时候干净利落，一到生活里总觉得脑子不太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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